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對、對不起!我明明有設定鬧鐘,可是它沒響……總之對不起!我馬上就起床。」
「沒關係,不小心讓你喝醉,是我的不對,不過你酒量這麼淺,我會記得請廚師以後多注意一點,別再煮有加酒的料理。」
「呃……謝謝。」看著俊臉上的關懷,白茉葵羞傀得真想拿塊豆腐砸死自己。
他不但為人寬宏大量,而且對她還事事體貼,而她,卻先是對他性感的身材臉紅心跳,現在又懷疑他可能就是夢中的男人,她真是太不應該了!
姑且不論那場荒謬的春夢是真是假,就算他是披著羊皮的狼,憑他現在脫衣服都需要人幫忙的情況下,他怎麼可能會對她那個那個?
他可是她的老闆,而且還是她的病人咧!她都還沒開始照顧他,就胡思亂想了一大堆,簡直是齷齪到了極點!
「反正今早也沒什麼事,你慢慢來吧,我坐在這兒等你。」語畢,又回到床畔邊坐好。
「好,那你等我五分鐘喔,我去刷牙洗臉順便換件衣服,很快就好,真的!」
她又是心虛,又是後悔的保證,同時間,也迅速的跑到床頭,撈起擱在枕畔的衣服。
幸虧院長動作快,昨天傍晚就派人幫她把衣服送了過來,當時她閑著也是閑著,所以就先將一套衣服準備好放在床邊。本來是因為貪睡,想在清晨時多睡一會兒,沒想到卻在這時候派上用場。
「不急,慢慢來就好。」
「不,真的只要五分鐘,很快的。」捧著衣服,她頭也不回的一路朝房內附設的浴室衝去。
保守的小碎花睡衣將她的春光維護得很好,但仍舊吸引了一雙黑眸的注視。
深邃的黑眸在晨曦的照耀下,更顯深沉,他緊緊的鎖定那慌亂的纖細背影,直到背影完全消失在浴室的門板後頭。
視線定格了三秒,然後才緩緩的收了回來。
接著,像是在純白的床畔上發現了什麼,黑眸一閃,勁長的手指,輕輕的從那充滿縐折的床單上捻起了一根黑髮。
黑髮說長不長,說短不短,正好與他的髮長一致。
驀地,性感的薄唇咧開一抹淡而深沉的笑弧,接著提氣一吹,將那黑髮吹得好遠好遠,最後消失在深色的地毯里。
不可否認的,他對她一直有慾望存在,請她當看護也是佔有慾在作祟,然而他可從來沒想過要用卑鄙的手段佔有她。
昨夜,純粹只是一場意外。
他完全沒料想到她會因為一碗補湯而醉倒,當她迷迷糊糊的丟下手中的碗筷,跑到他身邊對他上下其手、嘴裡還大聲的喊著喜歡時,不但將在場的所有人給嚇傻,就連他這個「受愛者」,也錯愕得無法動彈。
他是男人,既不是同性戀,更不是柳下惠,被心愛的女人那樣「勾引」,怎麼可能無動於衷?
但是地點不對,情況也不對,醉迷糊的她,完全不曉得自己到底在做什麼,他要真的順水推舟,未免太過卑鄙。
不要的,他不屑一顧,但若是他要的,他便要徹底擁有,無論是身與心,他都要她心甘情願的主動獻出。
因此送她回房后,他本想就此離開,誰知她卻說沒洗澡不能睡覺,掙脫他的掌握就跑到浴室里洗澡。
她的步伐不穩,一路上跌跌撞撞,他怕她在浴室里滑跤,於是決定坐在床邊守著她,誰知,幾分鐘后,她卻未著寸縷的走出浴室。
即使室內一片昏暗也阻擋不了他的視線,裸身的她,美得令人窒息。
就是那一眼,勾起了他壓抑的慾望,肆無忌憚的享受起她的美麗。
所幸理智還在,當她卧在他的懷裡,無助的哭泣時,他再也無法繼續。
雖然欲求不滿的痛苦讓他失眠了一整夜,不過在聽見她「寓意深遠」的「真心話」后,他卻十分慶幸,自己昨夜停下了手。
純潔的她,實在不該被如此對待,他應該再多些耐心才是。
想起她的天真和無邪,一股濃烈的愛意和憐惜立刻溢滿了心胸。
從來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如此憐惜一個女人,更不知道自己可以為一個女人如此溫柔體貼,但是自從遇見她后,他發現自己什麼都做得到。
他可以為她卸下冰冷的心防、為她笑容常開、為她耐心守候、為她扮演溫和的男人。
只要她快樂,他什麼都無所謂。
也許是因為心虛,接下來的幾天,白茉葵簡直是將黑展凜當神在供奉著。
每天早上,當她準時七點到黑展凜房間報到時,她的第一句話,一定是在心裡默念一聲「阿彌陀佛」,接著才會帶著公事化的微笑,跟著他道早安。
之後,她會陪他一塊用早餐,然後再到書房開始一天的工作。
當他打開電腦查看股市行情時,她就安靜的在一旁摺紙蓮花。
當他利用電腦跟一些人做視訊會議時,她就默默的拿著聖經在一旁閱讀。
當高二拿著卷宗跟他討論一些她聽不懂的事時,她就虔誠的望著他膜拜禱告。
管他是佛教、道教還是基督教,每天每天,她都對著自己催眠,他是她的如來佛祖、她的觀世音菩薩、她的上帝耶和華。
她敬仰他、膜拜他、尊敬他,但就是不能「肖想」他!
為了不讓自己有胡思亂想的空間,她想盡辦法避免與他獨處。
每當書房只剩下他們兩人,而他看起來又很想要找她聊天的時候,她就會找借口離開書房,而尿遁,是她最常使用的借口。
不過不知道是他太善良,還是她看起來就是一臉膀胱無力的樣子,尿遁這方法屢說屢奏效,從來不見他懷疑過,為何一天之內她總要上好幾次廁所。
保持距離,就不會想太多——這是她想出來的方法,經過驗證,效果還挺不賴的。
一個多禮拜以來,她果然再也沒有作過春夢,然而即使如此,她還是有一個超級大煩惱。
那就是每晚,她得幫忙換藥的問題。
他的身材極佳,簡直堪稱秀色可餐,即使天天看,還是讓人百看不厭。
每次幫他換藥,她總會失神的盯著那副寬闊的胸膛偷流口水,外加臉紅心跳,非得他出聲提醒,她才能回神繼續下一個動作。
連連的失常,終於引起他的懷疑。
有時候,他會用一種若有所思的眼神盯著她看,好似在懷疑些什麼,每次都嚇得她心驚膽顫。
眼看情況愈來愈不妙,她不禁也跟著心慌意亂了起來。
除了怕自己的失常會被解讀成「色女一枚」,她也煩惱,自己是不是真的有點「欲求不滿」?
活了二十二年,從來沒對哪個男人臉紅心跳,然而這陣子,她卻是天天臉紅心跳,除了欲求不滿,她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自己的失常。
好在她是個勇於面對真相的人,在確定自己真的可能是欲求不滿后,她立刻動腦想解決這個困擾。
起先,她左思右想都毫無頭緒,直到同村好友——史書黛一通電話打來,她才有靈感。
「黑先生!黑先生!」推開書房的大門,白茉葵拿著自己的手機,興奮的就往一張木製的大書桌前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