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我搬家了

我剋制自己不去想曉晴，不去想賀旭東究竟有什麼陰謀。其實我現在對賀旭東的防備倒沒有那麼強烈了，我反倒覺得他現在很可憐，他並不知道曉晴是已經有了男朋友的人，所以現在正處與瘋狂的追求中。他和我的性質是不一樣的，我從來沒有對曉晴正式表白過，而他在和曉晴沒有太深的接觸時就已經簡訊把自己的心意表露了，而且表露的那麼徹底，那麼露骨。所以，他比我更可憐，因為曉晴通過那肉麻的簡訊可以斷定賀旭東是在追求自己的，而這種情況下她並沒有對賀旭東坦誠，如果說她沒有告訴我她已經有了男朋友是因為我並沒有對她表白過，那麼她以同樣的方式對待賀旭東就顯然有點卑鄙了。當然，在事實沒有完全顯露出來之前，一切都只是推測而已，我只能憑直覺去判斷曉晴的為人，我希望自己是錯的，我希望保留住曉晴的那份無邪。

今天在班車上，司機吳強竟然跟我商量合租的事，我感到很吃驚。吳強是常熟本地人，已經結過婚，兒子念小學，按理說他應該有自己的房子，卻要找人合租。他說他的房子要拆遷，兒子住到他父母家，老婆住回娘家，在他的新房子沒有落實之前，想先找個人合租一段時間。很多問題我不方便問，都是他自己講出來，我也是將信將疑。只不過他開出的條件倒是很吸引我，我們兩人租個兩室一廳的房子，我只需出百分之四十的房租就行，水電費都不用管。其實我對現在住的地方也開始厭倦了，所以我開始考慮與吳強合租的事。不過令我吃驚的是，他竟然提到了曉晴，他說抽空請我吃飯，談談合租的事，順便談談曉晴。

其實，我已經迫不及待要和吳強吃這頓飯了，我租的房子在這個月15號就要到期，當然這只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他說要跟我談談曉晴讓我產生了極大的興趣。從理論上講，我並不覺得他會比多了解曉晴，大概他也只是想給我提些建議吧，不過我從他的說話語氣中能感覺出一絲神秘，或許他真能給我提供一些我需要的信息。吳強也算人事部的，曉晴可以算他的領導，他們平常也少不了溝通，另外他們都是當地人，關係自然比外地人更近一些。

這頓飯倒也沒等太久，僅僅在第二天吳強就邀請了我，他是在上午的班車上說的。於是，一整天我都在想晚上吃飯的事，其實我主要關心的是他會對曉晴說些什麼，至於合租，我目前還沒有做好充分準備，一來是我的房子還沒有到期，二來對他還很難信任，畢竟他是已婚人士，就算他確實是很有誠心地與我合租，難保他不會把老婆和兒子都接過來一起住，那樣的話，我的處境就太尷尬了。

不過，這個事情倒很有效地轉移了我的注意力，我幾乎一整天都呆在辦公室里做事情，時間在不知不覺中度過，直到下班鈴聲打響的時候我才現一天的工作已經結束了。

晚上，吳強開車公司的班車來接我，我們到了一家叫「新月飯店」的地方。一進門我就看出吳強一定是這裡的常客，因為他進門之後跟老闆娘聊的很歡快，我在一旁顯得有些尷尬，只能先去找個位置坐下來。

吳強點完了菜之後，遞給我一根煙，我一直在等他講出今天的主題，他卻顯得那麼有耐心。他先給我介紹這家飯店的特色菜，以及老闆跟他的關係，然後又講到他和老闆娘曾經還有過一段風流史，這一切我聽著都是不痛不癢的。等菜上來一兩個之後，他終於講出了一個我期待已久的名字。

「你追曉晴追的怎麼樣啦？」曉晴兩個字的突然出現無疑讓我驚喜萬分。

「很一般。」

「有沒有約會過啊？」

「吃過兩頓飯。」

「你是喜歡她什麼地方呢？」

我最不喜歡回答的就是這類問題，我永遠覺得喜歡是一種感覺，在我第一眼看見曉晴的時候，我就產生了那種感覺，而這種感覺是根本無法用言語來形容的，但是為了回答吳強的問題，我還是勉強找出了曉晴身上的一些特徵。

「人漂亮，身材好，性格也好，很單純。」

「單純？哈哈，你太不了解她了。」吳強突然笑了出來，這種笑有些怪，卻又不是刻意做出來的。

「為什麼這麼說？」

「我跟你講，曉晴以前在方塔街開過服裝店的。」

「是嗎？那不是挺好的，現在流行自主創業。」

「哈哈，小李子，我直接跟你講吧，像曉晴這樣的女人常熟多的是，她開服裝店的錢是男人給的，知道男人為什麼要給她錢嗎？」

「為什麼？」

「哈哈，你###啊，這個還用問？」

其實我聽出了吳強的意思，錢與性的交易早就不是什麼新鮮事了，只不過我還沒有親身經歷過，還無法體會這種交易的真實感受。吳強所講述的這些我並不完全信，當然也沒有完全懷疑，想起那一晚出現的梁達，互相之間倒是有一定的聯繫。我從他的簡單敘述中分析他所說的曉晴大致是那種靠出賣色相和身體來獲取金錢財富和物質利益的女人，即所謂的「拜金女郎」。這種推斷不禁讓我很失落，因為我曾把曉晴看作是心中的女神，結果她卻是這樣的一個可以用賤字來形容的女人。

「小李子，阿哥勸你還是早點放棄吧，曉晴這種女人不是你玩的起的。」這個完全可以做我叔叔的中年男人在此時講出這樣一席話對我而言簡直可以稱的上是及時雨，我前一天還猶豫著是否應該給曉晴解釋的機會，也懷疑自己是不是太過武斷了，而此刻，聽了吳強的講述之後，我終於狠下心來不再對曉晴有絲毫追求的念頭。

之後，吳強開始談合租的事，兩室一廳的房子他已經找好了，他過兩天就搬進去，至於我什麼時候搬都可以，房租從我搬進去的那天起算，每個月一交，由於房租是一千塊的，我交四百就可以。

原來他已經將一切都安排好了，果然是老男人，做事畢竟不一樣，這也讓我對他多了幾分尊敬。不過，最重要的是，他在曉晴的問題上幫了我很大一個忙，因為他不算開導的開導，助我走出了長久的陰霾。

吃完飯後，吳強帶我去看了房子，其實就算不看，我也決定與他合租了，我打算周末就搬過來，到時吳強會開班車來幫我運東西，一切都計劃的有條不紊，我實在沒有拒絕的理由。

生活應該又回到了平靜的狀態，吳強的出現幫我及時地穩定了心緒，我不再頻繁地去思考曉晴的為人，不再去想她眼中的我究竟是什麼樣的，也不打算弄清楚梁達到底是不是她的男人。

這一周很平靜地過去了，周末吳強幫我搬家，我住進了新的地方，而我上班車的時間也將生變化，這種變動我本來是需要跟人事講一聲的，但我的情況顯然比較特別，由於我是直接跟司機住在一起，即便人事不通知，吳強也知道在什麼時間，什麼地點接送我。所以，我沒有打算跟曉晴說，但是周六的下午，我卻收到曉晴的簡訊，她問我：「你是不是搬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