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第七章

晚膳時分,蔚府的膳廳很熱鬧,一家人在一起吃飯。

「爹,謝謝您的茶,真是很甘醇順喉,但這樣的好茶應該收藏起來,等有值得慶祝的時刻才取來喝,您這樣讓苾兒平日泡茶喝,實在是太浪費了鬼子苾開口對公公談起。

蔚父不在意笑笑。「愛喝茶,當然就要喝好茶了!茶喝完了可以再買,怎會浪費呢?只要你喜歡就好。那個鐵觀音很不錯吧?」

鬼子苾點點頭。「真的很好喝,不過丫鬟們不精於泡茶,可能還損失了好茶的味道,若讓爹來泡,滋味一定更不同了。」

「苾兒,你真聰明,好茶也要會泡,下回爹泡茶,你來嘗嘗,看爹的手藝如何。」蔚父高興提議。

「苾兒哪敢勞累爹,若爹不嫌苾兒笨,就教苾兒怎麼泡茶,讓苾兒泡茶孝敬爹。」鬼子苾嬌笑表示。

「苾兒,原來你想偷師學爹的手藝啊?泡茶可是爹最擅長的獨門功夫,爹是不會輕易傳授人的。」蔚霽斜睨著妻子說起。

「若你來學,爹可不教,但苾兒乖巧又聽話,爹一定肯教的,對不對,爹?」

鬼子苾漾出最甜的笑容向公公撒嬌。

蔚父哈哈大笑:「你都這樣說了,爹怎能說不呢?」

「謝謝爹,苾兒就知道爹最疼苾兒,是天下問最好的爹了!」受寵愛讓鬼子苾的笑容更加燦爛,蔚家人受到她的感染,也都笑了起來。

「馬屁精!」蔚霽邊笑邊低聲輕斥妻子。

鬼子苾的回應是愈加得意的笑靨。

蔚母也說話了:「苾兒,既然知道爹娘疼你,那你就趕快生個白胖的孫兒當是回報爹娘疼你嘍。這是娘今天到廟裡向菩薩求的願望,菩薩應允了,你和霽兒可要努力啊!」

這話讓鬼子苾的小臉兒立刻就脹紅了,低下頭羞叫:「娘!」

蔚霽卻笑得很愉悅,神情從容回應:「娘,放心,這件事孩兒和苾兒絕對不會讓您和爹失望的。」

「真的?娘是想死了要抱孫子,你最好別再拖了,儘快生個娃娃來,不管是男孩還是女娃兒,爹娘都喜歡。」蔚母喜孜孜地交代。

「沒問題,我們乾脆就生個龍鳳胎,這樣有孫子、有孫女,娘您一定更滿意了。」蔚霽開玩笑,不過臉色卻很肯定,好像他真能掌控一切般。

「你別亂說了!」鬼子苾拉拉蔚霽的手,責怪地白了他一眼。

蔚霽貼近妻子耳旁低語:「難道你不信任你丈夫的能力嗎?」

鬼子苾臉更是紅得像煮熟的蝦子,又羞又氣:「你再胡說,我就不理你了!」扭開臉,不看蔚霽。

蔚霽竟是有恃無恐地向爹娘求援:「爹、娘,孩兒好像惹媳婦生氣了,她若不理核兒,那您們可能就抱不到孫子了。」

「苾兒,你一定要原諒霽兒,娘可不能沒有孫子抱呢!」蔚母故意著急說,為兒子解圍。

「苾兒,爹也可以幫你教訓霽兒一頓,為你出氣!」蔚文也加入玩鬧。

鬼子苾面對這情形是不依地大發嬌慎:「爹、娘,您們怎也跟著夫君一起欺負苾兒?您們太偏心了!」

「哈……」大家都笑了起來。

蔚霽則是不避嫌地攬住了妻子的纖細肩頭,說著好話哄她:「你不曉得自己臉兒紅撲撲時有多好看嗎?所以我們才愛逗你嘛,別生氣了,若氣壞身子,大家都會很心疼的。」

鬼子苾小臉一揚,還是不和他說話,逕自招呼著公公婆婆用膳,一頓飯就在歡樂的氣氛中結束。

蔚霽原以為妻子只是玩笑鬧著不理自己,但回房后,她依然是小嘴翹得老高,對他冷冷淡淡,都不和他說話。

蔚霽不接受妻子這樣的冷落,大手一伸就將鬼子苾攬入懷中,抬起了她的小臉:「我不喜歡對著一張冷漠的臉,你真的為個玩笑就生氣了?」

鬼子苾望著蔚霽,輕啟小嘴:「苾兒哪敢!今天有人送禮物給你了,你見到禮物后就不會在意我是不是生氣這樣的小事了!」

「誰送禮來?什麼樣的禮物?」蔚霽不明白問起。

鬼子苾指指桌上的禮盒:「哪,就在那兒了。」

然後就推開蔚霽,便讓丫鬟準備熱水,她沐浴去了。

古代的澡堂其實不比現代化的浴室遜色,澡堂里是鋪著光滑的地磚,四邊柱上點著巨大的蠟燭,偌大的浴池真像個小型的游泳池,池旁穿衣處還放了塊柔軟厚實的地毯,在水氣和燭火的交互作用下,這個澡堂還非常地有氣氛呢!

鬼子苾浸在浴池裡,溫熱的水讓她的循環加速,白皙的肌膚變成了柔嫩的粉紅色,她的長發盤在頭上,拿著澡巾輕輕擦洗身子。

不知道蔚霽看完禮物會有什麼反應?他既然曾經那麼喜歡伊甄姑娘,如今佳人送來這麼有心意的禮物,他應該很感動吧?是不是他明天就會去城裡看伊甄姑娘,捎上地的感謝之意呢?若他真這麼做了,自己又該怎麼辦?

這時她就有些後悔沒聽丫鬟的話,將東西先丟了;蔚霽沒看到,她就不用猜測他的心思。可是她想自己做不出這樣的事,而那也實在是最笨的方法了。

在鬼子苾思索著心事時,背著門的她聽到了輕輕的腳步聲走入澡堂,然後是衣衫發出的聲響,好像有人在脫衣裳,這讓她一顆心多跳了兩拍──是他進來了嗎?不好意思往後看的她只是捉緊手中的布巾,緊張地撥弄著池水。

後面傳出了嘩啦下水的聲音,水的波動愈來愈靠近自己,而她的心跳也急遽地加速,突然他站定在自己身後,雖然沒碰到她,但她卻敏銳地感覺到他好貼近著自己;按著他手指輕划著她光裸的美背,她呼吸不穩整個身子熱得像置身在火窟里。

她心縮緊,從喉嚨里擠出低啞的嗓音:「我……我洗好了,你……洗吧!」

受不住他這樣的逗弄,鬼子苾只想逃開。

蔚霽的鐵臂便伸了過來,鉗住了她,將她擄回他懷中。

「你在吃醋嗎?」靠在她耳旁沉沉出聲。

他竟然這樣問她?鬼子苾壓下心中火氣,裝成淡漠回答:「我不會吃個青樓女子的醋,因為她的身世已經夠教人同情了。你若喜歡她,就為她贖身納為妾吧,別讓她再過著送往迎來的日子了!」

「真心話?」蔚霽更加貼近妻子。

鬼子苾心跳又加快一倍,輕輕「嗯」了聲,當回答。

「真的?」蔚霽再問一次,這回大手也開始挑逗懷裡故作明理的女子。

鬼子苾的呼吸、心跳完全亂了章法,她實在看不出蔚霽這像在解釋嗎?或是在要求諒解?她雖然不是很生氣,但也拒絕被他如此玩弄在股掌上,她掙扎著要離開。

「我……我該起……身了,放……放開……我,請你……放手!」嗓音不穩,微微顫抖著。

「不準,在沒弄清楚你的想法前,我不放手。」蔚霽不答應。

「你要我的什麼想法?你喜歡誰,我管不著;你想納妾,我也無權阻止,你又何必要問我?問你自己就行了!」鬼子苾想說得瀟洒些,但語氣聽起來卻好幽怨、好無奈。

蔚霽聽得瞭然於心,將她轉過身子面對自己:「你若不願意我變心納妾,為何不直接告訴我呢?」

鬼子苾扁扁嘴,神情委屈。「我有資格說嗎?夫是妻的天,丈夫的決定,妻子怎有置喙餘地?就算你要納個青樓女子為妾,我也只能和她姐妹相稱,一起服侍你了!」

蔚霽輕笑,將妻子的小腦袋按入懷裡。「你會這麼柔馴認命嗎?為夫可不相信。」

鬼子苾被蔚霽的說法逗笑了,算他還有些了解自己,抬頭望著他故意說:「以前的苾兒可能會有法子應付,好嘛,我就努力回想過去,將以前的脾氣找回來,這樣我就不用認命了。」

「不準說這樣的話!我要現在的你,可不要以前的刁蠻女,我不准你改變,不準!」她的話教蔚霽皺起劍眉,斷然拒絕。

鬼子苾就趁機要求條件交換:「你要我不變,那你也不可以變,我們就維持現在這樣,一起直到永遠!」

「原來你早有預謀來威脅我的,那我不是太吃虧了嗎?」蔚霽挑起眉角看著妻子。

「人家要伺候你一輩子也不輕鬆啊,是你佔便宜了才對,要不,你納個妾,我也找個溫柔的男子來陪伴我,這樣很公平了吧?」鬼子苾說出驚世駭俗的主意。

「你敢?我絕不允許這樣的事發生!哪個不長眼的男人敢靠近你,我會毫不猶豫就殺了他的!你是我的妻子,這一世就只能有我一個男人,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明白嗎?」蔚霽霸氣地宣布。屬於他的人,他就不會放手。

「哇,你這麼霸道!那我可不可以用相同的條件來約范你呢?」鬼子苾反過來也要求蔚霽。

「不行!你也明白我是你的天,所以只有我管你,你只能乖乖地聽話!」說到這,蔚霽見鬼子苾不服還要再反駁,忙點住她的小嘴補充:「不過若你伺候得為夫滿意,我當然就不會再納妾了,一切看你的表現。」

這時代的男人說話總是拐彎抹角,也不肯給承諾,真是小器!但是他已經用善意回應自己,她還能多要求嗎?

「苾兒遵命,謹領教誨,夫君你就好好洗澡吧,我先走了。」

鬼子苾應答后就想離開,蔚霽當然不會放人,抱住了她。

「不準走,讓我滿意的第一條,就是伺候為夫沐浴。」蔚霽說明。

「哪有這樣的事?你欺負我!」鬼子苾嬌嗔。

「我不欺負你,爹娘怎會有孫子抱呢?小傻瓜。」蔚霽的慾望已經蠢蠢欲動。

紅霞又欺上鬼子苾的粉頰,羞得她掄起小手輕捶蔚霽胸膛:「你……哎呀,討厭,你最討厭了!」

「哈哈……」得意的笑聲回蕩在澡堂里。他愛妻子的嬌羞,喜歡她的嗔怯,也更加希望能有喜訊傳出。

所以,好好努力嘍!

***

一身光鮮衣裳,儀錶出眾的富家少爺,帶著四五名的衛士,一行人進入了京兆郡省城裡最大的客棧。

店小二見為首公子似是來頭不小,急忙迎上來:「歡迎光臨,歡迎光臨!請問客倌要用膳,還是打尖呢?」

領頭的男人高傲地別開臉,不屑和店小二說話。

他身旁的大漢代主人出聲:「我們要休息住店,有沒有獨立的上等廂房?我家公子不愛被打擾。」

「有!有的!本店有座「西閣」,不和其它的客房相連,非常安靜清幽,只是裡面有十間上房,客倌你們才五個人,是不是只訂五間房就好了呢?」店小二表示。

「不,我們包下整個西閣。小二,你帶路吧。」男僕做出決定。

「是!是!客倌請隨小的來。」店小二忙走前,領著客人到西閣。

將這些人在西閣安頓好后,男僕又點了許多酒菜吩咐送上,店小二領命後退下。

尤倫凱烈坐在椅子上,開口詢問貼身衛士:「谷剌,你打聽的結果如何?」

「回少主人,如意公主現在和丈夫蔚霽住在城外十里遠的蔚府里,公主和蔚霽還未有子嗣,平時公主甚少出門,大都待在府中,只是兩個多月前傳聞公主意外墜崖,不過幸好被救回,大致的情形就是如此。」谷刺恭聲回答。

「你是怎麼辦事的?怎麼只打聽到這些皮毛呢?」尤倫凱烈不悅地看著下屬。

「回少主人,南人民風保守,女子嫁入門后就不能拋頭露面在外走動。公主人在蔚府里,生活又很單純,實在打聽不出什麼事,請少主人明鑒。」谷剌忙解釋。

「該死的南人!表妹是那麼活潑愛動的個性,蔚霽卻將她關在府里,不悶壞她才怪,什麼墜崖意外,說不定她是受不了才被逼得跳崖自殺呢!」尤倫凱烈冷怒猜測叫道。

「少主人,屬下也聽到了這樣的說法,不過不能確定,還是等見到公主當面問明較清楚。」谷剌稟明。

尤倫凱烈磨著濃黑的眉毛,再提起:「信派人送去了沒?」

「回少主人,信送到了,是親手交給公主身旁的姆嬤,姆嬤一定會想辦法讓公主依約赴會的。」谷剌拱手表示。

想到可以見到舊情人,尤倫凱烈神情轉好了一些。

他和表姝是青梅竹馬一起玩到大的,感情非常好,表妹從小起最大的心愿就是嫁給他,他也答應會娶她,兩人一起度過了許多快樂的日子,可惜聖上為了國家利益下旨將表妹嫁給蔚霽,硬生生拆散了他們。

當初表妹知道賜婚的事時,是激動得堅決不肯嫁來江南,她一心一意只想和自己在一起,甚至還想勸他一起私奔,但是他為了前途不敢違抗聖意,只好拒絕了她。當時她失望得痛哭流涕的模樣,一直存在他腦海里,不能和表妹在一起也是他心中最大的遺憾。

如今他已經是術倫親王的繼位人,也奉命娶了八王爺的女兒為妻,還照著自己的意思納了數房的美妾,一切看似很得意,其實他是快被煩死了!

要繼位做親王,便要學一大堆的國事、公事,教他頭痛死了!妻子又是死板板的女人,一點都不懂如何來討他歡心;幾個小妾伺候的功夫沒學到多少,整天就愛爭風吃醋,吵得不可開交,可想而知,他的日子是過得非常不順心!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就愈加無法忘記表妹,想起表妹的可人!若她能在自己身邊,一定可以為他解悶的,也會伺候得他周全……繼而再想起她在床上的身段,他更是心癢難耐,恨不得她馬上就出現在自己眼前,讓他能愛她愛個夠來。

心頭的慾望一旦燃起,沒得到足夠的撫慰是無法打消的,只會愈積愈嚴重,終於到他無法忍受了。為此,他隨便捉了個名目便下到江南,目的就是見表妹。他明白自己無法和她雙宿雙棲,和她廝守終生,不過能和她相聚相愛個一些時候,解去他對她的思念,這也就夠了!

他不擔心自己和表妹間的感情,他們那麼刻骨銘心的愛情定不會往短短几年間就有變化的;他很自信表妹仍然深愛著自己,一定也很欣喜見到他,他們絕對會有個快樂激情的情人相會。

表妹,我們很快就要見面了!他欣喜地告訴自己。

***

姆嬤在自己的房裡不斷地來回踱步,愁眉苦臉的她看起來像是遇到了天大的麻煩一樣;她憂鬱的眼神直看著攤在桌上的信,搖搖頭,她又嘆了口大氣。

從接到那封信開始,她就再也笑不出來了!

凱列表少爺怎會來江南呢?他竟然從從燕京來京兆郡找公主,還想和公主重續舊緣?老天,表少爺也未免膽子太大了,他忘了公主已經嫁人了嗎?怎可以這樣胡來!

當她見到表少爺的僕人時,先是大吃一驚;看完表少爺的信后,更是錯愕了!

信中寫明要她在兩天後,將公主帶到城裡和表少爺相會,她真不知道是要稱讚表少爺有膽量,敢在駙馬爺的地盤上會公主,還是責怪他的魯莽,竟公然想見公主?難道他不明白萬一做值不好,不但會害了他自己,更會害了公主呀!

最重要的是公主已經喪失了記憶,她怎還認得表少爺呢?表少爺對現在的公主而言只是個陌生人,公主又和駙馬這般的恩愛,公主怎可能會和表少爺再續前情呢?這根本是不可能的事,她又如何帶公主去見表少爺?

可是表少爺是個性烈衝動的人,若公主不去赴約,表少爺可能會自己找上門來,若他和駙馬遇上,那……就糟了!公主和表少爺以前的那段情是不能讓駙馬知道的,南人最痛恨女人婚前失貞,若駙馬明白公主和表少爺早已經有了親密關係,她真不敢想像駙馬會如何地震怒。公主好不容易才得到了幸福,她不能讓表少爺毀去公主的未來,她一定要保護公主不受傷害。

她沒有別的選擇,兩天後就由她單獨去見表少爺吧,姆嬤如此決定了。

***

兩天後,姆嬤獨身出了門,照著信上的指示來到省城的「福來客棧」,見到了尤倫凱烈。

「姆嬤見過表少爺。」姆嬤恭謹地行禮。

「姆嬤不用多禮。表妹呢?怎麼沒見到她?」尤倫凱烈急著想見到心上人。

姆嬤說明:「表少爺,公主沒來,只有姆嬤一個人來。」

「姆嬤,你來做什麼?小王要見的是表妹,不是你啊!」尤倫凱烈好笑又好氣說。

「表少爺,姆嬤明白您是要見公主,可是現在的公主和以前的公主不同了,她不會來見您了,請表少爺不要再找公王了。」姆嬤明著指出。

「胡說!表妹怎可能不來見小王?姆嬤,你說清楚來!」尤倫凱烈生氣地喝責姆嬤。

「表少爺,姆嬤今天來就是來向您解釋的。事情是……」

姆嬤按著從公主的墜崖談起,將所有的事從頭至尾詳細明白地告訴了尤倫凱烈,也清楚地說明了公主目前和駙馬的生活情形,以及他們夫妻間的和樂融洽。

尤倫凱烈聽完姆嬤的描述后,楞了好一會才回應過來:「你說表妹夫去了記憶,所有過去的事都不記得了?」

姆嬤點點頭。「是的,公主落崖被救回后昏迷了一整天,待她醒過來,就發現自己不記得一切的往事了。那時公主連姆嬤都認不出來了,嚇壞了所有的人,幸而只是失去記憶,身子並無礙。但也就是從那時起,公主的言行舉止變了,像是成了另一個人般。公主和駙馬的關係也隨著改變,兩人相處得不再是劍拔弩張,而是夫妻感情愈漸深厚,姆嬤看得出來,公主和駙馬是真心相愛彼此的。所以表少爺,您就不要再去找公主了,讓公王能和駙馬平靜過生活吧。」

表妹和蔚霽真心相愛?尤倫凱烈對姆嬤的說法感到好刺耳,心中也燃起了醋意。表妹是他的,他怎可以拱手將她讓給別人?就算她失去了記憶,忘記的也應該是蔚霽,而不是他!

不!他不接受這樣的事實,他不能接受!

「姆嬤,這也是你一廂情願的說法吧?你怎知表妹真的不記得小王了呢?你也很清楚小王和表姝的感情有多深厚,那絕非是她和蔚霽幾個月的膚淺感情可以相比的,你又憑什麼擅下定論?姆嬤,你抗命沒將小王到此一事告知表妹已是該死,現在竟然還敢在小王面前大放厥辭,你是不想活了嗎?小王命你立刻將表妹帶來,小王一定要見到表妹,否則小王就直接到蔚府登門拜訪,看錶妹是否真的不認得小王這個表哥了!」尤倫凱烈語氣蠻橫。他要的東西從沒有得不到的,即使是失去的也一樣能找回來。

「表少爺,您何苦要這樣做呢?公主如今的身分是蔚霽的妻子啊,她已經有了歸宿;而表少爺您也有了妻室,為何還要來糾纏公主?表少爺,您若真心愛公主,希望公主過得好,您就不要再擾亂公主的生活了……姆嬤誠心地懇求表少爺。」姆嬤跪下,哀求尤倫凱烈。

尤倫凱烈手大力拍了下桌於,神情惱怒:「大膽奴才!主子的感情事你有資格管嗎?小王是要你去帶人來,不是聽你廢話!姆嬤,小王命你現在就快回蔚府,馬上帶你的主子來!」專斷地丟下命令。

姆嬤明白表少爺說到就會做到,他的衝動個性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堅持要見公主,她也無力攔得住了,唯有在時間地點上求情。

「姆嬤明白了。表少爺,從蔚府到省城也要一些時間來回,公主不是隨意就能出得了門的,可不可以將地方改一下?在蔚府後山有座賞楓亭,離府里不遠,公主可以較方便赴約;今天可能也來不及了,時間也改在後天好不好?」

「小王不想再等了!今天不行就明天,明天午時前小王一定要見到表妹!不可以再拖延!」術倫凱烈訂下最後期限。

姆嬤也唯有答應:「姆嬤遵命,姆嬤會準時帶公主去見表少爺的。」

「你明白就可以走了!記住,千萬不能失約,否則小王會上門找人的!術倫凱烈再叮嚀一次。

「姆嬤明白,先告退了。」姆嬤踩著沉重的腳步離開。

尤倫凱烈沉著張臉,想不到表妹會有這麼大的轉變,可是她變得愈多,就愈叫他想見她。她真的不記得自己了嗎?明天就知分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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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邦公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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