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二章 女人多變

「喂？」半夜時分，鮑一文突然接到電話，以為是局裡打來的，一面接電話，一面跳了起來，匆匆忙忙的去摸衣服，多年來，這是他的習慣了。無論何時何地，只要一有命令，就會立刻行動。

半天沒有迴音。

鮑一文已經穿好了衣服，這才留意到電話：原來是廖如燕打來的！

幾點了？鮑一文抬頭看了一眼干牆上的鐘錶，已經半夜裡兩點了！

「如燕，是你嗎？」鮑一文問。

廖如燕擁著被子，眼淚流了一地：只是不說話。

「如燕，你，你怎麼了？」鮑一文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你有什麼事，快說啊。」

「沒，沒什麼。」廖如燕抹了抹眼淚，說，「對不起，我掛了啊。」

不等鮑一文說話，廖如燕就把電話掛掉了，把個鮑一文氣的惱也不是，不惱也不是：倒真讓她這一折騰，再也睡不著了！

第二天，廖如燕又睡了一天，肥妞好不容易喂她吃了一口飯，眼睜睜的看著她，渾身無力，有精無神，沉沉的睡了過去。

半夜時分，鮑一文又被電話驚醒了，那邊傳來的了期期艾艾的哭聲。

「如燕！」鮑一文恨不得立即把她擁入懷中，保護著她，讓她不再難過、不再傷心，一生一世，不再流淚。

廖如燕只是哭，只是哭。

鮑一文按耐不住：「如燕，你等我，我馬上過去！」這個已經三十齣頭的男人，竟然如同一個小夥子一樣衝動起來。

廖如燕**的大哭了幾聲，這才勉強忍住：「不用了，我好了！謝謝你！」又把電話掛了。

「這丫頭，真能折騰人！」鮑一文無奈的躺在床上，想了半天，用力捶了被子一下，嘴裡說：「要是現在在我的身邊，非要給你一拳頭不可！」

「如燕！」肥妞弄好了飯，又來喊她，「你多少吃一點吧，再這樣下去，人會沒力氣的！身體也會被你拖垮的！」

「吃點吧，如燕。」顧紫茹也來勸她，「總這樣下去，也不是辦法——哥哥會找到的！爸爸媽媽已經來上海了，明天就到了！」

廖如燕看了看顧紫茹，把她拉到自己身邊，笑了笑：「哥哥已經找到了！」

「找到了？在哪裡？」顧紫茹急切的問。

「他，他去了東北。」廖如燕眼神遊離，似乎魂魄也向著東北方向飛去了。

「他去東北幹什麼？」顧紫茹很意外，「他不是一直很愛你的嗎？他為什麼不跟你一起回來？」

聽到這話，廖如燕突然放聲大哭起來，任憑肥妞她們怎麼勸說，也無濟於事。

等她哭得夠了，這才強行抬起身子，把睡衣穿好，對肥妞說：「寶妹，我去洗個澡。」

廖如燕洗了澡，吃飽了飯，人也精神起來了，似乎什麼事情也沒有生過一樣。她看了看肥妞，突然問：「寶妹，這幾天你似乎沒有上班，你休息嗎？」

「別提了！」一提起這件事來，肥妞便一肚子火起，「還不是于斌那小子，聽信奸人，把我辭了！」然後，就把趙麗麗的事情講了一遍，末了，咬牙切齒的說，「早晚有一天，要收拾了這個賤貨！」

「行啊，我替你收拾她！」廖如燕嘴角冷笑，讓人突然覺得害怕。

「那你怎麼會來這裡？你不是一直住在6文陽房子里嗎？」

肥妞氣憤不平的說：「已經被人趕出了公司，哪裡還有臉跟人家擠住在一起了？那個死肥豬，嘴裡口口聲聲的講，說是我沾了你的光，才被董事長看上，提拔起來的。否則的話，豆豆金是不會要我這樣的！更可恨的是那個趙麗麗！我就是剝了她的皮，也不解恨！」

「他這話不錯，你還真是沾了我的光，不過，你以後還是得沾我的光！」廖如燕冷冷的說，說得肥妞莫明其妙，覺得她睡了這幾天，整個人都變了樣似的：以前的如燕，是不肯向人低一分頭的，她一直都是寧肯餓死，也不會受人嗟來之食，今天怎麼口口聲聲的說是沾了她的光，以後還會沾她的光？難道說，她現在真的以6文陽的女朋友身份自居了嗎？肥妞橫豎打量著廖如燕，不明白眼前的廖如燕，還是不是自己的朋友廖如燕？

有人敲門。

顧紫茹打開了門，原來是鮑一文來了：兩個晚上被廖如燕折騰的半死，今天特意跑來看看。

「你的氣色不錯。」鮑一文看到廖如燕臉上有了紅潤。

「謝謝你，鮑大哥，請坐！」廖如燕客氣的說，「寶妹，給鮑大哥倒茶！」廖如燕言語清脆，舉止大方，顯示出大家閨秀的氣派來，這令鮑一文措手不及，不安的看了看她，又看了看別人，只有肥妞無可奈何的雙手一攤，表示也不清楚生了什麼事。

「你，你還好吧？」鮑一文接連兩個晚上，輾轉反側，知道6文陽當面不認識廖如燕，必定是給了廖如燕一個重創：兩個深深相愛的人，忽然間有一天，對面相逢不相識，叫人如何能夠承受痛苦之重？

而且兩次半夜裡的電話，也證明了鮑一文所想非假：必定是廖如燕痛不欲生，無人哭訴，這才會半夜三更的擾醒了他：鮑一文有些心酸，有些興奮——在她最痛苦的時候，她撥打的電話，竟然是他的電話，也就是說，在某種程度上，她是信任他的。

因此，私心裡，鮑一文還是希望廖如燕再多多的痛苦幾天，自己可以把肩膀借給她依靠——或者可以一直依靠到老。這就所謂的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他人的痛苦之上吧？

想不到，轉眼之間，廖如燕已經神采奕奕，精神大增，舉止穩重，宛若本身就是一個這樣的人，一個很容易把痛苦和哀傷隱藏的人。

「寶妹，陪我去逛逛街。」坐了一會兒，廖如燕提議說。她這一提議，把個肥妞更是嚇的不會說話了：認識廖如燕由來已久，逛街是廖如燕最不能忍受的——甚至有的時候，她的衣服，都是托別人幫她買回來的。問她行不行，她看也不看，就把錢甩給人家，「能穿就行了！」然後，重新埋在那裡看書。

「好，好……」肥妞給嚇得不知道說什麼才好，勉強的跟在廖如燕後面，走了出來。

「等等我！」顧紫茹跟著也要出來，被仇傑拉住了，仇傑沖她擠了擠眼，又把眼神甩向鮑一文，示意她不要去湊熱鬧了。

「偏要去！」顧紫茹噘著嘴，這幾天來，她也想明白了：不管怎麼樣，如燕對哥哥是真心的，看到她生不如死的樣子，就算自己是哥哥的親妹子，也決計做不到的！因此，對如燕的恨，早已拋到九霄雲外去了，還對肥妞說，「我早說如燕會成會我嫂子的，可見我真是有先見之明。」想到這裡，顧紫茹同時想到了另外一個人：羅小妹。她此刻很想見到她，對她說：「看看吧，我說過廖如燕一定會成為我嫂子的！」對她示威一番，可惜自從上次分手，羅小妹已經完全失蹤了。

「算了！」仇傑說道，「你就別去瞎摻和了！」

「什麼叫瞎摻和？她是我嫂子，難道我任她讓別的男人搶走？」顧紫茹很不耐煩看到鮑一文突然間冒出來：看樣子，雖然如燕不是很喜歡他，可是，也並不討厭他。她沖著他笑，好像很親近似的。

「你看看廖如燕對你哥哥的樣子，能有人搶走她嗎？」仇傑果然是身在局外，看事分明。

「臭小子！想不到你還行！」顧紫茹想了想，果然如仇傑所說的，如燕對哥哥一往情深，別的不說，就憑這次孤身一人，放棄一切，不顧千難萬險的去找哥哥，就說明了：並不是誰說能搶就搶走的。

「我當然行了！別的方面也行！」仇傑受她讚美，果然色膽大增，竟然賊兮兮的靠上來，一把抱住她，親了她一口。

「你！」顧紫茹才要反抗，舌已經被緊緊的捲住，甜潤與幸福的快感擊潰了她的頑固，拳頭慢慢的放了下來，貪婪的接受著、索取著……

仇傑受了蠱惑，勇氣大增，竟然把手伸向了她的內衣里……

「不！」顧紫茹一驚，頓時醒轉過來，揚手給了仇傑一巴掌，「不要臉！」

「我……」仇傑一下被打蒙了，捂著臉，看到顧紫茹紅彤彤的臉，欲要哭了下來，慌慌說，「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啪！」又是狠狠的一記耳光，「你不是故意的，是有意的了？」

「不，不是有意的！」

又是一記耳光：「你不是有意的，那就是無意的了？」

「我……」仇傑給打暈了：這女孩怎麼回事？明明剛才還跟一個貪吃的孩子一樣，享受著甜蜜、索取著快樂，一副幸福小女人的樣子。居然說翻臉就翻臉，這也不是，那也不是。到底是怎麼樣才好啊？

「走了！」仇傑還在那裡傻乎乎的站著，想著自己到底說錯了什麼話，該怎麼說才對，顧紫茹已經換好了衣服，燦爛無比的走了出來。

「去哪裡？」仇傑看樣子真的被打傻了：剛剛才翻臉不認人的顧紫茹，竟然走過來，拉住了他的手：「傻瓜！去逛街啊！」

仇傑聽了，再看看顧紫茹，如釋重負：看來，她是真的接受自己了！早知道這樣，早就親她了！仇傑暗暗壞笑——以為顧紫茹喜歡上他，就是因為剛才的**一吻，並不知道，顧紫茹的心裡早就接受他了，不過一直是嘴硬，不肯說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