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五章 若雨,是你回來了嗎?
不管廖如燕的車子開的有多快,火車終歸是火車,更何況,經過十幾年提、提、再提,直至最終出現了現在的動車組列車,一向自視甚高,把自己看成是貴族的航運飛機,也不得不放下身段,七折、五折、一折,連翻大出血,大減價,以圖吸引客戶——從前有些身份的人士,一向以乘坐飛機來顯示出自己的與眾不同:有著至高無上的地位。
當然了,這其中還有另一個緣由,大凡有點地位身份的人士,當然男人居多。男人多,當然希望一路上,有美女相伴,因此,「空中小姐」一詞應運而生。曾經何時,「空中小姐」一詞,幾乎就是女神的化身:集美貌、氣質、修養於一身,剛剛好配得上成功男士們的身份、地位。
不幸的是,隨著電視媒體氣體般的擴張,也隨著世界性的娛樂活動迅的擊退了各類肥皂劇,一時之間,美女明星成群結眾的出現在大眾面前,加之呼之即來的緋聞不斷,令眾男子趨之若鶩:既得艷情,又得風流名聲——自古風流男子多少事,就算你有萬貫家財,不及一生風流才子更讓男人求之若渴,況,但凡可稱風流者,如無財產,又何談風流?
又得名、又得利、又得男人左右,何樂而不為?於是,「空中小姐」再也不是美人們的上乘選擇了。
因此,「空中小姐」一詞,已成往日煙雲,「空嫂」、「空哥」等等,不得已也列上了新鮮詞典中。
所以,現在,就算有些身份的人,對於飛機一事,也不大放在心上了——倒是動車組方便快捷,又不受天氣約束,價錢又便宜——就算是有錢人家,那錢,自然也不是天上掉下來的,想要多少,就有多少——坐動車組的人一多,連以前的「特快列車」都不特快了,感覺像老爺車似的——可見動車組的度之快。
所以,任廖如燕喊破了嗓子,沒命的狂奔,動車組列車依然堅持自己的主見:不加一分,不減一分,始終如一的向前、向前、向前!
「哥——」凄厲的喊叫聲,驚散了多少沉夢中的生靈?這些,廖如燕沒有時間去想,她只要知道:6文陽是否平安?他的平安,就是她的幸福!
「前面的車子停下來!前面的車子停下來!」鮑一文對著話筒沖著前面的車子喊。
車子里的人好像聽不見,只管狂奔不已。
「真是瘋了!」鮑一文說,「就算是殺人犯,也不會這樣瘋狂的!」
突然,前面有燈光閃爍,原來是有警車在這裡設置了關口,準備攔截這輛不要命了的車子,甚至武裝警察也出動了,赫然有幾名警察,身穿防彈衣,持槍立在那裡。
「停車!再不停車,我就開槍了!」眼看著前面的車子直衝著警車闖了過去,鮑一文突然像受了某種刺激似的,拔出槍來,向著天空,鳴槍示警!
可惜已經遲了!車子似乎稍有停頓,好像要停下來似的,然後,突然間倒退,前進——竟然越過警車,向前直奔而去!
風聲大作!雨聲大作!槍聲大作!
「小趙!」鮑一文喊了一聲,小趙明白,立即搶在別人前頭,追了上去。
果然,車子飛行了幾十里之後,慢慢的向一旁停了下來,最後,靠在一旁,不再動了。
鮑一文不再喊小趙,不等車子停下來,就飛步跳下來,撞開車門,抱起裡面的人就丟進自己車裡——「開車!」小趙車子還沒停下來,就重新動起來,利箭一樣的前去了。
過了一會兒,後面的警車趕了上來,看了看空空的車子,互相探視了一下,不知道車裡的人是丟下車子跑了,還是怎麼著了?
「鮑隊!鮑隊!」有人立刻呼叫鮑一文,鮑一文剛要應聲,就聽到廖如燕「嚶嚀」一聲,似乎要醒過來——他立刻把她拉在自己懷裡,用力的捂住了她的嘴。
「收到,收到,請講!」鮑一文緊張的看著懷中的廖如燕。
「鮑隊,車裡的人棄車逃跑了,有沒有看到?」
「人已經跑了,我們正在全力追捕!」
「果然已經跑了!」那警察收好了線,「走,我們也去追!」
「放,放手……」廖如燕被捂的喘不過氣來,臉都漲了一圈。
「你瘋了!」鮑一文鬆開了手,說,「警車你都敢闖!你不要命了!那些人可都是帶著真傢伙!」
「文陽在火車上!文陽在火車上!他記得我了,他要回來!」廖如燕語無倫次的說。
「你在說什麼呢?哪個要回來?」鮑一文莫明其妙,哪個令你如此瘋狂,玩命的飛奔,竟敢從警車上飛越而過!
「6文陽!6文陽——他記起我來了!他要回來,他們不肯讓他回來,他們抓起他來了!我要去救他!」
「哦,原來火車上的那個瘋子是6文陽!」小趙剛好看到這節電視新聞,就給鮑一文解釋了一下。
「看來你們都是瘋了!」鮑一文心想:***,愛情,不但真***混蛋,還真***瘋狂!早知如此,何必當初?當初若是不相離,又怎會有今天這樣的處境?鮑一文嘆了口氣。***,要是有女人如此愛我,就算是今天死了,也無怨無悔了!臭丫頭!那個該死的6文陽,有什麼好,真的令你這樣為他?
「隊長,怎麼辦?」小趙問。
「送她回家吧!」鮑一文想了半晌,彷彿下定了決心。
「可是,隊長,她……」小趙遲疑不決,車降了下來。
「我叫你送她回家,你沒聽到?」鮑一文火了,沖著小趙厲聲吼了起來。
「是!」小趙不再答話,掉轉方向,沿著另一條路,開往回家的方向。
「謝謝!」到了家門口,廖如燕的情緒已經穩定下來了。她充滿歉意的對鮑一文說,「鮑大哥,對不起,又給你添麻煩了!」
「沒什麼,你先上去吧,好好休息一下!」鮑一文一臉的無奈:她,就是他的剋星。
「我……」廖如燕欲言又止。
「我知道了,6文陽的事,我會幫你打聽的,一有消息,我會立刻通知你!你好好休息吧。」說完了這句話,鮑一文才知道自己究竟有多傻!
「謝謝鮑大哥!」廖如燕楚楚可憐的說,雙手抱肩,似乎有些冷;原來,她剛才只顧往外跑,衣外套也沒穿上。
「快上去吧,小心感冒!」
廖如燕點了點頭,轉身走向電梯。
「隊長!」小趙慢慢的開著車,「你今天犯規了。」
「廢話少說!」鮑一文握起拳頭,狠狠的打在車門上,竟然把玻璃打壞了:鮑一文的手上,鮮血直流!
「隊長!」小趙無言:愛情,的確讓人瘋狂,瘋狂的流血!
「不要那樣看著我!」鮑一文隨便把手上的血一擦,嘴角**了一下,「我***今天也瘋了!」
小趙無可奈何的搖了搖頭:看樣子,瘋的還不輕!今天晚上,瘋子太多了!
廖如燕輕輕的打開門,燈已經全熄了:看樣子,他們都已經睡下了。
廖如燕開了燈,徑自往裡走:「你是誰?」兩個人同時問,互相看了一眼,只見男人眼神迷離,遲遲疑疑的看著眼前的女人:雨水打濕的頭,緊貼在胸前的濕衣,無助哀怨的眼神,宛若當年初次相遇的那個人!
「若雨,真的是你,是你回來了嗎?」6祖端一時有些失態,幾乎要抱住她。
「是你啊。」女人淡淡的說,避開了他的擁抱,不屑的瞄了他一眼,「怎麼,結過婚的男人,還在想著過去的女人嗎?這算是戀舊情呢,還是棄新歡?」
6祖端聽了,跌坐在沙上:原本,自己應該是恨她的——恨不得抽她的筋、剝她的皮才好,那個女人,費盡了心計,幾乎令他為她如痴如醉,竟然只是為了謀奪他的家產,以報父親當日之仇!自己竟然還是不忘舊情,只不過見到一個跟她相像的女人,竟然就會如此失態,倘若他日,真的相見,自己豈不是又要跌不萬劫不復之地?為何對那個薄情的女人,竟然會如此念念不忘呢?
廖如燕並不理睬他,只管自己去洗了澡,換了衣服出來,就要上樓。
「若雨!」6祖端看著她的背影,不禁忘情的又喚了一聲。
廖如燕的雙肩微微的聳動了幾下,瞬間恢復了平靜,她沒有回頭,直接上樓去了。
她究竟是誰?6祖端陷入了沉思,往日的一幕,重新回到了心頭:那個風情萬般的女人,那個轉瞬即逝的女人,那個似去又來的女人,竟像在他的身上下了盅惑一般,令他難以忘記!愈要忘記,愈是思念!
但願我從沒遇到你!但願我會忘記你!6祖端喃喃的說,雙目開始渾濁。
樓上,廖如燕憑欄而依,靜靜的看著這個已經漸漸老去的男人,心裡想:這樣的男人,難道也值得一個女人,為他犧牲一切嗎?廖如燕不明白,也不想明白,眼前的這個男人,到底還倦戀著謝若雨的什麼?是她的**?還是僅僅因為她的離去?
男人,總是喜歡這樣:當女人在他的面前,極盡承歡的時候,他視若無睹,把一切就當成理所應當的。當真捨棄了他,離開了他,他就會終生不依不饒的念念不忘!如同天下珍寶一樣!
謝若雨!這就是你的命!廖如燕淚如雨下:無論如何,我不會涉你後塵的!不管我有多愛那個男人,我永遠不會嫁給他的!也不會,也不會,為他付出那麼多,承受那麼多的冤屈!
謝若雨!我不會成為你!永遠不會!我是廖如燕!我只是我自己!廖如燕在心底里大喊著,掩淚奔進自己的卧室,把自己埋在被窩裡,大哭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