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第八章

這些年來,那一幕經常出現在雪雁的腦海里。當年她手抱著女嬰,心裡被仇恨填滿,於是將女嬰高高舉起,正狠心的要摔下時,女嬰揮舞著小小的手不停地對她笑,她看到女嬰手中有顆硃砂痣,心驚這竟和兒子呈龍的硃砂痣一模一樣,瞬間她心軟了,於是將女嬰放在朱雀門後巷一戶人家門口,也就是離珠現在住的地方。

雪雁也曾懷疑離珠就是那個女嬰,但今天一看到她手心的硃砂痣,可以確定應該就是她了。

「少爺,你不能進去,夫人正在休息,有話等夫人醒來再說吧。」丫環夏荷在雪雁房門口阻擋著想進去的呈龍。

「不要,我現在就要見我娘。」呈龍固執的說。

是呈龍來向她討一個理由了,她了解這個兒子,外表看似溫和斯文,可是一旦拗起來,可比任何人都難纏,這是遲早要面對的,攔也攔不住。

「夏荷,讓他進來。」

呈龍急匆匆的奔進來,開門見山的問:「娘,為什麼?」

「龍兒,你真是越大越不懂規矩了。」雪雁斜眼一睨,輕淡的責備一句,聽在呈龍耳中卻猶如千斤頂般壓了過來。

「孩兒知錯了。」呈龍拱手變身,恭敬的說:「龍兒給娘請安。」

「嗯。」雪雁應答著,手一伸,呈龍立即上前扶著她的手,步出寢室。「夏荷,給少爺端一碗冰梨蓮子湯來。」

「娘,我有話……」

「瞧你著急的。」這時夏荷端了碗冰梨蓮子湯進來,雪雁便說:「來,乘涼把它吃了,乾和一下心神。」

呈龍咕嚕的一口氣全往嘴裡塞,咽了一咽之後,便開口說:「娘,您知不知道這樣做讓離珠很難堪?」

「你是在對娘興師問罪嗎?」雪雁呷了一口茶。

「孩兒不敢。」呈龍惶恐的說。「娘,離珠是很好的女孩,您為什麼不喜歡她呢?」

「我有說不喜歡她的話嗎?」

「那……」呈龍急於弄明白這語意,雪雁卻不讓他有置喙的餘地。

「龍兒,離珠姑娘確實惹人憐,身世也讓人同情,你的心腸一向很軟,又負俠義之心,要你不幫她是不可能,而娘也很高興你有這分濟弱扶貧之心,可是幫忙絕不是施捨,分寸要拿捏得當,否則會傷了人家的自尊。」雪雁兜著事情的表象說,有意曲解呈龍對離珠的濃情愛意!

「娘,我不是因為可憐她才幫助她,孩兒是真心的喜歡她,想要和她在一起,永遠的保護她。,』呈龍坦白的說出心裡的話。

「胡說!真心喜歡一個人哪是你這樣隨隨便便就說出口,你不過是被自己的熱心給一時迷惑,以為自己喜歡她。」

「不,我並沒有迷惑,我心裡很清楚的知道若沒有了離珠,生活就沒有幸福可言,生命也失去意義。娘,您能明白這種感覺嗎?」

「夠了!」雪雁神情肅然,霍地站起來,冷冷的拋下一句話,「不要以為只有你懂得什麼叫做失去?」

「娘……」呈龍注視著母親離去的身影,看見她的身影竟有些顫抖。

呈龍讓人送來一封信給離珠,信上用畫來代替千言萬語,畫里有一個男子仰著臉,凝望著天空五個點,這表示他想她。

離珠往門外走去時,徐東烈緊張的問:「離珠,天黑了,你要去哪裡?」

「沒去哪裡,我只是到院子里看星星。」

說著,她跨出門檻,躍上屋頂,仰看黑夜。今晚是初五,月光稀淡,星光更見明亮。

很快地,她就找到離珠五星。

那日從將軍府出來后,離珠便有自知之明,即便龍公子不棄,她棄兒的身份恐會褻瀆高貴的將軍府。

相見難,惟有遙看星辰共此時,這樣聊解相思,她已經心滿意足了,因為她知道龍公子也是這樣在看著天上的「離珠」。

呈龍躍上將軍府的屋頂,邊仰望夜空,邊吹奏玉簫。

「呈龍,」呈鳳站在屋檐上,高高的抬著頭,圈著嘴呼叫,「呈龍,你下來,呈龍……」

呈鳳叫了好幾聲,呈龍好像都沒聽到,於是撿起一塊石子,用力的往他扔去,一顆,兩顆……到第五顆才擲中他。

呈龍驚了一下,俯身望去,見呈風在下面跟他招手,於是他便縱身跳回地面。

「你聾了,叫你幾聲你都沒聽見?」呈鳳抱怨的說。

「找我什麼事?」呈龍無精打彩的說。

「你也真奇怪,娘不准你踏出將軍府大門,你輕功這麼好,不會飛檐走壁飛過去,反正離咱們這裡又不遠,累不死人的。」

「娘若知道一定很生氣的。」呈龍哀怨的說。

上回他惹娘不高興,爹已經責罵他幾句,這回他若再用娘教他的輕功去找離珠,那娘肯定會氣得倒在床上。

「想當乖寶寶,就活該病相思!」

呈龍愁著一張臉,也沒心思和她抬杠,又將玉簫放到唇上吹了起來,簫音悲悲凄凄的聽了直讓人心酸。

「別吹了。」呈鳳伸手撥下他的簫,她就是聽不得這種悲傷的聲音。「呈龍,我有一個辦法可以讓你正大光明的踏出將軍府大門。」

呈龍半信半疑的看著她。

「不相信我?我們可是雙胞胎耶,人人都說龍少爺足智多謀,那麼鳳小姐當然就是冰雪聰明嘍。,,

「別在那裡賣瓜了,有話快說。」呈龍心急的問。

「什麼賣瓜?」

呈龍哼一聲,「連這個都不懂,還自誇冰雪聰明。好了,別說那麼多廢話,有什麼辦法快說?」

「明兒晌午八王府的蘭郡主邀請幾位名門千金到王府賞蘭花,我也在受邀之列,你就……」呈鳳在呈龍的耳邊說了一些話,突然地,他大叫一聲。

「要我假扮你去赴約!一個大男人混在一堆女人裡面這成何體統?不,不,我不去。」呈龍連連揮手拒絕。

「我都可以扮你進宮赴約,為什麼你就不行?何況這又不是第一次,上回你曾代替我扮觀音娘娘,不是嗎?」

「那不同。」

「有什麼不同?你忘了,我們既是龍也是鳳。,』

「可是萬一被發現了,那我一世英名不就全毀了,搞不好還得到登徒子的臭名。,』

「你就這麼笨,要讓人發現啊!你只要去賞一下那朵蘭花,然後就找理由告辭,你從王府出來后就可以去找你的離珠姑娘了。」

「這……可是……」

「可真彆扭!」呈鳳不耐煩的踩一下腳。「你就想離珠姑娘每天盼著你,她望穿秋水等不到人,搞不好就會凝成石頭也說不定。」

「胡扯。」

「反正她就是很可憐。你到底要不要去,自己看著辦吧。」呈鳳留下他一個人,讓他慢慢思考。

這雖然不是好辦法,不過卻是可行之路,再想到可以見到離珠,呈龍心動了。

午不過才半個時辰,置身在眾名門淑嬡之中的呈龍被脂粉香味薰得頭昏腦脹,耳里再聽那些閨女們那如鶯燕般的聲音東長西短,若只是一人之聲應是美妙,可是每人一張嘴合起來七嘴八舌的匯聚,像足廟會鈸鐃鑼鼓聲齊響,也夠折磨人的了。

呈龍實在受不了,蘭郡主敬他一杯酒時,酒進了他那肚裡,一個反胃全又將肚腸里的東西吐出來,這一吐,正好讓他找到最佳理由,以身體不適而逃出八王府。

轎子來到徐家門外,呈龍掀簾交代春花幾句之後,人便飛出轎外,很快就不見蹤影。

春花上前敲了徐家大門,一會兒離珠前來開門。

「離珠姑娘,我家『小姐』想見你。」

「鳳小姐要見我?」離珠詫異。

「是呀,『小姐』人此刻正在後院的果園等你,你快去吧,別讓久他等了。」

「我進去和哥說一聲就過去。」離珠急忙的跑進屋裡,很快地就出來,朝後院走去。

離珠來到後院,便看到「呈鳳」站在樹下凝視著她。

「鳳小姐。」離珠走過去,「你要見我?」

呈龍緩緩的轉過身,含情脈脈的凝視著離珠,許久不語。

「鳳小姐,你怎麼不說話?是不是龍公子他出了什麼事情?」

呈龍搖頭,頭上的珠釵因晃動而撞出清脆聲音。

「那是……」對於她的沉默,離珠心裡覺得奇怪,驀地,她發現了,忍不住大聲驚叫,「你是……龍公子?!」

「離珠,我正在想你何時才能認出我來?」呈龍一把抱住她。「告訴我,你是如何認出來的?」

「龍公子和鳳小姐之間的身材差異,若是只有其中一人的時候,通常是不會馬上被人察覺出來,因為他們的目光都放在你們生得幾乎一模一樣的臉上,只是……」離珠抬起頭來,將目光停在他右側的嘴窩上。

「只是什麼?」呈龍心急的想知道答案。

她的手指在他右嘴窩上那若隱若現的酒窩輕點一下。「就是這裡,龍公子可能沒有注意到自己這裡有一個淺淺的酒窩,而鳳小姐並沒有,若不是仔細地觀察,是不容易發現的。」

「這麼說你仔細觀察過我了?」雖是明知故問,可是從她嘴裡說出來才覺得踏實和甜蜜。

何止是觀察,他俏美的模樣她是深深的烙進心底,絲毫不差,可這露骨的話怎麼叫女孩家說出來呢?離珠害羞的低下頭去,立即把話題轉移到他今天的裝扮上。

「龍公子,你怎麼打扮成風小姐的樣子?」

呈龍臉上立即現出幾抹難堪的窘紅,便將臉偏過去,不想讓離珠看見他這個模樣。

離珠笑盈盈的說:「龍公子,你不必覺得不好意思,其實你若是女子,一定是個絕色美人,任何一個女孩和你站在一塊也會覺得遜色許多。」

「這話在我聽來好像在說我是個娘腔腔。」

「我沒有……」

「噓,別說話。」呈龍聽見附近有走動的聲音,便拉著離珠的手飛到高大的樹上。

兩人並肩坐在樹榦上,離珠的目光始終沒有離開過。

「別這樣盯著我不放。」呈龍的眉頭蹙得緊,心裡開始有點後悔做這身打扮了。

「龍公子,我心裡明白你是為了我才做如此的打扮。」離珠揉散緊蹙的眉頭。「我不是因為你男扮女裝而覺得有趣才瞧你,而是這讓我想起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你也是穿女裝,那時候你是扮觀音娘娘,我想一定是觀音娘娘讓我認識龍公子的。」

呈龍點頭同意她這一番話,「你明白就好,那麼我犧牲色相也就值得了。」

輕風徐徐的吹來,頭上那支珠釵叮噹響著,於是呈龍伸手拿下它,轉插在離珠的髮髻上。

「不可以,這是鳳小姐的頭飾,怎麼能插在我發上?」離珠想拿下它,卻被呈龍給阻止。

「戴著它,別拿下來,我受不了它在我頭上像只蜜蜂嗡嗡叫個不停,擾得我頭都快裂開了,而且我覺得插在你的頭上可比插在呈鳳的頭上來得嬌美多了。」呈龍聆聽片刻,讚美的說:「人要適其所而居,物品也是同樣的道理。瞧,風吹在你發上,珠兒碰撞所發出的聲音便是優美樂音,若換做是呈風的話,不必有風,光是她那蹦蹦跳跳走路的樣子,珠釵在她頭上搖晃響著,我就經常取笑她簡直就像是牛鈴,人未到就先聞其鈴鐺響。」

離珠輕笑出聲,又覺得對呈鳳太失禮了,便責備他說:「難怪大家都說讀書人的嘴巴很壞,拐個彎就能不著痕迹的罵人,幸好鳳小姐性情豪爽,不會與你計較。

「這是呈鳳惟一的優點。」

離珠目視遠方,羨慕的說:「真正的親人都是這個樣子的嗎?」

自從徐東烈不小心透露出離珠是徐家撿回來的棄兒時,他和她說話的時候總是戰戰兢兢的,兩人之間顯得有些陌生。

「離珠,是不是徐大哥又為我的事和你生氣?」

「沒有,我倒希望他能像以前一樣罵我、管我,而不是像現在這樣,總是客客氣氣的,就怕我不高興。」

呈龍安慰地摟摟她的肩,「我來見你一面,除了想你之外,還想告訴你,不要為那天的事而感到難過,我娘並非不喜歡你,也不是嫌棄你的身世,只是她有些事情想的比較多,所以做法比較不能兼顧你的感受,你不要介意。」

「我不會的,天下父母心,大概就是這個樣子。龍公子,我雖然不知道自己的親生父母是誰,可是我的養父母也很疼愛我,從小我跟著他們行走江湖,只要有人想欺負我的時候,他們板起的臉孔可比你娘還嚴肅呢。」

「你能明白我就放心了,我就怕你胡思亂想,其實我娘門戶之見並不深,我想再過些時日,她對你有更進一步的了解之後,到時候她一定會打從心底的喜歡你。」

離珠點頭,不過心裡並不敢抱太大的希望。她並非不懂世情的千金小姐,能和呈龍一生相守,要感謝上天的安排,若否,她也不怨天,而且還要感謝老天讓她認識他這樣的男子,並得到他真心的相待,對她這個連親生爹娘都不要的人來說,能這樣就足夠了。

「少爺。」春花在果園附近東張西望的尋找著。

「春花,這裡。」呈龍招手叫她。

春花抬頭,喊說:「少爺,時候不早了,我們該回府了。」

相見時難別亦難,此刻更加感受到時光對有情人總是特別地無情。

呈龍和離珠回到地面,兩人難分難捨,春花在一旁頻頻催促著。

「離珠,明天我會到釀香居聽你唱曲。」

「真的!」離珠欣喜之餘,不禁又擔心的問:「沒問題嗎?我不喜歡你為了我和你娘起爭執。」

「你放心,在這世上我最不願見到兩個女人傷心,一個是你,另一個就是我娘。」

春花掀開轎子的簾幕,再一次促請,呈龍只好坐進轎子里,他掀起側簾,探出頭和她揮手道別。

當轎子被前方的樹結遮住了,離珠便立即飛到樹上,目送呈龍乘坐的轎子,直到他們走出她的視線為止。

呈龍寧願和何雲飛到殿下那裡商討密函一事,也不願再扮女人持在粉脂堆里。

呈龍和何雲飛兩人走出宮殿,邊走邊談,很快地就來到釀香居。,

一到釀香居,呈龍一顆心早就被那弦音給吸引,何雲飛想起那位姑娘,便有所會意。

更是多情累公子,只為了到釀香居聽曲,不得已只好進宮參與此事。

「我是個粗人,不懂音律,告辭。」何雲飛不想打擾呈龍便抱拳道別。

「飛將軍,你……」

呈龍來不及喚他,便看他離去,他自己則走進釀香居,並沒有讓離珠知道,揀一處安靜的位子坐下來聽曲,聽她一曲後唐李後主的「虞美人」唱得哀婉動人,一句「問君能有幾多秋心,恰似一江春水向東流」,把人的心湖都給攬了起來。

一曲唱罷,手一撥,音一轉,幽幽的再唱起,「麥肓獨上西樓,月如鉤,寂寞梧桐深鎖清秋。剪不斷,理還斷,是離愁,別是一番滋味在心頭。」

這曲唱出兩人的相思愁亂。

曲罷,呈龍拿出一錠銀兩交代店東賞給離珠之後,便悄然步出釀香居。

離珠細心的將琵琶用布包好,背到右肩上,並把客人的貸銀收拾妥當之後,和店東道一聲謝,目光在賓客間飛快的流轉一眼,略微失望的走出釀香居。

「離珠。」呈龍叫她一聲,她嫣然回眸。

「龍公子,你來晚了。」

「不晚,正好聽到你的『虞美人』和『烏夜啼』,唱得好極了。」

「這麼說你早就來了,為什麼不讓我知道?」

「我怕擾了你的心,影響你唱曲。」呈龍把她右肩上的包袱轉到自己的肩上。

離珠嬌俏的啐道:「去!賣瓜的老王!就怕你沒有這麼大的影響力。」

呈龍見離珠走的方向和回家的路是反向,便問:「離珠,現在要去哪裡?」

「我想到觀音禪院替哥哥求一個平安符。」

「徐大哥可好?」

「拄著拐杖,勉強可以下床走路。」

「太好了。」這一聲好,是替離珠感到高興,徐東烈腿傷痊癒了,那麼她就不需要辛苦的到釀香居唱曲了。

身背傳來急奔的馬蹄聲,馬背上的人厲聲吆喝,「快讓路——」

「這是……」離珠回頭想看是怎麼一回事時,卻被紛紛走避的路人擠撞著。』

「小心點。」呈龍將她拉到身邊,並用手護著她。

離珠緊挨著呈龍的身體,眼睛好奇的朝街上看去,想看清楚究竟是誰的行徑如此猖狂。

她好像聽到孩子驚慌的啼哭聲?目光循聲尋去,見一個孩子跌坐在馬路上,眼看前方急奔而來的馬就要踢到孩子了,她想也不想的便旋身而出,用身體護住孩子。

「離珠廠呈龍一驚,想趕上前去,卻被賓士而來的六騎兵阻止,緊接著是一行隊伍護著一頂華麗的轎子走過來。

當轎子經過離珠身邊時,她微抬頭,這時側簾一角飄起來,她乘機瞥見坐在棗頭的人,是一位美艷卻冰冷的女子。

這一行隊伍走遠,路人又重新走上街頭。

「離珠,你沒事吧?」呈龍擔心的跑到她身邊,並扶她站起來仔細的查看她身上可有傷。

「龍公子,我沒事,你教我的『懶得打』功夫這時候正好派上用場。」

「小五,小五——」婦人焦急的找來,一見孩子便激動的抱住他。

「娘,我沒事。」

婦人放開小孩,一臉感激的對著離珠說:「姑娘,謝謝你救了小五。」

「這位大娘,不必客氣,小孩沒事就好。」

婦人和小孩再三的道謝后才離去。

「龍公子,我看到轎子里坐了一個女子,她是誰?」

「劉國舅的如夫人。」呈龍嫌惡的說。

「原來是國舅爺的夫人,難怪看起來這麼神氣。」

「要神氣也沒有多久了。」

離珠心裡雖然也很討厭劉家的人,但是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瞧了離去的轎子一眼,喃喃自語,「不過她真的好美!」

「離珠,我們走吧。」走時,呈龍還是不放心的再問一遍,「你真的沒事?」

「我又不是一碰就碎的陶瓷娃娃。」離珠轉了一圈,笑說:「瞧!是不是完好如初。」

呈龍伸去手要去牽離珠時,她身子一閃,展開雁渡寒潭翩然飛去。

「好啊,竟敢在師父面前賣弄功夫!想比就來比,看誰快?」他提腳如飛般地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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龍舞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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