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看著距離越來越近的城門，歐陽絕塵心裡忍不住高興起來，只要再一步，就可以跨出和他犯沖的柳州了。

突然——

「等一下。」歐陽絕塵不小心腦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怎麼了?」夏季柔不了解他為何突然停下來。

「你在這裡等我一下。」說完，他批的一聲不見蹤影。

「喂，等一下，搞什麼?將我撇下……」夏季柔嘟嘴跺腳。

「他怎麼會在這裡?」歐陽絕塵躲在街角，看著熟悉的身影走進迎春院而喃喃自語。

「誰呀?」一道聲音冷不防的自身後冒出。

這聲音!歐陽絕塵嘆口氣，轉身看著學他一樣探頭探腦的夏季柔。

「我不是叫你等一下嗎?你怎麼跟來了?」他沒好氣的說。

夏季柔沒看他，退自看著對街的迎春院說：「誰知道要等多久，所以我就跟來了。」

「你會武功?」看不出來這丫頭竟還會武功。

「沒錯，我師父在江湖上可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夏季柔一提到奶娘，不由得驕傲起來。

「哦，誰呀?」歐陽絕塵覺得教出這種徒弟，師父可能也好不到哪裡去。

「花武娘。」夏季柔抬高下巴，一臉得意。

「嗯。」歐陽絕塵摸著下巴沉思。

「怎麼，怕了吧?」夏季柔還以為奶娘很有名，見歐陽絕塵不語，她更神氣了。

歐陽絕塵竟說：「沒聽過。」

「什麼?」夏季柔頓時傻了眼。

「怎麼可能!」

「我真的沒聽過，如果我騙你，我願意將我的頭砍下來給你當椅子坐。」歐陽絕塵攤攤手。

果然被他猜中了，有什麼徒弟就有什麼師父?更離譜的是，她居然連自己的師父是不是江湖名人都不知道，不知道她是怎麼拜師學藝的!

「可惡!她唬我，以為我沒見過世面，就騙我說她有多厲害。」夏季柔氣得臉紅脖子粗的。

都是因為奶娘，害她在歐陽絕塵面前丟臉，可惡!

「因為你笨嘛!」歐陽絕塵不以為然的揉揉她的頭髮。

「我哪有多笨。」夏季柔嘟著嘴。

「是呀!不笨，只是迷糊，可是有時候迷糊比笨更可怕，就像你被我爹娘給騙了簽下契約—樣。」

「哼!」哪壺不開提哪壺，那是她心中永遠的痛!

「走了。」

「等一下，不是有什麼好玩的事情發生嗎?」夏季柔滿臉好奇。

「沒有。」

「沒有?那你為什麼要往回走，不出城了嗎?還有你在跟蹤誰?那人是不是在迎春院?要不要我幫忙?」夏季柔興緻勃勃的問了一連串的問題。

「不用了，咱們走。」

讓她幫忙?哈!算了吧!她別幫倒忙就不錯了，還想幫忙，他又不是瘋了才會請她幫忙。

「可是…」

「走了。」歐陽絕塵臨走前忍不住回頭看迎春院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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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裡迎春院里人聲鼎沸，突然屋檐上有道人影快速飛過。

「奇怪!怎麼找不到人?難道是我看錯了?」歐陽絕塵躲在屋上看著屋內人來人往，嘴裡嘀咕著。

「你為什麼不過去裡面找比較快?」身後突然又冒出聲音。

又來了!歐陽絕塵忍不住拍額掩面呻吟。

「你怎麼了?」夏季柔看他突然掩面呻吟，似乎很不舒服的樣子。

歐陽絕塵轉頭一看，發現她居然跟他一樣身著黑色的夜行衣。

「又是你!你不在客棧怎麼又跑來了?」歐陽絕塵咬牙切齒地道，她分明是來搗亂搞破壞的。

「我說過我要幫你的。」夏季柔反應遲鈍的感覺不出他的怒火，還一臉笑眯眯的。「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裡?」

「怎麼會不知道，你巴不得趕快離開柳州，突然又不走了，我當然會懷疑。」

「沒想到你還滿機伶的。」他揶揄道。

「那當然的。」

「你……真的是他!」歐陽絕塵正要數落她臉皮厚時，突然看到那熟悉的人影出現在他視線中。

「誰誰誰?在哪裡?」夏季柔連湊到他身邊擠過去看。

「走了啦。」歐陽絕塵拉著她起身要走人。

「為什麼要走?我還沒看到耶。

「該確定的都確定了，留下來做什麼?留下來觀光呀?」

「可是我什麼都沒瞧見!」

歐陽絕塵白了她一眼，「我瞧見就行。」

「等一下啦，啊!」夏季柔站起來的時候，不小心把屋檐上的瓦片蹋掉，引起下面的人注意。

「你果真是成事不足，敗事有餘!」歐陽絕塵見她闖了大禍后，連忙拉著她拔腿就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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歐陽絕塵在房內踱著方步，不知道該如何混進迎春院，夏季柔則坐在一旁雙手頂著下巴無聊的看著他，看他轉來走去眼睛都快成了鬥雞眼。

「停!不要再走了，我的頭都暈了，眼睛都脫窗了。」她受不了的搖搖頭。

歐陽絕塵瞄了她一眼不語，停下腳步。

「你就男扮女裝進去不就行了。」夏季柔不懂憑他的「美貌」，只要他不開口，誰會知道他是男的。

「不行，要我男扮女裝是不可能的。」他好不容易才擺脫被扮成女孩的夢魘，打死他再也不會扮女裝了，往事不堪回首呀!

「不然就裝成鏢客進去好了。」

「這樣會打草驚蛇。」

「那乾脆我去好了。」

夏季柔自告奮勇，結果得到歐陽絕塵一個白眼。

「這也不行、那也不行，懶得理你，你慢慢想，我回房了。」

過了一會兒，歐陽絕塵突然覺得不對勁，以夏季柔愛湊熱鬧的個性，怎麼可能就這樣算了!

他越想越可疑，於是去敲她的房門，敲了好一會兒，一點動靜也沒有。他輕輕一推房門就開了，只見房內空無一人，桌上留了張字條，上面寫著——

我決定幫你，所以卧底去了，不用擔心我，我會照顧自己，也不用太感謝我，我只希望事成后，你能不吝嗇的給我一個笑容，因為你從沒對我笑過。

夏季柔留

「果然被我猜中，這個笨蛋!真是會給我找麻煩，誰會感謝你?」歐陽絕塵摸摸發疼的額頭。

這個笨蛋!

想到她身著薄紗被人上下其手，說不定還跟人說謝謝的可能!他臉色一變連忙沖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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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春院

夏季柔一進迎春院本想隨便找個房間躲起來，正要偷偷推開窗戶時，卻不小心用力過度，迎面擊中裡面正要開窗的姑娘，害她當場暈倒在地。她吐了吐舌頭覺得很不好意思，連忙將姑娘藏在床底下。

「天哪!我從沒穿過質料這麼好的衣服，是不是應該把它搜刮回去?夏家村的女人從沒穿過這麼好的衣服，她們一定會很高興的。」夏季柔想了想，馬上動手將衣櫃里的衣服全拿出來，打算打包回去。

而打包到一半時，她突然停住，「不行，要是被歐陽大哥知道，一定又會把我臭罵一頓。」

她已經能想像他頭冒著煙、滿臉怒容、張著大口對她怒吼的模樣，忍不住打了個冷額，心想還是算了吧!

「算了，反正這麼薄的衣服也好像太過暴露，大家也許不敢穿。」夏季柔自我安慰一番。

「不知道這樣有沒有風情萬種的感覺?」夏季柔換上從衣櫃取出的衣服，站在鏡前搔首弄姿著。

「喂!露露，場外忙得很，你沒客人就下來幫忙。」李姥姥敲打著門叫嚷。

「好啦，我馬上來。」夏季柔連忙回應，待李姥姥走後，她才開門走了出來。

「好險，再采就是找人了，等我找到人，歐陽大哥一定會感謝我的。」

「那可不一定。」

夏季柔身後突然響起歐陽絕塵的聲音，她猛然轉身，不小心撞進歐陽絕塵的懷中。

「你怎麼來了?咦!你怎麼多了一道鬍子?」夏季柔好奇的想摸摸他臉上的鬍子，卻被歐陽絕塵抓住手。

「好了，別玩了，咱們先離開這裡。」這丫頭似乎玩得不亦樂乎。

「不要。」

「走。」歐陽絕塵強拉著她要走。

「不要。」夏季柔甩開他的手，還對他做了個鬼臉。

「夏季柔!你!咳咳咳!」歐陽絕塵因為吼得太過用力而一時喉嚨不順。

「歐陽大哥，你沒事吧?」

「總有一天會被你氣死!」

他從不需要對人大吼大叫的，因為這專利一直是屬於他結拜大哥的；可是自從認識她后，這專利似乎開始變成他的。

「對不起啦，因為我難得來，不先逛一逛再走我不甘心。」夏季柔連忙解釋。

逛一逛再走?他有沒有聽錯?

「這可是妓院，有什麼好看的?」歐陽絕塵用奇怪的眼神盯著她看，她當她來逛街的呀?

「好看的地方可多著呢，例如他們都在房裡做什麼啦?還有……」

歐陽絕塵古怪的看著她說：「這有什麼值得好奇的?走啦，你還涉世未深，再待下去會污染你的心靈，你已經夠笨了，可不能連心都被污染了。」

「什麼!我才不笨呢!」夏季柔聞言氣呼呼的反駁。

看著夏季柔氣得雙頰通紅，歐陽絕塵注意到她一身的穿著打扮，原來佛要金裝，人要衣裝，沒想到夏季柔打扮起來還挺美的。，

烏黑的秀髮、細細的梆眉、黑白分明的大眼、小巧的鼻子，還有令人想一親若澤的紅唇、纖細的脖子和胸前若隱若現的肌膚。

若隱若現的肌膚!?

歐陽絕塵這才注意到她身上的衣服只能遮住重點部位，其他部位根本是一目了然，那根本不能叫作衣服，簡直是在引人犯罪。

「你、你這是什麼意思?」他抖著手指著夏季柔身上的衣服。

「你說這個呀?好不好看?」夏季柔嫣然一笑，拉著衣服轉了一圈。

歐陽絕塵看著她嬌艷多姿的笑容，及微張的紅艷小嘴，下意識的將夏季柔推壓在牆上。

「歐、歐陽大哥?」夏季柔有絲膽怯的看著他，不如他為何突然將她推壓在牆上，而且那灼熱的眼神似乎是想將她吃了。

只見歐陽絕塵慢慢地低下頭，夏季柔臉上的紅暈也越來越深，她緊張的不停舔舐著乾澀的雙唇；沒想到這個舉動反而更加挑起歐陽絕塵對她的渴望，他眼一眯猛然掠奪她的唇。

而夏季柔被嚇呆了，讓歐陽絕塵的吻不得其門而人，便捏住她的下巴迫使她的嘴張開，他馬上入侵成功纏住她的小粉舌輾轉吸吮，將一切都拋在腦後。

夏季柔也意亂情迷地伸手摟住歐陽絕塵的頸子不放，直到她因為緊張而不小心咬破歐陽絕塵的唇，他才猛然驚醒用力推開她。

他在幹嘛?想被婚姻綁死嗎?他抱著頭蹲在地上不停地搖頭。

「歐陽大哥。」夏季柔雙頰配紅，嘴唇遺留有他的血，因為突然被他推開，所以不敢靠近他。

歐陽絕塵一震，回頭看到夏季柔楚楚可憐的無辜眼神，連忙轉過頭，怕又被她迷惑了。

天哪!他真的愛上這掃把星了。他掩面呻吟，不敢相信。

「歐陽大哥，對不起。」夏季柔不知道他為何不高興，反正先道歉就對了，因為每一次都是為了她，他才會生氣。

「不關你的事，是我自己……」

歐陽絕塵話才說一半，就突然出現的李姥姥打斷。

「這位公子你是第一次來的吧?你是選了我家這位……嘔!我店裡有這位姑娘嗎?」因為院里姑娘多得讓人記不住，李姥姥不禁搔頭困惑的想著。

「是呀、是呀!」歐陽絕塵連忙點頭。

「那，公子就隨這位……呃……」李姥姥還是想不起是誰。

「花花。」夏季柔連忙隨口說個名字。

「對，公子就隨花花進房吧!」

等李姥姥一走，歐陽絕塵不管三七二十一扛著夏季柔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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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哇!真壯觀。」

夏季柔像是劉姥姥逛大街，好奇的東張西望著，好不容易趁歐陽絕塵不注意又溜到這兒。上次沒逛到，這次一定要好好的逛逛以滿足好奇心才行。

「糟了!我忘記歐陽大哥他要找的人長什麼樣子了!這麼大要怎麼找?簡直是大海撈針。」

「知道你還來。」夏季柔身後突然冷不防的冒出聲音。

「你是……歐陽大哥?」夏季柔轉身瞬間睜大了眼。

眼前的女人竟然是歐陽絕塵扮的，他一身的女裝打扮還真如她所猜的，美!太美了，真是美呆了!

不過他臉上居然點了一顆好大的蒼蠅痞，破壞一切的美感，讓他看起來十足像個三八婆。

「怎麼?不認得我啦!」歐陽絕塵皺眉看著她身上的薄紗很不高興，誰准她穿這麼少來勾引男人的!

她是他的女人，她只能勾引他，其他的男人可不行，否則他一定會挖掉他們的眼睛。

「我當然認識你，只是你怎麼縮水了?」他是怎麼辦到的?身高竟然變得同她一般高。

「我會縮骨功。」

「哦，對了，你不是說打死也不扮女裝的嗎?怎麼現在……」

「還不都是你。」歐陽絕塵瞪了她一眼。

夏季柔不好意思的吐吐舌頭。

「好了，現在不是聊天的時候，咱們先離開這裡。」歐陽絕塵拉著夏季柔要走，卻被她甩開手。

「不要，我要幫你的忙。」

「你趕快離開這裡就是幫我的忙了。」歐陽絕塵有股挫敗的感覺。

「不要。」她堅持。

「你!」歐阻絕塵突然有股想指死她的衝動，一雙眼死瞪著她看，最後終於只好妥協。

「好，算我怕你了，那咱們先回去商量對策再來。」他想拐她回去，不想她穿得這麼暴露到處亂晃。

「不要，你騙我。」

這丫頭該聰明的時候不聰明，不該聰明的時候卻又特別聰明，歐陽絕塵只好無奈的嘆了一口氣。

「你!算了，懶得理你，你不走我走，你自求多福了。」他作勢要走。

「喂，等一下啦。」夏季柔叫住他。

「怎麼，想通了，要走啦!」歐陽絕塵高興的轉過身。

「不是，我是想問你，你要找的人叫什麼名字、長什麼模樣?這樣我才好找啊。」

「哦。」歐陽絕塵為之氣結的說不出話來。

「怎麼了?你在生氣?」

「沒有，我是……」歐陽絕塵的話突地被打斷。

「原來你們在這裡聊天，你們還不快過來陪王老闆和李老闆，都沒有姑娘去陪他們，他們快氣炸了。」

李姥姥也沒看清楚是不是迎春院里的姑娘，拉著夏季柔和歐陽絕塵就要走。

「等一下，我們不是……」歐陽絕塵的話還沒說又被打斷。

「好了，不要說了，你進去王老闆的房裡；至於你，跟我來。」李姥姥直接將歐陽絕塵推進一個房間，連忙再拖著夏季柔往下一個房間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