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距離小石頭上次向宮焰提起要到天相寺上香,已隔了三個月。
看著莊嚴無比的神像,她呆愣愣的不知該怎麼做,只好問跟著一道來的另一名女子。
「柔麗,要怎麼上香?」柔麗是柔春的妹子,柔春回家時染上了怪疾,沒幾天就不治死了,所以由柔麗代她回來上工。
柔麗聰明伶俐,又生得俏麗明艷,所以管事就准了她留下來,接替柔春在焰天殿的工作。
「咦,瑛姐姐,你不知道嗎?」她詫問。她十八歲,比小石頭小兩歲,因此很自動這麼稱呼她,不和旁人一樣叫她瑛姑娘。
「我沒進廟裡上過香,這是第一次來。」小石頭靦腆的回道。她的焰主子一向不信鬼神,所以在這之前,她從來不曾拿過清香膜拜過。
「原來如此。」柔麗熱心的告知她該怎麼做。「瑛姐姐拈完香后,雙手合十跪在神前,報上自己的姓名,然後再把想祈求的事情小聲的告訴神明就可以了。」
小石頭聽完后,虔誠的跪拜在神前,以輕得只有自己聽得到的聲音響前說著。
「神明在上,小女於名喚宮瑛,今日是特地來祈求神明庇佑焰主子的,江湖中很多人都說焰主子的壞話,可他其實是個好人,他是做了一些不太好的事,但他也做了很多的善事,只是他沒說出來,所以沒有人知道。」
頓了下,她繼續說:「至少他每個月都會捐五百兩銀子布施給善堂,他也救過很多的人,像晴兒姐、白逍遙、祈玉堂,他們都受過焰主子的救命之恩,當然不止這些啦……」
她努力的想著,終於給她再想起了一事,於是輕啟粉唇再述,「還有像上回黃河水災,他便開倉放糧呢,雖然他是一時好玩跑去打開太守私屯的糧倉,想看太守跳腳的模樣,可那些米糧真的救活了不少人呢,所以請神明保佑焰主子能平平安安長命百歲,不要降災給他。」
說著她雙手合十的拜了拜,再前喃喃輕道:「倘若真有禍事的話,請您降在我身上吧,我情願替焰主子擋災受劫,因為一切都是我的錯,不是焰主子不好,那些壞事其實都是我做的,不是焰主子做的,您別把那些事記在他頭上,算什麼因果賬。」
最後她又磕了幾個頭才站了起來。
「這樣就好了嗎?」
「這樣就可以了,瑛姐姐剛才向神明求了什麼?」柔麗收拾好祭拜的物品,走過來問。
「祈求神明庇佑焰主子。」
「瑛姐姐對樓主真有心。」她在來這裡之前,早已聽柔春提起不少梟魃樓的事情,尤其是宮焰和宮瑛的事,所以十分熟悉有關他們的一切。」
「不,是焰主子待我太好了。一走出天相寺,小石頭立即眼尖的在一顆樹下發現了宮焰的身影,她開心的奔了過去。「焰主子怎麼會在這裡?」
「你的傻事做完了?」宮焰瞄她一眼。
「嗯,拜好了。」
宮焰扶她上馬,朝另一旁保護她來的兩名梟魃樓護衛道:「你們先回去。」說完便策馬離開。
小石頭髮現他不是走向回梟魃樓的路,奇怪的問:「焰主子,我們要去哪?」
「帶你去一個地方。」兩個時辰后他們上了一座山,來到一處隱秘的樹林內,那裡有一座小湖。
「這裡好清幽,湖水藍得好美。」夏日烈陽正炙,小石看著湖光鄰鄰,不由得蹲下身,探手撥弄著清涼的湖水,突然瞥見宮焰已經寬好衣,裸身下水了。
「還不下來,發什麼呆。」
「光天化日之下,要脫衣在這湖裡……」她悄臉登時一紅,怎麼也不敢就這樣在野地光著身子。「焰主子,你洗就好了、我在一旁替你看著。」
「今天上香時,你向神明祈求了什麼?」他突然問。
「呢,我求神明保佑焰主子平平安安。」她像做了壞事被抓到的小孩般,不敢直視他。
「你臉色不太好,」宮焰含笑眯著她。「該不是向神明撒了什麼說,所以覺得心虛吧?」
她臉色微微一變。
「我、我哪有。」焰主子知道了?!怎麼可能?
宮焰走上來扯掉她的衣裳拉她下湖。
「有沒有,天知、地知、你知、我知。」他在她耳旁呵氣后,一口咬住她的耳垂逗弄著,一邊陰森森的說:「撒了那麼多謊言,公然欺瞞神明,你不怕阿鼻地獄在等著你嗎?」
「我、我、我……」她小臉驀地慘白。
那不算欺騙神明吧,她沒有說很多話,不過才幾句而已,至少焰主子對她而言是個好人呀,而且那五百兩銀子也是他給她的,自然算是他布施的。
宮焰吻住她的小嘴輾吮著,大手在她身上四處游移,撩撥點火。
「焰、焰主子,別這樣,在外面不妥。」她感受到他灼熱的氣息,他的手不安分的撫弄她的身子。
「你忘了你說過我想怎麼玩你,你都依我,唔,莫非你這也是在騙我?」他低柔的聲音在她胸前響起。
「不是,只是大白天的,也沒個遮掩,咱們就這樣在湖中,不、不——啊噢唔,焰主子,喔,別——」她抱緊了他嬌吟不已。
「很新鮮吧,看來你很喜歡呢。」
「焰主子——」她口中除了吐出他的名字外,無法再說別的話,當然還有她一聲聲低回不已的呻吟。
半晌,她身子虛軟無力的靠著他,小臉一片紅暈。
「怎麼了?」宮焰細心的察覺到她的不適。
「沒什麼,只是全身沒勁。」她有氣無力的道。自從她傷好后這近一個月來,他幾乎每天都要她,要得既猛又烈,讓她很吃不消。
他抱她上岸,發現她似乎真的有些虛弱,走到馬旁取來巾子為她拭乾身體替她穿妥衣物,也取過自己的穿上,兩人在樹旁坐下,讓她靠在他的胸前。
「可能在湖裡泡太久了,你先休息一下。」拿著巾子擦乾她的濕發,宮焰用手指重新為她梳理一頭青絲。
「焰主子!」小石頭低喃。她愛極了他這樣的對待,隨著他手指的撫觸,油然生起一股無比的幸福之感,深深的填滿她所有的知覺。
這不是第一次,他常為她拭發,每回她的心總會被他輕柔的舉止簡惑得彷彿置身雲端,飄飄然的忘了自己是誰。
她想接過巾子也為他拭乾頭髮,可渾身乏力,使她心有餘而力不足,只能趴在他身上,希望待會可以恢復精力。呵……好睏哦。
「小石頭,你有什麼願望?」宮焰在她耳邊輕問。
她直覺的哺道:「我希望可以一輩子都和焰主子在一起。」她一邊回答,一邊已睏倦得忍不住閉上了眼。
輕啄她的丹唇,宮焰低語,「我會讓你如願的。」
可惜小石頭已昏昏入睡了,無法聽到他的話,否則她可能會興奮得跳起來。
睇了一眼床上的小石頭,宮焰和藹含笑的注視著鬼見憂。
「你剛說的話是什麼意思?」
「就是那四個字的字面意思呀,沒多深奧的含意。樓主會不懂嗎?」鬼見憂也回他一個和氣的笑臉。
宮焰的眼神透著一絲危險,仍是笑咪咪的說道:「鬼見憂,你在整我?還是開玩笑?」
「沒有,我豈敢。」他一臉正色的回答。
「但你說的是縱慾過度,我想不是我聽錯,就是你說錯話了?鬼見憂。」
他肯定的回復,「樓主沒聽錯,我也沒說錯,宮瑛的癥狀確實是縱慾過度導致的陰虛火旺,她這兩個月最好禁慾,不要太勞累。」
宮焰支著下巴坐在床邊,看著俏臉紅得像煮熟蝦子似的小石頭。
「你跟他串謀好了是嗎?」
她急急辯解,「我沒有,焰主子。」被人說縱慾過度,她早已羞死,沒臉見人了,哪敢拿這種事和人串通呀。
「那要論縱慾過度,也該是我呀,怎麼會是你?」他一臉質問。目光緊緊鎖著她,拉住薄被不讓她藏住紅得快燒起來的臉。
鬼見憂代她回答,「樓主,你身強體健,內勁雄渾,底子深厚,縱使夜夜狂歡也不會有大礙,但宮瑛體質較虛,禁不起沒有節制的需索。」
宮焰笑得好不溫柔,輕聲的說:「那麼鬼見憂,你說這下該如何是好?她這虛弱的身子,可有什麼方法可以治好?」
「我會幫她調製一些滋補的葯,不過要讓她最快恢復的辦法是……」鬼見憂忍住笑道:「最好忍耐兩個月。好了我這就去開藥讓人煎來給她。」說畢他旋身離開。
誰都知道宮焰除了小石頭外,並沒有其他的女人,她受傷時,他已經自動禁慾兩個月了,這會兒又要他兩個月不準碰她,非逼得他抓狂不可,鬼見憂當然得儘快閃人,免得被他給剁了。
宮焰一雙幽黯的瞳眸盯住床上的小石頭,伸手撫著她紅通通的臉。
他低柔的問:「我真有做得那麼過分嗎?」昨天回來,她休息了一整日,氣色還是不太好,所以才找鬼見憂來診治,但他絕沒料到,竟會得到那樣可笑的答案。
她誠實的點了下頭。
「你一天都要好幾回,而且不分白天晚上。」她嘟嚷的說不口,這她要怎麼見人哪,竟然被神醫診出縱慾過度,那好似在說她是個很淫蕩的女子。
「你把身體給我養好一點,連我這點需求都無法滿足,我這點需求都無法滿足,我真不知道你這顆小石頭還能做什麼?」陰森森的瞧著她,宮焰吐出醇柔的嗓音,俊美的臉笑得令人目眩。
「焰主子。」小石頭驚慌得連忙爬了起來,伸手緊抱住他的腰,急切的想證明自己對他還是有用之人,「我沒事的,焰主子,只要焰主子想……我隨時可以服待你。」
他輕揉她的髮絲。「明天起我教你練武,你這顆駑鈍的石頭可別給我偷懶,兩個月後要是底子沒變好一點,你瞧我怎麼收拾你。」
「練武?」她呆了呆。
「明天晚上開始。」既然不能做愛做的事,只利用那時間做點別的。
「可我很笨,學得會嗎?」她遲疑著,擔憂著把話先說在前頭。「焰主子,你也知道小石頭不太聰明,你不能因為教不會我而生我的氣。」
宮焰含笑刻薄的說:「我知道你的資質確實很差,我對你沒有什麼期望,你只要體力有進步就成了。」
瞥見一旁桌上擱了一本書,他拾了起來翻看了一下。
「你就是看了這種書,所以才想去上香?」
小石頭低頭不語。她知道他才不會信書中那套善惡到頭終有報,因果循環報應不爽的話,對那些他只會嗤之以算,再惡言批語一番。
「你那麼閑,有空看這些奇奇怪怪的書,不如給我做套衣裳。」
「什麼?」她倏地抬頭。
「你聽清楚了,十天後,我要看到你親手做出一件衣裳,有問題嗎?」他微笑的問。
「焰主子!」小石頭不由得手心發汗。她從小沒學過女紅,跟在他身邊更沒人教她,等她這兩年想學時,似乎做不來了。
她不沒想過要為他做,可她的手藝非常的拙劣,別說登大雅之堂了,簡直是連看都不能看,所以她從來都不敢獻醜,藏拙的道理她至少還懂。
宮焰笑意盈人的說:「你知道什麼叫親手做的意思吧,難得你能對我做出一點點小小貢獻,想必你不會讓我失望吧?」
不要啊,焰主子!小石頭在心中低喊,但沒膽說出來。
※※※
鬼見憂的憂天廬里傳來陣陣狂笑聲,此刻白逍遙和祈玉堂捧著肚子,不顧形象的笑得上氣不接下氣。
「喂,你們兩個節制一點,笑得這麼猖狂,萬一讓樓主聽到就有你們好受的了。」鬼見憂好意的提醒那兩人。
白逍遙笑得眼淚都噴了出來。
「嘿,這真是我有生以來遇過最好笑的事了,哈哈哈,這種事要是傳了出去,不知有沒有人會相信。」
祈玉堂也笑得嘴巴酸。
「因為宮瑛上回的傷,樓主才禁慾兩個月,這回又……咱們最好也小心一點,欲求不滿的男人脾氣會很暴躁,動不動就發火,小心別在這時候惹到他。」
白逍遙笑說:「怕什麼,是宮瑛要禁慾又不是樓主,我手下那麼多女人,隨便找個來就可以解決樓主的問題了,或者可以讓樓主自己去挑選。」
鬼見憂搖頭。
「樓主不可能再找其他的女人,咱們旗下經營青樓也有八、九年了,這麼多年來,樓主可從不曾碰過那些女人吧,我記得不錯的話,樓主還是直到宮瑛十六歲那年才要了她。」
白逍遙笑呵呵道:「在宮瑛之前也從沒見他有過別的女人。」
「我猜宮瑛可能是樓主的第一個女人咧,想不到像他這樣的男人會這麼純情,該封他個天下第一大情聖。」
「是呀,跟你這隻濫情的蝴蝶比起來,樓主無疑是天上的白雲純潔無暇,你就像地上的爛泥任人踐踏。」祈玉堂忍不住的嘲弄他。
白逍遇不懷好意的抿嘴笑。「我是爛泥,那你這個賭徒算什麼?痴情男子?怎麼樣,三十萬兩籌好了嗎?我給你的期限只剩不到二十天哦。」
祈玉堂用想殺人的眼光模了他一眼。
「白逍遙,你這次的大恩我一定會記住的,下次總有機會可以還給你的。」
「呵呵呵,我等著你報恩,可你得先過了這關再說呀。」他回他一個挑釁的眼神。
※※※
幾匹錦布擱在桌上,地上則掉落了不少裁壞的布塊。
「不成,還是做不好,我真是笨。」小石頭沮喪的看著縫得亂七八糟的衫於。頻頻嘆著氣。
「不要緊,瑛姐姐,慢慢來,這種事急不得的,你不是從小學起,當然一時做得不順手。」柔麗輕聲的安慰她,眼中卻閃過嘲笑的眸光。
「只剩下兩天,我可能趕不出來了,一定會挨焰主子罰的。」
「可惜樓主又不讓人幫你,不然,我多少可以幫瑛姐姐分擔做一些。」柔麗遺憾的說道,斟來了一杯水給她,「先喝口水歇會兒吧!」
小石頭拿出兩張銀票交給柔麗。
「我這幾天沒空出去了,你明天幫我把這筆錢送到城裡的蓮花善堂好嗎?」
「兩千兩!這麼多錢,是要布施給他們嗎?」柔麗接過,明眸一亮。
「嗯,善堂里的何大娘把自己的宅子拿出來,收養了不少無依無靠的孤兒。」
「這些錢是樓主給瑛姐姐的零花?」她之前聽來的不是五百兩嗎?怎麼會變成兩千兩了?
小石頭沒有隱瞞的點頭。「以往焰主子都是給我五百兩,可這個月焰主子不知為什麼給了我兩千兩?你都送去了吧,讓那些孩子可以吃些好吃的,再做幾件衫子穿。」
「瑛姐姐,你真是善良。」柔麗將銀票小心的收進衣袖的暗袋裡。
「不是我,這些都是焰主子的錢,做好事的是焰主子。」小石頭急忙道。
「他待你真好。」她艷羨的說:「他讓你跟他同睡一房,吃的、穿的也跟他一樣,天下大概找不到這麼好的主子了。」
小石頭頷首。「嗯,我這輩子最幸運的事,就是遇上了焰主子。」她笑得一臉燦爛。
柔麗注視著小石頭頸上和腕上的東西。
「瑛姐姐,你頸上那條翡翠鏈子可以借我瞧一下嗎?我從沒見過那麼漂亮的鏈子,通體瑩綠,整條都是用最上等的名貴翡翠鑲嵌而成。」
小石頭猶疑了下。「焰主子吩咐過我,頸上的這條鏈子不準拿下來。」
「為什麼?」柔麗有點不高興,以為是她捨不得借她看的推託之辭。
「因為我頸子上面有一道很醜的疤。」她輕輕的撥開了覆在頸上的翡翠,露出那道疤痕。
「噢!」柔麗想起了她之前受傷的事。「樓主對瑛姐姐真好,居然特意打造了這麼昂貴的翡翠鏈子給瑛姐姐遮住傷痕。」
小石頭幸福的微笑著。是呀,焰主子待她真的很好。
柔麗轉而望向住她腕上的白玉鐲,「那你手上那隻鐲子可以借我看嗎?」
「這個就可以了。」小石頭點頭脫下了鐲子。
柔麗接過,火熱的眼神痴迷的看了一遍又一遍。
「這白玉真是美極了,毫無瑕疵,一定很名貴吧?」
「我想是吧。」她也不知真正的價值。
柔麗一直撫著那溫潤滑膩的質地,捨不得交還給她,再看了許久才依依不捨的歸還。
不知不覺天色暗了下來,負責膳食的丫提捧來了兩隻竹籃。
「瑛姑娘,我送晚膳來了。」
小石頭連忙將桌上的布料清到一旁,讓她將籃中的菜肴端放好。
「翠姐辛苦了。」小石頭和善的說。
「不會,那我先下去忙了,明早再來收拾。」
她前腳剛走,宮焰後腳便進來了。
「柔麗見過樓主。」她趕忙福身。
「沒有你的事,你下去吧。」見她仍沒動,宮焰睨了她一眼。
「樓主,柔麗有一事想求您。」她垂眸不敢看他,柔聲道。
「喔?」宮焰坐了下來,伸手攬過小石頭坐在自己腿上。
柔麗微微張眼望他,一臉懇求的說:「求樓主再給瑛姐姐一些時間,瑛姐姐以前少有機會碰那些針線女紅,一時做得還不太順手,看瑛姐姐這幾日那麼著急,柔麗實在不忍心。」
她不懂,像他這般出色俊美的男人,為什麼會中意宮瑛那種平凡的女人?至少她的相貌就比她美艷太多了,而且還比她聰明伶俐。
宮焰唇邊浮著微笑,望向懷中的人。
「你還要幾日才夠?」
「我……」小石頭一時沒料到柔麗竟會這麼說,有點錯愕的看了看她,才小聲回答,「五天。」
宮焰點頭。
「好吧,那就再多給你五天,」他捏住她的俏鼻說道:「屆時你可別再給我找借口。」他抬頭掃了一眼仍站在那裡的柔麗。
毋需他開口,他的眼神已教柔麗知道自己不該再留下,於是她急忙退了下去。
「焰主子,我今天可不可以不要……」小石頭才開口,面前就擱了一碗黑漆漆的湯汁,她苦著臉。她這幾個月怎麼跟這些湯藥特別有緣,好不容易傷才好,這會兒又得被逼著喝補藥。
「你想不聽話嗎?」宮焰微笑地問。
「小石頭不敢。」她只好認命的端起來皺眉喝下。
桌上的菜也教她倒盡胃口,每一道菜都是用藥材燉煮的。
宮焰夾了一口菜喂她。
她無奈的張口吃下去。看來,焰主子是吃藥膳吃上癮了。
「我想到了一個辦法。」
「什麼?」她愣愣地問。不解他突然冒出來的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是你在禁慾、不是我,對嗎?」宮焰笑容擴大,顯然因為自己所想到的事而十分開心。
提到這事,小石頭臉上驀地飛上兩朵紅雲,但一個念頭霎時躍進腦子,使她的臉色突然慘白。
「焰主子,難道你想……」她額聲問:「找別的女人嗎?焰主子,我可以服侍你的,你不要找別人!」
小石頭雙手死命的摟緊他。
「這確實也是一個方法,不過,你剛說你可以對嗎?」宮焰詭笑的瞅著她。
她慌忙的用力點頭。
「是,只要焰主子想,我隨時可以。」就怕他真的不要她了。
「好,不愧是我的乖石頭。」他滿意的附在她耳邊低低說了幾句之後,笑盈盈道:「懂了嗎?不明白也沒關係,待會我們就試試看,我想……」他輕輕的以指背撫弄著她的臉龐,「你不會令我失望吧?』
小石頭的臉轟地紅透了。
「我、我……」她已羞赧得說不出話。
「唔?你的回答?」
「小石頭盡、儘力試試,希望……不會教焰主子失望。」她結結巴巴的終於把話說完。
沒多久,床榻上躺卧著一名衣衫半敞的俊美男子,半垂著的眸子仍似沒有得到滿足,他拉起伏在他兩腿間的女子,翻身壓住了她,狠狠的吻了吻她,大手粗魯的扯去她的衣衫。
「焰主子。」她低哺,沒有任何的抗拒阻攔。
宮焰驀地清醒了些,推開了已幾近赤裸的小石頭,匆匆下床,背對著她整好衣裳,便朝門口走去。不久,他的身後猛然撞來一具柔軟的身軀,她的手緊緊的由后摟緊了他。
「放手。」宮焰低聲命令。
「焰主子,我可以伺候你的,你別管神醫說的話,小石頭沒有事,小石頭還是可以滿足焰主子的,你不要去找別的女人。」她拚命的抱住他,死也不肯鬆手,唯恐這一放開,就會失去了最心愛之人。
宮焰緩緩的開口,「小石頭,我叫你放手。」
她兩手緊扣在他腰前,身子拚命擠貼著他的背後,決然的拒絕他,「不要,我不放,焰主子不要走,你想做什麼小石頭都可以做的。」
幽幽無聲的嘆了一口氣,宮焰輕聲道:「你先去把衣裳穿好。」原以為她用手、用口,他至少可以暫時得到慰藉,豈知他的慾火被她撩撥得更熾。
「焰主子?」她遲疑著,怕他會趁著自己穿衣時離開。
「還不快去。」他的聲音有一絲不耐了。
「是。」知道她再不依照他的話去做,恐怕就要惹他生氣了。小石頭急忙的奔回床畔拾起衣衫,以極快的速度穿著衣物時,一雙圓亮的眼還眨也不敢眨的盯著背對她的人,生怕他會突然消失。
「過來吧。」宮焰沒轉身的出聲召喚。
她飛快的走到他身邊,他握住她的手帶她出去。
「焰主子,我們要上哪去?」小石頭睜著眼,惶恐的看著沒有表情的他。
焰主子的臉上素來都掛著微笑的,此時的他令人不安。
「看星星。」宮焰回答道。
不一會。他即帶她到離梟魃樓不遠處的一個小坡,和她一起躺卧在草坪上。
小石頭偎著他,看著滿天璀璨的星斗,四周還不時有點點閃亮的螢火蟲圍繞著他們,夜空中散溢著淡淡的清香,她尋著香氣看到了不遠處,幾株有月下美人之稱的曇花,悄悄的綻放著純白無暇的芬芳姿容。
「好美!」
宮焰低吻她的髮絲。「小石頭,你快點把身子養好,唔。」
「對不起,焰主子,都是小石頭不好,害焰主子無法盡興,其實你可以不用理會神醫說的話,石頭可以……」她的唇被他用口堵住了。
半晌,他低柔的開口,「你不是想跟在我身邊一輩子嗎?難道你想那麼早就被我玩壞?」
「焰主子!」儘管他的話有些尖刻,可她感覺得出來他在心疼她,她滿足的枕著他,認真的說:「小石頭會努力吃藥,勤奮練武,把身子養得粗壯點,不再讓焰主子忍得難受。」
「粗壯?」宮焰像聽到了什麼可笑的話,捏住她的俏鼻道:「你可別把自己弄成了個勇猛的大力士,或是強悍的肥婆來嚇死我。」
「焰主子,我……」
「你維持這種身材就可以了,只要把體質養好,唔。」
「只要焰主子喜歡,小石頭一切都聽焰主子的話。」她仰起小臉,吐著自己愛慕的話語。
他的手指寵溺的撫著她的眉、她的鼻、她的眼、她的唇清風微徐,她不由得在他懷中一臉幸福的沉睡了。
宮焰抱她回房,讓她安睡在床上,而難耐慾火煎熬的他,在這漫漫長夜中,只好走到焰天殿前庭,拚命練武,渲泄出身上多餘的精力。
這輩子他還不曾這樣勤奮過,這些天來他夜夜都得靠這樣消耗體力,才能抑止燃燒的情慾,再這樣下去,不出兩個月,原來已少有人能匹敵的他,恐怕再也難逢敵手了吧。
但他情願躺在那張軟床上抱著他的小石頭,做愛做的事,也不願在這樣的良辰美景下,虛度生命。
倘若這顆石頭不曾闖進他的生命里,他這生大概都不會嘗試男歡女愛、魚水之歡這檔事,因為在吏部尚書府中生活了十五年,見識到了男淫女盪,男盜女娼。他看到的女人儘是假情假意、水性楊花、陰毒虛偽之類后不是早在發覺小石頭是女兒身前,便真心接納了她,恐怕他早就毫不留情的遺棄了她。誰知道後來這顆石頭不知不覺中對他愈來愈重要,甚至因為別人叫她一句瘸子時,她臉上微微閃過一絲傷心,而帶她上了斷魂嶺。
四年前,看到她和一名護衛有說有笑時,他愈看愈刺目,非但傷了那護衛還攆走了他,當夜便向她索求她的處子之身,她也沒有反抗的乖乖交出。是知道自己是她的天、她的地、她的全部,但他絕不想讓她明白他對她回以同樣的情意,他不給她名分,仍然只將她當成是自己的奴才,那是因為他在懲罰她,竟然讓他妄動了真心,讓世上有了牽絆住他、令他想小心珍惜呵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