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瞪著眼前那笑得好不得意的男人,她羞得幾乎想放聲尖叫,暴露在軟被之外的小臉紅艷艷的,像是被硃砂染過似的。
「我才沒有!」她大聲反駁,小頭顱如博浪鼓般左右搖擺,可心裡卻是萬般的不確定。
她真的沒有嗎?
如果她沒有吃醋,在義賣會場時,她怎麼會氣得想戳瞎那群女人?
如果不是她自願任他為所欲為,那麼現在,她怎麼還不拿刀追砍他?
如果她沒有笑得可愛幸福,那麼心中那股暗爽的心情究竟是怎麼回事?如果她不愛他,那麼在此刻的現在,為什麼她會覺得那麼幸福呢?
天!難道她真的……
「你有。」怕她會將自己給搖暈,他伸手將她的頭給固定住。
「我……」被迫對上黑眸,白茉葵好想再次大聲說沒有,卻發現,自己連聲音都發不出。
好!就算她對他真的有「一點點」的愛意,那又怎麼樣!又沒有規定知「情」一定要報,她當秘密不行嗎?
而且,女人家的面子最重要,剛剛她否認得那麼大聲,現在要是低頭承認,那多沒面子啊!所以打死她,都不說!
「你放開我啦!我懶得跟你爭論,你走開啦!」小臉紅通通,水眸心虛的朝一旁飄去,不敢接受黑眸的注視。
這種時候來個避重就輕最適合了,只要她抵死不承認,他也不能拿她怎樣。
「不行,你需要泡個熱水澡。」一眼就看穿她的心虛,不過黑展凜卻不打算揭穿,只是輕輕笑著,將她抱了起來,朝浴室的方向走去。
既然確定了她的心意,說不說出真心話,他倒無所謂,與其這樣爭論不休,不如把握時間幫自己謀福利。
「我不需要!」眼看浴室大門就在眼前,未著寸縷的白茉葵不禁著急了起來。
討厭討厭!她還沒做好心理準備要對他再度「坦然相對」啊!
「你要。」不受影響,推開了浴室大門,他踏入了浴室。
「現在你一定全身都在酸痛,尤其是你的……」輕輕的,他在她的耳邊說了一個極高雅的名詞,瞬間,尖叫聲盈滿整間浴室。
「你你你!你這個色狼!你大色胚!」顫著身子,她罵聲連連,覺得自己羞得都快暈了。
「我討厭你!討厭你!」
「我知道你愛我。」他笑笑回應,一臉享受。
「我是說我討厭你!」討厭!他耳背啊。
「你的討厭就是愛,難道你不知道嗎?」低醇的笑聲再度自胸膛內震出,在小嘴再度吐出低咆之前,他低頭先封緘了她的唇。
愛上「口非心是」的女人,其實挺幸福的。
呵……
她的討厭就是愛,她哪有!
都是他亂說話,害她整個人都變得怪怪的了。
拎著藥箱,白茉葵看著黑展凜的房門,一下走來,一下又走去,小手抬了又抬,卻始終敲不下眼前的房門。
昨夜,在他的「淫威」之下,她還是被迫洗了熱水澡,除此之外,她也被迫接受了他的「色情按摩」!
起先,她又是尖叫又是抗議,可他的大掌就像是有股魔力,不到幾秒,就按得她渾身發軟,只想學小貓呼嚕呼嚕叫。
那感受實在太舒服,不一會兒,別說是生氣了,她根本是直接被周公抓去下棋。
她睡得很沉,連什麼時候被抱回床上都不曉得,只知道,當她再度睜開眼時,那個老愛把她弄得又羞又惱的男人,竟然又開始對她毛手毛腳!
一次不夠,他竟然來了兩次、三次……直到清晨才肯放過她!
而縱慾過度的結果就是,她睡癱了,整整睡了一整個白天才恢復精神,而且不幸的,她睡醒的時間,正好還是平常換藥的時間。
所謂拿人錢財,與人消災,即使她羞得只想把自己關在房裡與世隔絕,但還是得硬著頭皮出來盡義務。
小手抬起,眼看終於要下定決心敲上那門板,可下一秒,卻還是功敗垂成的縮了回來。
「可惡!他那樣對我,我幹麼還要替他擔心?而且,以那種「體能」來看,他哪裡算是傷員?我看我還是不要雞婆,乾脆直接回房算了!」回憶起昨夜羞人的點點滴滴,小臉不禁酡紅,心兒也是撲通撲通直跳。
那男人差點害她連床都下不了,她的一雙腿到現在都還虛軟著,她沒臭罵他一頓就不錯了,還換藥咧!
提著藥箱,白茉葵負氣的轉身就走,可小腳才跨出兩步,卻又驀然停住。
「可是……可是昨天他的傷口才包紮好就去洗澡,後來還做了不少的「激烈運動」,雖然他身強體健,但傷口要是沒處理好,搞不好會發燒……」想起那個總是用溫柔目光凝視著她的男人,一顆心,還是被擔憂給佔據。
唉,承認吧,她根本就放不下他。
光是想到他可能會因傷口發炎而發燒,她就恨不得馬上去檢查他的傷勢,這樣的她,怎麼可能真的丟下他不管?
他說得對極了,她根本就是愛上他了,而且還是愛得很多很多。
看護和老闆之間的那條界線,或許早在當初就不曾存在過。
她若是願意再誠實一點,那麼她就該承認,早在最初的那一眼,他的人,就在她的心頭烙下了印,而心頭那重重的一擊,就是心動的聲音。
可是……唉,怎麼辦呢?明明是來當看護的,結果卻和老闆搞起曖昧,這事要是傳回到醫院去,肯德基爺爺會不會直接瘋掉?
還有護士長,會不會拿止血帶勒死她?
想到未來可能會發生的事,白茉葵不禁打了個冷顫。
「十五分鐘。」
緊閉的大門忽然被人自後頭拉開,俊美的黑展凜傭懶的靠著門框,溫柔的眼神,足以瞬間迷醉全世界的女人。
「什、什麼?」沒料到他會突然出現,嬌俏的身軀差點在原地跳了起來,她垂著頭。偷偷的看了他一眼,臉紅得像是一顆小西紅柿。
「你已經在我的門前來回走動了十五分鐘,我在想,如果我不主動出來,你可能永遠也不會進來。」看著那已在他心頭住下的小女人,黑展凜不禁勾笑。
遇見她前,他從來不愛笑;自從遇見她后,微笑,卻漸漸成了他的習慣。每次看見她,他就快樂得想微笑。
「我怎麼可能會不進去,我……我只是想先散步一下,不行嗎?」噘著嘴,她忍不住又口是心非。
即使明白了自己的心意,可在他面前,她就是會不知所措,非得找借口來掩飾自己的羞怯。
「拿著藥箱?」
順著他的視線,她看著手邊的藥箱上,小臉頓時僵了一下。
「我……我習慣拿藥箱散步,不行嗎!」她大聲辯駁,目露凶光,彷彿只要他敢有意見,她就踹死他。
「可以。」她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絕對沒意見,黑展凜溫溫輕笑。
「那你打算繼續散步嗎?」
「不要了。」小臉更紅,她迅速的朝寬闊的左肩胛望了一眼,接著垂下濃密的睫毛,遮覆眸里的擔憂。
「時間很晚了,幫你換藥后,我要回房睡……」
話還沒說完,眼角忽然閃過一抹銀光,她本能的想回頭查看,可一雙手臂動作更快,眨眼間,便抱著她旋入房間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