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銀龍妖虎(下)
三家人在家裡準備著宰殺、剮皮的工具和出山賣貨的扁擔、繩索、背簍等物件。
可是,太陽落坡了沒回來,星星升起了沒回來。第二天,太陽出山了,還是沒回來。三家人慌了,有的焦急地眺望三位祖先去時的方向,有的在房前屋后打轉轉。
正在大家快失去耐心的時候,一個人跌跌撞撞從森林裡走出來。大家趕快迎上前去,來人見大家走來,身體一軟,「撲通」栽倒在地。
到了近前,只見來人俯卧地上,渾身血跡斑斑,衣衫沒一處是好的,破難不堪,人們連忙上去扶起來人,一看不由大聲驚呼:「劉家大哥(兄弟、爸爸、叔叔)!」哭亂成一團。
趙家夫人在驚慌片刻后,略微冷靜些道:「大妹子,不要哭了,我們還是把劉家兄弟趕緊抬進家吧,在這裡也不是辦法呀!」
大人孩子齊動手,小心翼翼地抬著劉家兄弟往家走。沒走幾步,突然,一聲震耳欲聾地虎嘯響起,伴隨著地是一陣腥風刮來,飛沙走石。吹的眾人東倒西歪。
風收沙石盡,一隻斑斕華南猛虎從森林裡竄出,據人們所在位置至少有六、七十步,只幾個跳躍就到了面前。這隻華南虎遠比其它華南虎大多了,就是比東北虎也還要大上一些。瞪著雙銅鈴般的眼睛,射出兩道包含兇殘、貪婪、妖邪的鸀光,嘴裡流出尺長的涎水,嘀嗒、嘀嗒落到地上。
一干人等在虎威壓制下動但不得,雙腿直打哆嗦,眼裡流淌著恐慌而又絕望的目光。
猛虎好似靈貓戲鼠,爪子在地面上刨了刨,低吼一聲,作勢欲撲。眾人嚇得獃獃的毫無反應。猛虎收勢「嗒、嗒、嗒」繞眾人走了幾圈。虎視眈眈下的眾人,嚇得心都要裂開了、膽也要破碎了。見戲耍得差不多,猛虎一聲大吼,騰空躍起向眾人猛撲下來。
在這生死懸一線的危險關頭,「呔!大膽妖虎竟敢呈凶!」隨著怒吼聲,一道銀光一閃擋住虎撲之勢。猛虎被銀光一擋,「噔!噔!噔!」連退數步。
人們快要破裂心膽略為安定了點。只見那道銀光從天而降擋在眾人面前,猛虎就後退了好多步。銀光一斂,現出一個一襲銀衣的少年,雙腳不丁不八地站在人虎之間。銀衣少年冷笑一聲:「妖虎!不去好好修鍊,跑來禍害凡人,你不想活了?本想就此結果了你,念你修鍊幾百年也不容易,繞你不死。但是,你必須受罰,封印五百年。」
「吼!你不要以為是條龍就可以罰誰就罰誰,你不過是條乳臭未乾的小龍,就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虎大爺會怕你。你給我滾一邊去,不要影響我一頓美食。」猛虎完全不顧剛才被銀光一擋就退了好幾步的事實,大言不慚。
怪事年年有,今年特別多,老虎竟會吐人言,真是匪夷所思。更為駭異的是銀衣少年居然是龍,這只是從神話故事中才有的。聽老虎這一說,眾人儘管駭異,但不由自主地打量銀衣少年,確實與人不太一樣,頭頂上有兩個微微的凸起,這應該是龍角吧,可能如老虎所說,是因為還小,龍角沒長大。
一想到銀衣少年年齡小,又想到老虎的狂言,眾人劫後餘生的感覺就消失不見了,隨之而來的是無邊的恐懼籠罩著眾人。雖然,眾人十二萬分的恐懼,但是,想到銀衣少年是為救大家而入險境。想到此,幾個膽大點的顫抖著喊道:「恩公!您快走吧,我們謝謝您!」
「你給我快滾,否則,哼!哼!」猛虎伸出猩紅的在嘴上舔了添。實際上猛虎只是想嚇走銀衣少年,真要吃掉銀衣少年,借一百個膽子給它也不敢。龍族是有多麼強大的力量,猛虎想都不敢想。
「什麼?你真是癩蛤蟆打哈欠,妄想吞天,自不量力!本想饒你一命,這可是你自找死,怨不得別人。」銀衣少年喝道。
上前一步,銀衣少年抬起右掌輕飄飄地拍出的一掌毫不起眼,猛虎還是做出一副神氣活現地樣子,對銀衣少年的這一掌並未放在眼裡。
異變突起!霍地,一股旋風迅捷無比卷向猛虎,猛虎大吃一驚,好似被人用杆子捅了屁股眼,一下子原地蹦起八尺高,堪堪讓過這股突兀而來的旋風,也是猛虎本事高強,反應夠快。饒是如此,還是被旋風颳得四掌火辣辣的疼痛不已。
銀衣少年心裡也是暗暗稱讚,口裡卻喝道:「再來接一掌!」話未落音,左掌閃電推出,一道掌風發出呼嘯之聲直奔虎頭襲去。
猛虎剛落地,就見一掌拍來,猛虎感覺比剛才那掌要厲害,四肢一撐地忙向後飛退數丈。雖然還算退得快,但還是被掌風一帶,吧唧摔了個跟斗,狼狽不堪。
剛才神氣活現,兩下就搞得灰頭土臉,猛虎惱羞成怒,大吼一聲:「老虎不發威,以為虎大爺我是病貓!」虎威確實驚天動地,這一聲怒吼,震得飛沙走石,這一聲吼,震得眾人兩耳嗡嗡直叫。
猛虎四肢微微一蹲,如一道黃光猛然向銀衣少年撲來,銀衣少年嘴裡喝道:「來得好!」彈身而起化為一道銀光射向黃光。轟隆一聲巨響,銀黃兩色光乍然一碰即分,現出銀衣少年和猛虎的身形。銀衣少年胸膛起伏,臉色微微泛紅。猛虎呼嚕喘氣,嘴角沁出兩道血絲。
顯然,剛才的對擊,兩人都不好過,不過銀衣少年略佔上風。
猛虎那個鬱悶,心想:「這條小龍,我太低估他了,只用了八成功力,沒想到吃了大虧。這次非要擊退他不可。」猛虎忽然往後往下一蹲,猛然撲來。
「喝!要拚命啦?」銀衣少年剛才已試出猛虎沒使出全力,這下全力撲來,不可小瞧。銀衣少年面上多了幾分凝色,瞧見猛虎來勢兇猛,朝左邊一個側滑,猛虎搽身而過,剛一落地,虎尾似鋼鞭帶著和空氣摩擦產生的呼嘯聲,朝銀衣少年攔腰橫掃過來。如果被虎尾挨上一下,怕不當場殞命。但是,哪來的如果?銀衣少年早就算到猛虎這招,側滑讓開虎撲,立即腳一點地躍起。唰,虎尾從腳下掃過。
猛虎也似乎料到不會那麼容易掃中銀衣少年,馬上掀背翻身撲來。銀衣少年沒想到猛虎這招來得如此之快,百忙中,扭腰團身倒翻出去,才堪堪避開。
猛虎三擊不中,氣勢已衰,呼呼喘氣。
銀衣少年,剛一避開,立即雙腳點地化為一道銀光朝猛虎射去,猛虎已見銀光射來,鼓勁朝銀光迎去。
轟,又是一聲巨響,猛虎如被拋出的石頭,朝遠處飛去。 「不好!想跑。」銀衣少年心道。適才雙方對了一掌,銀衣少年明顯感覺不對,猛虎看似用了十成功力,可是雙方剛對上,猛虎並未用十成力量。
事實卻如銀衣少年所想。猛虎開始確實是用了十成的功力,想一下子重創對手,在瞬間突然感覺不妥。一是,銀衣少年恐怕功力還在自己之上;二是,真如自己所想重創了對手,龍族的報復是多麼恐怖。罷了!想到此,心中嘆息一聲,打好了主意。所以,猛虎不待雙掌與對方接實,藉助對方力量,一個反彈倒飛而去。
銀衣少年,當然不會知道,在瞬那間猛虎的那麼多想法。反而,對猛虎這種做法,覺得自己受到了欺騙,有些惱怒。不禁怒喝道:「妖虎!哪裡跑?納命來!」
眾人只見銀衣少年騰空而起,一陣銀光閃爍,一條約有十餘丈的銀色巨龍當空而現,朝猛虎逃跑方向閃電般追去。
猛虎回頭一看銀衣少年化龍飛馳追來,嚇得亡魂接帽,知道今天怕是在劫難逃。猛地墜入森林,往東方逃去,想藉此掩護隱匿行蹤能脫一劫。
銀色巨龍一聲龍吟,也躥入森林,噼噼啪啪一陣亂響,沙石巨木橫飛,山巒夷平。
眾人驚得目瞪口呆。過了不多一會,銀色巨龍從飛滾的沙石巨木中騰飛而起,龍爪下抓著猛虎,與巨龍相比,原來體型龐大的猛虎像只小貓。銀色巨龍大喝一聲:「去死吧!」將虎摔到對面的一座大山。
在轟隆隆震天動地的巨大響聲衝擊下,眾人昏迷過去。
不知道過去多久,眾人悠悠醒來,睜開眼睛,還以為到了另一世界,互相拍拍,還活著。只是眼前的環境發生巨大變化,不認識了。要不是,站立的地方和不遠處的房屋沒變,還真以為是到了另一世界。
為了紀念銀色巨龍的救命之恩,人們把那剛形成的壩子叫龍溪壩,那條象龍的小溪叫銀龍溪溝,瀑布和深潭分別叫二龍戲珠和龍潭。
同時,為了記住當時的事情,人們把小山塘叫做鎮虎塘,那虎頭形山洞叫做斬虎洞。
斬虎洞所在是一高聳入雲的山峰,在山顛修建了一座銀龍觀,以示永鎮妖虎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