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有些人,天生就很敏銳,即便只是風吹草動,也能很快的察覺到。然而以靜制動,總勝於匹夫之勇。
傅玄溟慢條斯理的用膳,墨黑的瞳眼狀似不經心的瞟過幾個方踏入飯館里的彪形大漢,一切都是如此自然、毫無刻意之心,但偏偏就是有人……
啪啦一聲,戚寶寶手裡捧的碗不知道是酒意未退而摔裂,抑或是她天生就是粗手粗腳沒個謹慎所致。
這一聲,讓幾個大漢將視線轉向這邊,見到傅玄溟的側臉,個個豎起眉眼像惡鬼般發怒,吆喝一聲就舉起大刀劈向桌面。
數把亮晃晃的刀口嵌入桌上,還在數飯粒的戚寶寶嚇得噴出口裡的白飯,從沒見過此陣仗的她,忽地腿軟頭昏,被嗆得猛咳嗽,氣都要喘不過來。
老天!她她她……她只是摔破碗,沒必要把刀口對向自己腦袋瓜子吧?
淚花在眼裡打轉,戚寶寶有如驚弓之鳥,抖得如殘風中的落葉。反觀傅玄溟卻沒有太多反應,依舊自若地扒著飯,吃得很是專心。
在對方拔起大刀準備砍向他們腦門之際,傅玄溟抄起筷筒上的筷子朝來人咽喉射去,招招毫無虛發,立刻倒了泰半對手。
「啊啊啊!」戚寶寶掩面尖叫,平常市集有人殺雞她見到都膽顫心驚,更何況眼前是活生生的人被殺吶!
「閉嘴!」傅玄溟斥喝一聲,她那尖拔的叫聲實在惱人。
戚寶寶嚇得躲到桌下,很沒骨氣的爬往一旁,就算是使盡吃奶的力氣,她也要逃離這裡,不願平白無故少條胳臂,或是倒楣遭人砍下一刀。
傅玄溟反手抄起腰上的分水刺(注一),抓住其中一人的掌,狠狠釘在桌案上,力透穿掌,直廢了對方的手,下手之快、狠、准,令人咋舌。
「說,誰派你們來的?」嘴裡咬著香軟的甜糕,與傅玄溟那張冷淡的模樣實在不太搭。
「呸!你這小子,竟不識得老子的尊容!」
傅玄溟踹了男人一腳,他嗚嗚咽咽的哀號跪地,但是骨子裡還是不願屈服。
「你是什麼東西?要本大爺謹記在心!」壞了他用膳的心情,還敢那麼大聲說話!傅玄溟臉色陰黑得嚇人。
「不過就是那群狗官底下養的一條狗,氣焰卻囂張得直衝天!」對方一手被釘在桌上,空下的另一手用力抵抗到底,而傅玄溟似乎被惹火了,卸下他一對臂膀,拔起分水刺,並將那人踹倒。
其他人見狀,仍舊不知害怕地揮來大刀,傅玄溟好整以暇的見招拆招,甚至還可以一邊品嘗著鬆軟的甜糕,直到他又見到戚寶寶不怕死的想藉此機會爬向門口,擺明就是要逃跑,便勾起方啃乾淨的雞骨頭擲向她的後腦。
「哎唷……」
「死丫頭!」傅玄溟一掌掃昏欲往自己攻來的壯漢,轉眼來到戚寶寶的身後,像拎小雞般將她拎起,趁她還未回過神之際,動手扭傷她兩條胳臂,疼得她有淚落不下來,想哭卻喊不出聲。「你不見棺材不掉淚!」
「救……救命……」她痛得僅能嗚咽個兩聲,淚花在眼眶裡打轉,隨後即被傅玄溟推往牆角邊,他又繼續回到那群不怕死的惡徒里,將人打得落花流水。
像個破娃娃被扔在角落的戚寶寶,淚水不斷滾落濡濕了面頰,那雙大眼很恐懼的望著那道敏捷撂倒大漢,卻又顯得無情的背影。
他殺人無數,對她也是毫不仁慈。方才扭傷她膀子的他,眼中竄燒起一股熊熊怒火,猛烈得難以忽視,顯露在那張毫無表情的面容之中,是如此的可怕,宛如惡鬼。
有人天生就是如此殘酷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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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蕩宅邸里,舊得像是百年皆無人煙,戚寶寶甚至不知道此處是否是他的落腳之處。屋外破舊得蒙了一層厚實的塵埃,灰白的蜘蛛網欲將大宅吞噬,入夜後的此處,冷風陣陣,頗有陰寒的氣息。
他是她見過最可怕的人,也是她遇上最古怪的人!
一個天旋地轉,戚寶寶被扔上床,粗暴得令她不及反應,悶著頭撞上牆,疼得她暈頭轉向。
傅玄溟見狀,啐了一口。「麻煩!」將人拖了過來,他撥開戚寶寶的瀏海,探了探她額頭新撞的傷口,用力揉了幾下。「沒事兒。」
「我的手……很痛。」新傷撞得她頭暈,但是他先前殘暴得扭傷她的兩臂,那才是她疼得臉色翻白的主因。
那張圓臉本是紅撲撲的,而今卻蒼白如蠟,簡直比死人還要慘白。傅玄溟臉色陰沉,她就是學不乖,才讓他總使出這樣的狠招來。
盤腿坐在床上,那雙如鷹眼般銳利的眼神,盯得戚寶寶駭得直發抖。
在午後飯館的那場混亂過後,傅玄溟一把將她扛上肩帶走,在大城裡的官差到達之前,他早一步逃逸無蹤。
戚寶寶不懂,他既然配有那塊令牌,且連前來尋仇的大漢也清楚他的身分,就表示他和官衙有一定的交情,但最後卻是這般逃走,令人不解。
「你比較怕痛還是怕死?」傅玄溟兩手抱胸地問著她。
他很少這麼折磨人,做事乾淨俐落一向是他的作風,從未失手或是犯錯,一直是他引以為傲的事。而如今他非得抓她這個娃娃交差不可。倘若她膽敢破他的局,或是毀了他過往輝煌的功業,他傅玄溟絕對不會就這樣算了。
「都怕……」
「要怪就得怪你倒楣成了戚墨的女兒。現在吃的苦不算苦,要是今後你不認分點,到時受的罪絕對比現在多,懂嗎?」沉下心,傅玄溟打算再好好說上一回,如果這點威嚇她受用的話,絕對比他再下什麼狠招來得輕鬆。
「懂。」大眼蓄滿驚恐的淚,模樣實在很可憐。
傅玄溟粗魯的抹掉她眼角的淚水。「別再哭了,讓人看了真的很煩。」
「我沒有……」她的聲音仍舊顫抖,更怕自身的下場最後也和那群大漢相同。
「那我手背上這是什麼?」傅玄溟噴了她一口氣,還說沒有,就見她馬上又落下一行淚水在他手背上。
「我很怕吶……」戚寶寶嗚嗚地低訴著,她天生就很膽小啊!勇氣在自己被擄來的那一刻里,全消耗殆盡了。
這一句話,還實在堵得傅玄溟無話可說。「放心,只要一切都過去,你該走時我自然會放你走,絕不強留。」
「我們戚家很窮的。」他可別想打什麼擄她跟爹娘要銀子的主意,他們戚家是一文半兩也湊不出來的,要是因此激怒他,砍了自己泄憤,那她實在死得很冤吶。
「我知道!你們戚家窮得要被鬼抓走了!」她正看、倒看、后看,都不像是有錢人家的千金大小姐,哪家閨女像她這樣粗魯不秀氣的?
「那你抓我做啥?」戚寶寶真是委屈得想要號啕大哭,他既然沒有錯認,那就得告訴她到底戚家欠了他什麼?
「戚墨半年前進鳳陽城,是否帶走畫魂筆?」
傳言,戚家人畫物入骨、畫人入魂,其畫神韻巧妙傳神,在於戚家得了一枝畫魂筆。此筆令所有畫者為之傾倒,恨不得佔為己有,得以精進畫功。
戚家聞名的並非是一般百姓性喜收藏的花鳥文圖,而是人物畫像,戚家畫人栩栩如生,有幸識得的人莫不佩服讚歎,甚至以為畫中人一轉眼就會走出紙面鮮活起來了。
可惜,能收得戚墨親筆所畫的人像的人,實在少之又少,正所謂物以稀為貴,戚家畫的人像是出了名的高價,然而卻不以此為營,竟反其道而行,減少畫量。
「我們戚家,哪有什麼畫魂筆?」戚寶寶否認。
「有沒有,你我心知肚明。戚墨當初就是死腦筋,才會落得今日的下場!」
「你把我爹怎麼了?」
掀掀嘴角,傅玄溟皮笑肉不笑的模樣,在那張好看的面容上,顯得十分邪氣。「我可沒有什麼本事,能將你爹給『怎麼』了!」
父女倆果然一個樣,脾氣都很倔!
她到底也不算是太膽怯,卻也絕對沒有足夠的膽識到哪兒去,她就像是初生的小貓兒,弱得根本不足以承擔任何的險境,而偶爾顯露著張牙舞爪的尖銳,也不過是天生該有的反擊。
然而,小貓終究非虎豹,爪子再利也不堪長久的攻擊,時候一久,敗陣下來也是理所當然的事。
傅玄溟明白她此刻的懼意,也清楚她的反擊不過是一時,如今小貓的爪子磨光了,再堅持就會傷了自己。
「我們戚家,與你無冤無仇。」她相信爹爹的為人,平時是瘋癲了些,心性卻好得連只螻蟻都不敢殺。
「這天底下,不是有仇才會兜上邊,有時走了楣運也很難說。」在他眼裡,他們戚家就是後者。「戚家的畫魂筆,是不是在你身上?」
那日他隱在暗處,將市集中的她瞧得一清二楚,這丫頭偷懶的工夫實在堪稱一流。除了練畫,偶爾和隔壁攤的大娘搭上個幾句話之外,就是窩在攤子里打盹,睡得連客人上門都渾然無所覺,平白無故與財神爺失之交臂。
當時,她手上還握有一隻灰白筆桿的大毫,他從沒見過有畫筆生得那種模樣,握在嬌小的手心裡,顯得突兀。這表示,那枝筆根本不是她常用,更非是她用慣的筆。
之後,他在一併帶走的畫袋和她的身上翻找一陣,除了幾枝毫不起眼,被她畫禿的毫筆之外,那枝顯眼的大毫竟憑空消失。
「你打哪聽來這麼奇怪的風聲?」戚寶寶覺得冤,就為了那什麼鬼畫筆,大老遠擄她來,害她白白受了這麼多皮肉之苦。
看她痴傻的模樣,傅玄溟猜想,或許戚墨並沒有將戚家擁有的那枝筆告訴戚寶寶,應當是怕惹禍上身。
「戚家確實是有枝這樣的鬼筆。」瞧她天真傻氣的模樣,最多是古靈精怪,倒也稱不上什麼絕頂聰明,況且在戚墨刻意的隱瞞下,這件事兒成了他心中的秘密也不奇怪。
「為了那枝筆,我爹爹因此惹禍上身?」戚寶寶終於嗅到其中的古怪。
嘖!這張娃娃臉,其實也不笨吶。傅玄溟撇了撇嘴,哼個幾聲當作是回答。
「不過是一枝筆,犯得著押我受罪嗎?」那枝筆到底有多神奇,難不成可以殺人於無形,或是點石成金啊!戚寶寶為此而生起悶氣。
「那枝筆究竟有何價值,由不得你來論斷。」伸出手,他按向戚寶寶的肩頭,立刻讓她痛得縮回身去。「你膀子不想接回去?」
「很痛……」光想她就受不住,好不容易冷靜下來,再讓他去碰觸傷處實在很煎熬。
「再不接回去,廢了別怪我。」
「接回去比較痛,還是扭傷比較痛?」她問這話實在是很多餘,為的不過就是想由他的嘴來說服自己。
「你自己體會!」話一落完,喀喀兩聲,那雙被扭傷的膀子又順利接了回去,甚至讓戚寶寶還來不及喊疼,淚花便在眼底轉個不停。
她全身癱軟,僅能將頭倚在傅玄溟的心口上,然後任自己最懼怕的疼痛爬滿全身,尤其是方接上的膀子里,那種酸到刺骨的疼,她在短短一日內體悟了好幾次,每一回都讓她有說不出的恐懼。
傅玄溟沒有任何舉動,既沒推開她,也沒伸手擁抱她,僅是沉默的讓她依靠,這是他最大的退讓。
他從沒有讓人這般靠近過。當然,他也感受過人的溫暖,除了飛濺到身上人血的餘溫、女體的柔軟之外,便貧瘠得毫無對象可言。
那些曾被他擁抱在懷裡的女人,也沒有一個能讓傅玄溟放在心上。甚至,他習慣孤傲的過日子。
對她,他手裡觸碰的不是那艷紅的熱血,更非是因慾望而緊緊纏繞的柔膩。單純的,是她因自身的柔弱而無從選擇的依靠,傅玄溟從沒遇過這樣的狀況。
「還疼?」半晌,他發聲,沒有原來的強硬與不耐。
戚寶寶掩著面,豆大的淚珠滾啊滾,滾出自己小小的臉龐,墜落在他的衣上。
一聲嘆息,淺淺的自那張好看的薄唇之內逸出。
夤夜深沉,名喚闇夜的魔靜靜地伏在後土之上暫做休息,與萬物相擁而眠,累得不及欣賞星子的美麗,更無暇顧及月暉的溫柔。
然而,卻有一雙如深潭的眼眸,散發著淡淡的柔光,帶著淺淺的無所適從,以及連自身都未察覺的憐憫,在今夜裡閃閃發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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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傳,世上有一枝「畫魂筆」,取靈獸麒麟之骨為筆身,收天山雪狐之毛成毫毛。此筆能懂執筆者之心魂,無論是畫物、畫人,皆能栩栩如生,如同再生。
自古以來,繪圖者莫不渴求在自身作品上更為精進,畫要有神、有魂,更要留其韻味,便能打動人心,穿透賞畫者之心境。
而畫魂筆之所以神奇,更在於,繪人甚至能取被畫者之神魂,將其鎖入圖中,使圖帶有神韻。
如今,有人悉知畫魂筆的能力,欲奪取此筆順應自身慾念,企圖操縱一切。
「你說,沒拿到戚家那枝筆?」那句問聲,很沉很低,啞得如同枯盡的水泉,僅剩乾涸的沙地,聽來不甚悅耳。
傅玄溟駐足在大廳,那氣派的大堂雕樑畫棟,奢華得處處綴有珠寶,俗艷得不可思議。而牆上巨幅的青鳥戲百花的畫,精彩得教人目不轉睛,看得是眼花撩亂,卻仍想駐足停留。
這一派奢豪的本事,可沒有幾個富貴子弟能如此揮霍,要是祖上沒有幾座金山銀礦,絕對撐不起這般場面。
面對眼前驕貴的男人,一身墨色素衣的傅玄溟實在顯得很簡樸,若不是他天生相貌生得俊,氣息又冷淡得染有一絲貴氣,著實無法與眼前的男子相互較量。
「是。」傅玄溟應了聲,眼底看不出半點心思。
男人細長的眸子一眯,唇角拉下,那張容貌比傅玄溟看來多十來個歲數,卻無半點老態頹勢,依舊英姿煥發。
「你,讓我太失望!」擱在案上的拳頭一握,極力壓抑住心頭竄起的怒火。
傅玄溟仍舊無動於衷,嘴角邊無意顯露出似笑非笑的笑容。
「既然沒有畫魂筆,那個丫頭就沒有半點用處了!」果決地下了格殺令,那雙眼眸沒有一絲猶豫。
「她說沒有,戚墨也說沒有。但是那枝筆,卻有人說在戚家。」為了追查這枝筆,傅玄溟已經花費了有七八年的光陰。
桌案上,擱著數張微微泛黃的畫紙,細細探看之下,才能發現與普通的紙質相異。那紙細得實在過於綿密,柔得太過軟嫩,甚至還留有淺淺的光澤。比絲綢還滑嫩,宛如初生小娃的肌膚。
「這幾塊畫魂布,乃自戚墨身上搜來,這樣邪門的畫布,就需有畫魂筆才能起作用。既然戚家沒有筆,那為何還留有這幾塊畫布?」傅玄溟反問著。「王爺,您得仔細思量。」
據說戚家除了擁有畫人能竊魂的「畫魂筆」外,還同樣握有相當邪門的「畫魂布」!這畫魂布他也是近半年前才見過,對它的存在更是大為吃驚。
畫魂筆需用在戚家的畫魂布上,如此便能竊被畫者之神魂,甚至是意念,更能令其人如同行屍走肉,得以自在操弄在手心。
傅玄溟始終沒有見識過畫魂筆與畫魂布的真正神力,也認為此傳言過於光怪陸離,可能是後人以訛傳訛的結果。
但如今他親眼見到畫魂布的出現,得知它的由來,不禁感嘆這世上無奇不有。而人的慾念更如同巨大的魔羅,將這世間所有的良善美德給吞噬殆盡。
震非手撫著畫魂布,細細感受它光潔的柔軟,眼中流露出一股嗜血的神態。
「若能得畫魂筆,我便要戚家造畫魂布的秘訣。」
傅玄溟閉上眼,擱在身側的兩拳握得很緊。沒有人能得知此刻他心中所想。
「戚墨已經死了。」他忍不住提醒。
「是啊!還是本王交付你去辦的。」撫著下巴,震非笑得很陰沉。
「王爺留是不留戚家丫頭?」不留,他僅能一除為快;要留,就得妥善安排。
「殺她可惜,不殺她留著也是問題。」震非擰起眉,心底還在盤算著。「愛兒覺得如何?」
聽到震非如此喚著他,傅玄溟全身緊繃,半晌才放鬆。「玄溟謹聽從王爺吩咐。」
「本王就是想聽你的意見。」
「等拿到畫魂筆,探出戚家畫魂布的秘訣,到時再除掉那戚家丫頭便能無後顧之憂,也能同時順了王爺的意。」
震非頷首,眼裡流露出讚賞的目光。「你啊,總是能知曉本王的心意。」
這句話,傅玄溟並未放在心裡,眼裡隱藏著厭惡的情緒。
「戚家的小娃娃在你那兒,不成問題吧?」
「王爺放心。」
「你離開這幾日,趙老頭那邊,沒生疑吧?」
「我已和趙太爺告假,說要返鄉看老父。」
「你這小子,心思倒是很謹慎。」震非笑得奸巧,實在很喜歡傅玄溟的心細如髮。他從不須讓人擔心,當然也無人會擔心他。
「既然人已帶到,玄溟該回衙門一趟。」
「去去去!記得將那丫頭看緊些,免得節外生枝。」
傅玄溟抱拳頷首便退下去,獨留震非一人笑得頗具深意。
有誰能知,鳳陽城鼎鼎大名的總捕頭——傅玄溟,竟是震王府里養的一條狗!
注一:中國十大兵器之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