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沈恭梓從公司里接到太座的命令，立刻十萬火急的在半小時內趕回家。

「怎麼了？」當他看到客廳里妻子和小姨子兩張嚴肅的臉時，不明所以的問。

「你問小柔吧。」伊亞蕾將問題推給妹妹。

沈恭梓轉頭看向伊亞柔。

「姊夫，我找到一個不錯的工作，但是姊姊不肯讓我去做。」伊亞柔婉拒了雷奶奶要跟著來的好意，親自向姊姊說明她想到雷園工作的事。

「小柔，說重點？」伊亞蕾在一旁提醒。

「姊夫，這工作是幫助一位老奶奶寫自傳，而那位老奶奶住在陽明山上，地址比較偏僻，所以供住宿、膳食。我去看過了，環境清靜、待遇又好，我和那位老奶奶也相談甚歡；這個工作我真的很喜歡，但是姊不放心我住在外面，所以不答應我去工作。」

「我當然不放心了，住在陌生人家裡，誰知道會發生什麼事？太危險了，爸媽知道也不會答應的。」伊亞蕾抬出了爸媽當理由。

「我這麼大了，會自己照顧自己的，何況那位老奶奶人真的很好，我住在雷園不會有事的，姊夫、姊姊，你們相信我。」伊亞柔極力勸說，爭取到雷園工作。

「雷園？小柔，你是說陽明山後山的雷園？那你所指的老奶奶是雷奶奶嘍？」沈恭梓聽到伊亞柔的話忙追問。

「對啊，姊夫，你知道雷園，那你一定也認識雷奶奶了。」伊亞柔欣喜的問。

「雷奶奶是商界的名人，很少人不知道的。她精明能幹、頭腦又好，是個商業奇才，所創造的事業連男人也望塵莫及。若你是做雷奶奶的助手，這真是個好工作，雷園的環境真的不錯，小柔，你大概也是第一次看到那麼漂亮的城堡建築吧？」他微笑著問小姨子。

「對啊、對啊，原來姊夫也去過雷園。」伊亞柔連連點頭。

「去過幾次，雷園所辦的宴會一直是社交界的盛事，能出席的一定是社會名流、工商界的大老，凡被受邀參加的人，都會感到非常榮幸。只是近幾年來，雷奶奶的身體不好，很少再辦宴會了。只是……小柔，雷奶奶有沒有對你提起她的家人？」沈恭梓特別關心問起。

「有啊，雷奶奶說她有個孫子，掌管雷家所有的產業，目前人在國外。」伊亞柔回答。

「小柔，你不在乎她孫子的事？」沈恭梓怪怪的加問這一句。

「不會啊，他和我又沒什麼關係，況且他還在國外，我們也不會見面啊。」伊亞柔直覺的搖搖頭。

沈恭梓聽到她這麼說就放心了，轉向妻子說：

「老婆，小柔這份工作你可以放心，雷奶奶會很照顧她的，我們也可以趁著送小柔到雷園的機會，讓你一睹雷園的風貌。」

老公和妹妹一來一往的對話，讓伊亞蕾完全插不上嘴，不過她也大約明白雷園和雷奶奶的事，既然又有老公的保證，她也不再反對。

「好吧，既然是你姊夫認識的人，我就放心了，聽你們將雷園說得那麼美，我也真想去看看。」

伊亞柔高興的跳起，拍著手叫：「大好了！謝謝姊姊，也謝謝姊夫。姊、姊夫，雷奶奶要我明天就搬過去，她還說很歡迎姊姊、姊夫到雷園做客呢。」她開心的提到雷奶奶的邀請。

「真的，這是個好機會，正好我也有些問題想當面請教雷奶奶。」沈恭梓滿臉欣然的接受。

伊亞柔終於如願以償的找到好工作了。

第二天，不但沈恭梓夫婦，連聽到消息的易中行夫婦也堅持要同行，兩家人一起去拜訪雷園。

雷老夫人熱誠的招待他們，對可愛的小妮妮更是抱著捨不得放手，伊亞柔、沈恭梓和易中行到過雷園，所以愉悅的欣賞四周美景，但是伊亞蕾和鍾芳茵可就是滿臉驚訝了。

她們都曾和丈夫到歐洲遊玩過，雷園的城堡和歐洲的古堡很相似，只是歐洲古堡更為壯觀，不過卻很冷硬陰森，少了雷園城堡的明亮華美，比起來，她們更喜歡雷園。

一行人待在雷園遊玩，直到用完了晚餐才離開。

雷老夫人還再三囑咐他們要多來玩，大家都度過了快樂的一天。

在回家的路上，伊亞蕾想起了一件她一直想問的事。

「老公，你提到雷奶奶有個孫子時，還特別問小柔在不在意他，老公，雷奶奶的孫子是誰啊？」

沈恭梓轉頭看了老婆一眼，想了想后，才用不經意的聲音回答：「雷傲飛。」

「什麼！？那個魔鬼王子！」

就不知道伊亞柔在知道這件事後，會是什麼反應了。

★★★

伊亞柔優遊自在的在泳池裡游泳，這是她每天早晨固定的運動。

這個泳池位於花房旁，每天十點之前，陽光透過花房，會在泳池上留下一道陰影，使她既可以看到藍天又不必擔心會被晒黑，因此伊亞柔都選在這時候晨泳。

住進雷園后，她才發現這兒真是一個天堂——除了泳池之外，還有網球場、健身房，以及一間三溫暖室，設備齊全得不輸給時下的健身俱樂部。雷奶奶說她的孫子最愛運動，所以才在家裡裝置了這些設備。

而最讓伊亞蕾喜愛的是雷園的花房，裡面種植的都是一些平常少見、特別的熱帶植物，那些鮮艷美麗的花朵讓她大開眼界，她每天都要進去看一看它們，尤其是在洒水時，從屋頂灑下的水花像是毛毛細雨——她愛極了這樣的人工雨。

伊亞柔和雷奶奶相處得很好，從她住在雷園隔天起，雷奶奶便要她直接喊她奶奶，兩人親密的感情也如同真的親人一樣。

每日早上在書房裡，奶奶會翻著以前的舊照片，慢慢陳述往事，伊亞柔就用錄音機記錄下來，一直忙到吃午餐，飯後奶奶和她聊聊天，便去睡午覺了；因此下午的時候，她就將早上錄的內容加以整理編輯打入計算機，這並不需要花多少時間，因為奶奶說不想讓她太累，所以口述的內容不多，在一、二個小時之內就可以做完全部的工作，之後便是她私人的時間了。

她可以在雷園裡到處逛逛，做任何事，而從大門走來的龍柏路旁看到的一大片綠地，其實是個高爾夫球場，原是雷家私人的；因為用到的時間不多，便改成了高爾夫球俱樂部，采會員制，聽說是目前台灣最高級的球場之一。奶奶說她若喜歡，也可以去學打高爾夫球——當然是免費的嘍，奶奶真的很疼她。

傍晚吃晚飯前，她會陪奶奶散步，運動一下。晚上則是娛樂時間，下棋、看影帶都可以，她現在正教奶奶打電動玩具；雖然奶奶一開始無法打得很好，但慢慢的也漸入佳境。伊亞柔住進雷園也有半個多月了，日子過得一直很開心，她也和這裡的人相處融洽。

這麼大的雷園，當然需要許多人手照顧——守衛、園丁、司機、女傭、廚師、管家……合計起來有二十多人。

唐管家的年資最久，他是總管，伊亞柔喊他唐伯；廚師是王嫂和林媽，還有三個歐巴桑幫忙；王嫂、林媽她們的先生王叔、林叔是園丁和守衛；王嫂的兩個女兒麗芬、麗芳在念夜大，白天就在雷園兼職幫忙；林媽的女兒如雯在台北上班，但還是住在園子里，她們的年紀都和她差不多，大家就成了不錯的朋友。

在雷園沒有人會用心機待你，也沒有上班的壓力，真像個世外桃源般，伊亞柔是深深愛上這兒了。

來回遊了幾趟后，伊亞柔上了岸，用浴巾擦著濕淋淋的身體走回房間換衣服。

她雖然也是奶奶應徵進來的人，但她沒和其它員工住在員工宿舍中，她住在後楝樓房的二樓，奶奶也和她住同一層，另外還有雷家少爺的房間。

一樓的起居室、餐廳、廚房是平時生活起居的重心，而前面的大城堡則只是用來開宴會招待賓客用的，所以包含了大廳、宴客廳、客房，另外還有間大書房及健身房。

伊亞柔所住的房間，就如同千金小姐的閨房般，鋪著長毛地毯，電視、音響設備齊全，精巧的床組、梳妝台，角落布置成小小的起居間，可供她看書、休憩；另外還有個寬敞的衣帽間、浴室，布置得溫暖舒服。

伊亞柔到浴室快速的沖了操出來，穿上棉質休閑衣褲，將頭髮綁成馬尾，一身清爽的下樓準備吃早餐。

雷奶奶已經在餐廳里了，伊亞柔笑著打招呼：

「奶奶，早。」

「早，晨泳回來了。」看她紅撲撲的臉蛋就明白她運動過了。

「對啊，每天游泳身體也變好了，我現在就算舉一百下啞鈴也不會喘呢。」伊亞柔開心的告訴雷奶奶。

「你運動量那麼大，難怪老是長不胖，你太瘦了，該多吃點。」雷奶奶關心的叮嚀她。

「奶奶您也是，吃早餐吧。」伊亞柔笑笑的裝了碗粥端給奶奶，坐下一同吃。

「小柔，等會吃完早餐后，我們到宴客廳，我要看看你的社交舞學的如何了？」老夫人邊吃邊交代。

「奶奶，我學社交舞只不過是用來打發時間罷了，怎麼可以為此而中斷奶奶您寫回憶錄的時間？等晚上有空再練也可以啊。」伊亞柔不想耽誤正事。

雷奶奶一直有計劃的教她許多社交禮儀，除了用餐的禮節和參加宴會該注意的應對進退外，近來還教她社交舞，包括華爾滋、探戈、吉魯巴……等。雷奶奶的理由是伊亞柔總會有機會陪她參加宴會的，這些事情當然要先學會才好。

「不可以，這件事一樣重要，反正寫回憶錄有的是時間，晚點寫完也不要緊，但是社交舞不是一兩天就可以學成，需要多練習。」老夫人有她的理由。

吃完早餐后，伊亞柔和雷奶奶還有唐管家來到宴客廳。這兒的空間非常大，就算招待一、兩百人也不成問題，從廳里雅緻的布置，想像得到在這兒舉行宴會時的盛況。

雷奶奶在一旁指導，而唐管家則實際帶著伊亞柔跳，練過幾次之後，伊亞柔的舞步都沒踏錯，讓老夫人十分滿意。

「小柔，你真聰明，教一兩次就會了，動作也很優雅，再練熟點便更完美了。」雷奶奶在一旁點頭說。

「奶奶，我若陪您參加晚宴，也是一直留在您身邊，不大有機會下場跳舞，其實學不學社交舞也沒差的。」伊亞柔停下休息，順順氣回答。

老夫人聽了伊亞柔的話，眼裡閃過一抹狡黠，但笑不語——她做事當然是有她的用意嘍，只是現在還不能點破。

學舞步雖然繁瑣，不過也挺有趣的，伊亞柔將它當成遊戲玩，時間一下子就過去了。

下午，老夫人找來了裁縫師父，要為伊亞柔量身做禮服。

「不必了，要參加宴會時，我到百貨公司買件小禮服就可以了。」伊亞柔連忙搖手拒絕。

「百貨公司的衣服太普通了，那比得上師傅訂做的，小柔，快站好，讓裁縫師傅量尺寸。」老夫人交代。

這太慎重了吧，伊亞柔有些無奈的站好身子，讓人量身體。

「小柔，你來看看喜歡哪些款式？」老夫人將禮服的式樣型錄推到她面前，詢問她的意見。

伊亞柔哪有這樣的經驗，也不知該從何下手，只好委請老夫人代選。

結果，只見老夫人指這指那的，一口氣就點了近十套的禮服，讓伊亞柔嚇了一跳。

「奶奶，太多了、太多了，我只要一套就可以，不用做這麼多的。」

老夫人指定的衣服樣式都很精緻，想必價格一定不便宜，雖然不用她出錢，但她也穿不了那麼多啊。

「哪會多，這兒有些樣子太老氣了，不適合你，所以我才大概選了一些，明天另一個裁縫師傅會來，她的款式也不錯，再挑幾種樣子做做吧。」老夫人不以為意的應著。

還要再做禮服！？

「不用了，奶奶，真的太多了。宴會又不是天天有，沒必要做這麼多衣服，奶奶，我真的只要一套便夠了。」伊亞柔急急搖頭反對。

「一套哪夠，做禮服是很費時間的，多做幾件可以放在家中備用啊；反正禮服放著也不會壞，需要時就可以拿出來穿了，比較方便，以免趕著要時卻找不到衣服。」伊亞柔抗議無效，老夫人依然堅持己見。

除了禮服外，搭配的鞋子、皮包等配件也一樣不少，從頭到腳完整一套；所以想當然的，裁縫師傅也一起量了她腳的尺寸，一同訂做了鞋子。知道拗不過老夫人的意見，伊亞柔也不再多說，一切只得任由老夫人作主。

這是助理該受的待遇嗎？伊亞柔真感到迷惑了。

★★★

「嗯，你也要小心點啊，要好好保重身體，知道嗎？再見。」細心吩咐過後，伊亞蕾掛上電話。

「是小柔打來的嗎？」沈恭梓剛洗澡出來，擦著頭髮問。

「小柔說她很喜歡現在的生活，在雷園也過得很愉快，雷奶奶交代她邀請我們和中易、芳茵找時間再去電園玩，聽小柔的語氣，她真的過得很快樂。」伊亞蕾點點頭。

「那不是很好嗎？這下子你總可以真正放心了吧。」沈恭梓微笑說。

「我也沒有不放心，雷奶奶人那麼好，小柔跟著她我是不擔心，可是對那個雷傲飛，我真的無法安心。」伊亞蕾皺皺鼻頭。

「老婆，雷傲飛是雷傲飛，他和小柔一點關係都沒有，小柔是雷奶奶的助理，又不是雷傲飛的人，你別太杞人憂天了。」沈恭梓好笑的點點妻子嘟起的小嘴。

「就是因為這樣，所以有好幾次我想打電話和小柔說雷傲飛的事，但總覺得自己這樣好象三姑六婆似的，畢竟我們都是聽傳聞或看雜誌的報導，實際的情形怎樣我們也不清楚，若是這樣就認定雷傲飛不好，未免也太過於草率、武斷了，我就是不想在人背後亂說閑話，所以才一直都沒和小柔提起。不過雷傲飛不是個讓人放心的男人是個事實，他長得實在是太好看、太吸引人了，脾氣卻讓人捉摸不定，喜歡上這樣的男人實在太辛苦，加上他形象太差，和他在一起名聲就毀了，不會有幸福可言的。依我看，雷傲飛真該出家做和尚，這樣還能少害些女人呢。」伊亞蕾不客氣的批評著。

「哈，老婆，你還說你不在背後說人閑話，卻將雷傲飛貶得一文不值，別忘了他現在可是你老公的合伙人呢。撇開雷傲飛的私生活不說，他在商場上的表現大家是有目共睹——既傑出又能幹，雖然有許多人責備他做事是為達目的不擇手段；不過商場本無情，在今天這樣功利挂帥的社會，大家只看結果，過程便要各憑本事了。而且雷傲飛並不會用詭計害人，他也是光明正大在做生意，只是他用的方法比較急進、不顧人情理法罷了，並沒什麼大惡啊，是眾人對他太苛責了。」沈恭梓為雷傲飛說話。

「老公，雷傲飛給了你很多好處嗎？讓你這麼護著他，那你的意思就是指我不對嘍？」伊亞蕾紅唇厥起，瞪著丈夫看。

「冤枉啊！老婆大人，小的不敢。誰不知道我娶了個十全十美的妻子，我愛她都來不及了，哪敢說她不是呢，你可別誤會啊，老婆！」將愛妻摟入懷中，沈恭梓忙為自己辯解。

「哎呀！你是越來越油腔滑調了，看來你當雷傲飛的合伙人也受到他的感染，開始不老實起來了。」伊亞蕾手點著丈夫的胸膛斥責他。

咦？怎麼好象聞到火藥味了。

沈恭梓聰明的立刻抱緊愛妻說悄悄話，撫平愛妻的無妄之火。

果真，夫妻床頭吵床尾合。

而這也讓沈恭梓忘了告訴老婆一件重大的消息——雷傲飛回台灣了。

★★★

一輛BMW跑車以近一百八的時速，在蜿蜒的山路上飛快往前沖，本來需要一個多小時的車程，卻火速在半小時內就到達目的地了。

「吱——」輪胎髮出了磨擦聲，跑車在雷園白色城堡前猛然停下，雷傲飛匆匆下車，快速的跑進家中。

「少爺！」唐管家衣衫有些凌亂的急急迎上，他剛接到大門守衛報告就趕忙下床來見少主人。

「奶奶呢？」雷傲飛焦心問。

「老夫人在房裡，少爺……少爺！」雷傲飛一聽到回答，馬上就往後棟屋宇衝去，沒理會唐管家的呼喚聲。

少爺怎麼了？怎麼會突然回國呢？唐管家一頭霧水的忙跟上。

「奶奶、奶奶……」雷傲飛快步跑入祖母房中，大聲喚著。

老夫人躺在床上正要入睡，聽到聲音忙坐起，看著跑進房間滿臉關心焦急的孫子。「小飛！你回來了，這麼快？」

雷傲飛握著奶奶的手，緊張的上下仔細檢查她。

「奶奶，您身體怎樣了？有沒有事？叫醫生來看過了嗎？」

「喔……身體……呃……我的身體好多了，其實也沒有什麼大毛病，可能是奶奶沒說清楚，讓你擔心了，小飛，對不起啊。」老夫人眼睛眨了眨笑笑，故作迷糊樣。

「奶奶，您知道您嚇壞我了嗎？」雷傲飛無奈的抗議。

他看出了奶奶在裝傻——他又被騙了。其實這種情形不是第一次發生，可是他仍是不放心的趕回來，因為奶奶是他最親的人，也是他最重要的親人。

「乖，奶奶知道你是個好孩子，非常的關心奶奶，奶奶會注意的，下次不會再讓你誤會了。」老夫人輕拍著孫兒的手保證。

「奶奶，上回您也是這麼說的。」雷傲飛好笑又好氣的看著祖母，祖母雖然八十多歲了，仍還保有赤子之心，常做些讓他啼笑皆非的事情。

「有嗎？那可能是奶奶年紀大了，記性不好。不過小飛，你既然回來了，就在家裡多住些時候，陪陪奶奶，這次可別那麼快離開啊。」老夫人殷切的吩咐。

雷傲飛坐在床沿看著祖母，溫言回答：

「奶奶，您若是想要我回來陪您，您就老實說嘛，別再拿身體開玩笑，讓我擔心受怕的，回來的一路上都坐立不安。」

「那個理由說服力不夠，你這個混小子是會回來，不過總還要讓奶奶等上一陣子，太慢了。」老夫人很明白的告訴孫子。

「喔——奶奶，您說溜嘴了，這下子您可承認您又騙了我一次吧。」雷傲飛搖搖祖母的手，捉到了她的語病。

「怎麼樣，還是奶奶厲害吧，能將你這個浪子給叫回來。你去美國那麼久，也不想想奶奶有多想你。」老夫人臉上沒有歉意，反而滿臉得意的笑。

「奶奶，您這話就太誇張了，我不久前才回來一次，算算才不過離開三個月而已啊。」雷傲飛失聲笑了起來。

「那回你都在忙公事，哪有分出時間陪奶奶，現在幾個合作案都推展得很順利，美國分公司也上軌道了，應該有空了吧，所以要好好陪陪奶奶，知道嗎？」老夫人認真的叮嚀孫兒。

「知道了，奶奶。哈！我好象什麼事都瞞不過您哪，果然薑是老的辣。」雷傲飛攬著祖母的肩頭微笑說。

「當然，奶奶是老當益壯嘛。」老夫人驕傲的抬高頭，祖孫倆都笑了起來。

不過老夫人沒和孫子聊太久，她心疼孫兒連夜搭機回國，忙要他回房休息。

「小飛，你坐了那麼久的飛機一定很累了，快去休息，你不是一向有晨泳的習慣嗎？沒睡飽明早是起不來的。」

「起不來就睡晚些吧，反正這次回來我也打算好好休假一番，既是休假，就應該隨意點。」雷傲飛笑笑說。

「晨泳是好習慣，對身體很有助益，最好別中斷。你現在就上床睡覺，明早一定起得來，早起的鳥兒有蟲吃，別偷懶了。」老夫人摸摸孫子的俊臉，笑得別有用意。

「好吧，奶奶這麼說，我就遵命嘍。」

「那就快去睡覺吧。」老夫人開心的想下床送孫兒。

「奶奶，您別下來了，我可以自己回房，您也早點睡吧。」他扶奶奶躺下，為她蓋好被子，還在她額上親了下。

「晚安，奶奶。」

「晚安。」

老夫人欣然的撫撫孫兒的頭，看著地離開房間，閉起眼睛，笑意爬上了她的臉。

小飛回來了，太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