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電影橋段
酸痛,渾身的酸痛讓張勝清醒過來,剛才自己好像是被雷劈到了,然後有一種騰雲駕霧的感覺,最後似乎撞到了什麼東西。
身體的知覺漸漸恢復過來,張勝微微活動了一下手指,一種麻麻的感覺告訴自己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他努力的想要爬起來,可是覺得身體下面好像墊了一個軟綿綿的墊子,用手一摸軟軟的十分舒服。
視覺和聽力開始恢復,當張勝睜開眼睛看到眼前的情形,聽到周圍嘈雜混亂的聲音時,他不禁嚇了一大跳。不知道為什麼,現在自己的身下躺有一人,此人金盔皂甲體形魁梧有加,大臉盤密密乍乍的鬍子猶如鋼針一般,雖然此時還未睜眼醒來,但是一眼看去就知道此人乃權貴之人,一種不怒自威的氣勢讓人生畏。
不過此人現在還在張勝身下昏迷未醒,張勝這才知道剛才撞到的東西是什麼了,不過這個胖大的大叔到底是誰,為什麼會穿的這樣古怪?難道是自己昏迷之下竟然誤入電影拍攝現場?此人長得如此面熟,活脫脫是劉歡化妝后的樣子,張勝越看越像,禁不住用力搖晃起那個人來,「劉大哥,劉大叔,劉偶像,快起來給我簽個名,你不好好唱歌怎麼跑來拍起電影了?」
張勝猶自不停的拍打著那個人的臉,這時候只聽到耳邊有人大喝:「大膽賊人,竟敢連番污辱我家主公,看我不宰了你。」說著張勝就感覺耳後風聲驟響,心中感覺一種沉大利器破空而來,不過為什麼會有如此想法就連張勝也不得而知。
「李將軍且慢!」又一尖銳的聲音在耳邊響起,隨著「當」的一聲巨響震耳欲聾,張勝這個時候的各種感覺好像才終於完全恢復過來。
鬧哄哄的人語夾雜著馬匹的鳴叫聲,四周塵土飛揚人聲鼎沸,他回頭看了一眼,兩個人兵器相交正在怒視對方,而在張勝的周圍密密麻麻的人和馬,簡直是一眼望不到頭,刀槍蔽日戰馬齊喑,在人群中幾桿大旗上分別綉著「西涼刺史董」、「李」、「郭、」、「張」、「樊」等字樣。
這不管是在拍什麼東西,規模可是夠宏大的,希望這部劇可以快點上演,自己也能早點一飽眼福。張勝看著周圍的大軍和站在身後對他虎視眈眈的兩員大將,傻乎乎的還在自己想著心事,可是他現在卻忘記了身邊還躺著一個「劉大哥」呢。
「郭半仙,此人衣著古怪行為怪異,並且衝撞了刺史大人,主公此時生死未知,我等怎可如此善罷甘休,待我砍了這個小子的腦袋,我們再戰上三百合。」一個留著兩撇山羊鬍雖然精瘦但是卻充滿無儘力量的黑甲武將大叫著,他用手中長刀推開身前武將,然後摟頭蓋頂的向張勝砍來。
我的媽呀,這還是不是拍電影啊,這個人怎麼說打就打,讓我準備一下都不行?
看著帶著風聲的刀鋒越來越近,張勝兩眼一閉大喊一聲:「殺人了!快來人啊。」儘管眼前此人凶神惡煞,但是光天化日之下最多也就是嚇嚇自己罷了,上有國法殺人償命,自己不過是弄暈了劉大哥而已,至於這樣拚命么。並且身邊鼾聲已起這個倒在地下的大漢似乎已經從昏迷轉為昏睡,至少還沒有被自己撞死吧……
只是不知道為什麼自己被雷劈了之後會來到這裡,那句「般若波羅蜜」純屬自己惡搞喊出來的,本來以為自己必死所以想給自己的結局增添一點喜劇色彩,可是誰曾想現在自己竟然飛到影視拍攝基地,看樣子自己命不該絕,落在地上的時候還有好心的劉大哥給自己做肉墊,要不然就算不被電死恐怕也早就摔死了。
大難不死必有後福這句古話應有應驗,自己現在盡量裝出害怕的樣子,是因為希望不知道躲在哪裡的導演可以看上自己,哪怕扮演一個披甲執刀的小兵乙也可以讓自己過過拍戲的癮,今後泡馬子也有談資可講。
意料之中導演的「卡」聲並沒有出現,反而在耳邊又是一聲金屬碰撞出的巨大聲響,這聲音將張勝的耳鼓再次折磨了一次。張勝慢慢睜開眼睛,看著另外一人用手中鋼槍架開了那黑甲將軍的大刀,此人寬額大耳身體勻稱堅實,仔細看看竟然隱隱有一種仙風道骨的感覺,他身穿棗紅連環鎧一支鋼槍也有三四十斤的樣子,他就是那個黑甲將軍口中的「郭半仙」。
這個電影還真是真實,不但道具沉重連這些演員也是似模似樣,一招一式決不含糊,有種武林世家感覺。
張勝想到此處心中不禁黯然,自己雖說不是手無縛雞之力,但是看著周圍那些鬧鬧哄哄的小兵們手中拿的武器竟然也十分沉重,大刀長矛這種二十多斤的長大武器自不用說,就連那種比較長一點刀劍也有五六斤的樣子,自己拿一會還可以,可是如果要自己舞動半天那可是萬萬不可能的。
正在張勝坐在地上暗自胡思亂想的時候,那黑甲將軍豹眼圓睜大喝到:「郭半仙,你連番袒護這個賊人,是不是把將軍對我們的好處都忘記了?你難道沒有看到他剛才拍……侮辱大人么?你要是不說個明白的話,等會主公醒過來看我不告你的狀。」
郭半仙看著眼前這個火爆脾氣的同僚心中不禁暗自生氣,現在嚷的這麼大聲音,剛才幹什麼去了,先前大家都在中軍保護大人的安全,突然天生異變,飛沙走石周圍一片昏暗,然後在天空白光一閃一個人影從天而降,巧的是那人不偏不倚正好擊中騎在馬上昏昏欲睡的刺史大人,並且在他倆落地之後天空復晴一切又恢復了正常的模樣。
想想當時大家的樣子,郭半仙
禁不住心中暗笑,平時大家都是殺人不眨眼的傢伙,可是眼前這個人明明衝撞了刺史大人,可是周圍所有人都像傻了一般愣在當地,中軍一停後面的大軍也緩緩停下議論紛紛,如果不是這個傢伙在大家面前擊打平時尊若神明的刺史大人的臉頰,可能大家還不能從詫異中清醒過來呢。
「李將軍,我看此人衣著語言和我等大有不同,並且剛才他出現的時候天生異像恐非平常人也,我平日信奉神靈感覺此人一言一行和常人有異,所以不敢擅將其殺害,我看刺史大人也是夜晚擔心國事**勞太甚,所以至今昏睡不醒,我們不如先將其看管起來,然後等刺史大人醒來之後再做商議如何?」張勝聽到這個人一嘴的「亂碼」,雖然自己也可以大概聽得明白,但是這樣講話會不會太累了。
這個時候從周圍的兵丁後面擠進來一人,這個人身材適中頭頂文生公子巾,身著青衣長褂一看就是文人打扮。此人進來看到躺在地上的「劉大哥」然後撲過去大叫岳父,當他最後得知這個人只是睡著的時候,這文士站了起來對這兩個將軍說:「主公大人究竟為何落馬?你們站在這裡作甚?還不趕快預備馬車給主公休息?」
「你們在幹什麼?是拍什麼電影?」張勝看了半天戲碼終於說了一句,他拉了拉站在他身邊那個文士的袍角問道:「大哥這裡是哪裡,我該回家了。」
那個文士雖然進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個衣著古怪的小子,不過他還以為是隨隊的軍醫為刺史治病,並沒有太多理會,不過此時這個小子話雖及意可是粗鄙生硬,於是此人眉頭一皺說:「這個古怪小子從何而來?你們身為大人左右護衛怎可放這等下人進來,來人啊,趕快將此人拖出去砍了,冒犯我們西涼軍的就是這個下場!」
那個紅鎧郭半仙眉頭一皺,顯然對這個文士的話頗為反感,他心裡想你他**也配叫西涼軍?要不是你娶了刺史的無鹽女兒,心裏面又滿是壞水看誰整誰的樣子我們才不和你計較的,我們平時忍忍也就算了,可是你這熊樣千萬不要壞了我們西涼軍的名頭。
不過話也就是心裡想想,他看到黑甲同僚眼中也滿是不屑的樣子,就知道這個雖然表面老是和自己做對,但是私地下卻親如兄弟的李將軍和自己正是一個心思。他們互相看了一眼,然後同時撤去兵刃,郭半仙對面前文士拱手說道:「李軍師何必如此動怒呢?剛才我們見此人來得蹊蹺,雖然衝撞軍陣侮辱大人,但是我怕殺了此人會遭天譴,索性主公安然無恙,所以我和李將軍商量等刺史大人醒來再做定奪,不知李軍師意下如何啊?」
這青衫文士本來只是刺史身邊的謀士,仗著自己是大人的女婿所以老是自稱軍師,不過憑著他心中那點彎彎繞還成不了什麼大氣,自古文武不合,眼前這兩個人平時表面上對自己雖然很尊敬,但是做事陽奉陰違對自己大不以為然的樣子,今天郭半仙可以破例叫自己一聲「軍師」,叫得他骨頭都酥了。
既然兩位將軍都沒有異議,那麼這個古怪小子就等岳父大人醒來再行處置好了,反正合著岳父的暴躁脾氣,這小子十有**要被點天燈,既然早晚都要死還是順便做個人情給眼前這兩個人,以後岳父上殿還要依靠這兩個人帶兵平叛呢。
「你們是誰啊?又是軍師又是將軍的,這到底是哪齣戲呀?」張勝不知道這幾個人片語之間自己撿回一條命,他還以為自己在影視拍攝現場,周圍這些人只不過是演員罷了,不過四周貌似都沒有攝像機的蹤影,連身穿工作服拿著反光板,擴音器的工作人員都沒有半個鬼影,剛才這三個人應該是在演戲啊,為什麼卻好像沒人拍攝的樣子?難道剛才只是在排練,等下自己被清場之後正戲才開始?恩,恩,應該是這樣了,張勝想著,自顧的點點頭肯定自己的想法。
紅鎧武將從身後叫來兩個甲兵,吩咐兩句之後不管張勝連吵吵帶叫,一邊一個長槍軍士將張勝架到后軍,然後那個胖大刺史由六個人穩穩的抬到車上,那個被稱為主公的人在封閉的環境下鼾聲如雷,馬車周圍十幾米的士兵清晰可聞。
在紅鎧黑甲兩位將軍的號令下,原本稍微有些吵雜的隊伍開拔前進,遠遠看去這支隊伍密密乍乍黑壓壓的一眼望不到頭,盔明甲亮劍戟生光,前面是數萬人的步兵隊伍行軍時出整齊的「吭吭」聲,後面是清一色的青甲騎兵隊伍,看著一匹匹戰馬高大雄壯,馬上的兵士戰意昂揚,這支騎兵隊伍的數量竟然也有五萬左右。
可是這支隊伍並沒有過多的做秀,只是馬不停蹄的往前趕路,周圍都是茂密的樹林,時不時有一兩隻野獸被大軍驚動落荒逃竄,沒有攝像機,沒有導演,沒有工作人員,這支軍隊真正的目的又是什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