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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傷口,若是一味的逃避,就永遠無法忘記,只能面對。我憤憤的看著子文,「什麼時候我是你的未婚妻?你不是與阿珍恩愛出孩子了嗎?」傷心的女人時常會口不擇言,甚至會無心傷害自己,阿珍這個名字我實在不願提起,背信棄義,用卑劣手段搶奪我男朋友的女人,曾經最好的姐妹。

「剛才你不也對那個男人點頭承認了嗎?」子文居然傻到沒聽出我的弦外之音。

「我是說過去的關係,曾經我憧憬的甜蜜,來不及告訴他,這都早已成為過去。」我責問子文為什麼出現在這裡,為什麼面對程浩口口聲聲我是他的未婚妻。

問得急促,著急得心慌,上氣不接下氣,一句話接不上來,臉憋悶得通紅,又開始咳嗽,程浩在哪裡?舊傷未好添新傷,若是以往,身體一出現端倪,程浩會比我更焦急,眉頭焦慮皺緊,眼中寫滿埋怨,我如此不懂得照顧自己,如此不寶貝自己。

我看著方子文的著急總是開心的,因為責備算責備,他總算是細心呵護我,重新把我寵在手心裡,貼在心窩上。

可是現在程浩在哪裡?發生了許多事,加上剛才的一通呵斥,子文與我已經很陌生了,他愣著一動不動,看到我喘息得厲害也呆著,這個男人離我越來越遠了,那他又千里迢迢跑到北京來做什麼?

「你給我走。」我指著門外示意他離開,臉上寫滿不歡迎。

他挪動腳步,沒有往門外走,而是走近,擺放好程浩踢翻的凳子,坐在床邊,眼神憂慮卻複雜的看著我,「小眠,我……」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實在沒有力氣再呵斥他,這個曾經我愛得多麼深厚的男人,懨懨的,「說吧,什麼事?」以前聽他說話,我總是很認真的看著他的眼睛,哪有現在這般決絕。

「聽說你手術很成功,恭喜你。」他吞吐著,詞不達意的樣子。

「若你祝賀我重生,又何必大老遠從台北跑來?」我扭轉頭,背對著他:「若是沒估計錯,你已經喜得貴子,我該恭喜你才對。」

空氣中瀰漫著敵意,子文跌落在椅子里,半天沒有回答。

我轉過身,不依不饒的盯著他,擠出一絲虛偽的笑容「兒子還是女兒?」我們愛得熱烈的時候,無數次子文要求我給他生個可愛的寶貝,女兒要長得像我,千嬌百態,男兒要長得如他,偉岸如松。可是沒能嫁給他,始終不甘心,那個讓他在我藍田種下美玉的願望,在他告訴我和阿珍已經結為夫妻的那一刻灰飛煙滅。

沉默,還是沉默,彷彿一個世紀那麼漫長。空氣憋悶得讓人窒息。

子文鼓足勇氣,打破沉悶,那種表情說不出是欣喜還是悲傷。「我和阿珍協議離婚,我和她已經名存實亡,我內心最愛的還是你。」他迫切的握住我的手,貼著臉頰,流淌出熱淚。

最愛的人是我?有東西重重撞擊我的胸口,疼過有一絲輕鬆,所有的等待期盼都在這時得到答案,最愛的是我!是不是所有發生的事情已經不重要,未來是美好的,一切都會好起來,失去的會重新得到,未得到的需努力爭取。

控制不住情緒,我撲到他胸膛放任自己淚水流淌,這個熟悉的男人,這股熟悉的氣息,依然讓我砰然心動。

子文告訴我,孩子生下來,怎麼看怎麼覺得眉眼和自己沒絲毫的相象,偷偷抱去做親子鑒定,卻發現一個天大的秘密,孩子是別人的,和自己毫無關係。

他憤怒的跑回家,逼問阿珍,才知道那是一次酒會放縱荒唐的後果,阿珍喜歡那個嘴角總帶有邪氣,眼神曖昧很迷惑人的男人,決定把孩子生下來,可她又無力一個人面對可能發生的種種問題,於是設計了我親愛的子文,讓他成為孩子的替身父親。

知道事情真相后,子文憤怒得幾乎瘋狂,整個家鬧得天翻地覆,終日在家買醉,心裡始終念叨著一個名字,「纖小眠,纖小眠。」他始終責備自己,愧疚了我,於是馬不停蹄的辦理手續,輾轉來到北京,見到我,理直氣壯的認為我依然是過去的那個我,被他傷害得千蒼百孔卻依然愛他的小眠,面對出現的一切男人,都認為是情敵,而打敗情敵最有力的武器,就是那句讓程浩憤怒的話語,「小眠是我未婚妻。」

是的,在他告訴我和阿珍結婚前,我一直是他的未婚妻。

子文回到我身邊,我總是陷入過去的回憶:陰沉的天氣,光線不太好的畫室,高高的畫板,遮擋不住陽光的子文,花前月下的散步,台北銘傳大學前十名的經典愛情。

他像過去那樣呵護我,疼我,我卻沒有半點興奮,一切都顯得理所當然的麻木,子文掩飾不住的興奮,我沒有拒絕他,而是以沉默接受他的回來,空閑的時候,他就坐在床邊,拉著我的手講我們過去的點點滴滴,讓我回憶。

白天很悶熱,夜晚卻時常很冷,子文有時候守著我,看著我熟睡,也不離開,而是依然守侯在一邊,輕輕的搖動扇子,趕跑蚊蟲。

許多次醒來,看著他深邃的眼睛寫滿深情,我都有莫名的情緒,說不清是什麼,就由著它躲藏在心裡,不敢面對。

我躺在床上,麻木的聽著子文眉飛色舞的許願,等我好了,陪我到西藏,如果我喜歡,到世界旅遊一圈都可以。

「你一定會比過去漂亮,你的照片我一直帶著。」他大老遠的從澳洲帶來我的照片,薄薄紙片里的女孩,陽光下鮮花中笑得無比燦爛,眼神中透露著智慧與得到寵愛的光芒,可這一切都似乎離我很遠。

程浩沒在身邊,給他許多次電話,撥通若是聽到我的聲音,他就沉悶得一言不發,終究執拗不過,我只能掛掉電話。

子文在身邊,可我始終找不到過去的感覺,靠著的胸膛不再惟獨屬於我,重新拾到的愛不顯得比過去珍貴。

我不知道現在的模樣究竟如何,一定是憔悴不堪的,若不然,子文怎會在見到我的第一眼有絲隱瞞的詫異,若不然,他又怎會那我過去的照片給我看?我是不是太寂寞,需要他陪伴,還是不甘心,需要在他的愛中找到自信?我看不懂自己。

「小眠,好些了嗎?我們可想你了。」推開門,利子、馬濤、龍宇、王哲一群男女風一般卷進來,打破沉悶的空氣,添加自然真誠的喜悅。

多虧這幫朋友,一直陪伴在我左右,關心我的一切,給我添加許多生的渴望。

「這是?」利子看到陌生的子文在我旁邊,一隻手拿著照片,另一隻手和我握在一起。

「這……我過去的男朋友。」我不自然的縮回手,指著凳子,請他們坐。

「也是現在的未婚夫。」子文笑笑,伸出手。

利子禮貌的伸出手,卻用詫異的神色看著我,「程浩呢?這又是怎麼一回事情?」

程浩?聽到這個名字,空蕩蕩的心變得充盈,我不知道怎麼回答,示意子文離開「子文,我想喝紅棗湯,你去買點好嗎?」他點點頭,離開。

房間剩下我們幾個男女,他們關切的看著我,想知道程浩和我之間發生了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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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是你遺失的肋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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