第十章 卿本佳人
歲月流逝，轉眼，楚師道來到峨眉，已有近六年了。
距離上次落紅顏的事，也已經過去多年了。
六年來，楚師道只是教授著滅絕師太坐下幾位弟子——紀曉芙，貝錦儀，與丁敏君。
紀曉芙此時，也已經二十餘歲，期間，殷梨亭不止一次的上山來尋紀曉芙，只是被紀曉芙以閉關練功為由，淡淡避開。
她心裡，已經裝不下其他人了......
望著山下對練劍法的貝錦儀與丁敏君，楚師道搖了搖頭，盤膝坐在了地上。
「大師兄。」紀曉芙娉娉婷婷的搖步而來。
「坐。」楚師道指指身邊，示意紀曉芙坐下。
「大師兄。」紀曉芙淡淡一禮，靠著楚師道坐下。
距離，有些近。
楚師道並不在意，只是自顧自打開了紀曉芙帶來的木盒。
「夏季。還是吃蟹比較好。」紀曉芙柔聲說道。將盒中地盤子拿出。
峨嵋派歷來招收俗家弟子。其中不乏大富之家。一年四季。美食倒是不斷。滅絕師太不喜享受。楚師道卻是不然。
此處。是峨眉山後山地一處山谷。半年來。楚師道便與紀曉芙三人。在此處閉關練劍。
「錦儀和敏君……還是太小啊……」楚師道望著山下地貝錦儀和丁敏君。淡淡說道。
「大師兄。時間畢竟還有啊。她們現在也還只是小姑娘啊……」紀曉芙緩緩說道。從盤中拿出一隻螃蟹。遞與楚師道。
「錦儀與敏君地資質。也確實是……」楚師道接過紀曉芙遞來地螃蟹。嘆一口氣。又道：「峨眉掌門一職……還是無從著落啊……」
「大師兄…是師妹讓大師兄失望了……」紀曉芙垂下臻，低聲說道。
「我並不是說你。」楚師道拍拍紀曉芙香肩，道：「你武功早已是不用說，只是，你的性子太過柔弱，不適合做掌門啊……」
轉念又想了想，道：「敏君倒是善於決斷，但是不夠沉穩，錦儀又是太過纖弱，難以獨當一面，峨眉……還得靠新收的弟子啊……」
「大師兄……」紀曉芙望著楚師道明亮的眼睛，不由得心中滿是歉意。
半年來，楚師道對於三人的訓練，可以說是竭盡心力。
三年來三人武功進步雖大，卻也只是堪堪，見識過落紅顏一行人的強大，紀曉芙方才明白天外有天，半年來，更是奮練功，此時的武功，卻是與武當派張翠山不相上下。
峨嵋派……始終沒有可以挑得起大梁的弟子。
「算了……」楚師道沉默了一會兒，「再不吃就涼了……」
「……」紀曉芙緩緩拿起盤中的螃蟹，臉色依舊是無奈落寞。
「好了。」楚師道扳過紀曉芙嬌軀，看著紀曉芙的眼睛，自信的說道：「相信我，峨眉，會好的，你也不要有太大的負擔，大不了，我來便是了。」
若是峨眉終究無人，楚師道已是絕定，接手峨眉。
「嗯……」紀曉芙望著楚師道微笑的臉龐，眼眶中不由得有淚水涌動，「大師兄……」
「好了好了。」楚師道拿出一塊白絹，輕輕拭去紀曉芙眼中的淚水，「再哭就不漂亮了，嫁不出去怎麼辦？」
「……」紀曉芙聽得楚師道說話，心中卻是更加苦澀，眼中淚水，便如斷線的珍珠一般，不住墜落。
他……始終只是把自己……當成妹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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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楚師道坐直身子，緩緩說道：「今天，我還有事和你說。」
「是……大師兄。」紀曉芙擦乾眼中的淚水，心中猶自酸楚。
「我，這次叫你上來，是和你道別的。」楚師道沉吟道。
「什麼！」紀曉芙連眼淚也忘了擦，只是睜著紅紅的雙眼望著楚師道，滿臉的驚訝。
「激動什麼。」楚師道按下紀曉芙的身子，說道：「不過是出去辦點事情，用不了多久就回來的。」
「大師兄，我隨你一起去。」紀曉芙堅定的說道，眼神中從未有過的執著。
「是私事，你去也沒用。」楚師道擺擺手，「明天我和掌門說一聲，便走了。」
「為何……如此著急？」紀曉芙蹙著娥眉，咬牙問道。
「沒什麼……」楚師道別過頭去，不理會紀曉芙的詰問。
因為，時間不多了啊……
「那……」紀曉芙望著楚師道，緩緩說道：「大師兄，至少讓師妹幫你理好東西吧，出門在外，你一個人哪裡懂得照顧自己。」
半年來，紀曉芙對楚師道的照顧，可謂無微不至，便是楚師道的貼身衣物，紀曉芙也是搶著洗好。
「好吧……」楚師道淡淡說道，「那我先和掌門去說一聲……」
說罷，自顧自轉身離開。
紀曉芙望著楚師道的背影，終於頹然坐倒在地上，淚水止不住的再一次湧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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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滅絕。」楚師道淡淡的聲音傳來。
「師叔祖安好。」滅絕師太躬身一禮，向楚師道請安。
「不必多禮了。」楚師道擺手示意滅絕師太起來，「那幾個丫頭，這陣子便交給你了。」
「師叔祖……」滅絕師太抬起頭來，不解的問道。
「沒什麼，這幾日要出去一趟。」楚師道淡淡說道。
「是。」滅絕師太躬身答道，對於楚師道的決定，滅絕師太自是不敢有半點異議。
「我明天走，這段時間，你自己打理好峨眉。」楚師道似是心不在焉的揮了揮手，打滅絕師太出去，「我要一個人靜一靜……」
「是，弟子告退。」滅絕師太恭敬地說道，關上房門離開了。
「師姐……」楚師道望著牆上郭襄四十歲時的畫像，不由得淡淡出神。
那是在楚師道出關以後。
峨嵋派已是頗為興旺。
郭靖大俠的女兒，江湖中自是會給面子，因此峨眉派的大典，除了諸葛軒一行人搗亂之外，倒是頗為順利。
「師道。」郭襄轉過身來望著楚師道，「師姐現在怎麼說也是一派掌門，這牆上，空空蕩蕩的可不好。」
楚師道望著眼前的中年美婦，依稀有二十年前的美麗風姿。
「嗯……」楚師道淡淡應道，「師姐想要什麼？」
「師姐想啊……」郭襄拉著楚師道來到牆壁正中，「你說，我們掛一幅我們一起的畫像，你說如何？」
「師姐。」楚師道望著郭襄的眼睛，與黃藥師頗為相似，都是充滿智慧，深邃穩重的眼神，「你是峨眉掌門，自然是掛你的了，我算什麼……」
郭襄頗有些不悅，卻也是無話可說。
「師道。」郭襄撫著楚師道青春依舊的臉龐，「為什麼，你總是不願讓世人知道呢？」
「師姐。」楚師道抓著郭襄的手，緩緩放下，「師姐也是一派掌門了，師道不想讓師姐太累，師道，在後面幫幫忙就好了……」
「是么……」郭襄放下手，望著楚師道的眼神，閃過一絲落寞，「那……就畫我自己的吧。不過，我要你親手給我畫。」
那模樣，依稀可見二十年前的狡黠靈動……
師姐……你還好么……師道馬上就來見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