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修長結實的身體此刻赤裸著,蜜色的肌膚滲著一層晶瑩的汗液,透著几絲性感和誘惑。
被壓在浴缸里的女人因為他一次又一次野蠻的衝刺而嬌喘著:「豪揚……你弄痛我了……
眼前的男子髮絲凌亂,被汗漬感染,卻越發顯得英俊魅惑,今夜的段豪揚與平常不同,激情暴發得有些粗野蠻橫,身下的楚心妍,被他揉搓得幾乎丟掉所有的力氣,卻也從中體會到了前所未有的快感……
兩人皆是一陣喘息,同時達到了高潮頂端,彼此開始相互擁吻,並雙雙倒進仍舊溫熱的大型浴缸內。
當段豪揚抱著渾身虛弱的楚心妍從浴室里走出來放躺在大床上,卧室內昏暗的燈光泛著誘惑的淡粉色,床邊的柜子上,放著兩張飛往日本的機票,上面的時間顯示著明天早上九點半。
楚心妍痴痴看著離自己近在咫尺的俊臉,心裡有一股說不出的激情,恨不得把眼前這男人變成巴掌那麼大,永遠的捧在手心裡,讓自己一輩子都據為已有。
這樣想著,對他的那股說不出來的濃濃愛意便全部都表現在臉上,雙臂情不自禁的緊緊環在他瘦削修長的腰上,將臉埋進他的胸膛,感受著他身上的味道。
「豪揚……」低低的嗓音,在安靜的寅顯得極為性感,「上次在海邊放煙火時,你問我當年向你表白的時候,是不是真心的,其實那天晚上我就很想告訴你,我愛你,愛得都快要瘋了……」說著,她更緊的抱著他,彷彿一鬆手,眼前這男人就會在眼前消失。
他微微一怔,未答腔,內心深處,卻湧起無限彷徨,那種矛盾的心情狠狠撕扯著他的靈魂,就連理智,也變得混沌起來。
「就這樣一輩子,在一起,永遠不分開,好不好?」
靜靜等待著他的答案,甚至滿心的期待著美好的諾言,直到那張俊臉緩緩抬起,她彷彿……或者是錯覺,居然在段豪揚的臉上,找到了一瞬間的陰騖。
他閉了閉雙眼,再度睜開時,已染上數抹邪惡,「心妍,真的就這麼愛上我了嗎?」
她一時不解,總感覺有什麼不對勁,卻又說不出奇怪在哪裡,面對他戲謔的眼神,有些不知所措,但最終還是鼓起勇氣點頭,「是的。」
他突然笑了,笑得極其可怕,目光中,似乎還流露出几絲複雜的恨意。
「傻瓜!」聲音依舊輕柔,象修養極好的貴族,只是鼻音加重,帶著輕蔑與不屑。
「楚心妍,你還真是有夠愚蠢,難道你沒發現,其實從頭到尾,我都是在耍著你玩嗎?同樣的伎倆用在你身上兩次,你居然每次都被我玩得團團轉。」
室內呈現出一片寂靜,楚心妍此刻還被他壓在身下。
表情卻依舊遲疑,完全被眼前的段豪揚搞得不明所以,「豪揚?」
「可惜的是,我並不愛你!」鏗鏘有力的回答,完全沒有任何拖泥帶水,就連此刻的表情,都塢得放肆,緩緩放下她的小臉,慢條斯理的從她的身上坐了起來,修長的手,輕輕爬了爬自己略顯凌亂的發。
唇內帶著惡魔樣的冷笑,肆虐到了極點,冷冷的目光中,不再有往日的溫柔疼惜,更別提那雙愛笑的眼,此刻也全是冷若冰霜。
「當年玩你,是因為覺得你性子慢吞吞很好玩,所以才在樣內把你耍個夠本,尤其是看到那桶冷水把你澆得一身狼狽的時候,真的很過癮。」
他強壓下內心之中的痛楚,繼續無情的低喃:「第二次,在馬場看到你,我就在想,原來當年那個被我玩了一次的女人如今淪落成馬場小工,真是可憐,本來不想招惹你,偏偏你卻要在我面前表現出一副極力逃脫的樣子。」
他哼一聲,有些不屑,「也不看看自己有沒有本事,我段豪揚想玩的人,有幾個能輕易逃脫,所以……」俊臉逼上梁山近她,下巴微揚,漂亮的眼瞳籠罩著陰鬱,「所以你的存在,自然就激起了我第二次捉弄的心態,其實……玩你真的還蠻開心的,看著你一步步走進我安排的陷阱,直到完全把自己的身心交給我,你知道我的心情是什麼嗎?」
他再度冷笑,「我只覺得,這女人可真蠢,不知道你是不是天生命賤,被一個人玩了兩次竟還樂在其中,心妍,剛剛你那麼動情的說喜歡我時,樣子還真迷人。」說著,伸出舌尖,在她冰冷顫抖的唇上輕輕舔著,就象在逗弄一隻小貓小狗般玩味十足。
「為什麼要這樣?」沒有預期中的哭鬧與爭吵,反而越傷心便越冷靜,就連她自己都很佩服自己,當他說了這許多話之後,還能與之坦然相對。
眼前這張熟悉的面孔,突然變得有些陌生,她甚至懷疑,這個男人真的和她是認識嗎?
「玩玩而已,有什麼為什麼不為什麼的。」收回戲謔的舌尖,轉身,他慢吞吞的穿著衣服,完全把楚心妍撇至身後。
就象一隻偷了腥的貓,得到了自己想要的魚兒,拆吃入腹后,心滿意足的舔著自己身上的毛。
完全沒有任何罪惡感,和多年前一樣,看著楚心妍被潑冷笑,卻比誰都笑得迷人。
身後一陣沉默,沒再追問,他反而有些沉不住氣,穿戴整齊后,轉身,看著她一身赤裸,光滑的肌膚上還殘留著他肆虐后的吻痕,雙腿間,殘留著未乾的釋放。
這副樣子,果然狼狽,但更狼狽的,是她臉上僵硬的表情,說不出是傷心還是絕望,死一般的靜,靜得連他都快要受不了,好吧,既然她想要一個理由,他會給她。
「你身份低微,一個小餐廳的服務生,又沒什麼家世背景,這樣的女人,不配入我段家的大門,當個情婦還好,玩玩后就可以隨便丟到一旁,但可惜的是,我對你這個情婦現在也失了興緻。」
他從旁邊的抽屜內拿出一個文件,傲慢的丟到她面前,「這裡是這所房子的房契和一張一百萬的支票,給你當分手禮物,還有那兩張機票,你也可以找別的男人一起去日本過春節,我沒意見,反正……」頓了頓,喉間莫名的發緊,臉色更加冷酷起來,「反正,你也已經是我玩過的女人了,就算讓別人接手了,也不覺得可惜。」空氣中再次沉默,楚心妍一聲不吭,安靜得可怕。
如果她歇斯底里的尖叫或是上來抓他打他,他或許還會接受,偏是這樣平靜的樣子,讓人覺得可怕。
一時間,段豪揚有些心虛,但很快,那片刻的不忍就被冷冷的恨意所填滿。
怎麼會忘記,眼前這女人是仇人之女,身上流著那賤人的血液,骯髒得讓人不恥。
這女人的母親,毀了他的家,讓他所有的夢都隨之破碎。
在停屍間看到父親屍體的那天,他沒有哭,只是恨恨的瞪著那早已沒了呼吸的男人,並在心中發誓,他會毀了那女人的一切。
少年時的恨,延續了太多年,那種思想,早已根深蒂固,他外表親和溫柔,內心卻陰狠無比,這一切,全是因恨而起。
忘不了母親為了挽留父親的腳步,曾歇斯底里的用生命去換取,而得到的卻是父親的絕情和冷漠。
他哭著跪在父親的腳邊求對方留下,可父親依舊走得那麼堅決,他恨那具破壞他家庭的女人,甚至想要親手手刃對方,可沒多久,傳來父親的死訊,他和那女人在私奔的時候,竟遇到了車禍……
他怎能不恨,那個勾引了他父親的女人,即是死了,也不足以打消他繼續恨著的念頭。
而那女人的女兒……楚心妍,如今成了自己的女人,上天果然會惡作劇,一次又一次的交鋒,竟換來今天的結果。
當這樣的事實擺在眼前時,要他如何抉擇?真的捨得就這樣放棄她嗎?他苦苦掙扎了數天,依舊得不出一個滿意的結果,每天看到她開心的笑顏,已經成為他生命中最痛苦的一幕。
一邊恨得想要將那個破壞他家庭的狐狸精的女兒徹底撕碎;另一邊,又偏放不下多日以來自己真心所面對的這份感情。
楚心妍的存在已經成了他生命中的大忌,該何去何從?怎麼面對?他完全慌亂了手腳。
傷害她!狠狠的傷害她!即使明知道自己這樣幼稚的舉動並不理智,他仍舊是毫不留情的去做了。
可當他真的將種種傷害的話全盤脫口而出時,為何……心,仍舊痛著?沒有解脫,沒有快感,甚至快要窒息的無所適從。
「你還有沒有別的要求?」他艱難的找到自己的聲音,倨傲的將自己偽裝成一個塢的劊子手,「或是你嫌一百萬太少,我可以看在你娛樂了我這麼久的份上,多賞你一些。」惡毒的話就這麼脫口而出,任心底血液逆流,笑容卻依舊殘忍。
不知過了多久,她突然笑了,笑得讓人毛骨悚然,「很開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對象,能夠一連娛樂你兩次,是我楚心妍的榮幸!」
很開心再次成了你玩弄的物件,能夠一連娛樂你兩次,是我楚心妍的榮幸。這句話,直到段豪揚搬回段家大宅后,還時不時的會在腦內響起。
和當年在開學典禮時被耍后的台詞一模一樣,真是可悲又可笑。
不想傷心,更不想讓自己繼續難受,他提著簡單的行李,回到了段家大宅。
老媽看到他一臉垂頭喪氣,只道了一句:「終於捨得回來了?」
他沒理會,逕自回到自己的卧室,洗了個熱水澡,抱頭睡了整整三天,春節喜氯完全感染不了他。
腦子裡總是不斷播放著與楚心妍在一起開心快樂的每一幕,她純真的笑容就象魔魅,揮之不去,散不開。
接著,他又想起小時候,英俊的父親那慈愛的笑容,把他細心的呵護在懷中,寶貝的叫著,甚至想要把全世界都奉送到他面前。
可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父親極少回家,笑容也越來越少,連他的考試成績不好,父親也不再關心。
他與母親不知從什麼時候開始不再講話,夫妻間的交流越來越少,他曾跑到父親的書房裡攀上他的膝,想問爸爸你為什麼都不開心?
可父親卻只是拍拍他的頭,說爸爸累了,明天再陪你玩。
爸爸口中的明天,是個遙遙無期的期限,從那以後,父親連家都不再回,就算是回來了,也是我母親無盡的爭吵。
猶記得那時媽媽的回憶,爸爸被狐狸精勾走,背叛了媽媽,媽媽每日以淚洗面,痛苦不堪。
當母親不厭其煩的將這些往事一次次灌輸到他的思想中時,他既有了認知,併發過誓,這輩子,不會讓那女人和她的家人好過。
直到敲門起響起,母親從外面走進來,露出慈祥的光芒,「豪揚,我都聽說了,那個楚心妍,就是那女人的女兒是吧?」
「媽……」他的表情很差,卻又無可奈何,「我很抱歉,為了那女人的女兒,我居然……」
「傻孩子。」金明楓擁著兒子的肩,「其實恨又有什麼用,都過去那麼多年了,我早已經不在乎,只不過,讓她進門,心裡實在是……」
「我懂!」段豪揚心一痛,卻還是堅定的點頭,「從此後,不會再有楚心妍人物的出現。」
「美慧還一直住在家裡面,上次在宴會上你讓她當眾出醜,無論怎麼講,都該給人家一個交待,而且,她雖然表面嬌縱些任性性,但心地還是善良的。」
段豪揚沒再說什麼,機械式的聽從母親的安排,開始和陳美慧交往,只不過,心沒了,一切又回到了起點。
新年過後,整座城市還殘留著年假的喜慶,段豪揚每天和陳癥狀慧約會,無非都是去一些高級餐廳吃飯應酬。
她去名牌服飾店買衣服,他機械式的刷卡,當她手臂親昵摟到他的胳膊時,他也似笑非笑的默許。
陳美慧的確不是什麼壞人,只不過嘴巴不好,又很嬌縱,眼中完全沒有別人,一個被慣壞了的千金大小姐,刁蠻得讓人反感。
和楚心妍相比,她得象個孩子,只想著吃喝玩樂,典型的廢物一個。
這樣的女人,也許更適合嫁進富豪家,吃好穿好,給予金錢上的提供,就已經可以滿足她。
只是,少了些什麼,和陳美慧這種女人在一起,少了些感覺,心底空空的,沒了著落,每天會盯著手機發獃,想著楚心妍會做些什麼想些什麼。
或許……她會打個電話或是傳個簡訊,問一聲也好,至少讓他知道她還活的很好,但沒有,什麼都沒有,她在他的世界中徹底消失了,他甚至不敢回那間公寓,逃避得姿態連他自己都覺得可笑。
每天還要應付陳美慧,不厭其煩的跟她約會,只因為答應了自己母親,算是一種承諾,莫名其妙的,他帶著陳美慧竟會來到楚心妍工作的餐廳。
當他終於看到她時,一顆不安的心總算落下,她沒有變,還活著好好的,沒有被他的無情擊垮。
見到他和陳美慧雙雙出現時,也只是微微一怔,接著,當作不認識對方一樣,又回到了以前的駝鳥狀態。
點餐上餐,服務周道,好象在此之前,兩人之間的關係完全陌生。
倒是陳美慧因為之前受過楚心妍的氣,所以仍舊懷恨於心,這次她又似高姿同現在楚心妍面前,難免新仇舊恨一起發泄,三番兩次的刁難,不是嫌菜上得不好,就是嫌服務不夠周到。
段豪揚本欲阻止,但又覺得沒有立場,只有楚心妍的脾氣還好,幾次刁難都不予反抗。
見自己的刁難沒發揮任何效果,陳美慧有些氣極,眼睛一瞪,不再挑剔她的服務,反而開始進行人身攻擊。
「你現在的滋味一定很不好受吧,那個曾當眾說你是他女朋友的男人,現在是我的男朋友,心底一定嫉妒個半死,可又沒資格反抗,哼!早該認清自己的立場,還真以為你這樣的能嫁進豪門變少奶奶啊,真是笑死人了,下賤!啊……」
一杯冷水不客氣的潑到了她喋喋不休的嘴上,及時令陳美慧閉嘴,卻在下一秒,瞪大了雙眼,一副恨不得把楚心妍撕碎的樣子。
「你……你這賤人,居然敢潑我?」
楚心妍卻不急不怒,慢條斯理道:「SORRY,我每次在聽到一些噪音的時候都會做一些反常的舉動,有時候就連我自己控制不了,醫生建議我去作檢查,可是因為我是小姐你口中所說的下等人所以我沒錢看醫生……」
「你這個賤……」話音未落,又是一杯水潑到她頭上。
陳美慧還要再罵,這次楚心妍卻拿起桌上的盤子,將滿盤子的菜都倒在她身上。湯汁濺得四處都是,就連坐在她對面的段豪揚都沒法幸免於難。
而楚心妍象沒看到似的繼續露出公式化的笑,「我都說了,當我聽到一些噪音的時候通常會做出反常舉動,你怎麼還一直在配合著我?」
陳美慧被嚇得噤聲,生怕再開口,會遭到更兇狠的潑擊。
起身,她滿臉狼狽,怒聲高喊:「老闆呢?給我把老闆叫出來……」
此時餐廳老闆從收銀台處走過來,一臉陪笑,「小姐,請問有什麼吩咐?」
「你……你們餐廳的員工把我搞得這麼狼狽,我……我要你把她給開除,不,我還要報警告她。」
老闆卻假裝挑挑眉,「小姐你在說什麼,剛剛我分明看到是你自己把菜汁和水潑到自己身上的,我還在想,這個客人的腦袋是不明問題,原來小姐你的腦袋可能果然有問題。」
開玩笑,楚心妍可是他餐廳里優秀得不能再優秀的員工,任勞任怨不說,而且還經常幫他帶小孩。
陳美慧被氣得臉色發青,又望向周圍的客人和服務生,偏偏眾人都裝出一副假裝沒看到的樣子,擺明向著楚心妍。
「豪揚,他們都欺負我。」許久未吭聲的段豪揚用餐巾擦了擦央及到自己身上的污漬,目光略顯凌厲,但也沒有明顯幫著陳美慧的意思。
只是看了楚心妍一眼,輕聲說了一句,「夠了!」說著,起身就走,完全把陳美慧忽略至一邊。
背後傳來陳美慧發嗲的聲音,「豪揚你等等我啦……」
他微微回身,希冀著可以看到楚心妍執著的目光,可他顯然料錯了,楚心妍連看都懶得看他,和餐廳老闆說笑著,把他們當成了小丑,胸口難掩怒意,又不知該怒些什麼。
的確,是他先來餐廳挑釁的。
而且由著陳美慧對她的刁難,自己惡毒在先,又怎能怪人家的反擊。
甩甩頭,帶著一絲不甘心,他終於離開。
心情始終不好,亂得快要崩潰。
在公司開會時,總是走神,搞得那些下屬個個驚慌,不知所措。
秘書戰戰兢兢的敲門進來,小心翼翼的將他剛簽好的一批文件又送了回來,「段……段先生,您的名字似乎簽得有些不對……」
拿過來仔細一看,所有的名字簽的全是楚心妍。
他煩燥得將那些檔一掃而落,暴戾得象個受了磨難的孩子,秘書被嚇得大驚,忙彎身去撿。
「夠了!」他揮揮手,「出去,我想靜靜。」
「可是……」秘書小心抬頭,「那位陳小姐在五分鐘前打電話來說……」
「讓她滾,從此以後她打電話,一律不接。」
他受夠了!和那種沒大腦的女人約會,去他媽的!他到底在幹什麼?有個好好的女人不去愛,偏要去找那些沒腦袋的,楚心妍到底錯在哪裡?
僅僅是因為她有一個狐狸精的母親,就要三番兩次的受到他的捉弄嗎?
可是心底殘留了那麼多年的恨,怎是一夕之間就可以化解的?
他以為自己真的可以做到塢,可事實證明他錯了,每天閉上眼,都會想起她純樸的音容笑貌,甚至連夢中都會把她擁在懷中,一遍又一遍的告訴她他愛她。
醒來后,一切回到現實,楚心妍消失了,一切都只是一場夢而已。
上天要毀滅一個人之前,必先使其瘋狂,他現在就已經接近瘋狂的邊緣了,那是不是證明,他很快就要毀滅?
耳邊還傳來撿東西的聲音,他暴躁的將辦公桌上的所有文件全部丟了下去,「我都說不要撿了,給我滾出……」去字還沒說出口,所有的話都吞回了肚子里。
因為此刻正彎著身子撿東西的人,不知何時已經換成了慕子傑。
對方優雅的笑著,見他一臉狂怒,忍不住搖了搖頭,「看來你最近過得不開心,這可不是好現象哦。」
段豪揚不知慕子傑的最終用意究竟是什麼,他被子傑從辦公室帶到了一個類似汽車修配廠的地方,一路上,子傑自顧自的說著,大概是聽說了他與楚心妍之間出了問題。
對於他的農藝,慕子傑自是了解一些,雖然他很少向外人提,一方面是因為丟人,另一方面,也不想輕易曝露了自己的脆弱。
但慕子傑他相交多年的好友,比其他幾人又愛了些,所以有些時候也難免會成為他的傾訴對象。
「你帶我來這裡,究竟想幹什麼?」
對方笑了笑,輕輕拍著他的肩,「或許……某些事情的真相併非你想象的那樣,與其那麼痛苦,為什麼不自己去尋找答案?」說著,對方把他帶到了修理廠,店面很小,一共只有兩個工人,老闆是一個五十多歲的男子,額上還留著一道可怕的傷疤。
看到慕子傑,臉上露出少有的恐懼,「慕先生,您這是什麼意思?」
子傑卻投給對方一記安撫的笑,「別怕,他不是警察,只是一個想知道真相的人。」對方不解,豪揚也同親不解。
「你之前說過,你認得段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段凱風,還知道他和他情婦沈曼雲之間的一些事情,對吧?現在站在你面前的這個年輕人,就是段凱風的兒子,也是段氏集團現在的少東。」
對方一驚,忙看向段豪揚,「你是段少爺?」
段豪揚怔了怔,眉頭皺得老高,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少爺,我對不想……」
那車廠的老闆說著就跪倒在段豪揚的面前,一副老淚縱橫的模樣。段豪揚被他嚇得忙退後一步,「有、有什麼話你起來再說,這是幹什麼?」
「少爺,我不是人,為了我老婆,我害死了段先生還有沈小姐,我有罪啊……」
段豪揚不解,拉起對方,安撫了一陣,才聽這人徐徐出事情的真相。原來段氏集團的前任總裁段凱風與裁縫店老闆之女沈曼雲兩人從小便是青梅竹馬,又是從小學到大堂一路走下來的同學。
畢業后,兩人更是愛得轟轟烈烈,不料當時段氏集團遇到了經濟問題,需要資助,這時金氏集團的掌上明珠金明楓就成了段氏集團的救命稻草。
為了商業利益,段凱風被父親逼迫與金明楓聯姻,兩人結婚的當天,沈曼雲也氣得隨便找個男人,解決了自己的婚姻大事。
多年過後,兩人各自成家,一次偶然機會又再次重逢,後來段凱風才知道段氏集團當年的那場經濟危機,全是金家一手導演。
夫妻間的裂痕越來越大,而此時沈沈曼雲的丈夫去世,她孤兒寡母生活艱難,段凱風看不過去,百般幫忙,從前的愛意又一點點復甦。
楚心妍當年之所以會去庭哲學院讀書,也是段凱風從旁資助,他說,自己的兒子有著什麼樣的生活,也會讓心愛的女人的孩子過上同樣的生活。
頻頻相處的過程中,兩人感情又深,當年的誤解也一點點消失,只不過出於倫理人常,沈曼雲卻始終避著段凱風的濃濃愛意。
為了給心愛的女人一個交待,段凱風幾次與金明楓提出離婚,對方都死也不肯,甚至還百般對沈曼雲迫害。
實在給心愛的女人一個交待,段凱風幾次與金明楓提出離婚,對方都死也不肯,甚至還百般對沈曼雲迫害。
實在是逼得急了,段凱風索性拋下一切,帶著沈曼雲私奔。
眼前這位修車行老闆,是當年極少數知道事情真直的人,原來金明楓早知道兩人準備私奔,所以花重金收買了段凱風的司機,也就是現在的車行老闆。
因為對方曾受過段家的禮遇,所以被段凱風任命為司機,卻因妻子當年患上血癌無錢醫治,剛好被金明楓利用。
在段凱風常用的車子里做了手腳,最終在私奔時導致車禍,這個事實,打擊得段豪揚完全失去了思考。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麼回過神的,只是輕輕喃著:「那個沈曼雲,當年不是由於煞車不及,撞死了人才……」
「那都段夫人搞的鬼,當時開車的是段先生,沈小姐坐在副駕駛座中,車子煞車失靈,撞到了一輛小型貨車,當時五死一傷,這五人中包括了段先生與沈小姐。」
他輕嘆聲,眼內全是悔意,「悲劇發生后,段夫人又買通人脈,做了些手腳,將車禍現場弄成是沈小姐開車煞車不及撞死了人,可憐沈小姐那還在讀書的女兒,小小年紀,就要隨巨額債務,還被迫退學……」
聽到這裡,段豪揚只覺腦子一沉,整個腦子裡充滿了混亂。
心妍……怎麼可能?那個接二連三被他玩弄的可憐女人,竟然……竟然會……被他的親生母親害成這樣,而他是個道道地地的幫凶,使出的手段,一點也不少於母親的殘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