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法蘭克福，德國商業金融中心，同時也是歐洲的經濟交通中心，可說是一個舉足輕重的國際城市。

從中世紀開始，法蘭克福就有商業展覽活動，隨著時代的進步改變，商展更成為這個城市重要的文化節目。到今日，法蘭克福每年大約要舉辦近二十場左右大型國際展覽，年年都能吸引上百萬人前來參觀，讓這個都市成為世界最著名的商展中心。

德國的春天就有如少女的脾氣，晴時多雲偶陣雨，氣候反覆無常。見得到太陽時，可以感覺到初春的暖意，不過一沒了陽光，馬上便像回到冬天般，若是下雨天更教人掃興。

即使是如此令人難以捉摸的季節，卻帶來各式展覽即將開始的訊息，就在邁入二十一世紀的第一個春天，便由科學博覽會來揭開序幕。

科學博覽會每三年展覽一次，這次是由世界科學總會主辦，在強力動員之下，總共有上百個國家參展，盛況空前，由售票口前排成的長長人龍，便可顯示博覽會的人氣。進入展覽會場后舉目所見儘是萬頭鑽動的景象，還不時聽到各國語言所發出的驚嘆聲，證明此次科展果真是精銳盡出，展出作品的優良精巧也是前所未見，水準之高更為歷年之最。

每次的科學博覽會都會邀請世界上頂尖的二十名科學家，請他們評鑒所有參展的作品，選出最優秀的前三名，除了可以得到高額研究獎金外，受到眾位傑出科學家的肯定也是無上光榮，而且能在博覽會裡嶄露頭角的科學家，很有希望能入主諾貝爾獎，所以競爭之激烈也是可想而知。

在開放民眾入場參觀前，評鑒結果已經出來了，首獎作品就在會場中心位置展示，那也是最多人潮聚集的地方。

而此刻在會場中心位置有許多人爭相圍著一位身穿中國古典服飾、頭髮優雅地盤成髻的東方美女。人們用驚愕到接近獃滯的眼光緊盯著她看，她正用一雙靈巧白皙的美麗玉手做家事，洗碗、洗衣服，用吸塵器吸地毯、拿拖把抹地板，還使用微波爐做微波食物、開冰箱拿蔬果做沙拉……她的所有舉動是那麼的熟稔俐落，而且充滿了韻律美感。

這些都是很簡單的事，任何一個人都可以做到，那有什麼稀奇啊！但是如果那個東方女子不是真人而是個機器人，也就能理解為何「她」會讓眾人都看呆了眼，因為除了從動作上看不出機器人應該有的僵硬不自然外，甚至它的皮膚觸摸起來有如真人般溫暖柔滑，不是冷冰冰的，更別說它臉上的喜怒哀樂表情，可以說和真人無分軒輊，若不是它手上有段皮膚被拿下，露出它的機械原貌，一定有很多人無法相信它真是個機器人！

這就是今年首獎作品，由台灣科學協會所推出的機器人「鳳凰」，它的靈巧程度震撼了所有評審，簡直是登峰造極的佳作，所以實至名歸的贏得了首獎；在開放參觀之後，鳳凰更是驚艷了所有來參觀的民眾。

不只是鳳凰受歡迎，它的設計工程師鬼子學也成了這次科展的風雲人物。外表挺拔、相貌溫文俊雅的鬼子學和鳳凰站在一起，看起來就像是一對金童玉女，這樣科學加藝術的完美表現，讓整個歐洲為之轟動，連續幾天成為歐洲報紙的頭版新聞，使得參觀民眾爭相進入展覽會場除了一睹鳳凰這美少女機器人外，也要見見那個有著明星丰采的科學家。

七、八個穿著印有德國法蘭克福大學字樣T恤的女學生，用盡最大的努力穿過重重人牆后，終於擠到台灣科學協會的展示場里。她們向場里的工作人員說了些話后，很快的，協會的會長鬍巴道就大步走過來和她們打招呼。

「你們好，我就是Uncle胡！」

女學生們表明她們是法蘭克福大學物理系的學生、Elva的同學。

胡巴道聞言，展開了笑容。

「歡迎你們！Elva有說要帶同學來看展覽，但我沒想到有這麼多人。怎麼沒見到Elva呢？」

一個女學生回答：「Elva有點事耽誤了，她要我們在這裡等她，她馬上就來了。」

「原來如此。你們一定是為了鳳凰來的，我帶你們去看看它！」胡巴道領著女學生們到機器人鳳凰面前。

看到栩栩如生的機器人，女學生們驚訝佩服下已，七嘴八舌地讚美著。不過她們來這裡的目的當然不只是想看機器人，女學生代表對胡巴道輕聲要求，胡巴道立刻笑著點頭，要她們稍待，便定向另一邊的人群中。

不一會兒，一個高瘦俊逸的男子就被胡巴道帶到女學生面前。

「各位同學，這位就是鳳凰的設計師鬼子學！」

「你們好！」鬼子學露出爾雅的笑容向女學生們問候。

他的英俊瀟洒惹得女學生們一陣尖叫，她們馬上熱情地圍住他，許多問題也像潮水一樣湧向鬼子學。

鬼子學用英文儘力回答她們的疑問，對於她們熱烈示好的目光，他也是用溫和的笑容回應。這樣有著好感的眼神從他到歐洲后不知道看過多少回了，數也數不清。他明白歐洲女子對東方男人很有好感，但是這些女子未免也太過於熱情了，才知道了他的名字，馬上就提出一起用餐的邀請，或者是要招待他出去玩，大方得教他招架不住。他實在不明白，得到首獎的是鳳凰，受矚目的也該是她啊，為什麼他會受到波及呢？

沒時間讓他想答案，女學生問過問題后是有志一同的拿出紙筆，開始要他簽名，也一一輪流和他拍照，他再次被當成明星看了。這也是他另一個大疑問，為什麼大家也愛找他照相呢？

就在大家忙得不亦樂乎時，一個嬌脆的嗓音大聲響起：「舅舅！」嬌美的嗓音和她說的中文，引來許多人的注目眼光，循著聲音看去，就見到一個身材纖細的漂亮女孩從人群中鑽出來。

「娃娃！」胡巴道見到女孩，高興地叫。

「舅舅！」女孩飛身衝到胡巴道面前抱住他。「舅舅，好久不見，我好想你哦！」字正腔圓的中文咬字、一頭褐色長發、五官鮮明的美麗臉孔卻帶著東方味道，點出了她是個混血兒的身分。

「娃娃，舅舅也很想你啊！」胡巴道開心地抱著她。

「Elva！」女同學們叫著，讓鬼子學也好奇地往那女孩子方向看去。

胡巴道放開侄女，上下打量著她。

「娃娃，讓舅舅好好看看你，嗯……你長高了，也變得更漂亮了！」慈愛地揉揉她的頭。

「舅舅，你也變年輕，更帥了！」艾娃?瓦爾特嘻笑回答。

「你的小嘴還是這麼甜。你的同學已經到了！」胡巴道哈哈笑著，指指那群女學生。

艾娃忙對同學揮揮手，同時目光也對上了一直看著自己的鬼子學，她立刻睜大眼睛，急忙拉著身旁的舅舅咬耳朵。

胡巴道笑著點頭。

「不錯，他就是鬼子學！」

「真的？」艾娃又驚又喜，立刻衝到鬼子學面前自我介紹。「鬼大哥，我可以叫你鬼大哥嗎？我叫艾娃，好高興能見到你，我也終於見到你了！」友好地伸出自己的手。

鬼子學露出俊逸笑容，回握著她的手，但是也滿眼疑惑。「你好，呃……我們認識嗎？」

胡巴道走到兩人身邊，對鬼子學解釋。

「子學，她叫艾娃?瓦爾特，是我的侄女。她父親是德國人，她是個混血兒。你不認識娃娃，但是娃娃卻對你很熟悉，娃娃現在是法大物理系二年級的學生，我寄了你的許多研究理論給她閱讀參考，娃娃都非常喜歡，一直嚷著想見你，今天總算有機會給她看到人了！」

「你的報告都寫的好棒哦，我好佩服，你真是太厲害了，比我舅舅還優秀呢！」艾娃滿眼崇拜地看著鬼子學。

胡巴道好笑又好氣，輕斥：「娃娃，你看到偶像就反過來貶低舅舅了，真是沒良心的小壞蛋！」

艾娃頑皮地做個鬼臉。

「舅舅，我說的是真的嘛，你不也很看重鬼大哥嗎？還說他是青出於藍而更勝於藍呢，你就別不好意思承認了。鬼大哥，我可以給你一個德國式的歡迎嗎？」她突然詢問鬼子學。

德國式的歡迎？鬼子學不懂那是什麼，不過他不忍心拒絕艾娃的要求，只有點點頭。

「耶！」艾娃歡呼了聲，然後帶著美麗的笑靨、踮高腳，雙手搭在鬼子學的肩上，有些羞澀的用臉頰和他左右臉相貼，行貼面禮。

「哇！」艾娃的同學們驚喊，冒出一堆德語和艾娃熱烈交談著，旁人即使聽不懂德文，但由她們的肢體語言看起來，像是抗議一般。

鬼子學被艾娃的舉動嚇了一跳，不過想到這是歐洲人的禮數，他也不以為意，但是看她的同學們眼神很不對，每個都一副躍躍欲試的模樣，他頭皮發麻地趕緊用眼神向艾娃求援，他可不想享這樣的艷福。

艾娃懂他的意思，掩嘴一笑，和同學交涉一番后告訴鬼子學：

「鬼大哥，我的同學們有很多問題想請教你，約你今晚一起吃飯好不好？這可是最簡單的交換條件了！」最後一句話是小聲的對他說，還眨了眨眼。

鬼子學對她的調皮沒辦法。「你也會去嗎？」

「當然會啊，除非你不喜歡看到我！」艾娃嬌笑，斜看著他。

「我怎會不喜歡看到你？我答應，也叫會長和協會裡的同事一起去吧！」鬼子學沒忘了大家。

「鬼大哥，你想的真周到，不過我們還是學生，只請得起你，其他的人我們可沒辦法請客哦！」艾娃說明。

「我得了一筆獎金，由我來請客！」鬼子學爽快表示。

「鬼大哥，你太好了，但是我們怎能讓你破費呢，當然要找老闆付錢了，對不對，舅舅？」艾娃轉頭看向舅舅。

「你這小壞蛋就會算計舅舅！好，舅舅請客，算是為大家開個小小慶功宴，地方由你決定！」胡巴道爽快答應了。

「謝謝舅舅！」艾娃高興地親了下胡巴道，對鬼子學比了個勝利手勢，再向同學們宣布好消息。

「子學，艾娃這樣會不會打擾到你呢？」胡巴道關心問起。

鬼子學忙搖頭。

「不會，艾娃可愛天真，很讓人喜歡。」

「這樣就好！」胡巴道放心地笑了，但是眼裡卻快速閃過一道異樣光采。

聽到女學生的歡聲雷動，想必艾娃的提議獲得了很好的回應。艾娃再回到鬼子學面前。

「鬼大哥，同學們都很謝謝你，不過還有幾位沒和你照到相，要請你幫忙了。」

鬼子學苦笑。又是這種事！只好無奈地走向那群女同學。

「舅舅，你的手機借我，我手機沒電了。」

「可是我手機放在旅館里，忘記帶出來了。」

聽到對話，鬼子學停下腳步，隨手從口袋裡拿出手機遞給艾娃。「用我的吧！」

艾娃接下手機，對他甜甜一笑。「謝謝！」就拿著手機走到角落。

見沒人注意，艾娃將鬼子學的手機拆開，在放SIM卡的卡槽插上一片薄薄的銅片，再快速將電話還原，隨意撥出個號碼讓它響了幾聲就掛上，然後把電話還給鬼子學。

「我用好了，謝謝！」

當她回身走開時，和胡巴道眼神交會，她比了個沒問題的手勢，傳遞著只有兩個人才能明白的意思。

這麼簡單的交代，她自然是不負所托，輕鬆就完成了！

美茵河畔的一家高級餐廳里，一個東方面孔的中年男人和一個二十歲左右的漂亮混血女孩正在享受豐盛的晚餐。

艾娃吃完盤裡最後一塊牛排，放下刀叉，拿起紙巾擦擦嘴，抬頭看著坐在對面的胡巴道。

「吃完了，真好吃！」

胡巴道招來侍者收拾桌面，送上飲料。

艾娃喝著熱可可，開心地聞著飄散在空氣中甜膩的香味。

「你還是那麼喜歡喝熱可可。」胡巴道看著侄女。

「熱可可香香甜甜的，好喝又能暖和心情，就像爹地的感覺，永遠都是我的最愛！」艾娃淡笑回答。

「那媽咪呢，又給你什麼樣的感覺？」胡巴道順口問。

艾娃的臉色卻立刻轉成冷漠。

「我不想提她！」

胡巴道嘆氣。

「娃娃，已經這麼多年了，你還不能原諒你媽咪嗎？是你爹地自己要在大風雪夜開車出門，才會發生車禍死亡，這並非你媽咪的錯，你不能將所有責任都推到你媽咪身上，那是不公平的！」

「若她沒和爹地吵架，沒摔壞爹地最愛的盆栽，就不會逼得爹地氣得跑出門，爹地也不會發生意外！是她害死爹地的，她逃避不了這個罪過！而且爹地過世還不到一年，她就另結新歡，這麼無情無義的人不配做我媽咪！」艾娃語氣冷凝。

「娃娃，你爹地死了，你媽咪也很傷心。她還年輕，有權利追求自己的幸福，你不應該苛責她，甚至搬出家裡不見她，你對她的不諒解讓她很難過。她一想到你就掉眼淚，常常打電話給舅舅哭訴，娃娃，她終究是你媽咪，你難道一輩子都不原諒她，也不見她嗎？」胡巴道為自己妹妹說話，希望能化解侄女心中的仇恨。

「舅舅，你找我出來就為了要說她的事嗎？那我們之間就沒什麼好談的了！」艾娃態度強悍，聽不進任何解釋。

胡巴道很無奈。

「你完全遺傳到你爹地的倔強，說也說下通，真拿你沒辦法！」

說到爹地，艾娃就破冰而笑了。

「爹地最疼我，我當然像爹地嘍！舅舅，說重點吧，我想你應該是來找我談鬼子學的事吧！」

胡巴道神情一轉，興奮地小聲說：「娃娃，你知道我聽到什麼了嗎？」

「你一副眉開眼笑的樣子，一定是好消息了。難道他真將時光機給做出來了嗎？」艾娃不以為然地笑說，她才下相信世上真有人可以發明出穿梭時空的機器呢！

胡巴道神秘一笑，從公事包里拿出錄音機、插上耳機，將耳機遞給侄女。

「你自己聽聽就明白了。」

艾娃接過耳機塞入耳里，看著舅舅按下放音鍵，清晰的對話聲立刻從耳機里傳出。她先是聽的有些迷糊，但是漸漸的，她的臉色從疑問轉為驚訝，睜大眼睛將所有錄音聽完。

「不可能！這……這是不可能的事！舅舅，那是瘋子在說話，世上根本不會有時光機的！」拿下耳機，她無法相信。

胡巴道卻反駁她的話。

「娃娃，你一定聽得出說話的人是鬼子學，能被歐洲報紙喻為天才的人怎麼會是瘋子呢？那是他和家人的通話內容，絕對真實不假。我一直都知道他想製作時光機，也相信以他的聰明，一定可以做出一番成績來，所以我曾經多次詢問他需不需要協會資助研發時光機的計畫，但是他都拒絕了。不過他卻不斷透過協會私下向國外購買特殊的零件器材，這些情形我都很清楚，只是他守口如瓶，什麼事都不肯透露，我也沒想到他真的能將時光機製造出來！

現在他不但做成了時光機，他家人還成功的使用它，他妹妹更因為誤觸時光機而回到過去失蹤了，才會讓他這麼擔心。電話里說他妹妹回到五胡亂華時期的中國，那可是一千多年前呢，證明他所造出的時光機真的能讓人穿梭時間、悠遊時空，天啊！這是多偉大的發明，簡直可以說是空前絕後！有了時光機，想回到什麼時候都可以！能回到侏羅紀時代，親眼目睹活生生的恐龍；也可以回到耶穌殉道時，解開耶穌是否復活的事實；更可以見識第一、二次世界大戰的慘烈情形。擁有時光機，我們就是過去歷史的見證人了，娃娃，你能想像那樣的奇妙情景嗎？」他的語氣激動又嚮往。

艾娃從震撼中回過神，深吸口氣平靜心情后才開口。

「舅舅，就算我接受鬼子學發明時光機的事實吧，但這和你又有什麼關係呢？」

艾娃和胡巴道在科學博覽會場見面之前，已經先通過電話，胡巴道大略向她說了時光機的事，要她幫忙，將竊聽銅片裝入鬼子學的手機里。這些年來艾娃離開母親、一個人住在外面，半工半讀，經濟壓力很大，胡巴道時常匯錢幫助她，所以他有事要她做，她當然不會推辭。當天她所以會晚到就是先去會場的保管箱拿出胡巴道留給她的銅片，再伺機裝入鬼子學的手機里，但是她並沒問胡巴道為什麼要竊聽鬼子學的電話。

胡巴道傾身靠近艾娃，用輕細但很清楚的聲音一字字說：「我要時光機！」

艾娃還沒會意過來。「你要時光機？那應該和時光機的主人鬼子學說啊。」

「他不會讓時光機現世的，否則他就不會一直保密到現在。鬼子學是個性子奇怪的人，身在功利的現代卻淡泊名利，不愛錢也不愛出名，他真是為了興趣才做科學，這次機器人鳳凰能來科學博覽會參展，也是我費盡口舌勸說，又拿科學協會需要拿出好成績才能繼續生存為理由，他才勉為其難同意和鳳凰一起來歐洲。結果真如我所料，他和鳳凰都讓全世界的人開了眼界，教這些老外明白台灣的科學水準也是世界級的。所以如果他再一味的隱藏，那他完成的許多卓越發明都沒法子問世，如此就算他有再偉大的科學發明也無法對社會有貢獻，這豈不是很可惜的事？」胡巴道惋惜表示。

艾娃靈活的眼睛轉了轉。「舅舅，你想要時光機，卻又不想徵詢主人的同意，你……舅舅，難道你……你要偷那台時光機？」驚訝低叫。不會吧，舅舅竟然要做小偷？

「傻瓜，時光機不是小東西，怎麼偷？而且贓物還能大方拿到公眾下露臉嗎？我怎會做這樣的事呢！」胡巴道好笑地輕斥侄女。

「那還有什麼辦法？綁架鬼子學，逼他讓時光機露臉？或是把時光機的消息散播出去，使得他不能再藏下去？只好公開？也只有這兩個做法了。」艾娃提出。

「不，還有更好的主意。拿到時光機的設計圖，重新做一台時光機，如此一來，既不違背鬼子學的心意，時光機又能順利現世，一舉兩得！」胡巴道說出新方法。

「這種抄襲行為和偷又有什麼不同？舅舅，你不會真想做這種事吧！」艾娃不贊同的皺起眉頭。

「我只是想參考鬼子學的理論，讓我的研究能事半功倍，我所做出的時光機和他的也會有所不同，這樣就不是抄襲了。」胡巴道為自己找借口。

艾娃聳聳肩，這種事她也管不了。「要拿到時光機的設計圖應該不是簡單的事，加上製造和實驗，舅舅你會有很多工作要費心了，我祝福你成功！」嘴甜地表示祝福。

胡巴道卻說：「娃娃，舅舅也需要你的幫忙才能成功啊！」

「幫忙？有啊，我不是幫忙了嗎？應該沒有什麼我還能幫得了的吧？」艾娃裝賴皮。

胡巴道沒放過侄女。「娃娃，你就幫忙幫到底吧，舅舅需要你去盜取時光機的設計圖！」

這話讓喝著熱可可的艾娃差點嗆到，急忙將杯子放下。

「偷……偷設計圖？舅舅，你別開玩笑了，我遠在德國，怎可能跑到台灣去偷圖？鬼子學應該不會特地將設計圖帶來歐洲讓我偷吧。舅舅，這事你還是另外找人幫忙吧。」

「鬼子學的實驗室是在家裡，要常去他家裡走動才有機會拿到設計圖。所以那人首先就要具備美貌和討他喜歡的氣質，受他歡迎才有可能常在鬼家走動。再來也要聰明機靈，能找到放圖的位置，還需有專業知識，足以分辨出正確的設計圖。更要反應快，可以應付任何情況，不使鬼子學起疑心。綜合以上幾點，再加上又要我能信任的人，那除了娃娃你之外，舅舅再想不出別的人選了。至於地點的問題，再過幾個月你就放暑假，你可以來台灣渡假，再經過妥善安排讓你和鬼子學在一起，那想得到設計圖就不是難事了。娃娃，只要你肯出馬，舅舅保證一定成功！」胡巴道一一分析給艾娃明白。

雖然聽起來是讚美她有頭腦又有美貌，舅舅又很疼她，但是艾娃實在不想幫舅舅做這種違法又有損道德的事。她婉言拒絕。

「舅舅，我和鬼子學交情淺，怎可能在短短的假期里就拿到設計圖呢？我今年暑假假期也已經和朋友約好要去義大利玩了，舅舅，你還是找別人，我幫不上忙的。」

胡巴道聞言沒有生氣，只是看著侄女。「娃娃，難道你不想你爹地能活下來，現在還和你一起生活嗎？」

看著侄女僵住的美麗臉龐，他繼續說下去。

「若有了時光機，你就可以回到過去阻止悲劇發生，那麼意外就不會發生，你爹地也不會離開人世，你就不用一個人孤單地在外生活，一家人也能快樂地生活在一起。只要有時光機的幫助，娃娃你這個希望就不是遙不可及的心愿了！」

艾娃咬緊唇。舅舅的話擊中了她心底最脆弱的地方，她低著頭不發一語。

「娃娃，舅舅想做出時光機或許有些私心，是為了自己的名譽利益，但也是真心想做出一件劃時代的大發明。舅舅可以向你發誓，絕對會善用時光機器來為人民造福祉！娃娃，為了舅舅、更為了你爹地，請你幫舅舅這次忙，好不好？」胡巴道誠心要求。

爹地！她好想爹地，真的好想、好想爹地！曾經，她向神發誓，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只要爹地可以活下來，甚至將她的壽命給爹地都行。而現在不過是盜取設計圖而已，在這樣的誘惑下，她如何拒絕得了？她還有什麼好猶豫的呢？艾娃咬咬唇，抬起頭面對舅舅，輕輕地點了點頭。

「好，舅舅，我幫你！」

聽到意料中的答案，胡巴道笑了。

「娃娃，謝謝，幫舅舅就等於幫了你自己，你不會後悔的。我們乾杯，就此一言為定！」

胡巴道拿起咖啡杯，艾娃也拿起熱可可，兩個瓷杯輕碰了下。

「祝我們成功！」胡巴道喝著咖啡。

「祝……我們成功！」艾娃甩去遲疑回應，也喝了口熱可可。

既然答應做了，她就要成功！為了爹地，她絕對要成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