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魔法都市
――「為了做自己喜歡做的事,我甘願干自己不怎麼喜歡的工作。」
對於世界
我永遠是個陌生人
我不懂它的語言
他不懂我的沉默
我們交換的
只是一點輕蔑
如同相逢在鏡子中
對於自己
我永遠是個陌生人
我畏懼黑暗
卻用身體擋住了
那唯一的燈
我的影子是我的情人
心是仇敵
我默默吟誦著這無題詩,在午夜的大街上孤獨地走著。路燈拉長了我的影子,照亮了遠處同樣孤獨行走的一個身影。我跟蹤他一整天了。無論是人來車往的白天,還是萬家燈火的夜晚,我始終尾隨著他。
都市的夜,是五彩繽紛的。紅、黃、藍、綠,五光十色。
都市的夜,是喧囂的。汽車的喇叭聲、引擎聲,人的笑聲、哭聲,地鐵從地下呼嘯而過,夜機掠過被城市燈光照得通明的夜空。
對這些,久居都市的人習以為常。
對這些,我卻始終充滿新鮮感,即使我從小在這座都市長大。
我是破法者。對我來說,光芒和聲音是尋找魔法元素異常波動的線索。
紅色、橙色,活力的象徵,是火系元素的聚集。
藍色、青色,沉靜的代表,是水系元素的集合。
黃色、白色,奔放而不穩定,是電系元素的結晶。
樓宇中、高架路下傳出的微弱的崩裂聲,那是不安的地系元素。
高樓間,街道上來往呼嘯的風聲,是自由不羈的風系元素。
而那些來自人們口中或心中的言語和氣息,是心靈魔法的力量源泉。
老實說,雖然這個世界遠比眾多魔法世界來得繁榮,但論美感,無論是自然景緻還是人的心靈,都是不堪入目的。
我有些想念那些在數個位面之外的魔幻時空了。
一輛輛大小各異的汽車從我身邊駛過,令我想起各種身形的魔獸。大巴像獸人的猛獁戰象,奧拓像精靈的獵犬座騎,而普桑則像騎士團的戰馬,數量眾多,無邊無際。
走著走著,四周漸漸暗淡,慢慢安靜。暗和靜,也是一種力量。那就是暗黑魔法的力量。
人類聚居的地方是不會聚集暗黑魔法元素的。這股力量的出現,只能說明一件事――有魔鬼。
驅魔是我的工作。現在,請允許我暫停片刻,把手頭的活了結掉先。
這是人跡罕至的後街的丁字路口,是魔族偷雞摸狗的最佳場所。我跟蹤了一整天的那個人影就在這裡忽然消失了。當然,以我豐富的專業經驗,我可以肯定,他不是消失,而是變身顯出原形了。
昏暗的路燈下,垃圾堆散著陣陣異味。一群流浪貓怪叫著四散而逃。接著,黑色的神芒從四處樓宇間的黑暗中交叉射出.,把路口包圍在黑暗當中。不用說,一定又是魔族巫師在開啟時空門,試圖把他們的主力部隊投放到這個時空。
這個文明史上稱為「伊甸」的時空,是我出生和成長的地方,也是為數不多的自由世界。阻止魔族和亡靈的入侵,維護這個時空的自由,正是我,一名時空巡捕的職責所在。
我揮揮手,劃了個聖光符號,一個白色光球便在掌心懸空而起。往上一拋,光球化為萬道白光,如同一柄柄利劍,將周圍的黑暗斬斷殆盡。黑霧散去,一個兩層樓高、尚未成形的白骨拱門赫然出現在丁字路口。這種尺寸的大型時空門,即便是一頭十多米高的骨龍也能堪堪通過,十分危險。不過,在我的目光的注視下,這座拱門火光四起,崩塌焚毀了。
破壞,我十分擅長。
一個身著重型鎧甲、手持法杖的人影從廢墟里踱出來。
法杖一人多高,數股白骨絞在一起成為杖身,法杖頂端是一個烏黑亮的骷髏頭骨,其中紫光閃閃,顯然有魔法寶石鑲嵌其中。握著法杖的是一隻白森森的手。不,這不該是手,而是手骨。
稀客,這回來的不是魔鬼,而是亡靈。
森森白骨繁複纏繞,構成了密不透風的複合裝甲。護肘、護膝是小型的骷髏頭,胯部鑲著一個稍大的骷髏頭,胸甲正中是一個大型的骷髏頭,護肩則是巨型的骷髏頭。除了各要害部位覆蓋完整的骷髏頭,這副鎧甲遍布一尺多長的尖銳骨刺。所有裝甲連接之處還排列有片片骨葉,環環相疊,真可謂無懈可擊。
兩個巨型護肩之間,骨刺密布的頭盔下,是一個不大不小的骷髏頭。它屬於鎧甲的哪個部分呢?哦,不好意思,這不是鎧甲,這是亡靈巫師大人的臉。
從裝備上看,這絕對是個正規亡靈軍團的戰鬥巫師,等級至少在十二級以上。十二級是什麼概念呢?這麼說吧,二級巫師的精神里是一級巫師的兩倍,三級巫師呢,就是二級巫師的兩倍,也就是一級巫師的四倍,而四級巫師,就是一級巫師的八倍。十二級的巫師,其精神力至少是一級巫師的4o96倍!與強大精神力相稱,如此高等級的巫師,必然掌握著一些高階暗黑魔法,來頭不小。
而我呢?六級破法者。精神力量還不到他的百分之一。大家覺得這樣的對戰是不是很兇險呢?其實不然,先,破法者向來都是四兩撥千斤的好手,以我的精神力足以打破他的法術。另外嘛,這是在城市裡作戰,野外作戰的戰術是行不通的。可惜,這位巫師大人似乎並沒有意識到這一點。
巫師大人極具氣勢地抬起法杖往地上一跺,全身便燃起了黑色魔焰。看來巫師大人生氣了。的確,按照極其複雜的路線連續穿越數個危險時空,最後成功地降臨此地已經十分不易。而營造這樣一個大型時空門又得花去不少精神力,被我破壞后,絕無再來一次的可能。眼看大事就要辦成,卻被我攪了局,實在是件氣惱的事。
神諭說,衝動是魔鬼。這句話對亡靈同樣適用。他生氣了。從他周身魔焰中閃爍的魔法符號和光亮強度來看,他要施放一種名為「吞噬天地」的空間破壞魔法。其中蘊涵的力量,小則摧毀街區,大則毀滅整座城市,宗師級的甚至能讓時空扭曲。在我們公司的黑名單上,擁有這類法術的魔頭屬於絕對的危險人物,不折不扣的核彈頭。但是,他牛,我更牛,身為異鄉人集團中古大區頂級巡捕,我會怕他?
以弱勝強,是破法者的專長。
在我的注視之下,巫師大人的魔焰燃燒了不到三秒鐘就熄滅了。他尷尬地「呃」了一聲,然後繼續功,依然不到三秒鐘就熄滅。他垂下腦袋呼出一口淡淡的綠氣,道:「娘的,遇上個破法者。」
我挺胸抬頭傲然道:「我的地盤,我做主。」
巫師大人哈哈大笑,笑得臉上兩個眼窩窟窿里白色火焰不斷跳動:「區區雕蟲小技就敢拿來耍寶!」他舉起法杖狠狠往地上一插,試圖來個地動山搖。但預想中的地面崩裂並沒有出現,而是傳來一聲刺耳得讓人牙酸的金屬摩擦聲。巫師大人站立不穩,一個趔趄,低頭一看,眼窩裡的火焰一陣散亂――法杖尷尬地捅破了鐵制的窨井蓋,一半沒入下水道窨井中。
這種場景我見多了。不知有多少異界牛人遇到過這種尷尬的事了。有遁地鑽進排污管的,有施展暴風法術被高樓落下的花盆砸中腦殼的,最慘的是個石像鬼,身具十級戰士的實力,卻在起飛時撞上了高壓電線。情有可原,習慣在廣袤的魔法平原上和石頭鋪成的城堡大道間擺酷的異界軍士,怎麼會有窨井蓋和下水道的概念呢?巷戰和野戰根本是兩碼事。
巫師大人很快恢復了鎮定。他稍稍用力,十分瀟洒地提起法杖。但那個不知死活的窨井蓋竟如糖葫蘆一般被法杖一併帶了起來。**師再次垂下腦袋搖了搖頭,呼出一口綠氣,抬腳把窨井蓋蹬了下來,而後不緊不慢地平移兩步,再次力一剁,成功地把法杖插進了水泥路面。不過,地面沒有崩裂,什麼都沒有生。
他放開了法杖,變戲法似的從腰間抽出一柄長劍,高舉起來朝前一指,身後頓時邪氣叢生。順著長劍前指的方向,數十個骷髏戰士從隱藏在黑暗小路和弄堂中的時空門裡湧出,向我衝來。只是這些貨似乎並不把他們的主人放在眼裡,把巫師大人撞得東倒西歪,前蹦后跳,幾下之後,他老人家竟掉進了陰溝洞里。
對這滑稽一幕,我無心取笑。作為破法者,我固然不懼魔法大家,但對於武士,我十分感冒。何況,我現這群骷髏士兵中竟然還摻雜著一個騎著火焰骨馬的死靈騎士。骷髏士兵是垃圾中的垃圾,但數量多了之後,就比較難對付。而死靈騎士則是戰鬥機中的戰鬥機,遇上一個就十分難纏。
我作為一個身經百戰的時空巡捕,毫不慌張。根據我以往的經驗,我做出了一個英明的決斷――逃!或許有同學會批評我缺乏拚命精神,沒種。廢話!我是破法者,又不是武士嘍!我拿什麼跟一支亡靈小分隊拚命?
這就是破法者的悲哀。雖然,區區六級破法者就能破壞頂級巫師施法,但是我們卻連四級戰士都pk不過。我們的戰鬥,意義重大,場面卻極為平淡,就像剛才撲滅巫師大人身上的邪火那樣。有誰會知道我阻止了一場慘絕人寰的屠戮呢?
現在麻煩大了,丁字路口,我被包圍了,想逃都難了。不過總算還不是絕境。我怎麼說也是一名時空巡捕,多多少少還學過些飛行法術。
我正在拚命回憶飛行術的魔法陣,天空中突然冒出一群半透明的灰影。那是幽靈,積鬱多年不化的怨靈。亡靈巫師狼狽地從陰溝洞里探出腦袋,高舉寶劍,下顎骨顫抖不已。我知道,他在笑,笑我插翅難飛的處境。
幽靈們盤旋一周,排成方陣,如同一張大網朝我頭上落下。
唉,我已經多次說過,巷戰和野戰是完全不同的。它們俯衝下落不過數十米,便被一陣狂風吹得七零八落。
亡靈巫師眼中綠光一閃,驚嘆道:「沒想到破法者居然能瞬德魯依的颶風法術!伊甸果然藏龍卧虎!」
我無語。那不過是高樓間的穿堂風而已,哪有什麼颶風魔法?
轉瞬之間,亡靈士兵衝到了我的面前,卻突然停住了腳步,齊刷刷地朝右邊望去。只見一道白光從街道的一頭射來,伴隨著震耳欲聾的戰鼓轟鳴。
巫師大人頗為驚慌,一時趴在陰溝里不敢出來,只是喊道:「神聖攻擊!注意隱蔽!」說著,他口中念念有詞,一道橫貫街道的黑色氣盾在眾骷髏的陣前凝結。邪靈之盾,對化解神聖屬性的聖光攻擊十分有效。
然而那道白光並沒有在氣盾面前受阻,而是氣貫長虹地穿盾而過,在骷髏群中高地、帶著一定弧度地掠過。這種衝擊路線,跟保齡球的弧形球投法的作用是相同的,那就是擊倒更多目標。白光閃過之後,至少有兩三排二十多個骷髏士兵被撞飛上了天,碎骨嘩啦啦落了一地。遠去的白光化為兩道紅光,揚長而去,隱約傳來一陣歌聲:「nobody,nobody,butyou!」其中夾雜高麗話語若干。
巫師大人眼中綠光如風中殘燭,下顎格格打架,驚恐道:「破法者竟然還能召喚天界的神聖攻擊!沒想到,真是沒想到。」
我再度無語,哪有什麼天界攻擊,不就是一開著韓國小跑的飈車族嘛!看那歪歪斜斜的行車走線,沒準還是酒後駕車呢。
亡靈巫師畢竟是亡靈巫師,是將靈魂獻給全能的死神的奴僕,怎會被小小挫折嚇倒呢?巫師大人掙扎著從陰溝里爬將出來,高舉長劍,一聲長嘯劃破夜空,眾亡靈武士無不身形一挺,氣勢逼人。
但幾乎是在同時,街口不遠處傳來一個比巫師大人的尖嘯更為刺耳的聲音――「救命啊!」不知是哪家夜總會的小姐剛好打這兒經過去上班,看到這些個會走路的骨架,當然是害怕不已。但怎料她的聲音居然蓋過了亡靈巫師大人的號令,不少骷髏士兵甚至不堪忍受這蠻橫霸道的尖銳叫聲,紛紛扔下刀劍,抱頭捂住他們並不存在的耳朵,紛紛抱怨:「這真是個可怕的世界啊!」。
總算死靈騎士功力深厚,不為所動,催動**骨馬,拖著銹跡斑斑的長刀向那位小姐走去。
我正一邊捂著耳朵,一邊考慮如何解救那個頗具歌唱天賦的女人,卻不想她的演藝天賦同樣出色。在騎士的骨馬邁出三步之後,她立刻倒地,昏迷不醒。
連連插曲終於告一段落。幽靈開始在空中重新集結成方陣,骷髏士兵們也開始聚攏,向右看齊。此時不溜,更待何時?我給自己施了個低級加術,在尚未複位的包圍圈中找了個縫隙,奪路而逃。
亡靈巫師大人擠在他召喚傳來的骷髏兵士當中,在我身後緊追不捨。因為只要有破法者在,詠唱稍慢的巫師連一個小小的火球術都放不出。不把我滅了,他們別想有任何作為。
我先跑完1oo多米空蕩蕩的後街,骷髏們在身後緊追不捨。然後我一個急轉,鑽進了一條老式里弄。領頭的死靈騎士及時拉住了骨馬,向弄堂里張望。但普通骷髏戰士們明顯智商低多了,一個個剎不住車,紛紛撞上熊熊燃燒的火焰骨馬,摔成了一堆。
死靈騎士巋然不動,無視那些笨蛋同僚的撞擊,帶著沒有摔倒的骷髏小兵們跟著我衝進了弄堂。此時正值午夜,居民們都閉門安寢,沒什麼人擋道。但是,遠道而來的亡靈兵士們顯然十分不適應城市作戰,在狹窄的通道里顯得笨拙不堪。他們矮著身子,一邊追擊,一邊躲開樓上伸出的晾衣竿和竿子上萬國旗一般的衣褲。即便如此,在密集的萬國旗中穿梭,即便是身手敏捷的死靈騎士也常常躲閃不及,很快,亡靈士兵們的臉上、脖子上都掛著各色內衣褲或帶著嬰兒尿香的床單。
衝出弄堂后,是六車道的主幹道。雖然已是午夜時分,但過往車輛依然川流不息。橫穿馬路,我早已熟門熟路。只是左右一瞥,便精確地估計出兩邊車輛的度,然後輕鬆一一閃過。跟在我後面的亡靈兵士們就有些亂來了。數十個森森白骨構成的異界怪物在午夜的寬闊馬路上活蹦亂跳,他們在來來去去的、形形色色的車輛之間心驚膽戰,步履艱難。大光燈照得他們慌亂不堪,都以為是神聖審判之光。有的骷髏佔了道,尖銳的急剎聲之後,便是司機的破口大罵:「不要命啦?半夜裡裝神弄鬼,神經病啊!」聰明的骷髏反應比較快:對啊,亡靈本來就沒有命啊!不要命了,沖!然而,不諳都市巷戰的他們又錯了。怎麼可能每個司機都會停下呢?總有幾個冒失的直直地撞了上來。於是又是一陣稀里嘩啦,然後落下一陣白森森的骨雨。
穿過主幹道之後又是一條弄堂。弄堂的盡頭是一道河堤,堤壩的後面便是本城的主要河道――百米寬的姑蘇河。我在河堤邊站定轉身,對著頭頂大號bra、朝我張牙舞爪的亡靈巫師大人喊道:「你很像個飛行員嘛!」
這不是活膩了找死。我的精神力恢復完畢。現在,我已經脫險了。
當第一排骷髏戰士涌到我面前時,我的面前的空間一陣扭曲,時空門驟然形成,一團黑影從虛空中落下,砰地把水泥路面砸出一個淺坑。伴隨著這一記重擊,黑影周身閃過一圈紅色劍氣,瞬間撩倒了一排骷髏戰士。死靈騎士實力強,憑著手中一柄長刀,架住了劍氣攻擊,並催動**的火焰骨馬衝刺三步,當頭一刀朝我砍來。
這一刀奇快奇准,飄散著黑色霧氣的刀刃正對著我頭頂而來。對於這種攻擊,我懶得躲。因為根本躲不過。但這一刀卻被從我身前的地下竄出的兩道交叉綠光給架住了。一個周身散著青光的身影從波紋蕩漾的地面中一躍而出。
同時,我身後亮起耀眼的白光,比我先前的白色聖光球要亮得多了。這是光耀之堂,頂級的驅魔法術之一,威力雖不及聖十字審判,殺傷範圍卻是最大的,並且專門殺傷暗黑系和不死系的生物,卻不會誤傷其他人。
在強光的照耀下,來勢洶洶的亡靈部隊立刻遭到重創,骷髏戰士的骨骼開始風化,死靈騎士的鎧甲開始龜裂,天上的幽靈在神芒的激射下紛紛解體。在亡靈隊伍中被擠得東倒西歪的巫師把劍一收,單手一陣比劃,虛空中立刻出現一人多高的黑暗傳送門。亡靈部隊頓時匯成一道,拚命往門裡逃去。而為他們開啟撤退之路的巫師大人則被他的骷髏士兵們撞倒、踩踏,好不容易爬將起來,**上卻被死靈騎士的大馬一踢,以凌空轉體翻騰三周半的姿勢跌進傳送門裡,不一會兒,眾亡靈就消失得無影無蹤了。
白色神光散去,並沒有出現大家期待見到的一席華服、容貌聖潔的牧師美眉,而是一身黑色皮裝、戴著墨鏡的冷艷女芳芳。
地下鑽出來的,是會遁地夜行、手快得跟帕金森患者似的刺客十三。天上砸下來的是左右兩手各耍一柄數百公斤巨劍上下翻飛的雷子。這兩個傢伙跟芳芳一樣,一身黑色,戴著墨鏡。
也許有些朋友會說,夜裡戴墨鏡,裝逼得有些過了吧?朋友,講話當心點。這幾位,是我的同事,我的狐朋狗友,個個身手不凡。他們戴墨鏡,是為了遮掩雙目中遊離著的熒光,免得被路人看到引起不必要的麻煩。當然,我是不需要墨鏡的,因為我是破法者,對魔法的掌控力遠在他們之上,我……哎呀!誰打我啊?好吧,說實話。我不戴墨鏡,是因為我的法力遠不及他們,沒有掩飾的必要。但這並不妨礙我在這個團隊中的領導地位。
好啦,把亡靈巫師趕回了異界,世界清靜了。繼續說我的事。
前面說到,驅魔是我的工作。現在我要說,驅魔不過是工作而已,學習魔法才是我的愛好。我喜歡我的愛好,但我並不喜歡我的工作。但問題是,我不幹這個工作,就不能實現我的愛好。人生總是把美好和遺憾同時丟給人們。怯懦的人把兩者都拋棄,勇敢的人將兩者都收下。
我是勇敢的人,為了研究魔法,我甘願干自己不怎麼喜歡的工作。我甚至從公司的一個普通雜役一步步混到現在這個自由穿梭於各時空之間的巡捕。但是,勇敢的人畢竟也是人。是人就得牢騷。對我這份工作,我有很多很多牢騷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