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唐軒眼神炯然，拉著喬菲菲的手不讓她離去。「菲菲，讓我們重新開始，我保證不會再讓你傷心落淚，會令你永遠幸福快樂。」其實在唐軒昏迷不醒的時候，喬菲菲已經投降了。她發現自己仍深愛著他，並相信唐軒對她是真心誠意的。只是就這樣原諒他，豈不便宜了他，所以她決定——「我還無法完全相信你，這段期間是觀察期，如果你表現得不錯，我才考慮重新接納你。」喬菲菲趾高氣昂地宣判。嘴硬心軟！唐軒又怎會看不出她的把戲。「如果我這次把真的永恆星送給你，可不可以縮短觀察期？」「你這話是什麼意思？」喬菲菲不明所以。「台灣富商陸文亨，三日後會舉辦一場化裝舞會，屆時他會向賓客展示他最新的收藏品——永恆星。」唐軒很滿意能看到喬菲菲的雙目透出閃亮的光芒。「這是盜帥的最新委託嗎？」喬菲菲冷淡地問他。「沒錯……」這兩個字令喬菲菲立刻撲向唐軒，雙手緊箍他的頸項，似乎想要掐死他。「唐軒，其實你是因為出任務才會來台灣，然後順道過來看我的，對不對？」媽呀！喬菲菲是來真的，唐軒差點氣絕身亡，他用力拉開她的雙手。「我的確因為這個委託才來台灣，但我是因為你才會接受這個委託。」「你別狡辯。」喬菲菲雙手皆受制於他。「雖然我接受了委託去盜取永恆星，但我不會把它交給委託人。」唐軒大聲表明。「因為我要把永恆星送給你。」「為什麼？」他這樣做會搞砸盜帥的名聲。「我知道永恆星對你有很重大的意義，所以我希望能與你一起去盜取永恆星，然後把它送給你當作求婚禮物。」唐軒本來不打算說出來，想要給她一個驚喜，可是他不能夠冒險讓她再有半點懷疑。「求婚禮物？」喬菲菲傻了眼。他在向她求婚嗎？「對。」唐軒汗顏。「向我嗎？」喬菲菲用素白纖指，指著自己的鼻子問了這個愚蠢的問題。「不然還會有誰？！」這回輪到唐軒有想要掐死她的衝動。「我不會答應的。」這太突然了，教她如何接受？「我都還沒有向你求婚。」唐軒不慌不忙地介面。「你有三天的時間去接受這個事實，所以當我向你求婚時，你只要爽快地答應就行了。」「你沒聽清楚嗎？我不要嫁給你。」喬菲菲挑眉瞪眼。「你要，而且非嫁不可。」唐軒的臉皮有夠厚。「我為了你不但以身涉險，而且還砸了祖宗百年的名號，犧牲那麼多，你竟然不嫁給我，你良心過意得去嗎？」「我可沒有要求你犧牲，是你自己要多管閑事。」別想坑她，喬菲菲反駁道：「你這樣就要我嫁給你，還早八百年呢！」「在這個世界上，你不可能再找到另一個比我對你更一往情深的男人了。」當然羅！如果有這個人的話，唐軒必定會把他一腳踹到大西洋去。「如果你不以身相許，如何能還清我的恩情？」「我才不聽你這些顛三倒四的歪理呢，你快放開我。」喬菲菲的手仍然被他鉗製得死死的。「我不放，這一生一世我都不會放開。」唐軒沒有鬆手的打算，他用力一扯，將喬菲菲拉入他的懷裡，並且做了一件他一直很想做的事—唐軒轉身把喬菲菲壓在床上，低頭吻上她柔軟甜美的唇瓣。喬菲菲逐漸放棄掙扎，並坦然接受這個令人陶醉的熱吻。對唐軒，她的心早巳淪陷失守……陸文亨舉辦的化裝舞會只邀請與他相熟、或生意上有來往的賓客。由於李揚是被邀請的客人之一，所以唐軒與喬菲菲才可以藉由李揚的邀請函，堂堂正正地去參加舞會。既然是化裝舞會，他們自然需要悉心裝扮一番。「你想裝扮成什麼？」唐軒與喬菲菲在一問化裝舞會專門店尋找適合的服飾。「一般女孩夢寐以求想成為什麼？」喬菲菲興緻勃勃地挑選衣物。「公主。」唐軒笑言。喬菲菲拿著一副「野獸」的面具，貼在唐軒的臉上挪揄。「這個很適合你，正好扮演自己。」「美女與野獸。」唐軒吹了一聲口哨。「找到了。」不一會兒，喬菲菲興高采烈地挑出一套服飾。唐軒看了為之愕然——她拿著的是「俠盜羅賓漢」的配件。「那我豈不是要扮演成「盜帥楚留香」？！」唐軒低聲自嘲。離開專門店后，喬菲菲轉頭問唐軒。「接下來我們要做什麼？」「什麼都不做，咱們回家睡覺。」唐軒牽著她的手，朝她曖昧地眨眼。「你說什麼？」喬菲菲頓時臉紅耳熱。「唐軒，你這個色鬼。」「你想到哪裡去了？」唐軒一臉無辜。「我打算今晚夜探陸府，所以我們得好好睡上一覺，養精蓄銳。」「你剛才一定是故意要讓我誤會的。」喬菲菲指責他。「是你自己想入非非，不過，我當然不介意跟你一起睡，並且做你剛才想到的事情。」唐軒笑得不懷好意。「唐軒。」喬菲菲用力掐他的手臂。唐軒笑得更得意忘形，擁著滿臉緋紅的喬菲菲回家睡覺。視財產為命根子的陸文亨，是出了名的小心眼、疑心重，他連最親近的妻兒也不信任，防人防得甚嚴，彷彿全世界都在打他的主意似的。由於他是個不折不把的守財奴，因此任何人都別指望能從他身上拿走一毛錢。儘管陸文亨愛財、斂財，卻有一個非常奢侈的嗜好——喜歡收藏珍貴稀有的珠寶首飾。因為寶石、玉器可以保值，而且報酬率很高，只要找對買家，一個轉手便可以賺取雙倍的價錢。為了可以隨時欣賞他的收藏品，陸文亨在卧房內設了一個非常隱蔽的保險箱，用來擺放他所有的珍寶。保險箱的隱密程度，就連陸太太也不知道丈夫把它藏在哪裡。因為陸文亨每次開啟保險箱，都堅持不能有外人在場，即使是自己的老婆也不例外。陸文亨這次舉辦化裝舞會，原本是想把永恆星拿出來炫耀，藉此招攬買家，想個到卻引來盜賊的覬覦。收到盜帥的通知書後，陸文亨立刻加強戒備，請來大批的保全人員看守。唐軒與喬菲菲身穿夜行衣，躲在陸宅外的一棵大樹上。他們並排坐在樹榦上，透過紅外線夜視望遠鏡觀察整棟陸宅，並拍下照片，他們的目光最後停駐在陸文亨的房間。「你猜得到保險箱的位置嗎？」喬菲菲在唐軒耳邊低聲問。「不知道。」唐軒正在仔細地觀察陸文亨的卧房。「守衛明顯多了。」喬菲菲順手記下守衛的人數，以及交接的時間。「可惜，再多的守衛都沒用。」唐軒並不擔心。「為什麼？」「陸文亨還是死性不改，他疑心病實在太重了。」唐軒指出。「你看，所有的守衛都不能進入他的卧房，只能在門外以及陽台下站崗。」「可以趁虛而入的空隙增多。」喬菲菲也看出來了。「沒錯，這次的難度應該不太高，你想要親自下手嗎？」唐軒取下望遠鏡。「可以嗎？」喬菲菲從沒想過他會願意假手於人，因為這是盜帥的委託嘛！「你不是一直很想要親自完成父親的遺願嗎？」唐軒直望前方，伸手揉一揉她的頭頂。「除非你沒有信心。」「可是，你不怕我砸毀盜帥的招牌嗎？」喬菲菲看著他的側臉。唐軒轉頭盯著她。「盜帥的名號算什麼，倒是你別丟了俠盜的面子。」「我一定不會。」喬菲菲嫣然一笑。唐軒忍不住低頭想要偷香，卻被喬菲菲一手搗住他靠近的嘴巴。「你也不看看場合，居然還會想到這種事？！」喬菲菲有點擔心會被人發現。「花前月下，良辰美景，這麼好的氣氛最適合談情說愛！」唐軒嬉皮笑臉，大掌攬住她的纖腰。「哪有人摸黑坐在樹榦上談情說愛的？」為免掉了下去，喬菲菲可不敢隨便亂動，只能用力地瞪著他。「有多少情侶可以像咱們一樣志趣相投？」唐軒又坐近了幾分。「你別亂來，有人過來巡邏了。」喬菲菲眼角瞥見不遠處的守衛。想不到唐軒二話不說，欺身堵住她的小嘴。喬菲菲的眼睛睜得如銅鈴般大，她背部貼著樹榦不敢掙扎，想不到在這種情況下，唐軒還敢如此放肆。守衛正站在他們下面不肯離去，甚至索性抽起煙來。老天！唐軒完全沒有停下來的打算，大掌甚至輕柔地撫捏她僵硬的肩頸，害她差點當場尖叫出來。好不容易等到守衛終於離去，喬菲菲立刻推開唐軒，又羞又怒的嬌瞠。「你瘋了嗎？萬一被發現了怎麼辦？」「我只是想考驗一下你的應變能力。」唐軒還想狡辯。「我警告你，再有下次，你就死定了。」喬菲菲一副咬牙切齒的樣子。「好、好，我保證以後絕對不會在樹上偷襲你。」唐軒舉起雙手向她投降。「是以後都不準侵犯我。」喬菲菲更正。「我只能夠說，我會盡量控制，但不能保證哦。」唐軒飛快地偷親她的臉頰。「面對喜歡的女人，男人是很容易把持不住的。」不待喬菲菲的反應，唐軒一骨祿滑下樹榦。在陸宅四周繼續審視了一圈后，唐軒才帶著喬菲菲穿過一旁的樹林，沿著一條隱蔽的小徑徐行，不久之後，就看到一條寬闊的大馬路。「這條小徑可以連接公路，我會在這裡預先藏好一輛摩托車，你得手后便直接過來會合，我會在這裡等你。」唐軒平靜地向她解釋。「你記清楚路線跟地形了嗎？」唐軒握著喬菲菲的雙肩，神色十分地凝重。「需要再走一次嗎？」「不用，我記下來了。」這條路並不太難走。「確定不會認錯方向、弄錯地點？」唐軒再三確認。「不會。」知道他的顧慮，喬菲菲不由得想與他開玩笑。「你怕我拿著永恆星一走了之嗎？」「怕，我很怕。」唐軒沒心情跟她說笑，他可承受不了再一次失去她的打擊。「這次你一定要來，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他是真的害怕！喬菲菲仔細梭巡他憂愁的眉宇，接著深深投入他的懷裡。「知道了，我不會失約的。」這次無論如何，都不會再失敗了。衣香鬢影、杯觥交錯的化裝舞會令賓客們玩得很盡興，各形各色的誇張扮相把每個人的真實身分隱藏起來。每一副面具底下的賓客，都彷彿帶著神秘的面紗，他們都互相猜著對方的身分而樂此不疲。主人陸文亨以乾隆皇帝的造型出現，他全身像鑲金似的發出萬丈光芒，因為他把所有貴重的珠寶全往身上掛，除了炫耀珍藏外，另一目的是想吸引識貨之人。陸文亨說了一大段制式化的歡迎詞后，終於隆重地把永恆星拿出來展示。在燈光的照射下，永恆星折射出耀眼奪目的光芒，吸引了所有賓客的注意力。這時，羅賓漢靜靜地退了出去……才短短不到十分鐘的展出，陸文亨就迫不及待的收回永恆星，並拿著它小心翼翼地回到卧房。在眾多守衛的包圍戒備下，待陸文亨獨自一人鎖上卧室的房門后，他總算鬆了一口氣。什麼盜帥？想要偷他的永恆星，下輩子吧！陸文亨滿心歡喜地步往床邊，卻猝然被什麼東西絆倒……誰教他一身的行頭實在太重了，竟然連掙扎的機會也沒有，就撲倒在地，昏迷不醒。這時，一個身影從黑暗中竄出，毫不客氣地拿走永恆星！等待是一種折磨，雖然唐軒對喬菲菲有信心，但還是不免會擔心。一切都順利嗎？她拿到永恆星了嗎？會不會被人發現？她認得逃脫的路線嗎？她會來嗎？一連串的問題在唐軒的腦海里盤旋。他幹嘛要那麼大方地讓她親自動手，害他自己在這邊擔心得要命，擔心她會失手、擔心她會失約。唐軒不住訕笑，怪自己竟然在這個時候胡思亂想，他要相信菲菲，相信她一定會來……終於，一個敏捷的身影飛撲進唐軒的懷裡，雙手緊緊摟住他的頸項。唐軒抱著她轉了一圈，然後吻住她不放。「我要斷氣了。」喬菲菲推開唐軒，努力地喘氣。「你再不出現，我便要上吊了。」唐軒頓時眉開眼笑。「你對我這麼沒信心嗎？」喬菲菲捶打他的胸膛。「我是對自己沒有信心。」「你看。」喬菲菲拿著永恆星在他面前炫耀，她的表情好不得意。唐軒接過永恆星，然後戴在喬菲菲的脖子上，表情無限的深情，接著他果然向她求婚了。「嫁給我！」「我……」唐軒的手指放在喬菲菲的唇上，搶著回答：「我知道了，你非常願意！」「我……」接著，唐軒吻住喬菲菲的小嘴，代她回答。「我明白了，你很感動！」「你……」唐軒突然擁住喬菲菲，把她的頭緊緊地按在自己的胸膛上，讓她沒法出聲。「你不用說了，我全都知道，你很愛很愛我，非常非常樂意嫁給我……」哪有人這樣子求婚的？簡直是土匪強盜嘛！喬菲菲簡直氣炸了，她激動地推開他。「唐軒……」最終喬菲菲也只能說出這兩個字，因為唐軒又蠻橫地堵住她的紅唇，吻得她根本就喘不過氣。喬菲菲佇立在父親的墓前，內心百感交集。她與唐軒一同雙手合十，恭敬地鞠躬，並在心中與父親說話——爸爸，你好嗎？我很想念你，這個男人是唐軒，你應該知道他是誰，我愛他，真的很愛很愛他，所以最終我還是選擇跟他在一起，我知道爸爸一定會祝福我們，你放心，唐軒很愛我，我們一定會過得很幸福……「你的眼睛與喬伯伯很像。」唐軒的心情十分地複雜。「其實我長得比較像媽媽，可是個性卻與爸爸一模一樣。」喬菲菲對著父親的遺照感慨萬千。「媽媽在我出生不久后就過世了，所以我與爸爸的感情很深，他為人很有正義感，很喜歡幫助別人，一直都是我的偶像，是我心目中最完美的男人。」「你父親一定很疼你。」唐軒想像得到，她是在父親百般疼愛下成長的孩子。「嗯，爸爸的確很疼我，不過他對我的管教也很嚴厲，因為我是女孩子，所以他很怕我會被人家欺負，所以從小便訓練我要獨立堅強，凡事自力救濟。」喬菲菲不禁緬懷她的孩提時光。「我小時候很像男孩子，常常替人出頭，爸爸擔心我長大後會嫁不出去，還硬逼著我去學習淑女儀態呢！」喬菲菲笑著搖頭，童年往事只能回味了。「喬伯伯的擔心恐怕是多餘了。」唐軒深情款款地捉起喬菲菲的手，放在唇邊親吻。「因為你已經找到一個碩果僅存的絕世好男人了。」「你少臭美。」喬菲菲不住地捶打他。唐軒對著墓前再次深深一鞠躬，並收斂起笑意，滿臉誠懇地說：「喬伯伯，我叫唐軒，非常感謝你把菲菲養育成一名出色的女子，她是你值得驕傲的女兒，請你放心地把菲菲交給我，我會代替你照顧她。」唐軒握緊喬菲菲的小手，右手豎起三根手指頭。「我唐軒在此鄭重發誓，我會愛護菲菲一生一世，讓她永遠幸福快樂，不論貧窮富貴、健康生病，我都會永遠在她身邊不離不棄……」唐軒真誠的告白令喬菲菲非常地感動，心坎里漲滿了悸動與喜悅，心湖也莫名的騷動不止。陽光照耀下的唐軒顯得耀眼非凡，他用深邃柔情的黑眸緊盯著喬菲菲，對她做出最真誠甜蜜的承諾。「我愛你。」一顆晶瑩的淚水倏然滑落，喬菲菲唇邊泛起幸福的笑容，臉頰露出兩個可愛的小酒渦，迅速投入唐軒溫暖的懷抱里。「我也愛你。」在這條情路上，他們走得曲曲折折，最終慶幸能夠牽著對方的手白頭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