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運籌帷幄

第十七章 運籌帷幄

那天,我終於做到了。

我碰到了大師兄。從正面。雖然我知道大師兄讓著我,但是,我終究是做到了。

然後,我終於可以離開那個討厭的山谷。

那個伴著我度過了最為痛苦的時光的地方。

大師兄說,要去武當。但是我不喜歡去。

所以我沒同意。

但是大師兄居然回頭就去邀請紀師姐。

然後,連我也不知道,我為什麼會突然答應。

我不知道……

————————————

周芷若面對著一臉殷勤的宋青書,有些無奈。

只是一個小孩子罷了。

雖然宋青書大了周芷若幾歲。但是周芷若始終只是沉默著。任由宋青書滔滔不絕地和自己扯著。

周芷若心中。唯一可以作為對手地。只有楚師道。

這是一個高傲地女子。

她地溫柔。只是因為她還沒有能夠高傲地本錢。

一如原本地那個周芷若。驕傲。如同一隻天鵝一般。

她的脖頸,始終不會在別人面前低下。哪怕是滅絕師太。

除了楚師道。

「宋師兄!」一旁進來一個氣喘吁吁的少年,揮手向著宋青書叫道。

「芷若妹妹,等一會兒。」宋青書故作成熟的對周芷若微微一笑,轉身走向了那個少年。

周芷若輕蔑的扯了扯嘴角,宋青書的微笑,讓周芷若感到噁心。

雖然楚師道也是經常這樣的微笑。

然後,宋青書很有風度的笑著給周芷若介紹著面前的男孩。

「芷若妹妹,這是我張師叔的孩子,張無忌。」宋青書微微笑著,但是周芷若卻是感到了宋青書的虛偽。

沒錯,是虛偽,那種口蜜腹劍的虛偽。

「我…我叫做張無忌……」張無忌朝著周芷若弱弱的一禮,小聲說道。

「芷若妹妹,我這個師弟身子一向不好,見笑了。」宋青書瀟洒的笑了笑,望向周芷若的眼神一片溫柔。

「……」周芷若只是望著張無忌,眼前的男子,讓周芷若很不舒服。

沒錯,周芷若心高氣傲,這一點,與楚師道完全沒有區別,只是,周芷若沒有楚師道那樣好的城府。

眼前的男孩,讓周芷若感到不舒服,便是因為。

懦弱。

周芷若第一眼見到張無忌,便有這種感覺。

對於周芷若而言,男人,就應該像楚師道那樣。

楚師道對於周芷若而言,亦師亦父,楚師道的一切,都是周芷若模仿的對象。

眼前的張無忌,顯然與周芷若心中的男子形象背道而馳。

宋青書雖然虛偽,但至少有那麼一點男子氣,而眼前的張無忌,佝僂著身子,周芷若一眼便看出張無忌深受寒毒之苦,然而作為一個男人,腰板卻是要挺直的。

就像大師兄一樣……

周芷若對於張無忌,嗤之以鼻。

「宋師兄。」周芷若柔聲說道,「我看外面那麼多人,都是些什麼人啊?」

「芷若妹妹。」宋青書一挺瘦弱的胸膛,頗為豪氣的說道:「今天是我太師父百歲大壽,外邊的自然是各幫各派的掌門幫主了。」

「哦……」周芷若哦了一聲,眨著水靈靈的大眼睛嬌聲問道:「我看他們有些都是配著長劍呢~」

「哼!」宋青書望著眼前的小美人兒,有些意亂情迷,望著張無忌的眼神頗有些厭惡,「還不是這小子的爹娘,哼,敗壞門風!」

「不準說我爹娘。」張無忌小聲的說道。

「怎麼啦?我就要說!」宋青書不由得怒道,佳人面前,張無忌著實是惹惱青書,「你娘就是魔教妖女,你爹爹不知廉恥,你就是個小雜種……」

「啪!」宋青書的話忽然被打斷,只見張無忌一臉陰沉的望著宋青書,「不準說我爹娘!」

「小雜種!」宋青書大叫一聲,哪還顧得上風度,擺開架勢,三十二十綿掌便要展開。

張無忌此時猶如瘋虎一般,不顧宋青書擺開的架勢,只是大叫一聲,揮起拳頭朝著宋青書衝上去。

宋青書一招四兩撥千斤,將張無忌摔了個跟頭,不得不說,武當派武功,自是確實瀟洒不凡。

宋青書甩甩頭,轉身說道:「芷若妹妹……」

一邊,哪還有周芷若的身影。

張無忌絲毫不覺疼痛,只是撲上前來與宋青書扭打在一起。

周芷若白衣飄飄,早已經離開了那裡。

原來,那小子倒也不是什麼膿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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賓主坐定,張三丰撫著銀須笑道:「今日貧道百歲大壽,諸位賞臉前來,貧道先這裡謝過了。」

下邊自是一片應諾之聲,一時間,竟無一人敢提出別的問題。

楚師道感受到張三丰身上傳來的隱隱壓力,皺了皺眉頭,袍袖一卷,將張三丰出的壓力瞬間驅散。

一桌上均是峨眉弟子,一時間感到壓力盡去,不由得望向了滅絕師太。

滅絕師太只是低頭不語,默默飲著茶。

周芷若與紀曉芙望著楚師道,眼神變幻莫測。

張三丰斜眼看向了峨嵋派一桌,細細看著自顧自飲茶的楚師道。

一時間,場中雖然喧鬧不已,卻彷彿只有兩大高手的對峙。

張三丰威勢更顯,場中已是有人受不了壓力,墜倒下去。

楚師道依舊是淡淡的喝著杯中的茶水。

「張…張真人……」一邊崆峒五老終於難以忍受,站起身來,只是老臉之上,冷汗不停。

「恩?」張三丰終於散開氣場,望向了崆峒五老中的宗維俠,「閣下可是有什麼事么?」

「張…張真人。」宗維俠斷斷續續的說道,「場中這麼多人都在,我也撇開這張老臉,我倒是問問你張真人。」

「哦?」張三丰拈鬚笑道:「宗老是有什麼事呢?」

哪一張蒼老的臉上,分明閃現著睿智的光芒。

那是楚師道認識張三丰以來,張三丰第一次露出的。

從前,張三丰在郭襄面前,從來沒有這種表情,隨著年歲漸長,更是隱忍不。

張三丰,狡詐如狐。

「還是我來說吧。」少林空聞神僧望著搖搖欲墜的宗維俠,站起身來,道聲阿彌陀佛,轉身面向了張翠山。

「今日,我們有兩件事情,要請教張五俠。第一件,張五俠殺了我少林派的龍門鏢局滿局七十一口,又擊斃了少林僧人六人,這七十七人的性命,該當如何了結?第二件事,敝師兄空見大師,一生慈悲有德,與人無爭,卻慘被金毛獅王謝遜害死,聽說張五俠知曉那姓謝的下落,還請張五俠賜示。」

少林與謝遜,實在是不共戴天之仇,此時由空聞大師說來,卻也是合了眾人心意。

張翠山終於是不顧宋遠橋阻攔,站出身來,面對著空聞大師,臉上流露的,是瀟洒與不羈。

身後,殷素素美目望著張翠山,眼波流轉,只是牽著張無忌的手,更緊了一些。

微笑,張翠山與殷素素旁若無人一般,只是相視微笑。

張翠山終於走了出來,朗聲道:「空聞大師,龍門鏢局和少林僧人這七十七口人命,絕非晚輩所傷。張翠山一生受恩師訓誨,雖然愚庸,卻不敢打誑。至於傷這七十七口性命之人是誰,晚輩倒也知曉,可是不願明言。這是第一件。那第二件呢,空見大師圓寂西歸,天下無不痛悼,只是那金毛獅王和晚輩有八拜之交,義結金蘭。謝遜身在何處,實不相瞞,晚輩原也知悉。但我武林中人,最重一個『義』字,張翠山頭可斷,血可濺,我義兄的下落,我決計不能吐露。此事跟我恩師無關,跟我眾同門亦無干連,由張翠山一人擔當。各位若欲以死相逼,要殺要剮,便請下手。姓張的生平沒做過半件貽羞師門之事,沒妄殺過一個好人,各位今日定要逼我不義,有死而已。」

這一番話義正言辭,一時間也是讓空聞大師無話可說。

楚師道微微笑著,低聲對一旁的丁敏君說道:「可惜了一條好漢啊……」

丁敏君此時有些不解,「大師兄,依照張三丰的個性,我倒不認為張翠山會死。」

「是么?」楚師道望著丁敏君精光閃現的醒目,狡黠的笑笑,「眾口難調,龍門鏢局之事縱是被解決,還有金毛獅王謝遜啊,在場這麼多人,沒個結果,你以為他們會甘心離開么?」

「非得死么?」丁敏君望著楚師道的眼睛,第一次表現了她絕頂的睿智,「我看,倒是不會。」

「敏君。」楚師道拍了拍丁敏君削細的肩頭,「你的一切分析都不錯,但是你誤算了一件事。」

「什麼?」丁敏君細長的丹鳳眼閃現著光芒,「師妹還有漏算的地方?」

「你唯一漏算的,便是你最為忽略的地方。」楚師道頓了頓。拿起了茶盞,「武林人對於虛名,以及武功的狂熱,不是你可以想像的。」

「是么……」丁敏君撅著嘴,猶自嘴硬道:「我倒要看看。」

女中諸葛,丁敏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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峨眉仙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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