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匯天下至寶於一堂
還是那一條小路。
楚師道靜靜坐在馬上，手中韁繩早已放開，渾身如雪一般的駿馬信步踏在初夏的小路上。
楚師道只是靜靜坐在馬背上。
「出來吧。」楚師道淡淡說道，「不用藏著了。」
「大師兄……」一旁草叢中，紀曉芙緩緩出現，長在空中飛舞。
「你來幹什麼？」楚師道坐在馬背上，望著一身夜行衣的紀曉芙。
「我……」紀曉芙忽然抬起頭來，直直望著楚師道，「我和師父說過了，我來，照顧你。」
「是么。」楚師道皺了皺眉頭，「上來吧。」
說著，徑直跳下馬，快步往前走去。
「大師兄！」紀曉芙急急牽了馬，趕上了前頭的楚師道。
楚師道只是沉默不語，信步走在小路上。
紀曉芙終於趕上了楚師道。星目望著楚師道。只是與楚師道並肩走著。
身後。白馬得兒得兒地蹄聲傳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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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個月以後。
楚師道與紀曉芙坐在馬上。急急前行。
「大師兄。」紀曉芙坐在馬上。有些氣喘地問道。「為什麼……」
「若是想跟著，就不要說話！」楚師道有些急躁的對著紀曉芙吼道，彷彿不是那個溫文爾雅的楚師道。
「大師兄……」紀曉芙望著眼前暴怒的楚師道，終於低下頭去，隨著駿馬的蹄聲向前奔去。
遠處，依稀的星光之下，是高聳入雲的五嶽之一——華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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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師兄，這麼晚了，來華山做什麼？」紀曉芙見楚師道有些平靜下來，小心的問道。
「跟我來便是了。」楚師道手中拿著一把鐮刀，一步一步的砍出了一條小路。
這條被雜草掩埋，便是華山派掌門鮮於通，也是不知華山上有這樣一條小路。
隨著楚師道的不斷前進，一條羊腸小道終於出現在紀曉芙面前。
雖然小，而且似乎有些年頭，但畢竟是一條小路。
「大師兄，這……」
「……」楚師道什麼也沒說，只是埋頭砍著面前的雜草。
「……」紀曉芙垂下了臻，貝齒緊緊咬著下唇，拚命忍著不哭出來。
楚師道對紀曉芙冷漠不語，已經有半個月了，對於紀曉芙來說，還有什麼，比這，更讓人傷心。
一路上，只有楚師道手中的鐮刀，與雜草交錯的沙沙聲傳來……
「師姐，我回來了……」楚師道獃獃站著，神色無比溫柔。
「啊……」紀曉芙傻傻的望著眼前的石洞，驚訝不已。
那是一個完全由人工開鑿，毫無裝飾的石洞。
華山天下險，這是三歲小兒也知道的事情。
然而在華山如此險峻之處，竟然有這這樣一條羊腸小道，最後，居然有這這樣一個石洞。
無疑，這是一個人所做。
再沒有其他幫手。
望著眼前幽深的石洞，紀曉芙微張著小嘴，靜靜立在那裡，一臉驚愕。
究竟要如何的功力，如何的毅力，方可在華山開鑿出這樣的神跡。
洞口無數的痕迹，練劍二十年的紀曉芙如何會不知道，峨眉山便有一塊石頭，據說是祖師郭襄練劍所用，上邊遍布的，便是這樣的痕迹。
劍痕……紀曉芙喃喃嘆道。
如此龐大的工程，竟然是由長劍生生劈砍而出。
那是怎樣的內力與劍法啊……
「看到東面的山崖了么？」楚師道忽然說道。
「啊！」紀曉芙猛的從沉思中驚醒，望向了東面的山崖。
上邊，也是有這樣的痕迹，只是，稍微有些少。
「當年中原五絕，便是在那邊分出高下。」楚師道淡淡說道，「先進來吧，一會兒再看。」
說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彷彿主人一般。
紀曉芙緩緩走了進去，卻是「啊！」的一聲，驚在了當場。
石洞中，放著一塊石碑，上邊寫著：
峨嵋派祖師郭襄之墓。
「進去吧。」楚師道淡淡說道，自顧自走進了石洞。
不，應該說，郭襄的墓室。
紀曉芙傻傻的跟上了楚師道的腳步。
今天的驚訝，著實出了紀曉芙的想象。
師姐，我回來了……
三十年前。
楚師道背負著郭襄的遺體，一步一步攀爬在華山崎嶇的山路上。
華山，是郭襄最為留戀的地方。
因為，這裡，是楊過最後一次出現的地方。
是西狂最後一次出現在世人面前。
後來，郭襄便來到了桃花島。
認識了楚師道。
楚師道知道，郭襄對於楊過，始終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那不是愛情，楚師道清楚，郭襄在後來，也清楚。
但是郭襄依舊在人生最後的時間，囑咐楚師道。
「我死後，把我葬在華山吧……我好天天看著外公，爹爹，還有……大哥哥……」
那個時候，楊過已經死了。
那一晚，郭襄哭了很久。
楚師道靜靜站在郭襄門外，傻傻的呆了一晚上。
郭襄不知道，楚師道也不知道。
也沒人知道楊過對郭襄的什麼。
楚師道只知道，郭襄臨死前的最後一句話，他沒有聽清。
這是楚師道一生的遺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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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師道與紀曉芙緩緩摸索在狹長的甬道里。
四周一片黑暗，紀曉芙不由得往楚師道那邊靠了靠。
甬道里很冷。紀曉芙不由得緊了緊身上的衣服，向楚師道身邊靠去。
楚師道躲開了。
紀曉芙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
「到了。」楚師道淡淡說道，推開了面前的石門。
豁然開朗。
紀曉芙閉著眼睛，難以接受忽然到來的光明。
這是一個富麗堂皇的墓室。
沒錯，富麗堂皇。
墓室燈火通明，然而卻不是尋常的長明燈什麼的，而是。
夜明珠。
整整一整個墓室的夜明珠。
一顆夜明珠，出的只是淡淡的熒光，然而現在，卻是整個屋子的光芒。
無數的夜明珠光芒交織在一起，將整個墓室照的燈火通明。
無數華麗的陪葬品，宛如最為豪華的展覽會一般，便是御用的東西，也是可以看到。
便如同皇帝的墓室一般。
不，比皇帝更加豪華，奢侈。
楚師道望著眼前一片金光的豪華飾品，嘴角牽起了一道弧度。
這是楚師道一連搶了三十個皇帝的墓室，取其精華，方才聚集的華麗。
沒錯，是搶。每一個皇陵，都被楚師道洗劫的一乾二淨。
甚至包括，秦始皇與唐太宗的墓室。
楚師道微微笑著，走向了墓室中間的琉璃棺。
那裡，靜靜躺著一位女孩兒。
楚師道銘記一生的女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