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夫子、夫子,蔡大頭剛剛偷偷跟我說,你長得跟他昨天見到的亻山女一樣漂亮。」一名約莫十歲的小孩滿臉墨漬,抬頭沖著宮櫻宵微笑。「可是我沒見到他說的仙子,所以我也不知道到底到多漂亮;不過我覺得夫子比我娘還漂亮。」
如此天真的說法,令宮櫻甯難忍淺獎。她抿住笑容,心想不能讓迭群小鬼頭在課堂上無法無天了。「謝正,習字時要專心;夫子是個男人,可不能用『漂亮』這種字眼來形容我。」
「可是夫了真的長得很漂亮啊。」一旁的蔡大頭忍不住插話。「我家大姐每次幫我送飯來,哪是拍我餓著?她是為了看夫子才來的;我爹娘也說,真不曉得我大姐是哪根筋長錯,喜歡上比她還漂亮上百倍的夫子;想嫁給夫子,自個兒先去銅鏡前瞧瞧,看看自己是不是那塊料。」
「蔡大頭、你人姐滿臉麻花,沒人想娶啦!」
謝正在旁邊叫道,「夫子要娶,也會娶李明待的姐姐,她姐姐比你姐姐漂亮,臉上一顆痘子也沒有。」
「誰說的?,我姐姐臉不漂亮,但是心地可比李明德的姐姐好!」
「蔡大頭,你敢說我姐姐心地不好?」李明德停下手中的筆,感臉怒容地瞪住蔡大頭。「你分明是見不得我姐姐比你姐姐漂亮,以後可以許個好人家。」
「李明德、祭大頭!」見孩子們吵起來,宮櫻甯趕緊出聲,鄉野間的孩子天性率真,再不快些阻止他們,恐怕場面會延伸至她無法收拾的場面。
「你姐姐背地裡到處說人長短,嘴巴之大也是全村之冠,夫子怎麼可能看上你姐姐?」蔡大頭不服地反駁,猛然從字桌前站起,頗有扌丁架的前兆。
「夫子要娶也會迸我姐姐,不信你問其他人,」
「你--」李明德憤怒地抿嘴,撩起袖子朴到蔡大頭的身上「渾帳!把你的話給我吞回去!」
「別打了!不準打架!」宮櫻甯跨了兩步,費力扳開兩個鈕成一團的孩子。
但孩子打架憑藉的就是平時在田裡、訓練出來的氣力,她一時抓不開兩個,才拉開李明德,蔡大頭氣憤地抓起桌前的墨汁,想也不想地就往李明德身上潑。
無可避免地.她也沾了全身的墨汁。霎時兩個孩子靜了下來,瞅著宮櫻甯一身白袍和臉上滿是斑駁的墨漬,都楞傻了眼。
「你們還當我這個夫子存不存在?」她著實想發怒,卻得硬忍下性子,「君子動口、小人動手,我同你們說過多少遍?要扌丁架,別在我面前打,現在給我坐下來習字,等寫瞞了五張紙,你們才能回去。」
「五張?」蔡大頭的臉垮了下來,天啊,平時一張就寫不得了,還寫五張?
「你不服嗎?」宮櫻甯只消一眼,就讓蔡大頭乖乖地坐回去好不容易維持住秩序,但她才一轉頭打算先離開打
理一下她的僅容,蔡大頭又突地大叫一聲。
「阿--仙女姐姐!」
「在哪裡?在哪裡?」謝正立刻從座位上彈了起來,急著偷看仙女。
「謝正、蔡大頭!」宮櫻甯默嘆一聲,心想她真是沒有威嚴嗎?回過身來,她刻意地板起臉孔,卻見一張堪稱絕色的熟悉面容與她對望。
她微微白了臉色,叫出那位天仙的名字「應襄……」
「櫻甯,你看起來……」好糟。君應襄著實想笑出聲,看著這一篙沒教養的小鬼頭,他真難以想像以她瘦弱的身軀,怎麼管得動這群小鬼。
「仙女姐姐!」蔡大頭興奮地衝到君應襄的面前,手中的筆又灑了幾滴墨留在君應襄的裙上,「你……認識我們的夫子?」嘩!夫子真認識這麼美的人哪!看來他大姐沒希望,李明德的大姐也沒希望嘍!
「蔡大頭,回去坐好練字。」宮櫻莆望著君應襄微惱地望著身上的墨漬,出聲阻止蔡大頭繼續毀掉君應襄昂貴不菲的衣裳;她朝君應襄頷首。「應襄,我們先出去吧,這裡不好說話;孩子們也會靜不下心。」
君應襄苦笑地瞅著她,與她走出哄鬧的學堂外頭。
「我莧可憐,原來你躲在這個鳥不生蛋的村落。」君應襄假意暗暗拭淚,瞅首一臉愕然的宮櫻甯。「你也真是害苦我了,什麼話部沒留就走,我找你我得好辛苦。」
「你……怎麼會來?」怎麼想,她也想不到會見到應襄。就算君府真有人來找她,也不應該是……君應襄啊!
「我怎麼會來?二哥在京城弄丟了你,我當然得幫他我回來啊。」君應襄輕輕地嘆了聲,「真是折騰死我了,人海茫茫,從春未我到冬末,二哥不顧念外頭天寒地凍的,硬要我天南地北找到你為止才准返家,也不管我會不會半途病死……」
「應襄,」宮櫻甯擰眉,擔心地瞅著他。「你二哥……該不會也來了?」
「你說呢?」君應襄將問題回丟給她,瞅著她眉頭愈擰愈緊,連忙說:「這次你可別想再逃了;二哥早摸清你的心緒,說你不可能換回女.裝去做丫鬟,才會叫我專.找義學和冬學里的年輕夫子;這下你被我找著了,跑了我又要重頭找耶。」
宮櫻甯睨著答非所問的君應襄,深深地嘆口氣。「應襄,你二哥究竟--」
「來了。」君應襄的回答令宮櫻甯的臉更多蒼白幾分。
他來了、他來了……他既己娶了周家二女,來找她做什麼?難不成他真不想放過她,要她好不容易才停下倘血的心,再度緊鍬出血……
宮櫻甯捧住心口連退了好幾步,無以名狀的恐慌擄獲了她,她瞅著面露疑色的君應襄,不假思索地轉身就跑。
君應襄眼睜睜地望著宮櫻甯飛快奔離,不禁脫口大叫,「啊!宮櫻甯……二哥!你再不現身,她人又要跑啦!」
一名人影迅速地由街角閃過,直往宮櫻甯的方向追去。君應襄看著她的背影。還是覺得心裡一陣納悶。明明他瞧得出她眼裡還有對二哥的情意,執意問二哥來了沒;為什麼,一旦聽到二哥來了,她卻嚇得驚惶失措?
君應襄聳聳肩,咕噥一聲。「跑那麼快做什
么?二哥又不會吃人……」
能跑多遠就跑多遠。
宮櫻甯費力地在雪地踩動發疼的雙腳,瑞雪的濕意沁進了足間.與她胸臆間的火熱成了對比;但她明白,她跑不了多遠的,若君應陽真己來到了這個村落,她必須在最快的時間離開,她……不要見到他……
「櫻霄,不要跑了!」見她在休耕的田陌間跑得跌跌撞撞,君應陽心驚膽跳地大叫,生怕她會跌傷。
但她聽著了他的聲音,卻將腳步加得更快,他低咒兩聲,修長的雙腳一邁,伸長雙臂摟住她的身軀,朝一旁的雪地滾去。,
宮櫻宵無可避免地披攬進他的懷裡,寒冷的冰雪隨翻滾襲上兩人糾纏的身子,她雙手抵佐他的胸.企圖逃離他的箝制,然他卻不放開,緊攬著她不罷手。「君應陽……你放開我!」
「攫甯!」君應陽由上按著她的肩膀,緊盯著她的面容。半年多未見,她消瘦了許多,臉頰旁仍有幾滴墨漬,但她水靈的大眼卻對他盈滿了怒意。
「放開我。」宮櫻甯連連喘息著,氣惱地扳著他的手腕,因他的接近而惱紅了臉,「我叫你放開我,你聽到沒?」
「你為什麼不告而別?」
「我過么做,不是很明白嗎?」望著他,心頭久未復愈的傷疤再一次被殘醋撕剔。
好不容易……她好不容易才學會不要想他、不要在夜裡哭著醒來……
「我不明白,我一點都不明白!」君應陽咬著牙,問出他大半年來最想問她的疑問。「你給了我玉袂,我也答應過你願意為你的家人關說落籍;但我沒想過那塊玉決不僅只代表你希望我做到的事,更代表著你要走!為什麼?」
「你若真知我心,你會明白!」宮櫻甯百般不願想起他己娶親的事情,更不想跟他討論這種話題。
「你仍惱我?」就為了她無法應舉的事,她仍能氣他過么久?君應陽抿唇,感覺怒氣由胸中竄升,「我還以為那一夜我已經說得夠清楚了;我的功名為你而考、你辦不到的事,出我代你完成;難道這祥還不夠?這祥你還要怪我不讓你應舉、不讓你親手完成你的願望?」
「不是、不是、不是!」喘息方甫,宮櫻甯推著他,卻怎麼也椎不動,只覺心口陶約的抽痛,將會蠶食掉她所有的短暫平和。「僅是這祥,你就覺得你深知我心、明了我的一切?太可笑了!」
「櫻甯!」君應陽瞧她掙扎不休,素性俯下身,單手抓穩她的纖腕,綿密而完整地壓住她的身子,不願給她任柯反抗的空隙。「你知不知道我找了你多久?我要明白你的答案,然你卻用『知不知心』這種蠢問題拿回來扔我!」
「找我的人不是你,而是應襄,」她掙不開他,只好發狠地瞪住他。
「我分不開身!」難不成她也氣他,找到她的並非自己?
「是啊,你貴為翰林學士,成天得待在京城裡擬沼編修,怎麼會有時間大江南北四處跑?宮櫻甯到此時才明了,其實她內心還是想見到他的。否則她小會如此憤怒,因他對她只有那麼一點點的在乎;在乎他不是親自找人,而是讓他體弱多病的弟弟代勞!「叫應襄找我又有何用?你人可不必勞累他,就當我人死了,你們君府少了一個丫鬟!」
「你究竟在說什麼鬼話?」修養再怎麼好,也會玻她蘑盡!君應陽咬得牙根發酸,瞅住她明亮的雙眼。
「櫻宵,你太過份了,失足拋棄我一個人離開,完全無故於我有多擔心亻爾的安危。我在朝為官,自然不能隨意離京,請應襄代我找你,就怕你一個姑娘家隻身在外會遇上什麼危險;然你不但不願說明你離去的理由,甚至連所有的錯誤全都怪罪在我的身上!」
「對,你說的都對;我是過份、是任性,那你又何必找到我?擔心我過得好不好?」宮櫻甯瞪住他,卻感到不爭氣的水氣直往跟眶里冒「就像你現在所看到的,我過得很好,趁冬學時教導農家的孩子們識字,沒有危險、不愁餓死也不覺得受辱,這祥行了嗎?」
「你真打算以男裝過一輩子?」他眯細了眼,沒有錯過她眼裡的水意。「我說過我會養你一輩子,讓你不愁衣食,更不用欺瞞世人你的身份;佯扮成男兒身在義學教書,算哪門子的好?」
「養我一輩子?呵!」宮櫻甯短笑,努力不讓淚水溢出眼眶。她才不要……不要在他面前展現自己脆弱的一面。「與其當你君家的丫鬟,我宮櫻甯寧可一生欺人,當個義學里的夫子;我曾經對你說過,我若無其他可以謀生的方法,才會賴到你家去當下人。當夫子還能擁有我的自尊;當下人,我連最後的一絲尊嚴都會被你扼殺。你說,當夫子和僕人之間;我會怎麼抉擇?」
「我什麼時候說過讓你當丫鬟?君家根本就不需要丫鬟。」他的用意她難道還不明白嗎?「我不會只憑著你曾經是卜人的身份就輕薄你、你的清白全都毀在我的身上了,我怎麼可能讓你當我的下人?」
「不當下人,我也只是個無名無份的侍妾。」
她含淚苦澀地勾起嘴角。「你想要的莫過於此,將我囚在你的牢里,讓我逃不開;讓你可以安心的擁有我,卻不需顧慮到我的心裡想些什麼。」
「我怎麼可能不會順慮你心裡的事?」君應陽深邃的眸中滿是對她的心疼,他緩緩鬆手撫著她的頰,拭去她眼角凝聚的淚滴輕嘆。「你不明白我想娶你嗎?當我在書院時答應養你,就已經扌丁定主意娶你為妻了。」
「三妻四妾,我不能忍。」她搖著頭,眼淚在他柔情的觸撫下滾得更凶。「娶我又如何?我無法忍受跟別的女人共同分亨你的溫存、看著你又拿什麼花去砌你的新歡;與其讓我最終心懷妒恨,和其他人爭奪著你的寵愛,倒不如我走,什麼都不要讓我看見。」
「除了你,沒有任何女子曾讓我動心,為她作過花砌。」君應陽嘆道,輕柔地吻去她的淚水,原本存在胸膽間累積的怒氣,也為她的淚水所融:「我無可自拔地戀上了你,早已讓你佔據我心裡每一個角落,又怎會去看上其他女子?」
雖然明知他說謊,但聽著他哄她的話,她疼痛麻木的心還是隱約一抽,覷著他的面容。「你說謊。」
「我何需騙你?」這下他不惱也難了,他完全地坦承了他的心意,然她卻指責他說謊?「除了你,我誰都不娶。」
「你又何必瞞我?我雖離京離得早,亻旦也不表示我什麼都不知道!」宮櫻甯萬般無奈地搖搖頭。「你已經娶了親吧。或許你無心娶她,但人家姑娘嫁了你巳是事實,你此刻瞞我,難不成非得籌到我讓你騙了回去,你才要告訴我事實?」
「我何時娶了親?」君應陽怔了下,不明白為何她以為他會娶了別人?
「你的座主恩師,立部尚書周大人的二女兒,」
「周……你以為我會為了平步青雲,刻意舍下你去娶座主的女兒?」君應陽一雙黑眸變得深河陰鷥,低沉的嗓音里泡含著風雨前的陰鬱。「沒錯,他是有意將女兒許配給我,但我從沒娶她的惹思。」
宮櫻宵怔了。「你沒……」
「我、沒、娶!」君應陽蹙起眉頭,十分認真地說道,「櫻甯,你怎麼會認為我會娶她?她和我毫無交集,更不知心;我怎會聽從他人的話,去娶個我完全不認識的女子?」
「可是……」宮櫻甯努了努唇,滿心的不敢相信。「我離京時,京城裡滿是你將答應周大人婚配的傳言,若你無心娶她,周大人也不可能放過你……
「為了那些傷害到他女兒的傳聞,他是沒放過我;聽以為了擺平他在朝中對我的中傷,我根本無法離開京城,也無奈親自找你。」君應陽咬牙,瞅住她發愣的面容。「你就不信任我?就為了這個不曉得你從哪聽來的原因,所以你不告而別,惱我至極?」
「我以為……」,宮櫻甯的聲音全粳在喉中。
「以為我會娶她?」君應陽懊惱地將她的身子拉起,發狠地揉進懷裡。「真正該生氣的人是我;宮櫻寧,真不曉得你究竟有什麼毛病,念了那麼多書,卻連最基本的信亻壬都不願給我,我希望你與我知心,但你卻不肯;寧願相信街坊邊空穴來風的傳聞,連問也不問,掉頭就走!」
「我以為……」宮櫻宵咬著唇,聲音至悶在他的懷中。「你不願讓我追上你、你並不在乎我;你要的,只是我的人、只是一個樂趣。」
「若只要你的人,柯需要你的心?」君應陽深深嘆息,氣她,卻又不舍。
「讓我有成家立業念頭的人,只有你一個。我原打算輔助大哥幫忙打理君家的產業,無意仕途,然遇上了你,卻讓我開始考慮我是否該闖出一番功業,不讓你跟著我而覺得有絲委屈。我應舉,一半為你;憐你有志卻無法取得,於是我為你考,只等著功成名就,我可以將你迎娶進門,成為一個官夫人。」
「我……」,他更對她花下這麼多的心思?宮櫻甯憾動地攀往他的肩頭,卻覺她先前沉溺於自憐中的情緒,好可笑。
「可是……我卻認為你當上了官,我們的距離只會愈行遙遠;你是雲、我是泥,身份上遙遠的差距,只會讓我更追不上你;我想應舉,是心慌,怕你離我更遠,怕你……會在嬌寵過後,輕忽了我的存在……」
「別說了,櫻甯,我們都誤解了彼此。」原來……這才是她冒死考舉的動機。君應陽彎起嘴角,嘲弄著他的自以為是。「果然,要達到『知心』的地步很難,我們什麼都不說,卻誤解著對方的想法;你認定我會負心,我卻誤以為你怨我,是因我不讓你成就自己的夢想。」
宮櫻甯無聲地扯了扯嘴角.只覺胸口裡的陰鬱,恍若被晴空掃得一乾二淨,虧她傷心了那麼久,到最後居然全都是她自己臆測出來的情況。
「是啊,『知心』。真的很難……君應陽靜靜地按著懷中的軟玉溫香,仍覺心中的大石尚未放下,他輕撫著她的秀髮,柔聲地說道!「櫻甯,跟我回去,我尋了你這麼久,為了你特別種了滿園的櫻樹,就等著你回去。」
「回去后,又怎佯呢?」宮櫻莆心裡明白,卻明知故問,抑不下心中深濃甜蜜的感動。「又想把我埋在花里,一輩子不讓人瞧見?」
「有何不可?」君應陽棒起她的頰,深邃的黑眸里盈滿柔煦的愛意。「待春天來時,我要將你漾在花砌里,全心全意地寵你,看著你的笑容只為我綻開;往後無論春夏秋冬,我的人、我的心,只看著你一個人……」
遠遠地,李家大姐就見著弟弟口中的仙女靠著學堂旁的大樹休息。
其實也不需特別去辨視,因為那名『仙女』,的身邊圍了一大群下了學堂仍不肯離去的孩子,還有,幾名上來與她談天說笑的莊稼漢。
想起這兒個原本撓在地身邊扌丁轉的男子,這會兒全變了心意圍著那個女的,李家大姐的妒意就更加往上揚,想瞧瞧弟弟口中的仙女是什麼三頭六臂的人物,怎麼可能弟弟說那個專門勾引男人上當的狐狸精,比她這個村花漂亮上百倍。
李家大姐高揚著眉頭,走到君應襄的正前方哼了聲,心想這女人也沒漂亮到哪兒去嘛!只不過身子骨比她勻稱了點、皮膚比她口嫩了點、嘴巴比她紅了點、鼻子比她高了點、眼睛比她大了點、穿著也比她好了點、連氣質也……
比不上……這哪是只好了一點點?那麼她心儀己久的宮夫子,不就會被眼前的女人搶走嗎?
她不依!
李家大姐瞪住君應襄,眼紅得直想將面前我見猶憐的君應襄殺上千萬刀。「聽說,這位姑娘是為了追我們的宮夫子,不惜千里迢迢,遠從外地來找我們夫子?」
「恩。」君應襄含笑以視,唇畔的綻獎猶如芙蓉,令在場的男子貪看得忘了呼吸。「我找了大半年,總算讓我找著人了,」
李家大姐氣在心頭,刻薄地努了努嘴,「哎,真不曉得你是怎麼想的,人家夫子當初離開你,就已經表示不要你了,你又何必對夫子苦苦相求?」
君應襄淺笑不語,輕輕地揚了揚眉心想,啊,醋桶找上門來了。
他不回答,更激起李家大姐心中的怒氣、她檸眉望著旁邊的人,刻意湊到君應襄的耳邊,朝她悄聲說道:「我偷偷告訴你-件事,就算你找到這兒來,你的夫子是不可能會娶你了。因為數日前我們兩個就已經私訂終上,
他說非我不娶。」
李家大姐得意地望著君應襄聽完話后訝然地挑眉,暗忖,這下她總會走了吧?真不知廉恥!居然追人追到這兒,但自己才不讓夫子真的被她搶走呢!
緩緩地,君應陽勾起一抹顛倒眾生的微笑,還將頭靠向李家大姐的耳際輕道:「我也偷偷告訴你一件事情;我明白你在說謊,因為你說的那個宮櫻甯宮夫子,她是我未來的二嫂。」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