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好事者
「藍藍,你怎麼也在這,你不是在睡覺么?」實際上問也是白問,雖然二人相處不過三天不到,但彼此的性格都很是了解,田軍對她的問候只不過是習慣而已,如果不是聊二人共同的家鄉,藍藍決不會為了他一句話就回答個沒完,一句話,大家都很忙,何必多做解釋。
不過這次藍藍似是沒有放過田軍的意思,只見她眨眨眼睛,走上前親昵的伸出胳膊挽住了田軍的臂彎,不理一臉愕然和突然莫名興奮的田軍,輕聲道:「寶貝,人家放心不下你嘛。」突得雞皮疙瘩掉了一地,得,不用多說,准沒好事。這就讓坐在旁邊的馮姓青年和他妻子驚詫不已,畢竟都出身豪族,男女之大防根深蒂固,如此曖昧的話語只應用於閨房之中,卻不料會有人當著外人的面如此,「這女子怎地如此輕佻。」兩人下了個結論,想要說些什麼,但見田軍一副樂在其中的豬哥樣也便閉了嘴,人家夫君都沒說什麼,自己這些外人還能怎麼說?
在古代男女之間這種玩笑是萬萬開不得的,非親非故,別說一個女子親昵的稱呼一個男子,那這個女子非要被浸豬籠不可,然而如果一個男子曖昧的稱謂一名陌生女子,那這女子也會非自殺不足以證明清白。據說,我們偉大的官員偶像海瑞,僅僅因為自己的五歲小女兒從一男子手中接過一個饅頭,就認定自己的女兒不守婦道,於是把女兒活活餓死。這些事情現在聽起來就像笑話一樣,五歲,她懂什麼?但在過去這卻是真是存在的。
田軍不懂旁人怎麼想的,反正自己心裡是好一陣飄飄然,十八歲,正當男女之間非常好奇的年齡,異性相吸也是必然,淡淡的情愫總是有的,這種情,不一定就是男女之間的情愛。不管藍藍為什麼會這麼說,但這足以讓雄性激素暴漲的田軍豪氣萬丈,勢穿雲霄。
「我說過我的相公不是一般人,你們有什麼為難的事都可找他幫忙,決不推辭。」藍藍這才露出陰險本質。田軍心裡一陣「傷心」,可藍藍話都說到這份上了,自己總不能駁了她的面子,作為同為流落異世的患難同胞,相互扶持是一定的,況且自己來到目的就是希望能幫上他們一把么?於是順著杆子往上爬的將藍藍摟個結實,沖面前幾人有力的「嗯」了一聲算是同意藍藍的話,同時竟奇怪的感到藍藍輕微的顫抖了一下,隨後望向田軍的剪水雙瞳也浮起淡淡水霧,雖然藍藍被田軍裝扮的普通之極,但不經意的表情卻不是什麼外物可以掩飾的,流露出的別樣風情讓田軍的心顫個不停。
我這是怎麼了?僅僅半個擁抱就讓我浮想聯翩,不行不行,我可沒打算真的找他作為我的依靠,只是笑鬧一下罷了,...可是為什麼我說他是我「相公」時,怎麼有一種欣喜的感覺?穿越是空的愛戀?...「呸.呸.呸」,什麼愛戀。我們只算的上是朋友而已,認識不過三天,藍藍啊藍藍你是不是想男朋友想瘋了。
自責一番,藍藍冷靜了下來,看了看不知已想到哪兒去了的田軍,掙脫田軍的胳膊,做了一個連馮姓夫妻一家冷汗狂掉的舉動,「啪」,結結實實的在田軍**上踢了一腳。他們真的是夫妻?馮姓夫婦疑惑了。
嘿,」田軍也覺自己是自作多情了,不免尷尬的一笑,給了藍藍一個委屈的眼神。隨後想到自己到這來的目的,乾咳一聲,完全不再是剛才傻乎乎的樣子,很是認真道:「我想我的來意馮兄和嫂子都應猜到了,我田七雖是個無名小卒,但也自認有些手段,如若馮兄瞧得起在下,不妨把一些事說與我聽,或許能幫上什麼也未可說。」
實際上田軍也沒多大把握就能幫得了人家,自己麻煩還有一大堆呢,但見藍藍這個真正的人一副自信滿滿的樣子,心裡也就有了不少底氣,心道是你慫恿的,到時我「丟」了人你可不能坐視不管。
你就放心吧。藍藍適時的給了田軍一個一切有我的安慰眼神,男人也就是奇怪,一群人左考慮右思考衡量萬分猶豫不決的事,只要有一個自己在意的女人給的鼓勵眼神就能信心百倍、勇往直前了,這也就是所謂的一個成功男人背後總有一個偉大的女人吧。田軍作出「朕心甚安」的表情,惹的藍藍嘻笑不已。哪兒又知道自己被算計其中了。這次的決定是藍藍考慮良久才定的,自從知道田軍具有時空轉移的特意功能后,原本已死的回到22世紀的心又活絡起來,無時不在想著返航的事,可一連三天田軍的異能竟沒有任何提升,不免焦急起來。田軍這隨遇而安的性格也使得她大是不滿,在現代一個沒有闖勁的人是沒有出路的,只有不滿足於現狀才有可能改變現狀,可他...藍藍又來了氣。人的體質可以通過體育鍛煉來得到提升,而特異功能所需的精神力卻沒這麼簡單,長久的經驗表明,較高精神力的擁有者多存在於兩種人身上,飽受欺凌的下層人和久居上位的領導者,這兩類人看是兩個極端,實際上它們之間的卻都有一個共同點,思考,瘋狂的思考。下層人會通過這來改變困境,上位者則是為了在勾心鬥角的上流社會維持自己地位。藍藍不喜歡上層自始自終的虛情假意,也沒狂妄到認為自己可以改變整個世界,但一個人總可以吧。把田軍推進是非的漩渦不知道是不是正確,然而她正在做。介入那些大家族的紛爭不正是這樣嗎?
馮姓青年與妻子互望了一眼,他們並不認為眼前這位田小兄能幫他們什麼,畢竟他的家族不是一般人可以干涉左右的,更何況他們對田軍兩人根本就存在戒心。於是婉拒道:「家父是我馮家族長,頗具威嚴,最不喜歡外人涉我家事,田兄的好意馮某心領了。」
藍藍在旁聽罷,不禁有些驚訝,她不懂為什麼這麼好的一個幫手竟會有人拒絕,卻沒想到她和田軍兩人主動對一個連姓什名誰都不知道的人伸出「手」,如此的熱心過度讓誰能放心接受?相比田軍則就敏感多了,可也沒往這方面想,只當是他們瞧不起自己,一種被輕視的感覺堵的心難受,倔勁上來,你們不讓幫,我還偏參合定了。
正在田軍負氣的當口,那馮兄的妻子放下手中的暖手爐,微笑的對田軍說道,「瞧田公子腰配長劍,定是一位俠士,能得田公子的幫助是我們一家的榮幸,但父命為大,我等也不好違背。」說到這略一沉吟,似是下定什麼決心一樣,接著道,「雖然不能請二位到府上,但是希望能聘二位做我們的保鏢護送我們一程,不知田公子意下如何?」馮姓青年詢問的看著妻子,但見妻子沖他使了個眼色,再瞧了眼一副自尊心受挫模樣的田軍,立刻會意附和道:「拙荊所言極是,我一家均不精通武藝,年關將至,小賊必多,剛才聽弟妹言田兄也是前往蘇杭,不如結伴而行吧。」這還差不多,田軍立刻轉怒為喜,也不管自己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大學生,忙不迭的點頭:「甚好,甚好。」
見到田軍一副喜怒均露於言表的樣子,馮氏夫婦放下心來:看來是自己多心了,這不是大哥的手下,不過是一對要到杭州謀生的小夫妻,說不準也是私奔的吧。想到私奔,兩人相視一笑,多少話語都融於這脈脈深情中。
既有了共同目標,幾人相談甚歡,藍藍更是已同馮氏以姐妹相稱了,藍藍的直性子碰上馮氏的細心婉約倒也談得來。自此田軍才大略知道了這一家的情況:馮姓青年叫馮惜元,妻子6珠兒,均是江南大戶子女。馮惜元的父親馮老爺子同6家老爺子原有生意往來,為家族著想的馮老爺子就同6家結為姻親。大約七年前,6老爺新從海外進了一批珠寶,內有一塊稀世暖玉,馮老爺子自從一見后就愛不釋手,便找6老爺子商議是否可以割捨,並言不要6家嫁妝。本已商定,可就在馮惜元同6珠兒大喜之日,6老爺匆匆通知馮家寶玉失蹤了。值此當口馮老爺子怎會相信,這不擺明了戲弄與他么,當著眾賓客的面頓覺臉上無光,一怒之下解除同6家的姻親關係,6老爺也不是愛受欺的主,聞罷也不多做解釋拂袖而去。只可憐了這對戀人,大婚之日逢此大變,苦勸各自父母無果后,毅然選擇了離開,北投兄長去了。...
相談間不覺日已正午,大人還不覺的如何,在一旁同母親和藍藍玩耍的小寶兒感到肚餓便吵著要吃飯。這些大人們(相對於五歲小娃,田軍稱的上大人了)才停止交談,叫來船工小廝吩咐準備飯菜。
由於沿途城鎮較多,船上補給甚為方便,只要付得起銀錢,沒什麼飯菜是不可以做的。馮惜元不愧是江南大族的子弟,雖離家出走七年有餘,想來也是生財有道,身家頗為豐厚,信手交給傳菜小廝五兩紋銀,惹得站在旁邊的田軍羨慕不已。在這個時代也是生活了有兩個月了,期間也在從柳鳳儀那兒得到些零花錢時也購過幾次物,對銀錢的概念已有了初步認識,一兩銀子足夠一個小戶人家半月的開銷了,不然他也不會大膽到僅憑二兩銀子就去闖餘杭。藍藍瞧著一臉財迷樣的田軍,輕輕一笑,撇撇嘴示意他過來,在田軍一臉疑惑的走近時,神秘的從隨身小包里掏出幾張卡片。
「這是什麼,看著眼熟。...」
「不認識?不可能吧,信用卡啊。」藍藍一副炫耀的樣子,加了一句,「是金卡。」
相對於沒多少感情的銀子,金卡的衝擊讓田軍又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