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慢慢來，右腳前滑，換左腳。身體打直，重心向前，小心……再來一次，右腳、左腳交換滑……」鬼子學邊教邊護著身子搖搖晃晃的艾娃。

「我會滑，你別說了，讓我自己試試！」艾娃打斷鬼子學的在旁說明，那隻會讓她更慌亂而已，她寧可自己摸索。

鬼子學閉上嘴沒出聲，但還是陪著她，以防她跌倒。

艾娃小心駕馭著腳下的滑輪。到現在她還不知道自己哪來的勇氣，竟敢再穿上滑輪，冒著生命危險來保護鬼子學不被騷擾，她的理智不斷罵自己幹嘛做這樣的傻事，可是她卻還是傻傻地做了！

前進應該是最簡單，不就左腳、右腳交替往前滑嗎？不難的。她注意著腳上的動作，一腳滑動換另一腳，兩三下后，似乎摸到竅門了，她加快速度，但身體卻不穩的向前栽。

「啊……」她的叫聲煞在鬼子學懷中，沒摔倒，安穩地讓他抱著。

「你的速度加的太快了，別那麼心急，慢慢來。前溜很簡單，你練習幾次就會了，讓我帶著你練習好不好？」鬼子學好聲問。

「只要你保證我絕不會跌倒就行。」艾娃提出唯一條件。

鬼子學笑了。「那是當然了。」他又怎忍心讓她跌倒呢！

艾娃將手交給鬼子學，鬼子學就拉著她的手，以穩定的速度慢慢地繞場子滑行，也在她耳旁提醒她滑輪的腳法。

不一會兒，艾娃找到訣竅，愈溜愈順手，不過怕摔的她還是緊抓著鬼子學的手不敢放開。

「你已經溜得很穩了，可以放手自己試試的。」鬼子學說起。

「不要，我會跌倒！」艾娃拒絕。

鬼子學好笑地說：「你若只是直行往前溜是不會摔倒的，放膽試試啊！」

艾娃不吭聲，依然緊抓著鬼子學的手。面對這樣的情形，鬼子學心中多少也猜得出原因。

「有句話說，從哪裡跌倒，就要從哪裡爬起來。若無法克服恐懼，就永遠也無法走出陰影的！」

「要講大道理我也會。」艾娃看他一眼，小聲咕噥。

鬼子學微笑。

「那就告訴我你的理由啊，還是經驗慘痛到連說都不敢說出來了呢？」艾娃撇撇嘴。

「你這是叫激將法吧，我不會被你激將成功的。不過那也不是不能說的秘密，告訴你也沒關係。就在我上大學的前一年，我的好朋友受了學校里一個喜歡我的男同學請託，約我一塊兒玩滑輪。滑輪在德國是非常風行的運動，年輕人都很喜歡，我那時才剛學會基礎而已，在滑輪場上那個男孩子一直秀著高難度的動作給我看，後來還說要教我溜滑輪，我不肯，他竟然就強抓著我上場滑了起來，而且滑的速度還愈來愈快，我害怕得尖叫，他竟然以為我很興奮，更像不要命般的抓著我橫衝直撞。我嚇壞了，拚命掙扎要鬆開他的手，當我總算抽回自己的手，以為能離開他瘋狂的舉動時，卻穩不住自己的腳步，被反向的大力道給甩了出去，我技術不好，根本煞車不住，人就直直撞上了滑輪場上的護欄，當場頭破血流昏了過去。這個意外讓我身上多處骨折，在醫院裡待了兩個星期才痊癒，從此以後我就不敢再碰滑輪了。」淡淡地說出痛苦的過往。

鬼子學聽了好心疼。「沒想到你因為滑輪受了那麼嚴重的傷，我還帶你來這裡，真是對不起！」

「不知者無罪，我不怪你。」艾娃不在意地笑著。

「那為何現在你又再次穿上輪鞋下場玩了呢？」鬼子學不懂。

「還不是為了想救你免於被那個胖女生非禮啊。對人仁慈有禮是好事，但也要適可而止，懂得保衛自身安全，你不怕那個胖女生賴你一次、兩次……很多次上癮后，就賴上你一輩子嗎？」艾娃丟個大白眼給他。

鬼子學腦筋轉了圈后才曉得她指出的對象是小周，立刻是一臉哭笑不得。艾娃，你的說法太嚴重了，她只是找我學滑輪罷了，不是你想的那種情形。」

艾娃手指不客氣地戳戳鬼子學胸膛。「搞不清楚的人是你，被佔了便宜還不知道！反正我就是不高興她纏著你不放，你可以教小朋友，就是不能教那個胖女生，知道嗎？」

她這樣含嗔帶怒的命令他怎敢不聽，急忙點頭。「如果她不來找我，我就不會教她了。」

「若她再來糾纏你呢？」艾娃問。

這……鬼子學忠厚老實地摸摸頭，不知道怎麼回答。

艾娃無奈地斜睨他一眼。「我就知道你拒絕不了，所以我才會下海來幫你了。」

「原來你是為了這原因下場。」鬼子學總算明白了。

「明白了吧，所以你說你該不該好好謝謝我幫你脫離胖女生的蹂躪呢？」艾娃討功勞。

鬼子學強忍著笑。「你……你太誇張了，沒那麼嚴重的。不過我也真教她教怕了，你是幫了我一個大忙，謝謝你，艾娃！」

「一句謝謝就夠了嗎？」艾娃不滿意。

「請你吃中餐嘍，你想吃什麼都可以。」鬼子學提出。

「有說不和沒說一樣，每次也都是你請啊，沒創意！」艾娃搖搖頭。

鬼子學想不出別的謝法。「那還能做什麼呢？要不你提，你說出我就答應。」

這下子換艾娃傷腦筋了，她好像也沒什麼可以要求了。「嗯……暫時保留，我想到再說。」

「也一樣沒創意。」鬼子學回她一記。

「好大膽，竟敢批評恩人！」艾娃佯裝生氣。

「小的不敢，還望恩人恕罪。」鬼子學也擺出惶恐樣，陪她演戲。

兩人相互對望半秒，然後一起哈哈大笑起來。

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又手牽著手相伴一起溜滑輪，愉快的笑容在陽光下閃閃發亮，吸引了場邊無數的欣羨目光，當然也包含了周佩瑩和她的朋友們。

「那女的是誰啊？」不屑的嗓音里含著濃濃的嫉妒，周佩瑩瞪著場上那對俊男美女。

「不知道，第一次看到她，但看她好像和鬼大哥很熟耶！」站在周佩瑩左邊的女生說。

「會不會是他的女朋友呢？」右邊的女生猜測。

周佩瑩的心更酸了，好像喝下了整瓶醋般。「哼，一頭黃不黃、黑不黑的頭髮，長得不像台灣人，又不像外國人，醜死了！」

「她應該是混血兒啦！」

「對啊，她是個混血兒！」

兩個朋友好意地提供正確答案，卻換來周佩瑩一記衛生眼。

「溜啦，那麼多話做什麼！」

再多溜一會兒后，艾娃已經能克服心理障礙，加上有鬼子學在身旁，更提供了最大的安全感，慢慢的，她敢放手試著自己溜了，而且愈溜愈穩。

「艾娃，你溜的很好，進步很快呢！」鬼子學稱讚，艾娃回他一個得意笑容。

這時小敏、強強、小丹三人溜到鬼子學身邊。

「鬼哥哥，我會後退了，你來看看我們溜得好不好？」小敏拉著鬼子學的手表示。

鬼子學看看他們，再看看艾娃，又有分身乏術的困擾了。

「你顧小朋友吧，我可以自己練習！」艾娃告訴他。

「那你自己要多小心，別溜得太快了，不穩快跌倒時記得要往前倒，有護具保護你，不會受傷的！」鬼子學叮嚀她。

「烏鴉嘴，我不會跌倒的！」艾娃做個鬼臉，就自行緩緩向前滑動。

真是愈玩愈順暢了！她就說嘛，滑輪其實很簡單，一學就會，一點也不困難。會溜的成就感讓艾娃有些得意，但就在她感到高興的時候，煞星來了！

當兩個女孩一左一右很貼近的從她身邊溜過時，艾娃就覺得有些不對勁，果然接下來就聽到了不友善的聲音。

「前面的，溜太慢了，好狗不擋路啊！」

然後她就被人從後面大力推了下……哎呀，以她不成熟的技術還能有別的選擇嗎？立刻是摔倒到地上，眼角看到一個肥胖的身影快速超前離去，她知道小人是誰了！

雖然有護膝，但是跌倒哪有不痛的道理，而且還很痛，讓她一時爬不起來，整個人就坐在地上。可惡的肥妹，竟敢暗算她，該死的！她邊罵人，邊努力要讓痛楚過去。

「艾娃！」隨著焦急的叫聲傳來，鬼子學如風般刮到她面前。「你跌倒了？痛不痛？要緊嗎？」

「真被你說中了，大烏鴉！」艾娃沒好氣地發泄火氣。

「你傷到哪裡了？腳嗎？還是手？」鬼子學不在乎被罵，在意的是她摔的如何。

「我是手痛腳也痛，外加屁股也疼，怎麼辦？」艾娃故意考他。

鬼子學看她一眼，沒有二話就將她從地上抱了起來，快速往場外溜去。

艾娃被他這突然的舉動嚇了一大跳，趕緊摟著他的脖子。縱使很信任他的技術，但是這樣被抱著滑輪還是有些恐怖。「你快放我下來，別這樣，不好看的！」

她的話才說完，場上竟然傳出了口哨聲和叫好聲，好丟人！

鬼子學快速將人送到場外，放下她后就急著為她脫下輪鞋和護具，仔細檢視她的傷。

哈！原來他這麼緊張自己！艾娃心暖暖的，好高興，喜歡被他重視和寵愛。

「還好，傷的不重，只是腳上有些泛紅，沒有大礙。你腳踝會痛嗎？」鬼子學輕輕轉動她的腳。

「一點點啦，不算很痛。只是女人的嫉妒心果然可怕，她竟然會沒良心的從後面推我，害我跌倒，真是差勁！」她當然不是忍氣吞聲的那型，一定要讓肥妹的詭計曝光。

「有人推你跌倒？是誰那麼惡劣？」鬼子學聽了馬上拉下瞼，充滿怒氣。

「就是那個肥妹三人組了，你看她們闖了禍，現在正收東西要離開呢！」艾娃指出。

鬼子學聞言驚訝，忙轉頭看去，果然見周佩瑩等人急匆匆要離開。「是她們！我去找她們問清楚來。」想起身找肇事者，但被艾娃拉住。

「不用去了，她們是因為忌妒才會故意撞我，我沒受多大傷害就算了，最重要的是你必須記得她們不是好女孩，下次別被獃獃吃豆腐了。」艾娃沒忘再交代一次。

鬼子學有些哭笑不得。這個娃娃就愛記這種事。「好，我一定會牢牢記住的，將那三人打入拒絕往來戶好不好？我們也走吧，別溜了。」

「小朋友肯嗎？」

「有教他們新招式了，應該沒問題，我去說一聲。」鬼子學回到場上。

艾娃穿好鞋，將滑輪和護具都收入袋子里，她東西一弄好，鬼子學就回來了。

「這麼快？」看著他。

鬼子學比了個OK手勢。「沒問題了！」在旁坐下也換下了滑輪。

「接著我們要去哪裡玩？」艾娃興奮地問。還沒中午呢，表示他們還有許多玩樂時間。

「這麼高興？」鬼子學手指點點她的俏鼻。

「只要不玩滑輪，不管任何事我都會很高興的！」艾娃漾出美美的笑靨。

「快中午了，我們先去吃飯，再好好討論玩的地方。」鬼子學回答。

「0K！」艾娃點頭，和他在一起就是這麼的舒服快樂。

鬼子學拿起袋子，很自然地對艾娃伸出手，艾娃也沒有猶豫的伸手握住他，兩人手牽著手離開了滑輪場，預備度過這個美麗的周末。

「對不起，這個電話沒開機，您可轉接到語音信箱留言，請在……」沒聽完說明，胡巴道就重重地掛上了電話。

「又沒開機，也沒接到任何消息回報，娃娃到底在做什麼？」很不高興地喃喃自語。

時光機的設計圖他是勢在必得，所以他絞盡腦汁訂了個天衣無縫的計畫讓艾娃執行，只要她能依計行事，絕對能成功。只是艾娃到台灣半個多月了，只有剛到達時給了他報平安的電話，之後就完全失去了聯絡，如今的情形如何？她拿到設計圖了嗎？他卻是一無所知。

以艾娃的美貌和聰明機靈，要完成交代的事絕不困難，而且她又不住在台灣，即使日後這件事爆發了，他也可以來個死不承認，鬼子學又如何找人來證明呢？所以當他決心要竊取設計圖時，他第一個想到的最佳人選就是艾娃。

只是就算他訂好了所有的步驟，還是需要艾娃的配合，中間若發生什麼變數，也要靠她的聰慧應付，成功與否全要仰賴艾娃，因此艾娃是最重要的人！

所以她沒有回報實在讓他很擔心。他不怕她會有事，鬼子學絕不會對她怎麼樣，他不放心的是艾娃會假戲真做。鬼子學是個英俊斯文的男人，脾氣又好，協會裡的許多未婚女研究生都對他很有意思，連歐洲那些外國女孩都對他著迷不已，艾娃也是個懷春少女，難保在和鬼子學日夜相處後會發生感情。

女人一旦動了情就沒用了，萬事以情人為主，什麼約定條件都會被丟在腦後，交代的事沒做到就算了，就怕她會連不該說的事全告訴了鬼子學，到時自己不但賠了夫人又折兵，更怕的是鬼子學若向董事會揭發他的行為，他將連會長的位置都保不了，恐怕會一敗塗地了！

想到這裡，胡巴道的心更加緊張不安，在房間里煩躁地來回走動。

不能！他不能讓這樣的事發生！為了配合艾娃的說詞，他和家人雖然沒出國，但也遠避到台東，為了避免被熟人見到讓計畫穿幫，全家人更是整天悶在飯店裡不敢隨意出門，半個月下來，吃住已經花了一大筆錢，就別說他給艾娃的治裝費用和她的來回機票錢了。他花了代價就不能沒得到應有的回報，無論如何，艾娃都必須要完成他們之間的約定！

胡巴道在房裡再轉個兩圈后決定，他再給艾娃一個機會，若再聯絡不到她，他也只好打電話到鬼子學家找人了。

這丫頭最好不要背叛他，否則他也會讓她無法再面對鬼子學！胡巴道眼裡閃過冷酷陰沉的眸光。

艾娃洗完澡出來。擦著濕濕的長發時，眼睛也看到了綁在床頭上的兩個貓咪造型的氣球，忍不住過去拍拍它們。歐洲不流行這對貓咪，所以她不認得它們，不過鬼子學告訴她這是目前最風靡台灣的兩隻偶像貓咪，粉紅色的叫KITTY，藍色的就叫DANIEL。她看它們的模樣很可愛就買了一對，她和鬼子學一人拿一隻，陪著他們逛遍整個兒童育樂中心。

她原是故意出難題考他，說她想到能見識中華文化又要好玩的地方，沒想到他竟然帶她來到小朋友玩的兒童育樂中心。這個地方包含了三個主題樂園，分為昨日世界、今日世界和明日世界。今日世界最吸引她了，因為裡面有很多好玩的遊樂設施；她拉著鬼子學陪她玩看起來最刺激的幾項遊戲，結果兩人被快速旋轉的遊樂設施給轉得頭昏，馬上就舉手投降，不敢再玩了。然後在昨日世界讓她見識到中國古代的民俗玩藝。

她以前只曾在書中讀到的古代物品，如今竟然出現在她眼前，她覺得興奮有趣，每個展示點她都要流連再三，仔細研究明白了才肯離開，更雀躍地試著玩扯鈴、踢毽子、打陀螺……還親手做捏麵人、做紙雕，也觀賞了皮影戲、傀儡戲和陣頭表演，教她玩的不亦樂乎，直到中心打烊了，才依依不捨的離開。

要是能天天都像今天這麼快樂該有多好？艾娃笑著再拍拍貓咪氣球。

假使能將這樣的快樂再搬到德國去，那就更好了，畢竟那裡才是她的家，台灣只是她渡假、暫時待下的地方，她還是要回歐洲。

想到這裡，艾娃就無法不想起自己來這裡的目的，讓她的臉色黯然下來。舅舅曾吩咐她一定要和他常聯絡，但是她到鬼家后就不曾和舅舅聯繫了，舅舅會擔心她嗎？艾娃從抽屜里拿出手機，看著沒開機的手機一會兒后，還是打開了電源。

哇！艾娃苦笑一聲，過多的留言已經將她的留言箱給擠爆了。打開留言，都是舅舅留下的──「找你，回電！」、「急找你，速回電！」、「娃娃，火急找你，務必儘快回電！」看到這樣的留言，可見得舅舅找她找的有多心急了！

舅舅急著找她只會為了一件事──設計圖，而她似乎故意將這件事給忘了。鬼子學對她這麼好，她怎能做出傷害他的事呢？可是她也答應了舅舅！再想到過世的爹地，她的心不禁掙紮起來，自己到底該怎麼辦呢？

一陣音樂鈴聲響起，艾娃忙低頭看著手裡的手機，是舅舅打來的。突然，她好想關掉手機，不過嘆了口氣后，她還是接起電話。

「我是艾娃！」

「娃娃，你在做什麼啊？為什麼不開機也不打電話和我聯絡呢？現在情形怎麼樣了？時光機的設計圖拿到手了嗎？」沒有關心問候，劈頭就是一長串的質問。

艾娃沒想到舅舅直接就問到重點，頓了下，找理由回答。「舅舅，鬼子學的房間我搜過了，並沒有關於時光機的任何資料。他的實驗室被鎖起來了，我沒有機會進入，所以還沒拿到設計圖。」

「都半個月過去了，你怎麼還無法進入鬼子學的實驗室呢？娃娃，你是怎麼辦事的？難道你沒按照計畫向鬼子學示好來製造機會進入實驗室嗎？那這段時間你都在做什麼？你的能力實在太教舅舅失望了！」電話里傳來胡巴道不高興的訓斥聲。

舅舅從沒用這麼凶的語氣對待自己，艾娃被說的愣了愣，一時間不知道要接什麼話。

胡巴道也發現到自己似乎將話說的太重了，接著又放柔了聲音。「娃娃，你和鬼子學非親非故，你難道還真好意思在鬼家住上一個多月？對了，鬼子學的兩個妹妹和丈夫出門旅行回來了嗎？」

「還沒。」艾娃低聲回答。

「這就是了，你若不趁著鬼子學家人回來前，想法子讓鬼子學帶你進入實驗室，等他家人都在家后，你就算髮現了設計圖在哪裡，但是家裡人一多，你要盜取設計圖也沒那麼容易了。尤其鬼子學的兩個妹妹和妹夫們都算是厲害的人，難保他們不會看出你的居心；若計畫被識破，不但拿不到設計圖，你還要為此吃上官司了！娃娃，憑你的聰明，不可能沒法子叫鬼子學帶你到實驗室，應該是你自己還在猶豫不決。假如真因為你的遲疑而誤了大事，不但害了舅舅也會害慘你自己的。想想你爹地吧，你不希望他活過來嗎？娃娃，不要再耽誤了，趕快盜出設計圖吧！」胡巴道苦口婆心勸著艾娃。

「我……」她也知道那些理由，只是她的心好矛盾！

「娃娃，舅舅明白你是聰明人，而且現在計畫都進行了一半，沒有反悔的道理。舅舅可以再給你一些時間，最遲不能超過這個月底，你一定要拿到設計圖。娃娃，你知道嗎？」胡巴道訂下時限。

艾娃咬著唇，無奈地輕應。「我……知道了！」

「還有，你的手機要打開，隨時讓我找得到你，否則舅舅就只好勞師動眾打到鬼家或鬼子學的手機來找你了。」胡巴道吩咐。

「我手機會打開的。舅舅，還有什麼事嗎？」艾娃皺緊眉頭。舅舅那帶著些許威脅的口吻讓她很不舒服！

「沒有了，設計圖一得手你就馬上通知我，舅舅等你的好消息！」

「我會的。舅舅再見！」艾娃掛上電話，所有高興的心情早就煙消雲散了。

她覺得自己好卑鄙無恥，要偷竊別人的心血才能讓爹地活過來，爹地若知道了會高興嗎？但是事情已經做了，要反悔也來不及，舅舅也不會放過她的！

唉，該是動手的時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