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靜譎的夜，掙罩著一絲纏綿的春意。

古飛揚躺在床上吞雲吐霧，熾熱的黑眸緊盯著浴室的門。

浴室里傳來嘩啦啦的水流聲。

她曼妙迷人的身材浮現在他腦海里，一想到佔有她的感覺，古飛揚的肌肉又繃緊了起來。

坦白說，起先他只是想吻她罷了，誰料到會一發不可收拾，而這一切都不是他所能控制的，怪只能怪他太想愛她，而她太迷人了。

古飛揚只要一想到從此之後，咪咪就是他古飛揚的女人，再也不必妒嫉龍二，再也不必擔心她隨時可能被別人搶走，心情就感到非常的愉悅。

倏地，浴室的門開了。

沐完浴的咪咪身上只圍了一條浴巾，紅通通的小臉上寫滿無限嬌羞。

「過來。」古飛揚捻熄手中的煙，愛憐的盯著她。

咪咪走到床邊，「師、師父，我……」

她不後悔把自己給了古飛揚，她是那樣的愛他，可以為他奉獻出全部的她，只要他愛她如同她愛他那般深切，即使要她付出生命，她都甘之如飴。

「別說話，我想要你。」古飛揚將她拉進懷裡，狂野地封住她誘人的紅唇，決定放縱情慾燃燒……

「師父……」依偎在他結實溫暖的懷裡，她感到幸福又快樂。

在他充滿愛憐又溫柔的熱吻下，她忍不住脫口而出：「師父，我愛你。」

古飛揚凝視著她，臉上充滿了欣喜，「我也愛你。」

她驚喜的回視著他，「師父……」

他眼中的深情令她欣喜若狂。

「噓，閉上眼睛，感受我帶給你的感覺。」

她溫順的合上眼帘，「啊……」

凝望著她為情慾而狂亂的美麗表情，古飛揚內心一陣激蕩。

他垂下頭，愛不釋手地啃咬著她軟嫩的小嘴。霸道的只想將全部的她統統佔為已有，可不知怎搞的，腦海里倏地浮現出一個不受他歡迎的男人。而那個男人不是別人。正是龍二。

古飛揚一想到還有其它的男人垂涎著他心愛的小女人，就覺得不可饒恕。

「答應我一件事從此和龍二劃清界線，離他遠一點，最好是永遠都不要和他講話，以後不管你做錯什麼事，我都會原諒你。」他抓著她的肩膀說道。

「為什麼師父看他不順眼？龍二哪兒得罪你了？」

「難道你感受不出，他對你有愛慕之情？」他真恨她的遲鈍，「他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取悅你，甚至厚顏無恥的裝哭來博取你的同情，我看得出來，你是真的心軟了，當時我真恨你，居然讓那個小人得逞了。」

「所以，你千萬不可以再給他任何機會。想得到你的心？只要有我在，他想都別想……」

說完，古飛揚再也抑制不住沸騰的情慾。

他深深地吻住她，強而有力的大手一把扣住她柔嫩的細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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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雲覆雨了一整夜，咪咪幾乎無眠，好不容易在近破曉時才迷迷糊糊的睡著：可是一覺醒來、卻看見古大同站在床邊，滿臉趣意的盯著她瞧。

「我的天啊！老闆，你怎麼闖進來了？！還一直盯著我——」咪咪嚇得連忙拉起被單，將自己從頭到腳包得密不通風。

躲在被窩裡，她才發現原本赤裸的身軀，竟不知何時已被套上一套睡衣。

也許古飛揚有先見之明，料准他的父親會闖進來，所以臨出門前，就事先幫她穿好衣服。

咪咪把頭探出來，臉上煥發出醉人的神采，一見即知是沉醉在熱戀中的幸福神情。

她下意識往身邊的床位看了一眼，古飛揚卻不在。

她感到好失落。

咪咪很希望每天早晨醒來，第一個映人眼帘的人是古飛揚,否則她會好想念他的。

「別找了，我兒子一大早就出門了。」古大同強忍住笑意道。

「啊？師父去哪了？」她訝異的坐超身來，「他去公司開會，時間差不多了，我想你很快就可以見到他了，所以，你不必太想他。」

「我才沒有呢！」咪咪沒想到自己的心事會被看穿，一時羞紅了臉。

拉開棉被，她下了床，踩著輕快的步伐，走進浴室里梳洗。

「沒有才怪，瞧你一睜開眼，就急著找他。」

古大同開心的損了她幾句后，忽然又感到擔憂的接道：

「不知道我兒子是不是沒睡飽，我瞧他氣色不是很好，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能夠全部取消掉你下午的特訓，好好的休息一下。你知道嗎？早上是他自己開車出門的，我叫他讓司機接送，他不肯聽我的，唉，我真擔心他會不會發生……」

他的話還沒有說完，下一秒，咪咪已由浴室里狂奔了出來。

砰一聲，咪咪已甩門而出，剩下古大同一個人兀自在自言自語：

「……意外。唉，好歹也等我把最後兩個字講完嘛！怪不得我最近總覺得飛揚怪怪的，現在我總算明白他哪兒不對勁了，原來是愛上咪咪了，我還以為是我自己在胡思亂想，原來他真的是在吃龍二的醋。哎，佔有慾這麼強，龍二以後的日子要怎麼過啊？可憐的龍二，倒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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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一輛貼著黑色隔熱紙的名貴跑車駛進車庫裡時，咪咪幾乎是狂奔上前。

「師父！」

她擔心昨晚沒睡好的古飛揚開車會發生意外，更害怕古大同的嘴是屬於那種好事不靈，壞事靈驗的烏鴉嘴。

原本她打算撥他手機釋出濃切的關愛，又擔心他人已在路上，講手機會讓他分心,所以她什麼都不敢做，只能一直守在庭院，耐心的等待古飛揚回家，這下子總算把他給盼回來了。

古飛揚神情疲憊的下了車。

「下車就看見咪咪蒼白的臉上寫滿濃濃的關切與擔憂，占飛揚對她展開手臂，「來，寶貝，來我懷裡。」

她咬著下唇，一語不發的撲進他懷裡，細細聞著來自他身上的男性體香，感受他身上傳來的體溫。

她多愛這個男人啊，深深切切地愛著他。

回想起昨夜的激情，她美麗的臉上不自覺地釋放出一抹嬌羞的甜蜜笑，感覺一切就像夢一樣，甜蜜又幸福的令人只想永遠沉醉。

「怎麼了？」古飛揚的雙臂自然的將她環住，愛憐的凝望著她。

「沒事，師父。」她仰著紅嫩的小臉，痴迷的望著他。

「剛才你的臉色好蒼白，我還以為發生什麼事了。」古飛揚見她果真沒事，才鬆口氣的伸手捏了捏她尖尖的小下巴。

「師父，明天再特訓，今天休息一天好不好？」

「你想偷懶沒那麼容易，我可是很嚴苛的。」古飛揚摟著她的肩膀，邁步走入客廳。

「可是你昨夜沒睡好啊！都怪我不好，害你精疲力盡。以後我不會讓你這麼累了。我要用功鍛鏈自己的腳力，明天我一定會把單車踩得又快又穩，讓你刮目相看，再也不會貪吃了。」

見咪咪如此體貼，替他身子著想，古飛揚心中充滿愛憐，再也不忍拒絕，「好吧，我上樓去休息一下，你自己找事做，不過記住，離龍二遠一點，我討厭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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黃昏的沙灘，被晚霞灑上一片橘紅。

海風颼颼的迎面吹來，使單車再度左右劇烈的搖晃了起來，最後將她摔進沙地里。

咪咪泄氣的咬著嘴唇，望著單車發獃了幾秒鐘，才站起來把單車牽起，不屈不撓地再次騎上它。

為了討古飛揚歡心，咪咪決定利用他休息的時間，好好的鍛鏈自己，她非把單車踩得又快又穩不可，她想，這麼一來，古飛揚肯定會很開心，對她另眼相看。

可是，她已經從上午練到太陽西落，天都黑一半了，而她也不知祭了多少次五臟廟了，仍然無法把單車騎好。

也許老闆是對的，她天生資質差，體力弱。反應慢、毅力不堅，根本就不是個殺手將才。

經過好幾次的挫敗，她真的好想就這麼放棄算了，然而，一憶起心愛的男人，她就變得無比堅強了。

她不想讓古飛揚對她感到失望，她真的很想成為古飛揚得意的門生之一，她不會讓古飛揚因為她而臉上無顏光的。

「咪咪，讓我來陪你！」

耳邊響起龍二的聲音月頭一望，發現身後的龍二亦騎來一輛單車。

「太好了！」咪咪喜出望外的上前和他擊掌。

但很快她就戒備的退了一步，心中警鈴正在大響。

她想起古飛揚討厭龍二。

「不、不必了，龍二,我不用人陪，你回去忙你的。」

「哎呀，我忙完了啦，現在可閑得很呢！」龍二露出兩排大白牙，心疼不已的看著她，「不瞞你說，我從上午就一直在觀察你了，看到你不屈不撓的精神，真令我感動。」

「是喔……」咪咪將單車往另一頭騎去，企圖遠離龍二。

雖然古飛揚還在夢周公，看不到她現在的行為，可是她心裡還是會出現罪惡感，她好擔心古飛揚會突然醒來，看到她和龍二在一起。

不明所以的龍二，也奮力的踩著單車追了上去，「咪咪，你怎麼了呀？

是不是被太陽曬傻了？還是風太強，吹出你一身的陰陽怪氣？」

「你別跟著我啦！」咪咪跳下單車，情急的跺著腳，然後牽著車又掉頭往回走，「快走開啦！」

龍二也跟著下車，亦步亦趨的跟著她，「咪咪，你到底怎麼了啊？是不是我做錯什麼事，惹你不開心了？你告訴我，我會改進，我跟你道歉——」

哎呀！他真是好煩啊！

「沒有！沒有！是我心情不好，你不要惹我——」她抬頭瞄了他一眼。

接著，她牽著單車再度折回原來的方向。

咪咪像在跟他玩躲貓貓似的，龍二往前，那她一定往後，他一轉身，她馬上又拆回原來的方向。

兩人就這樣你來我往、互不相讓。

「你為什麼一定要跟著我啦？你好煩耶！』」咪咪急得就快要哭出來了。

萬一古飛揚突然醒來看到了怎麼辦啊？她鐵定跳到黃河也洗不清了。

「誰叫你對我的態度突然變了。你說，是不是連你也開始討厭我了？」

龍二不是傻子，怎看不出來她是在刻意躲避他。

「我說過我並不討厭你啊！」

「那你為什麼要躲我呀？長久以來，我都一直很疼愛你的，如果你對我有什麼不滿，大方說出來嘛，我們討論、研究一下。」

「你對我好，我怎會不知道呢？」咪咪下意識安撫他的心，只希望他能趕快走開，「就因為你對我太好了，所以我更要離你遠一點。」

龍二傷心的吼出來：「難道說，討好我自己心愛的女人，是錯的嗎？」

「你你你……我的天啊!你瘋了，你在說什麼鬼話？你一定瘋了！」咪咪吃驚的瞪大眼兒，活像見了鬼一樣。

然後她想都沒想轉身就定，心裡想的是要如何才能迅速遠離他。

龍二急得也跟著丟下單車飛快追了上去，他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扳過她的身子，將雙手落在她兩肩上。

「我說真的，長久以來，你一直都深埋在我心裡，我只是找不到機會表白，現在是時機了，我再不把心裡的話說出來，你一輩子都不會明白我的心意，因為你的反應實在太遲鈍了，我再不開口，你就要從我手邊溜走了。咪咪，我要向全世界的人宣布，我龍二最愛歐陽咪咪了！我愛——」

「喔！我的天啊！」咪咪簡直快嚇死了，拚命掙紮起來，卻掙脫不了他的箝制。

咪咪急得快瘋了，蒙住耳朵開始鬼吼鬼叫。

「你走開！走開！我不要聽！我不要聽！你好肉麻呀！」

「咪咪！我……我……」龍二揪緊她雙肩，誠懇的看著她，「我想，你應該還沒完全長大,還不太懂男女之間的感情，咪咪，我會耐心的等你長大的——」

「我已經長大了！我已經十八歲了！我——」她深深吸了口氣，把原本要說的心裡話全部吞回肚子里。

龍二的痴情與純真讓她不忍心傷害他。

「咪咪？」

「別說了，我不想聽，你放開我！」咪咪奮力的掙扎著。

他卻緊緊的抓著她，深情的道：

「咪咪，我真的好愛你——」

「我說過我不要聽了，你放開我！放開我！」

龍二神色顯得有些凝重，「給我一次愛你的機會好嗎？」

她沒考慮就用力搖頭，「我們之間是不可能的。」

「為什麼？」他情急的追問。

她欲言又止，實在不忍傷害他，可是在這節骨眼上，如果她不狠下心腸，唯恐龍二會一直對她糾纏不清。

事到如今，她只好狠下心，一鼓作氣的道：

「因為我一直把你當成哥哥般看待，我也以為你對我好，是因為你把我當成是你的妹妹，我才會放任自己去和你親近，我不知道……不知道原來你……」

「夠了！」碰了個大釘子，龍二心碎了，慢慢垂下臉龐，「咪咪，你別說了，我……我明白了。」

「嗯……」看他難過，她心裡也不好受。

揚起臉，龍二扯出一記蒼白的笑容，「以後我們還是「兄妹」

嗎？」

咪咪鎖著眉心盯著他，片刻，她殘忍的搖著頭，「龍二，我真的很抱歉，我實在做不到，因為師父他——」

「咪咪！」龍二咽下一口口水，痛苦的阻止她說下去。

「我知道少爺不喜歡我，而他又是你的師父，我能理解你心中的擔憂，從此以後，我再也不會煩你了。當你餓得發昏的時候，我也……也不會感到心疼了，因為我決定永遠的離開這裡。」

「龍二！」咪咪聽了感覺好有罪惡戚，好像是她害他沒工作似的，「你不要這樣子啦！你留下來並不會影響我們的，只要我們劃清彼此的界線——」

「能在臨走前，知道你這麼急著想留我，這樣就夠了，我心滿意足了。」

見她這麼難過，他不由得笑了起來，「如果以後有機會在路上見到你時，希望你不會拔腿就跑。」

她愣了愣，想了一會兒，「我……我不知道自己會不會拔腿就跑。」

龍二聞言悲痛的哽咽了，「我想不到會得到這樣一個答案……好吧，以後我都不會招惹你，一會兒我就去公司找老闆請辭。」

「龍二……」咪咪不知該說什麼。

龍二欲轉身離去，卻又感到萬分不舍的回過頭，他深情的凝望著她，欲記住她臉上每一個美麗的線條。

「可以送我一個離別的禮物嗎？」龍二紅著眼眶問道。

咪咪微微一呆，須臾，下意識伸手要摘下別在秀髮上的緞帶，

「我沒有什麼值錢的……」

「不。」龍二按住她的手，要她別摘下緞帶。

「你……」咪咪以為他嫌她小氣。

龍二凝望了她良久，才彎下腰，將臉頰湊到她面前，然後他用食指敲了敲臉頰，「能送我一個告別式的輕吻嗎？只要輕輕的吻我臉頰一下。」

「不行！」她睜著大大的眼睛，反射性拒絕，並本能的退了一步。

龍二再也忍不住傷心的情緒，任由淚水沿面滑落。

「喔，我的天！龍二……」咪咪心驚了一下，揪緊胸前的衣衫，微微顫抖著。

望著他離去的修長背影，足那樣的落寞、孤寂，咪咪心中的冰牆逐漸被融化，同情心大大的發作了。

「龍二！等等我！」她心軟了，飛快的朝他奔去。

龍二聞言停下腳步，迅速迴轉過身子，見她嬌小的身子朝他奔來，他布滿淚痕的臉上，寫滿了期待，「咪咪，還有事嗎？」

咪咪在他面前停下，抬起紅通通的小臉望著他，然後，她踮起腳，卻仍然不夠高，她不由得將身子往上跳，一次不成，再試一次。

龍二會意的笑了，明白也諒解的彎下身子，讓她將唇輕輕地烙印在他濕潤的臉上。

「再見，龍二。」親到后，咪咪的一顆心立刻被罪惡戚給佔據了，她覺得自己做了非常對不起古飛揚的事。

她迅速將頭垂下，在心裏面大喊著：師父，我該死，做了對不起你的事，可是我實在狠不下心，龍二好可憐的，真的好可憐的，師父，我求求你！拜託！一定要原諒我……

龍二感動的看著她，「再見，咪咪。」

良久，龍二才依依不捨的舉步離去。

意識到他已離去，咪咪這才緩緩地抬起頭來，目送著他的背影，直到他消失在沙灘的彼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