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王府風雲
田軍感到無聊,『這麼說我就是那真命之人了?『這個鏡頭在電視
劇里出現了何止千萬遍,沒想到還有人這麼俗套,「不要和死者開玩
笑。」
「死?莫邪選中的人怎麼會這麼容易死呢?」這句話有如含了嗎
啡的針劑,波瀾不驚的心又興奮起來。
飛雪,宅院,瘋狂的人群,還是在宋王府。
「動手,」場外竟有人說話。場內教眾還未搞清是怎麼回事,數
十個青色物體「僕僕」從上方摔落,幾個當值護衛走去仔細看竟是同
時值勤的宋王府暗哨,循向望去,心登時涼了半截,諾大的殿宇和高
牆之上不知何時站滿了白衣之人,周身露出的除了充滿憤恨的雙眼,
便只剩下握著強弓的雙手了,白色的衣衫將身體包了個嚴實。胸口上
一幅蓮花圖案格外顯眼,在這雪的世界里,此身裝束甚是詭異。
蓮花?田軍一陣疑惑:莫非是白蓮教,不過想想也有可能。白蓮
教在中國歷史上有著不一般影響,也是作為一個武裝教派卻能頑強存
在數百年,如若它的創始人唐賽兒泉下有知,也可引以為傲、含笑九
泉了。
「白蓮聖母,懲奸鋤惡。」八字似從數百人口中喊出,但卻不見
人張口。五行教眾包括宋王府家丁守衛無不變色,白蓮教的聲威雖不
復從前,但百足之蟲,死而不僵,余勢尤在。不自禁拔出兵器,但強
弓所指之下無人敢先動。
宋王久經風浪,臨危不亂,臉上驚恐一閃既逝,既而怒道:「大
膽白蓮教,難道想造反不成?」庭院一下子靜了下來。田軍感到好笑
,都殺到你頭上了,不是造反還是什麼?明知故問。屋宇之上隨即傳
來「咯咯」笑聲,眾人一驚,只見一面蒙白紗的女子如天仙下凡般由
上翩翩飄然而下,也不知是風大還是怎的,空氣里的血腥之氣消散之
幾不可聞,一雙水靈鳳目環視眾人,最後目光在田軍身上停留下來,
話明顯是說給宋王的,「袁威龍啊袁威龍,事情剛過了五年,你怎麼
就成了忠君之人了?」田軍估算其年齡應不會過二十歲,大是羨慕
,小小年紀就是高手了,奈何自己虛度一十八載。
宋王虎軀微震,旋又鎮定,沖京師方向抱拳道:「吾皇聖明,不
記我等過錯,諭我戴最立功。倒是而等依舊執迷不悟,今日竟又公然
反叛,行刺朝廷命官。我勸你還是立即伏認罪,或可保得一家姓名
。」轉眼看向五行護法,竟不見他們有插手的意思。
「嘿嘿」田軍驀的笑出聲來,又見身側的五位護法面露兇相,威
逼之下硬是把聲音壓了下去。
「你看連五行教主都看不慣你這可恥嘴臉,真不明白你是活到現
在的。」白衣女子嘲弄道,更把田軍上下重新打量一番,眼裡閃過一
絲詫異神色。
金護法更是運力按住了田軍的肩膀,一陣痛楚襲遍全身。田軍痛
的呲牙咧嘴,暗罵那白衣女婆娘欲借刀殺人。
那女子又道:「袁威龍,你不要以為自己脫離了組織就可把過去
的事洗刷乾淨,五年前,可憐那些三百義士成了你這惡賊陞官財的
梯子。聖母已下絕殺令,凡我白蓮聖徒遇袁威龍則擊殺之。」
宋王不語,知道敵眾我寡,地利亦失,難有勝算,向手下使了個
撤退的眼色。宋王府廳闊壁堅,退入大廳,對手縱有千軍也休想立刻
攻克。
白衣女子顯是明白宋王的用意,話鋒陡轉,「今日我就要替天行
道,以告慰那三百在天英靈。」無甚徵兆青鋒「鏘然」出鞘,眾護衛
一楞,隨即條件反射的拔刀格擋,與此同時前排的三名護衛刀出人倒
,無一庸手的宋王護衛在這女子手下竟沒走過一招。若說剛才掉下的
幾具屍體距離太遠看不清楚的話,那這剛被刺死的護衛冒著餘熱的屍
身可瞧的真切。「oh,mygod,老子暈血。」田軍胸口說不出來的難
受,腦袋嗡嗡作響,竟自這樣軟癱在地。
白衣女子瞧在眼裡心裡好一陣快意,擦拭著劍刃上的鮮血,沒有
任何錶情,「找個乳臭未乾的小白臉做教主,見血就要嚇死,你五行
教也是壽命已近了。這次我本不打算與你五行教為敵,但你五行教實
在丟人,就讓我白蓮教送你們一程吧。」
金仙人本以為這是白蓮教與宋王尋仇,原準備做和事老,沒料到
這女子好是狂妄,竟要讓五行滅教。「只要你白蓮有這個本事。」宋
王見五行教介入,底氣也立刻足了起來,命令眾護衛準備殺敵。口中
則喊道:「五行護法保護教主,余者隨我殺敵。」讓宋王感到難堪的
是這些護衛只是喊殺卻誰也不敢第一個衝鋒,逡巡不前。
白衣女子原打算一劍刺死袁威龍然後復命,但她也知袁威龍原為
白蓮教白蓮聖使,功力決不自己之下,若久戰不下誤了大事...她不敢
再想了,鋒鳴再起,竟是掠向田軍。空中舞出一個個劍花,嗤嗤的劍
氣撕掉了不少底下教眾的束,有個大漢實在受不了這窩囊氣,舉起
板斧就要將從他頭上飛過的人攔腰砍成兩節,手臂卻被虎視在旁的弓
箭手用強弓洞穿,嗷叫一聲丟了斧頭。其餘教眾更是怒不可遏,但畏
於弓箭也只能將火壓在心底,任由她登上高台。
五行護法何許人也,立刻默契的有攻有守,金仙人自重身份立於
中間,土、水兩護法迎上,木火二人則象徵的保護田軍。田軍也知道
這群人沒一個真正關心自己的,現在只是利用而已,誰能保證事後不
會再將自己祭了天。土郎中手中一把浸毒羽扇因貫注了內力,與青鋒
劍相接出金屬般的聲音;水靈兒咯咯一笑把烏金軟鞭揚出,直取白
衣女子後腦。白衣女子一心刺田軍,渾不覺兵從後來,眼看鞭鞘即要
擊中,水靈兒心中一喜,就因這暴露了意圖,讓這白衣女子側身轉閃
了開去。
白衣女子有些惱怒,向四周下屬打了個手勢,眾人不及明白,箭
羽已如雨點般灑了下來。從田軍的角度來看,這不能算真正的戰鬥,
簡直是屠殺,五行教眾根本無力還擊。那些白衣人訓練有素,箭無虛
,卓的箭術讓人很難想象這僅是一支民間組織。「啵啵」的中箭
聲不絕於耳,鮮血如洒水般四下飛濺,片刻前還生龍活虎的教眾現在
則成了卧雪的冷屍。白衣女子趁亂退出去尋找宋王,哪還有蹤影。
田軍坐在五行護法的中間倒也暫時安全,但血見多了不免出差錯
,喉嚨里咕唧著眾人聽不懂的詞句,似是歌詞,......,《國際歌》
,這小子竟然在唱《國際歌》,幾個護法沒能力欣賞,很是來氣,哀
嘆「一個大好青年就這樣給嚇傻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