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 外

番 外

這是一個美好的春日,扣去她被籃球砸到的那個因素的話。

不過,也挺好的不是嗎?回想起那一雙溫暖的眸子,她有些臉紅心跳。

下課鈴聲一響,她便抱著書走出了教室。同宿舍的蓮姐追上了她,「雲憶,你快去班導的辦公室,她好像知道你早上逃課的事情了。」

「是嗎?"她微笑了一下,相較於蓮姐的擔憂,她顯得愜意多了,「好的!"早上逃課時就已經做好了這個心理準備。把書交給了蓮姐幫忙帶回去,她步伐還算輕快地走向了行政辦公樓。

辦公室里站了不少人,大家嘮嘮叨叨被訓了近半個小時,班導總算放人了,原來是因為教授早上點名有太多人沒有去就一狀告到班導那裡。哎,這麼多學生都選擇不去,是不是應該反省一下這門課有沒有開設的必要性?

走回宿舍的路上,她看了一下表,一向閑適的表情稍微有了點兒慌亂。今天晚上她有家教課要做,約好七點的,看現在這個時間很趕吶。

快步走回了宿舍,還是只有蓮姐一個人在。

「她們呢?"她一邊找出了準備好的習題往書包里收一邊問道。

「吃飯去了。」蓮姐躺在床上看書,「為了追清清,今晚會計系的才子要破費了。除了我們兩個,其餘人都宰他去了。你今晚不是要做家教嗎?"

「我被班導訓到現在,快趕不及了。」她跳下了床,抓起腳踏車鑰匙就往外沖。

「你還沒吃飯呢,雲憶。」蓮姐在後面叫。

她揮揮手,「我會記得買個蛋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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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似乎越急,事情就越容易亂。

買了蛋糕拿在手上,還依然有本事將腳踏車踩得飛快,她是飲食很規律的人,一餐不吃就會胃疼。所以長期做家教趕時間造就了她邊吃邊騎的高超技術。

平常感覺很快就能走完的梧睜道今天特別的長,她把車踩得這麼快了,為什麼還沒有到盡頭?

她正在暗自煩惱之際,忽然從前方滾來了一個皮球,緊接著跑出了一個小孩,天!眼看要撞上了,她連忙一歪車把,同時剎住了車,好險!

那小孩子猶不知危險,仍舊傻傻地對她笑,然後跑開。

她吁出一口氣,準備重新整裝出發,猛然覺得少了什麼東西。咦?她的蛋糕呢?目光四下搜索了一下,發現蛋糕已經奶油朝下地趴在了……一雙乾淨油亮的皮鞋上,露出奶黃的蛋糕屁股朝天,那雙皮鞋,現在已經不幹凈了。

她臉上顯出了歉意,她今天實在太冒失也太倒霉了,目光順著黑色的褲管向上移,停駐在了胸前的白色襯衣上。

她倒吸了一口冷氣,實在沒有勇氣再往上看,她想,此刻這位先生的表情應該非常的「精彩絕倫」吧?就像那一團糊得紅紅綠綠的奶油。

「對不起,對不起」她連聲道歉,連忙掏出了面巾紙上前,「我不是故意的。」她對著扣子說。

將她的每一個表情收入眼底。男子興味昂然地自嘴角勾出了優雅的微笑,圓潤溫和的磁性嗓音低聲說:「我不認為扣子能聽懂你的道歉。」

修長潔白的手接過了她手中似乎不知何去何從的紙,他自己動手清理了起來,的確,是飛來,只慶幸沒有飛到他臉上。

聽到這麼溫和的口氣,耶!他沒有牛氣?她抬眸,望進了幽深如海的眸子中,猛吸氣,不覺說道:「是你?"這不是……不是早上那個拿籃球砸她的人嗎?

飛揚的劍眉挑起.嘴角那個微笑更顯得意味深長,「嗯哼?你認識我?"

她又愣了一下不對,這不是早上那個拿籃球砸她的人,至少感覺不對。那個人是溫暖的,陽光的。而這個人,不像。

「不是你。」她蹙眉極其不解,一樣的臉啊,怎麼上午和下午差這麼多?

「這麼說,你又不認識我了?"他擦掉了殘留在襯衣上的奶油,但那些痕迹卻怎麼也抹不掉了。留在了他雪白的襯衣上,看起來像極了一副抽象畫。

真是白痴!一會兒是你一會兒不是你,人家怎麼可能聽得懂,肯定拿你當神經病看待,「對不起,其實我也不確定是不是你。」才罵完自己,又說出了這麼讓人唾棄的詭異話語。

他挑高了眉,「這麼說,你確實認識這樣一個我?"

「算吧。」她點頭,猛然發現這樣一耽擱時間就來不及了。垮下臉,今天她一天都在遲到。

算吧?他笑得優雅迷人。

雲憶這才注意到這個男人的氣質好得如童話中走出的王子一般。近乎放肆的眼光朝他掃了一番之後才發現人家也在打量她。

「你趕時間?"他沒有錯過她任何一個細微的表情。

她點頭,為難地說:「可是你……」

「我沒事,你趕時間你就先走。」他體貼地說道。

「我……實在對不起,我叫雲憶,你叫什麼?我明天下午有時間請你吃飯賠罪好了。」這是她第一次主動開口約別人,還是個陌生的、英俊得一塌湖塗的男人,天,他該不會以為她喜歡上他了吧?雲憶?他以為是這個名字,輕靈而飄逸,正如她的氣質。後來才知道,她叫雲憶,追憶的憶,是為了追憶她的外婆。

「任歌行。」他不緊不慢地報上了自己的名字。

任歌行?她突然睜大眼。「你就是任歌行?"

「我就是任歌行」他又笑了。

他的大名簡直如雷貫耳,全校女生哪個不知道任歌行和任歌建兩兄弟?等等,兩兄弟?那她早上看到的那個是不是任歌建?

「那我早上看到的不是你?」

他看著她,不頂美的臉蛋,但有一雙靈動而慧頡的雙眸,整個人看起來溫婉貞雅,純凈秀美。他後退一步,笑了,「應該不是我。」如果是我,我不可能會忘記的。心弦不知被什麼撥弄了一下,他記住了這個叫雲憶的女孩子。

「哦。」她的表情說不上是失望還是別的什麼。

「你趕時間。」他提醒她。

她恍然記起,然後連忙跨上了車。臨騎走之前,她看著他說:「對不起,我明天下午一定找你賠罪。」

她騎著腳踏車走了,沒有回頭,也沒有看到他一臉深思地望著她的背影直到消失。

沒有等到第二天下午,第二天下午他們就巧遇了。

就像這世界上很多人一樣,命中的緣分沒有到來時可能擦身干卣次都這麼無波而過;而當緣分到來時才忽然發現,眾里尋她千百度,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

後來,雲憶每次想起那一天的相遇時,總會生出感慨,原來一切在冥冥之中早已有了註定。

只是,她的方向一直偏了,並且一偏就是五年。

也許,這也是註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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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今天,她才知道緣分是這麼奇妙的東西,她和任歌行從此將開始新的生活。

「為什麼去紐約度蜜月?"直到上了飛機,雲憶還是不解。

任歌行扣住了她的手,手指上的戒指相映成輝。他們結婚了,就在三天前。被一種不真實的幸福環繞著,他目光柔和地說:「帶你去一個地方。」

「只停留一天?"她笑問。

「嗯。」他點頭,給了她一吻,「然後去義大利。你不是一直想去威尼斯嗎?現在,先睡一會兒吧,還要飛很久。」

「我還想去巴黎。」她靠著他的肩膀,入睡前低喃。

「好。」他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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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不是我以前住的房子嗎?"到了熟悉的建築物面前,雲憶不禁低呼。

「不。」他笑著指向了對面那幢樓,「我們去那邊看看。」

去看什麼?她眼中閃爍著疑惑,可是他沒有給她解答。

領著她上了四樓,他掏出了鑰匙來看門,雲憶更加疑惑——歌行怎麼會有這裡的鑰匙?

進了房門,雲憶不禁低呼地朝窗口跑去,呀!這裡,這裡正對著她以前住的地方。

「你不是說很想看看這個房子的主人是什麼樣的人嗎?"任歌行的聲音在看面響起,她回身看他,他搖晃了一下手中的鑰匙,「雲兒,現在你是這裡的主人了。」

倚著窗,她沒有移動,「你特地買下了這套房子?"

他點頭。

「你怎麼知道我住在這邊?"仍舊沒有移動,但眼底凝聚了淚光。

他微微一笑,「你在紐約的三年,我每隔兩個月就會來這裡一次,每次過節怕你孤獨,就在這個房間里掛滿彩燈,然後在窗戶上寫上我給你的祝福.希望你能快快樂樂地過完每一個節日。」後來聽她說起,他知道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雖然那時不能像現在這樣相守,但他用自己的方式帶給了她快樂。

「你是說……」她無法成言,天!從來沒有人如此為她花心思,而這男人竟用如此方式來愛她。想起那一晚他深情表白時織煙曾提起他三年裡飛了紐約二十多次來看她,她一直沒有問,原來竟是真的。

她張開雙臂,撲入了他的懷抱,感動得無以復加。幸福一直在身邊,以前她卻蠢得忽略了,還好,他們還在彼此懷中。

他微笑著接納她,緊緊地相擁,然後用吻將彼此融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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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過三天,就是結婚一周年的紀念日了。

從戀愛到結婚這麼長的時間,他們沒有紅過一次臉,吵過一次嘴。他全部的愛和包容都給了她,他們恩愛得如熱戀時一般。

望著電腦前快要完工的工作,她露出了微笑。一貫都是他寵她,這一次的結婚周年紀念日,她已經安排了好久了,一定要給他一個驚喜。

敲門聲傳來,「老婆,快十二點了,該睡覺了,明天還要上班。」

她露出微笑,存檔關電腦,然後打開了房門。「什麼?"她在電話這端叫了起來,「出差?今天?"今天是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啊,她下午已經請好了假準備布置一番給他一個驚喜的,可是……他現在說要出「對不起啊,老婆。」他低聲說道,「分公司那邊的鑽石品質出了很大的問題,非要我過去看看不可。」「可是……」她想說今天是結婚一周年紀念日啊。到底還是沒有說出口。他已經不記得了不是嗎?"我現在人已經在機場了,不和你說了.要登機了,到了我會打電話給你的。」他急急忙忙地收線.再

想起那首歌唱的:「Ibelieve語音信箱的沉默,也是一種其實你在傾聽我」

是嗎?她好失落,你現在也在傾聽我嗎?

可是,你居然忘記了我們的第一個結婚紀念日.心中有種好受傷的痛,從呵護寵愛的雲端忽然跌落,是失落的感覺,然後,心中滿是傷痕……

一個小時。兩個小時。三個小時。

整整三個小時過去了,他都沒有再打電話來。騙人!他說他到了會打電話來的,他從來不失約的,可是這一次,他竟然騙她……

直到下班,電話都沒有再響過。

她不想一個人回家面對一屋子的冷清與孤單,所以乾脆回了父親那裡。

吃過了飯,感覺索然無味,拒絕了父親要司機送她回家的決定,她獨自打車回家。

清冷的夜空下,的士車裡的電台傳來了幾乎將她血液凍結的消息——飛機失事。

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恐懼,老天,不是他坐的那班飛機吧,千萬不要是,他們這麼相愛,才結婚一年吶!她不能失去他,不能。

想想,自己是一個多麼不稱職的妻子,連自己丈夫坐的航班號都不記得。

自我厭惡的感覺越來越甚,在一陣汽油味入鼻后,她吐了出來。

「小姐!"司機嚇了一跳,「你怎麼了?"

她搖頭,「沒事。」

好不容易到了家,她抖縮著手,試了好久才將門打開,推門而人。

滿屋子溫暖的燭光將她徹底包圍,而那個叫她牽念不已的人此刻正含笑立在燭光中,優雅而深情。

一時間,她不知道該哭還是該笑,撲進了他的懷中,她用力捶打他,「你可惡、可惡、可惡……」

「我可惡。」他老實地介面。

「我好怕。」這樣緊擁著他,她還是沒有真實感,「好怕,聽到飛機失事的消息,我怕死了!我……不能沒有你,不要失去你。」

「我不會離開你。」他笑著承諾,「一輩子也不離開。」

「你想離開我也不準。」

「你准我也不離開。」

燭光中,她仰首獻上了自己的唇,嘗到淚水的咸意,耳邊傳來了他的低喃:「雲兒,雲兒,我怎能愛得夠你……」那是用盡一生也宣洩不完的愛意。

深情融化成了音符,遠處傳來歌聲:不知道在高興什麼,你的髂有時候也寧可當做你在為我加油,不知道在妄想什麼,只告訴自己lbelieve,一定會有結果,在很久以後留存你身邊的是我。陪著你的人是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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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柔解決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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