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該死!該死!那該死的楚玥風,明明知道是朕,卻還這樣氣朕,難道她真的倔強到,連句軟話也說不得嗎?」
尊陽宮內,趙天徹氣得在宮裡來回踱步,沒錯,他實在按捺不住內心之中的想念,化身侍衛,夜探冬庭閣,無非想見她一面。
他明知道那時的楚玥風,已經認出了自己,但卻裝出一副拒之千里之外的樣子,害他像個笨蛋,像個白痴,苦苦去從她的口中要答案。
結果呢,一句話也換不來,自己故意給她留出口,就是示意她可以逃離那裡,甚至已經暗中安排好後路,只要她活著,只求她活著。
可那該死的女人不但不領情,居然堂而皇之的回去睡大覺,搞得那些被他暗中布下的侍衛,進也不是,退也不是,總不能逼著囚犯逃跑吧。
「皇上,楚大人這麼做,也是不想讓皇上為難吧,畢竟她現在是待罪之身,若真跑了,就算您不責難楚家上下,卻也會落天下人口舌。」福祿忍不住開始敬佩楚玥風的心思細膩,竟然肯為皇上想到這種地步。
「她這麼做,難道朕就不為難了?」
趙天徹胸口窩著一口火,無處可發。「朕雖然派了眾多護衛高手守在冬庭閣內保護,但皇后容不下她活著,萬一稍有差池,朕……不敢想像那種後果!」
他何償看不清這當中的局勢,努力想要護她周全,終怕到頭來百密一疏。
對於楚玥風,他不敢賭、不想賭,只要她能安然無恙的活著,就算背負太多輿論,他也心甘情願。
「啟稟皇上,靖……靖王爺求見……」
「什麼?」趙天徹聽到內侍的通傳,又聽到靖王二宇,更是吃了狠狠一驚。
當他移駕外殿時,就見那跪在廳里的年輕男子,往日華袍錦服,換成了一身粗布衣裳,一副市井裝扮。
半年不見,對方似乎已脫去了一身清傲,倒增添了幾許堅毅。
見到他來,趙天靖規規矩矩的磕了個響頭,「草民……叩見皇上。」那一聲草民,擊得趙天徹心中一痛,瞪著那跪在地上的弟弟,他理不清自己的複雜心思,又氣又怨,久違的心痛,也隨之而來。
遣退侍衛太監,他逕自坐到桌前,眼底仍帶著氣怒,「你不是逃了嗎,怎麼還有臉回來?」
這個笨蛋,因為他,多少人受到拖累?就連他的楚玥風……
想到這裡,不由得惱怒萬分,臉色也冷了下來。
「草民今日見駕,就已經做好必死的準備了。」趙天靖膝行了幾步,跪爬到對方腿邊,「皇上,車民聽說楚大人為了當初救我一事,如今被關進天牢,等候發落,草民不想為自己的罪行辯解,但卻不得不澄清一個事實……」
「噢?」對方挑眉,冷哼一聲,「說!」
「記得那次因為草民誤了軍機,導致沈將軍營下士兵動亂,皇上問過草民,究竟是何原因,事實上,自從草民接了聖旨前去關外增援,在途中被人暗算,誤食迷藥,整整昏迷一天一夜,醒來時,已誤了糧草,那時皇上問起事情經過,草民之所以不肯詳說的原因是……」
趙天靖一臉愧疚,「是因為草民以為,那暗算我的人,是皇上派來的。」
「什麼?」
「對不起!」他俯身又磕了個頭,「因為草民當時手握重兵,自古以來,皇室宗親若手握過重兵權,都會受到猜忌,那時草民以為……皇上也……所以……」
「你……你居然以為朕會為了你手中那點兵權,要取你性命?」
這個猜忌對趙天徹來說,簡直是一大打擊。
「草民自知妄測聖意是死罪,稍後自會請罰,還請皇上息怒,草民這次回宮,只是想告訴皇上,自從那日楚大人將臣救走後,草民便四處探查那日被人暗算一事,後來,草民查到,原來背後偷偷在草民飯里下毒的人,竟然是安丞相的家奴……」
「雖然朝中都傳草民與沈大將軍不合,但事實並不如此,草民與沈將軍雖在戰法上有些不台,但私底下卻是好兄弟。」
「事後,草民仔細盤查暗訪,才得知那安丞相曾因為草民在朝中參過他一本,指責他貪污官稅一事,懷恨在心,所以才派人陷害草民,想借皇上之手,除以後快。」
趙天徹凝目斂眉,靜靜聽著,事情的前因後果若穿插起來,那安家的確令人生疑。
更何況這次楚玥風被逼入獄,也是那安婕兒通風報信,找到李雲翔來當證人,看來這其中關係,倒複雜萬分。
再睨了一眼跪在地上的趙天靖,忍不住輕哼一聲,「現在才跑來與朕說這些,當初為什麼不坦言相告?大家都是兄弟,就算你出了什麼事,難道朕真的會將你往死里逼嗎?就算是那時在氣極之下要將你問斬,你就真的相信,朕會狠心取了你的性命?」
趙天靖渾身一顫,不敢作聲。
「朕當初的確在氣極之下說出重話,但暗中卻已安排妥當,不出兩日,必會有群臣出面為你求情,保你性命。朕當時之會下令對你處斬,無非想從你的口中要出真話,沒想到你這混蛋,不但同朕使倔,還……還妄測朕想奪你手中兵權……」
一番掏心肺腑的話,早將趙天靖說得目瞪口呆,萬萬沒想到,自己猜忌到最後,竟是一堆誤解,早知如此,當初他便不會那麼執拗了,現在倒好,不但枉費了皇上的一片苦心,反而還害得楚玥風身陷牢獄之災。
想到這裡,他才猛然想到自己此番前來的目的。
「皇上,草民自知罪孽深重,此次回宮,自然已做好被皇上責罰的準備,但在此之前,草民希望皇上能放了楚大人,他……他是無辜的……」
見弟弟一臉愧疚,趙天徹只覺氣惱,卻又拿對方沒半點辦法。
「真是好大的膽子,半年不見,就自稱草民,朕什麼時候削了你官爵王位了?你想就這麼脫離皇家管制?不過沒那麼容易,給朕滾回你那王府好好待著去,禁足半年,罰祿三個月,至於楚玥風,朕當然自有定奪……」就在此時,福祿慌慌張張的從外面闖了進來,撲跪在地,「皇上不好了,冬庭閣傳來消息,說那楚大人……怕是……怕是不行了……」
「什麼?」室內的兩兄弟同時驚叫出聲。
當趙天徹飛也似的趕到冬庭閣時,就見侍衛跪了滿地,他顧不得太多,直奔房內,走近時,只見楚玥風仰躺在床上,雙眸緊閉。
額上,汗水涔涔,嘴唇慘白,整個人也瘦了一大圈。
「玥風……」他飛也似的衝到床前,一把將那昏迷的人兒抱在懷中,「玥風……醒醒,玥風……」
喚了幾聲,她卻無半點反應,趙天徹一怒,眼神射向那些侍衛,「到底怎麼回事?她為什麼會突然昏迷?」
「回……回皇上,奴才也不知道怎麼回事,用過晚膳之後,楚大人突然說肚子疼,然後……然後就昏迷不醒了……」聽到這裡,趙天徹似乎已經知曉一二,眼神更加銳利,恨不得將在場的人生吞活剝。
他一把將楚玥風軟綿綿的身子打橫抱在懷中,這個動作,引得楚玥風一顫,虛弱的睜開雙眼,抖動著卷長的睫毛。
「皇……皇上……」聲音嘶啞無力,一隻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襟。
「玥風……玥風,沒事的,朕不會讓你有事的……朕這就叫太醫來為你診治……來人,快宣太醫,馬上去尊陽宮,快去!」
眾人嚇得急忙四處奔走辦事,楚玥風卻將臉埋進他的懷中,一副慘澹模樣。
「皇上,玥風……可能是不行了……」
「朕不准你胡說!」趙天徹不敢去看她那張慘白面孔,飛速奔向自己的寢宮,將她小心翼翼的放躺在床上。
楚玥風卻死抓著他不肯放開,彷彿在用盡最後一絲力氣,「上次……皇上派人來問玥風……到底愛不愛皇上,玥風不敢說……因為玥風是個膽小鬼……」
「不要說了,朕懂,朕都懂。」
「不,皇上不懂,玥風懦弱,在這個世上,玥風最不想傷害的人就是皇上,但沒想到,最後還是傷害了……」
「不,你沒有,玥風沒有傷害朕……」
趙天徹看她一臉快要昏過去的虛弱,內心痛楚不堪,「是朕在傷害你,一直都是朕的錯,不該把你開起來,不該對你使性子,不該用那種方法試探你的真心。都是朕的錯……」
楚玥風慘然一笑,將臉埋在他的胸前,雙手死死抓著他的衣襟,「皇上真傻,皇上做的,都是皇上該做的啊,玥風只是不想留下遺憾,如果玥風再不把自己心裡話說出來……便……便再沒機會再說了……所以玥風想告訴皇上,玥風愛你,我愛你,愛得……心都碎了……」
聲音漸弱,直到後來,抓在他衣襟上的手也鬆了下來。
趙天徹一驚,用力抓著她的手,「玥風……醒醒……玥風……朕不准你有事,朕不讓你死,若你死了,才是對朕最大的殘忍,給朕活著,你必須活著……」
他已經語無倫次,堂堂天子,竟然哭得像個無助的孩子。
滿殿的人都嚇得不敢吭聲,靜靜看著這樣驚心動魄的一幕,及時趕來的趙天義和趙天靖也傻傻站在門外候著。
此時,太醫趕來,卻分不開趙天徹和病人之間的距離。
「皇上……」一邊的福祿小心勸著,「太醫要給楚大人診治,皇上……您死抓著楚大人,小心……誤了病情……」
趙天徹仿彿一下子從受驚中醒來,連忙止了淚,「對對!快來給玥風診治,用最好的葯,下最好的方子……」他急得眼神慌亂,雖然被福祿勸到一旁,卻死死盯著那邊的動靜。
太醫們不敢怠慢,又是把脈又是針炙。
也不知過了多久,當所有的人都陷入等待的煎熬中時,幾個太醫相互對看了幾眼,紛紛跪倒在趙天徹面前。
「皇上,臣等查出,這楚大人……已懷有兩個月身孕……」
「什麼?」另一旁不知真相的趙天靖和趙天義兩兄弟大驚,楚大人懷孕?可是……楚大人不是男的嗎?
楚玥風懷孕,簡直震驚滿朝文武,除了知道內情的人之外,其餘的人著實被這個事實嚇住了。
幸好那日經過太醫診治,雖查出楚玥風的飯中被人下了毒,但她有武功在身,中毒后,試著運功排毒,所以腹內毒液只殘留了一些。
因為有孕在身,不免虛弱,幸好她以前曾服過天山雪蓮等各種名貴補藥,腹中胎兒才得以保全。得知楚玥風只是因體弱昏迷,暫時並無性命之憂,趙天徹總算松下一口氣,這次兩人險些又天人永隔,他真是被嚇去了半條命。
每天當寶似的護在懷裡,再不讓陌生人接近半分,就連御膳房送來的膳食,他都要親自試毒,才允許服用。
自楚玥風醒來,他便每天陪著,又安排身邊暗衛時時保護著。
如今楚玥風有了身孕,女兒之身自然隱藏不住,趙天徹便發道聖旨,道出楚玥風女扮男裝的苦衷與真相,又將她的孝心大肆傳揚了一番。
朝中上下一眾擁護皇上的大臣,對於楚玥風多年來為母甘做男兒身一事,自然也是褒獎有加。這樣一來,那些妄想挑撥的朝臣,也不敢再多做聲響。
倒是冬庭閣下毒一事,趟天徹命人連夜徹底盤查,最後,果然被他查到下毒的人就是他第一個懷疑到的安婕兒。
「沒錯!毒是我下的,那又如何?」
事到如今,安婕兒也知大勢已去,這場宮廷鬥爭,斗到最後,輸家是她自己。
而且爹安丞相又被查出誣害七王爺趙天靖,罪不可赦,安家上下,被判入獄,就連那李雲翔,都被查出被收買過的證據,同樣判了刑,即日起被發配邊關。
知道安家失利,安婕兒倒是冷靜,臉上也掛著無畏的苦笑,「皇上果然把那楚玥風當寶貝似的疼著寵著,連她犯了國法,皇上也一味容忍,還斗什麼呢?事已至此,皇上……便賜臣妾死罪吧。」
自從楚玥風被關押進冬庭閣后,皇上不但不對其審問,反而還派了眾多侍衛把她保護得密不透風,每次有大臣遞上摺子,要求重判楚玥風時,皇上都會以各種理由搪塞過去。
更沒想到的是,她派出去的心腹竟查到靖王爺偷偷回宮,要求拜見皇上。
靖王回宮,事情可大可小,萬一靖王真查出什麼珠絲馬跡,那麼安家上下,豈不是會遭到連累?
所以,一不做,二不休,既然她今生無法得到皇上寵愛,她也不會讓皇上好過,所以才買通冬庭閣的守衛,在飯里下藥。
只是萬萬沒想到,那侍衛手軟,葯下得不夠份量。更沒想到的是,楚玥風竟然懷了龍種。
趙天徹看出她眼裡的恨意,以及那一心求死的神態,不禁冷冷一笑。
「你以為死,就可以解決一切?」
眼眸劃過一絲冰冷,笑容里也帶著嗜血之意,「安婕兒,你太低估朕的耐性和脾氣,記得上次你說,朕身為天子,定負天下女人,但朕就要你看看,朕是如何去愛的。」
他一臉堅定,笑得坦然,「朕不會賜你死罪,但朕會將你打入冷宮,並且還會派人終生侍奉,朕就是想要你看看,朕與楚玥風之間的愛情,到底會不會受到你的詛咒。」
這番話說得又疾又厲,他看著她的臉從無畏,到驚懼,到顫抖,到茫然,最後,無助的跌坐在椅子上。
「另外……」他突然勾起一道殘忍的冷笑,「你以為,朕不知道你們安家對朕的七弟使了什麼詭計嗎?不知道皇後有沒有聽過一句成語叫請君入甕,你們安家勢力過於龐大,你爹仗著在朝中把持重權,太多時候,已經忘了自己身為臣子的責任了……」
聽到這裡,安婕兒忍不住瞪大雙眼,心底猛然意識到一個非常可怕的答案,難道這一切的一切,都是趙天徹一手布下的局嗎?包括七王爺蒙冤,楚玥風下獄,為的就是剷除安家在朝廷的勢力?
當她終於理清自己所處的局面時,整個人無力的坐倒在地,雙眼露出茫然之態。
趙天徹卻冷漠的看著她,唇起唇落之際,輕聲道:「至於你的族人,誅!」
這個字,便是絕了安婕兒所有的後路,她深知帝王的脾氣,自己即被打入冷宮,終生,便要囚禁在那冰冷的宮殿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時間過了很久……
久到楚玥風已經在太醫的調養下恢復健康,久到她的小腹已經微微隆起,久到她已經徹底恢復了女兒之身。
身材修長高挑,氣質清爽淡然,一身粉色羅裙,滿頭珠釵,這樣的裝扮,不知會迷死多少男子。
如今,楚玥風回到尚書府,從前的小公子,變成了今天的小姐了。粉腮紅唇,好不嬌艷動人。
只是,她開始想念宮裡的那個人……
那個會抱她、吻她、憐她的男人。
記得不久前,兩人在宮裡濃情蜜意,相處甚歡,但心底終究還是有太多放不下的東西,「皇上,您到底什麼時候才放靖王自由?」自從靖王爺回到皇宮請罪之後,皇上便下旨將他幽禁在王府中,如今已經三個月有餘,鬧得那九王爺都時不時跑到她眼前求情。
說起來,九王爺得知她是女兒身之後,一時間竟接受不了,嘴裡怎麼也改不掉玥風哥哥這個稱呼,後來被皇上訓了幾次,好不容易改了口,但看她的眼神,卻變得炙熱起來。
趙天徹心底明白,他那個蠢弟弟早已心生愛慕,原本還因為對是男兒身有所芥蒂,如今好了,得知她是女兒身,內心之中的情感便一下子爆發出來。
情敵每天在宮裡晃來晃去,趙天徹自然不爽,所以他就下旨賞了座豪華王府,把趙天義給趕了出去。
小傢伙敢怒不敢言,趙天徹卻得意的整日將楚玥風留在宮裡,每天陪著守著,不讓她離開自己半步。
整個皇宮,誰不知道皇上寵楚玥風,已經寵到過份的地步了。
只不過,近些日子,他這當朝天子卻從自己心愛的女人臉上看到了几絲憂愁,猛然想起,該不會是她想要跟自己翻舊帳,責怪他那時的無情吧。
直到她提起靖王,才瞭然於心,也忍不住冷哼一聲:「那個混蛋自己太過倔強,還懷疑朕想謀害他,兩項罪名加一起,朕豈能不怒,這次不多關些日子,實在難消心頭之怨,更何況……」
俊臉一沉,「如果不是他當時任性。朕也不會讓你受冤入獄了。」
他滿口滿心全為她。楚玥風聽在耳里,暖在心裡,可靖王之事,她實在也是於心不忍。
「皇上,既然您憐惜玥風,就該滿足玥風的請求嗎?」
她實在學不來後宮那些女子的撒嬌之術,但神態之間,卻透著幾分木訥嬌憨,趙天徹每次看了,都忍不住一陣窩心的憐愛。
知道這小東西鬧著要討賞,他再次露出狐狸般邪惡的笑,「好,朕就看在玥風受了那麼多委屈的份上,應了你便是,玥風可還記得當初朕承諾過你,若你讓朕開心了,朕賞你大官來做,可好?」從那天起,楚玥風被送回尚書府,並且搞得一頭霧水。
賞她大官來做?她當然不可能忘了這件事,那時自己初踏皇宮,與皇上之間下了約定,若有朝一日他對自己厭了倦了,打發出宮,封個官做,從此兩不來往。
莫非……皇上真念及她自幼想做大將軍,成全她上戰場殺敵?
可是……她忍不住摸了摸自己微微隆起的小腹,她有孩子了呀!
已經在楚府住了將近七日,那皇上始終沒再露面,家裡的爹爹每天也是忙不完的忙,害她想私下裡找老爹問問宮裡狀況都不能。
最讓她窩心的,便是自己的娘,那個因為哥哥去世,而變得瘋狂痴顛的娘,居然在她回府後,將一套她親手縫製的女裝送到她房裡,並慈愛的撫著她嬌俏的容顏。
「玥兒,這麼多年來,娘委屈你了是不是?」
「娘?」她一時不解,不懂從前總是將自己叫成哥哥名字的娘,此次為何會喚出玥兒二字。
「其實娘早就已經知道,當年死掉的是你哥哥,只是娘當年無法接受這個事實,才對你說出那麼重的話,沒想到娘的自私,竟害你活得這麼苦,這些年來,娘整日訟經理佛,也悟出了一個道理,生死由命,富貴在天,娘不能再因為自己的私心,而繼續耽誤你的人生了……」
那日,她與多年不曾交過心的娘徹夜長談,母女二人皆打開心結,不再拘泥於陳年往事。
可是,得到了娘的諒解本該開心,為什麼她卻變得越來越不開心?若皇上真把她甩了,封個什麼將軍,那……那她該如何是好?就這樣度了多日,某天清晨,宮裡來人,竟是大太監福祿,宣聖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當朝大臣楚尚書之女楚玥風,因救駕有功,保護皇室血脈……
楚玥風跪地接旨,腦中已經亂成一片,具體她已記不得太多,只聽聖旨中將她誇得天上有,地下無,什麼國之棟樑、天人下凡、聰明巧慧、深得帝心……
最後一句:「擇良日,封為雲國皇后。」什麼?那皇上口中的所謂大官……竟然是封她為雲國皇后?
天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