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簡訊讓我浮躁
我們在咖啡店裡呆了近三個小時,這讓我有些吃驚,因為我為曉晴做的那點工作跟我自己的工作相比實在是輕如鴻毛,怎麼可能花了那麼長的時間呢?但事實無法爭辯,三個小時過後,時鐘已經指向了八點多。曉晴告訴我,她今天是騙她母親說要加班才可以呆到這麼晚的,九點鐘她必須回去。當她說這話的時候,我看了一眼電腦屏幕右下腳的時刻表,8:55,失落的心情更加強烈,我一言不地關閉了電腦,而曉晴此時朝附近的一個服務員叫了一聲「埋單」。
「我來吧。」
「不行,今晚你為了做了那麼多,我請客是應該的。」
「這點工作根本不算什麼。」
「對我來說卻比登天還難。」
「我不習慣讓女生請客,還是讓我來吧。」
「不行就是不行。」
我心裡明白,爭是爭不過她的,並且曉晴請我吃飯也在情理之中,但是我不習慣讓女生請客的事實的確是真的。
「我送你回家吧。」
「廢話,你不送,難道讓我一個人走夜路啊。呵呵。。。。。。」
曉晴總是能給我意外的回答,把我弄的很尷尬,因為我猜想當我說出要送她回家時,她的第一反應應該是拒絕,哪怕是委婉的。想不到她會這麼回答我。而我只是傻傻地笑了兩聲,沒有再說什麼。
已經是晚上九點了,街道上很冷清,我和曉晴並肩走在一起,彼此不說話顯得很尷尬,我很想打破這份冷清,卻找不到合適的話題。其實我的心思早已放在了曉晴的右手上,因為我的左手離她的右手是那麼近,我的腦子裡浮過很多個畫面,有一些是電視上的鏡頭,有一些是我平時也能看到的場景。我用餘光掃描著曉晴右手的擺動,企圖在一個最恰當的時機把我的左手觸碰上去。但就在這時,曉晴說話了。
「你把我送到前面的路口就回去吧。」
「為什麼?我要送你到家門口。」
「不用了,我不想別人知道我家的確切位置。」
「為什麼?」
「沒有為什麼啦,就是不想讓人知道。」
「如果我執意要送呢?」
「那我就站著不走了。」
說完,曉晴就停下腳步,站在原地,一臉嚴肅地看著我,面對這樣犀利的眼神,我自然招架不住,只能答應她送到路口便離開。而我直到最後也沒能牽到她的手。曉晴在我上了計程車的時候叮囑我:「回到家給我個簡訊哦。」我聽著這句話,心裡感覺暖暖的,我不覺得她只是象徵性的關心一下,即便我沒有公開向她表示我對她的愛慕和追求,我為她所做的一切也足以證明了我的真心。我不禁覺得,我暫時不主動進攻是對的,時機還沒有成熟,畢竟我們才相識一個月,我跟她的接觸僅限於工作上的幫助,至於心底更深層的東西還是需要時間去提煉,而今天晚上的單獨聚會應該是一個不錯的徵兆。
回到家,我給曉晴了條簡訊:「我到家了。」完后我開始等她的回復,這一等就是一夜,直到第二天起床我也沒有收到她的簡訊。對此必然有些失望,但是我又一想,也許她只是想確認我安全到家的消息而已,並沒有過多的意思。
到了公司后,我還沒來的及開電腦,電話就響起了,看著分機號,是曉晴打來的:「快過來,有急事!」不管我對昨晚簡訊的事有多麼的不愉快,聽到曉晴的召喚,我還是很興奮的,放下電話,我立即去了她的辦公室。
「昨晚有一個很重要的事情我忘掉了。」
「什麼事?」我本以為她想說的是她沒有回我簡訊的事,然而我又自作多情了。
「財務告訴我這個月的個稅起征點有調整,昨晚我們還是按照以前的做的。」
我也突然想起來,國家剛剛宣布,從o8年3月份開始個稅起征點由16oo元上調至2ooo元,而我們昨晚計算的剛好是3月份的工資,所以我們所依據的那份上個月的報表是2月份的,個稅起征點還沒有調整。不過,我對此並不慌張,因為我很清楚,這個變動對工資結算並沒有多少影響,充其量只是將報表中的某一個公式改掉,並且只是改動一部分數字而已,那是極其簡單的工作。但是我想在曉晴的辦公室多呆一會,所以我刻意表現出驚訝與困惑以示這個問題的嚴重性。
「你怎麼這麼大意啊,這可是很費事的。」
「我忘記了嘛,我知道你會的,快幫我弄吧,今天我就要提交了。」
「我還有那麼多工作,誰幫我做啊?」
「你幫我做完這個,我幫你做。」
「你幫我?你怎麼幫啊?」
「我,我,我又不知道。」
「那就是了,你什麼都不懂,能幫我什麼啊。不行,我要先去忙我的事了。」
「不要啊,你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忙完呢。我這個事情很急的啊。」
「我的不急啊?我都耽誤了好幾天的事情了。」
「你動作很快的嘛,不在乎這一點時間啊。幫幫我吧,幫幫我吧。」
曉晴一邊說著,一邊把身體向我靠近,她還拉著我的手臂左右地搖晃,就像一個孩子似的。其實我很貪圖她對我的這種任性,那種感覺就像是女朋友對我撒嬌一般,而我在某種意義上也就把她當成了女朋友在嬌慣著。既然是嬌慣,我自然一切都順她的意,於是我自覺地坐到了她的電腦前面。
還和平常一樣,曉晴依偎在我的身旁,只不過公司不同咖啡館,隨時都有人進到辦公室來,所以我會比較謹慎。我在百度上搜了一下個稅起征點變革的相關信息,一來是確認一下我的理解有沒有錯,二來也是做給曉晴看。不管我多麼刻意地去拖延時間,這工作實在是沒什麼難度,我很快就做完了它。然而,在整個過程中,我還惦記著昨晚簡訊的事,即便我已經自我安慰地為曉晴找了一個不回簡訊的理由,但是當她就在我的身邊時,我還是想問個清楚。就在我做完工資表,把頭轉向她的時候,我終於把話講了出來。
「昨晚怎麼不回我簡訊?」
「啊?回什麼?」
「你不是叫我到家時告訴你一聲么。」
「是啊,我收到了啊。」
「那你也不回我?」
「沒什麼好回的了啊。你就那麼幾個字。」
「哦!是我說的太少了?」
「本來就是啊,你說我該回什麼啊?」
「好,我明白了。」
了解了這個情況之後,我心裡稍微塌實了一些,但是我卻開始自責起來,曉晴說的倒也對,我那乾巴巴的幾個字叫人怎麼回復呢?
回到自己辦公室,看到花姐和雲姐都在朝我看,我有點莫名其妙地問她們:「怎麼了?」雲姐笑著說:「一大早就去曉晴那,關係挺好的呀。」花姐接著說:「你倆是不是已經好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