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盤古開天地,生機到身前.

自以為脫困的舒暢轉眼間消散.已然成聖的盤古暫忘打擊,演算起天機.不久,他滿臉震驚,原來我命如此……

後世大神通者最渴望必是以力證道,然盤古之後卻無一人成功.後世聖人說有開天之能,但盤古所開之天是諸天之父之主,非先天之聖不能開.

所謂大道無私,無需斬三屍成道的極情之道並不挑人,那無量量劫所蘊之力雖不如盤古於混沌中所聚之力,以之證道卻是夠了,只是無人能有盤古那可容證道之力的無上肉身.少清雖同在混沌中孕生,卻比盤古晚生了五十八個元會.所謂差之毫厘,失之千里.他也是混沌元體,定要以力證道自是使得,卻是比不上盤古先天之強了.而且先天雙聖本源不同,少清瞧不中無情之道,卻也不適合修那極情之道.

此即是說,盤古是獨一無二的聖人,那極情之道有」吾定破一切法」的特點,用兩個字來形容則是"反抗".

震驚漸成無邊憤怒,盤古舉斧,怒目圓睜,神念將思想橫掃混沌:」天道無情我有情,此開天之責,為自身為後世,不可避也.然要我生而即殞,絕難信服,必抗爭到底……」

誓言伴著怒吼,盤古將身一晃,已使出大神通,萬丈本體不斷增高.以盤古之能,瞬間長到百萬里不過小術耳,可那混沌卻是如膠泥一般.想來也是如此,混沌如是任意縱橫之處,盤古雖修極情之道,卻也不必急於為人開天.所以盤古才說不避開天責,倒是為己之自由更多.此等人性無可指摘.其時少清未醒,只有盤古一個生人,不論為人為己,不論開天是早是晚,後人所受之益不減分毫.

只見那盤古身如擎天之柱,揮起開天神斧.其破甲而出時,巨震與生機引動蕩,已使混沌不再為混沌.清濁兩種本源之氣既演化混沌孕育盤古,今盤古開天自要助之.於是,陰陽初演,五行漸生.

盤古揮斧,更使氣息暴亂.怒吼聲中,盤古法身在鬆動的混沌滯氣中越長越快,原本樸實無華的神斧也在**力催動下散著凜冽的玄黃光芒.又是一聲暴喝,絞散周圍束縛的盤古雙手執斧,從腰間揮至腦側,然後全力斜斜劈出,神斧劃出一道玄奧之極的痕迹,此開天一擊製造出混沌開始后第一聲.要知道,書家或用吼或用震,只是形容盤古氣勢而已.事實上,混沌不開,以盤古之能也只是出聲波,混沌中沉寂依舊.當然,盤古破甲而出代表生靈隆重登場,本身就是開天闢地之始.

只聽沉寂中一聲霹靂,原來混沌已破.頓時,周圍散亂氣息瘋狂朝著裂口涌去.吼又一聲真正響徹八方之暴喝中,開天神器玄光閃閃,整個混沌被徹底劈開.瞬間,陽清之氣上升以為天,陰濁之氣下降構造大地,生命種子在天地間散播,生機縷縷,不斷不絕.

盤古撐天踏地,雙目透射出眼見生機之欣喜,又顯現知開天艱險之嚴肅.就在此時,開天一擊破分之處出現一團玄黃之氣,於旋轉翻滾中金光閃現,最終形為一塔,卻是後天第一功德至寶天地玄黃玲瓏塔形成.此塔萬法不沾,諸邪退避,煉化之後,不離頭頂,先就不敗.鎮壓氣運也頗有神效,此點比起先天至寶也不遜色.然其為混沌一半本源經盤古煉化之餘氣,再加盤古開天功德所化,終究不是先天至寶.因而,玄黃寶塔對下自不必說,最多只能在平級強者爭鬥中立於不敗,先天至寶卻能助主以弱敵強.

突然間,屹立天地間的盤古眉頭皺起.想那混沌乃無邊宇宙之祖,強將混沌轉化談何容易.只見那剛剛開闢出來的天地有漸漸癒合趨勢,地水火風翻湧不休.那地水倒是無妨,盤古乃濁氣神髓所生,天生可降地水,可火風卻是源自清氣本源,盤古只是不懼,卻無力降伏.問題是地水火風雖本源不同,卻是陰陽相生,只能降半數是不行的.

使力撐住天地,盤古急急默演天機.此一算直算得黯然之下心茫然:難道我必因開天身殞么?不開天可也,難道我要永困混沌之中么?難啊!開天必死,不開天將沒有自由.我之生機在哪裡?

念及生機,盤古冥冥中又算到自己是有一線生機的,卻不知生機在哪裡.只因為那少清同為先天聖人,雖未出世,根骨之源造化之妙卻與盤古相當,加上他那可阻天機到混沌至寶級的繭狀束縛,盤古自是算不真切.

等嗎?可盤古一刻也不想繼續寂寞黑暗的歲月了.既有生機,怎可放棄開天.天道啊天道,我知暫不能脫身於你,但你一時也奈我不何.既要抗爭,自有勝有敗,敗亦非羞.我就如此等那一線生機…….

想及此處,盤古眼現堅毅,無邊之力勃,挺拔腰身站的更直,擎天之柱更漲,欲合之天地繼續分開.盤古頂天立地,只等生機到來.生機有無暫放一邊,開天闢地不易卻是必然.天道無情,卻不能令盤古輕易身殞.因而,轉說那少清……

混沌乃最原始物質又極度壓縮而成,也像一枚巨卵,內里無聲無光,亦不能動不能言.如此,後世書家說其無邊無際卻是不對的.否則,大毅力如盤古也不會心生鬱積,那這開天闢地之舉就要等到不知多少億年之後了.不過,盤古既已開天,此混沌初步產生了天地,自是擴散漲大了無數倍,那孕育少清的玄青繭子漸漸不受凝滯所困,自由了許多.而少清雖還不能解縛脫困,終是兩個先天聖人之一,總算可在半混沌半天地中悠遊了.他倒借盤古之力得幾分自由,那盤古卻是踏著地托著天等了個歲月悠悠.

然居於天道之上的大道卻是真正無私亦無邊.所謂一飲一啄莫非前定,天道有損或有不知,大道卻毫無敢欺.先天兩聖可不沾萬般因果,兩人之間卻是躲不脫.本源清氣助盤古啟智而生少清,此一因果卻是兩清了.但盤古開天使少清得以自由,這個債卻是要還的.盤古的磨難在於他算不清另一個被遮了幾分天機的先天聖人,欲要破此道入彼道,非要少清游到身邊不可.想那少清,無比鬱悶中能有少許自由已感自在,而最自在處無過盤古身邊了,因那裡是天地距離最遠處.

二聖相見那一刻,是為洪荒之始.那一刻,盤古神已疲力將竭,幾欲放棄之時,突見法力不及處,從天地欲合之縫隙中飄出一玄清巨繭,神情登時一震,剎那間算清緣由,一陣爽笑中高呼:」你終於來了……」

少清感知一處最是寬暢自由,自然而然中就來了,只因正自欣喜間眼卻不能見物,不防中倒是一驚,隨之大喜.他小獲自由,今日又解寂寞,如何不喜.因而趕緊問道:「早知……哎……你是何人,為何等我?」

「我乃盤古,生於本源濁氣,後有本源清氣為我開啟神智,卻從我身帶走一縷本源濁氣神髓之無上創生之力,而後孕育出混沌第二個生靈,就是你,明白了么?」

「那你是我兄長了?」

「當是如此……我該如何稱呼兄弟你?」

「兄為長,弟又稟清氣而生,我就叫少清,兄長覺得如何?」

「那好,兄就不客氣了,少清快來助我.」

對答中,少清也感知到盤古所為何事,也感知盤古決然不會害己.只是他本體未出,卻不知如何相助.但盤古破甲而出即以力證道,一見少清現於眼中即算得如何破道,雖沒有把握一定脫天道之外,卻知如何行事.一見少清迷迷登登即笑道:」只要以本源清氣精華相助則可,其它一切自不用管.兄自會融合兩大本源.你既可於定天地大造化中體悟大道,清濁本源融合之好處也任憑取用,如何?」

「如此簡單么?倒要看看清濁本源融合有何大造化.」少清嘻笑中帶幾分迷惑催巨繭飛到盤古頭頂,也不多言,只將體內本源清氣精華透過巨繭,再化一股玄青光柱注入盤古天靈,盤古立時神清力生.

如此不知多久,盤古終於開口:」多謝少清,卻是夠了.」

少清聞言並未即刻收功:」夠了么?少清雖生於兄后,也修鍊了無盡歲月.何況,弟雖助兄,兄也助我得了不少濁氣神髓.弟正是由此知道兩大本源還有生生不息之能,體悟也自不少,只是沒能完全明白.」

果然,原本純色玄青的光柱已附著一絲絲玄黃氣息.

「夠了夠了,你知兩大本源生生不息,當知多而不必.少清,你既沒能解縛,自是沒有以巧證道.兄尚未融合兩大本源卻也明白了,力與巧均可證道,但僅以其一破道卻是不能……天道無情,大道卻非無情,否則混沌中怎會有我還有你.原來,必需融會貫通兩大本源演化混沌之妙才能抵達天道之極啊…….」

「兄長一說,少清也就明白了,至極方能破極.」說著話,少清收功.

「正是如此,不過至極也非定能破極,破道終是不易.不過,雖不敢說定能破此天道,有此機緣也自無悔了…….就是這般,兄要融合鴻蒙本源,少清切勿讓那無上精華跑了.」

說話間,盤古體內溢出精氣,蓋因少清多給了一點清氣精華,受盤古體內融合之力吸引,並不散去.只見那溢出精氣初時有玄黃有玄青,隨著融合開始漸漸透出紫氣,不久后紫氣大盛,終至紫光繚繞,像有生命般似要逸去.

你道那紫氣是何物?

那即是世間最神奇存在之一的洪蒙紫氣,兩大先天聖人之本源精氣融合中,由盤古以無上道法煉就以破天道,任何人得一絲即有成就混元聖人之望.少清一見,慌忙將神通展至極限,繞著盤古之軀吸取那洪蒙紫氣.不過,少清責任之大雖僅有盤古可比,如將三千洪蒙紫氣全部取走就不對了.大道既非無情,就要給天地萬物以機會.因此,終有八十一道洪蒙紫氣不為少清所得.此八十一道洪蒙紫氣少數遊離於天地之間只待有緣,此種機緣對聖人對凡人均是一般,是為大道公正.大多附於一些先天靈物,之後最差也是上品先天靈寶.就如被盤古放於一盤之開天斧即得六道鴻蒙紫氣,正由上品先天靈寶進化為混沌至寶.不如此,盤古之難不止.

只見少清靜靜飄於天地之間消化所得之鴻蒙紫氣,已成就無上至聖之功的盤古則微笑注視著那玄黃開天斧漸漸金光閃現,直到歸於古樸的最原始混沌之色,再之後一化為三,正是那盤古幡太極圖混沌鍾.

盤古一聲輕吒,那幡瞬間出現在天空,搖出滔滔元氣籠罩天空,天空下降之力被阻,越來越緩.再一聲輕吒,太極圖沉入大地,一架連接天地的金橋閃現,金橋散著出陰陽兩氣,正在天地間肆虐之地水火風漸漸平息下來.最後嘬嘴一吹,混沌鍾悠長浩翰的鐘聲在天地間響起,鐘聲所到之處,還在動蕩之天地平息下來.

如僅止開天闢地,盤古大功已成.

成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