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一個月後--

經過一番休養，歐陽渺的身體已經完全康復了，她想要回到學校上班，風向南抵死不從，她一哭二鬧，只差沒上吊，但是風向南說不就不，反將她困在家裡，非但不讓她上班，甚至連外出，都要她坐輪椅。

她欲哭無淚！她的腳已經完全好了，這個霸道的男人怎麼可以讓她這樣有損形象的坐輪椅呢？這會兒他正好出去買東西，她不偷溜出去才怪。

一個月未曾走動，一雙腳都快要麻木了，她早就打電話給方巧巧和蕭肖在咖啡屋見面，她要是再待在家裡，就要發霉啦！

坐計程車到約好的咖啡屋，好友們早已到達，點了她最愛的霜淇淋等她。

「咦？你家那個肯放你出來了嗎？」方巧巧驚訝道。

歐陽渺笑得得意，「我是逃出來的。」

「居然用逃的？那你趕緊回家吧，免得一會兒他找不著你，定會急得要登報尋人。」蕭肖誇張地說。

歐陽渺吐吐舌，「不管他了，誰教他總是把我關在家裡，不讓我出來！」

「他也是為你好嘛！」方巧巧邊吃霜淇淋邊湊近，「渺渺，我和蕭肖查到一件事。」

「什麼？」她感興趣地湊過來。

三個人腦袋碰在一起。

方巧巧道：「報紙上為什麼會刊登風向南變成植物人的事，你知道嗎？」

歐陽渺蹙著眉，「是誰把資料透露出去的嗎？」

兩人一致點頭。

歐陽渺歪了歪頭，「會是誰呢？會不會是差點與向南結婚的那個女人？」

「你說許漾兒？」蕭肖歪歪腦袋，她的特長是關於八卦消息，她都能第一時間掌握。「不是她，她在被人逃婚後，便覺得沒臉，跑到澳洲讀書了。」

歐陽渺吐了吐舌，「不是她，那會是誰？」

「你有沒有覺得風向南身邊有不一樣的女人出現呢？」

「不一樣的女人……」歐陽渺喃喃自語，突然眼睛一亮，「我記得不久前有一個叫安蒂的女人有跟向南聯絡，向南說她是他大學時的同學。」

蕭肖與方巧巧同時點頭。「嘿嘿，正是她。」

歐陽渺一臉不相信，「怎麼會呢？她向媒體爆料，對她有什麼好處？」

方巧巧緩緩道來：「據我所知，這個安蒂很久以前就愛上風向南了。你男朋友很搶手喔！」她對歐陽渺笑了下，又繼續說：「這個安蒂是一個小國的公主，她是個野性、理性兼俱的美女，這次為什麼樣會做出這樣的行為，能解釋的恐怕只有六個字：她愛慘風向南。」

「可是這樣做對她並沒有任何好處，不是嗎？」

蕭肖點頭微笑，「但是人家總想著放手試試啊！」

歐陽渺長長地吐了口氣，「真是可憐的人。」

「覺得她可憐的話，把男朋友送給她吧。」

「我才不要！好不容易有人愛我……」

「你那個學生戀人呢？」

歐陽渺瞪著蕭肖，「什麼學生戀人？賀俊之只是我的學生，扯不到戀人上去好不好。」

方巧巧笑了笑，「你看看外面。」她伸手指了指咖啡屋外面。

歐陽渺訝異。透過玻璃窗，看見的是賀俊之手執一束玫瑰花，正朝這裡走來。

她緊張，低下頭來看她們。「怎麼辦、怎麼辦？萬一他要送花給我？」

「收下花啊，然後五折轉賣給街角的花店。」蕭肖笑道。

果然，賀俊之穿過玻璃門，大步就朝她定來。

他說道：「出來一下。」

蕭肖與方巧巧對著賀俊之擠眉弄眼，「帥哥，有什麼話就在這裡說嘛，外面那麼熱，去外面幹什麼呢？」

賀俊之耍酷對她們不理睬，他只看著歐陽渺，「出來一下，我有話想跟你說。」說完，他逕自往外走去。

歐陽渺只好跟他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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賀俊之把花塞在歐陽渺手裡，然後看著她，「這是我第一次送花給女人。」

歐陽渺看著他，「那又怎樣？」

他撇嘴，「你不能表示一下高興嗎？」

「哦。」歐陽渺做作地笑了笑，「我好高興耶。」

賀俊之受不了地嘴角抽搐，「好了，我把第一次都給了你，就此無憾了。」

「嗄？」歐陽渺震驚不已。還好這裡沒人，不然賀俊之的話，多曖昧啊……

他板著臉，「不是嗎？第一次說我愛你，是對你；第一次送花，也是送給你，這難道不是我的第一次嗎？」

歐陽渺面紅耳赤的拿著花，「好吧，可你總不能就這樣要求我對你負責對不對？而且，就算你叫我對你負責，我也不幹。」

良久，賀俊之笑了。

陽光下，他的頭髮如同刺帽般豎起，俊逸的面容年輕而富有彈性，大大的眼睛里也不再只有憂傷。「我知道了，渺渺。」

「知道什麼？」

「不知道，只是我突然間領悟了，愛你並不一定要得到你。」

歐陽渺獃獃看著他。

「渺渺。」他伸手扶住她的肩膀，「我要離開你們了。」

「去哪裡？」她抬眼望著他。他此刻的臉，看起來非常明亮。

「我收到麻省理工的通知。」他笑得陽光燦爛，「我要去讀碩士。恭喜我吧。」

歐陽渺納納地道：「恭喜哦。」

「你幹嘛這樣的表情？」他輕輕推她一下，「這樣落寞的樣子，我會以為你捨不得我。」

她翻個白眼，「什麼嘛，我只是沒有反應過來。你怎麼會去麻省理工？你不是被保送上T大嗎？」

「在聯考之前我就寄申請書過去了，最近收到錄取通知單。」

「哦，那很好耶！」她笑了起來，「你終於可以到美國去，不用來煩我了。」

賀俊之沉下臉來，「你就這麼希望我離開啊？」

她吐舌，「因為你在外面肯定可以混得更好嘛。」

聽她這麼一說，賀俊之露出微笑，「記得，要幸福喔。如果風向南那傢伙對你不好，我隨時都會把你搶回來。」

「好感動啊！」她嘿嘿傻笑。

「那麼……」他望著她，「給我一個GoodbyeKiss吧？」

「別傻了！」她推開他，「祝你前途似錦，我回去吃霜淇淋了。」

「一個霜淇淋比我還重要嗎？」

「那當然。」

他突然扳過她的身子，對準她的臉蛋，就是一吻。

歐陽渺氣呼呼的，「臭賀俊之……」

可是他已經逃遠了。

在馬路的對面，他望著她，「渺渺，再見！記住，要幸福。」

歐陽渺覺得眼睛有點酸酸澀澀的，這小子看來想通了，而且最近心情似乎不錯，一反之前陰冷抑鬱，是否他的生命中出現了某個能讓他改變的人？

她微笑，揮了揮手，在心裡說：祝你幸福，賀俊之。

歐陽渺回到咖啡屋，繼續吃霜淇淋，「繼續剛剛的話題吧。」

蕭肖抱著手，靠在椅背上，「好幸福耶……有人送花，還有人親你的臉。」

歐陽渺臉紅，「幹什麼啦！是他偷親我的。」

「我知道啊，沒想到我們家渺渺居然還有這樣的艷遇。」方巧巧伸過頭來，捏住她的下巴，「果然長得夠水。」

歐陽渺嘴角抽搐，嗲里嗲氣的說：「大爺，你看夠了沒？奴家脖子酸了。」

「嗯！」蕭肖與方巧巧抱頭大吐。

三人嬉笑一陣，回到之前的話題。「我覺得安蒂應該是想讓媒體知道這件事情后，讓大家將矛頭指向你，想讓輿論來讓你們分手。」

歐陽渺難過地垂下頭。

方巧巧拍拍她的頭，「這又不能怪你，只是沒想到反而造成了反效果，一瞬間讓大家覺得風向南很痴情，而你則是天下最最幸福的女人。哇，完美結局。要是風家肯接受你，那就更完美了，一躍成了豪門少奶奶。」

歐陽渺撇嘴，「誰希罕啊？我還是喜歡當我的體育老師……」

「真是胸無大志。」

「那是自然嘛，胸不夠大，理想肯定也大不到哪裡去……」

歐陽渺敲蕭肖的頭，「我哪裡胸不夠大了？揍扁你喔！」

蕭肖被打，仍是笑著，「好了啦，我和巧巧還有事情，先送你回去吧！」

「不要，我難得出來。」

「那你想去哪裡？」

「我隨便走走好了，你們有事情就先走吧，我沒事的。」

方巧巧將她上下打量，「你確定沒事嗎？要是在我們眼皮底下出了事，你老公會把我們扔到海里喂鯊魚的。」

「哇，好有個性耶！」歐陽渺拍手，「如果有人這樣幫我對付你們兩個妖女，我真感激不盡。」

蕭肖笑得陰險，「嘿嘿！我早就看穿你的真實面目，你就是個大壞蛋。所以我和巧巧已經想了個辦法設計你，好讓你永遠有人管，不能對我們張牙舞爪。」

歐陽渺瞠大眼，看了看霜淇淋，「你們在這裡面下春藥？」

方巧巧不禁翻白眼，「請不要侮辱我們的智商。」

「那你們要怎樣設計我？」她大叫。這兩個女人腦袋都比她靈活，想整人那是輕而易舉的事，什麼時候中的道，當事人往往不知。

「如果告訴你的話，那我們還用行動嗎？」蕭肖笑得花枝亂顫。

兩個女人提起包包，扭腰起身，兩人一左一右拍了拍歐陽渺的臉，「你要乖哦，逛一會兒就回家，不要讓我們太擔心，知道了嗎？」

左右兩邊各留下一個香吻，兩個女人便翩然離去。

歐陽渺摸了摸臉，也起身離開咖啡屋，她一直在想，她們說的設計她，不曉得會用什麼辦法呢？

正在胡思亂想之際，口袋裡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她以為是風向南回到家見她不在，所以追殺來了，沒想到是陌生的電話。她接起來，「哪位啊？」

老人的聲音傳來。（我在海邊釣魚。）

歐陽渺仔細聽，才想起這是風爺爺的聲音。此時正無聊，跟他在一起，就算風向南追殺來了，也不會責備她啦。嘻嘻！

「好啊，我就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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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了計程車來到海邊，歐陽渺很快找到坐在礁石上釣魚的老人家。他穿著襯衫與短褲，頭上戴頂草帽，看來他只要卸下西裝，就變得慈祥極了。

見她來了，他仍是面無表情：「你身體好了嗎？」

「好啦。」她湊近，「給我一根魚竿。」

「我只有一根。」

「那你怎麼叫我過來一起釣魚？」

「你看我釣就可以了。」

她鼓起腮幫子來，「你耍賴喔！」

風爺爺微微笑了，自從老伴過世后，他已經很少這樣輕鬆快樂。「歐陽渺，你不放棄阿南嗎？」

「咦？」她偏過頭來望著他。「你還在想讓我們分手啊？」

風爺爺眯起眼睛。

歐陽渺笑嘻嘻地看著他，「我當然不會放棄他。你想想看，阿南又帥又俊又多金，是女人都會喜歡他對不對？更何況我和他驚心動魄的愛情故事……如果你是我，你會放棄他嗎？」

風爺爺笑了，瞬間神色一變，「你想要成為我家的孫媳婦，可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歐陽渺撇撇嘴，「有事好商量嘛！有什麼條件，開出來吧。」

「把向南勸迴風揚科技來。」

「把他勸回去，你就會同意我跟他在一起了嗎？」

「當然，我說話算話。」

「好。但是不能讓他在風揚做得不開心喔！」

「他開不開心，可不是我的事了。」

她扮鬼臉，正欲說話，手機鈴聲又響了起來。這次打來的，是她的真命天子。

（喂，你在哪裡？）風向南焦急的聲音從電話那端傳來。

「我在海邊與爺爺一起釣魚。」

回應她的，卻是嘟嘟聲，看來那傢伙必定扔了電話便往海邊跑了。她看了看風爺爺，發現他正笑笑地看著自己。

他嘆口氣，「我也不知道我這樣做是錯是對。」

「一定是對的啦！你孫媳婦我肯定會好好照顧你孫子的！」

風爺爺翻個白眼，「我說的不是這個！我是說放棄與別家企業聯姻的機會。」

歐陽渺大叫一聲：「你真是個老頑固……」

「你敢這樣說我？」他瞠大眼。

「為什麼不敢？你本來就是。」

風爺爺的眼睛瞪了半天，終於還是軟化下來。「隨你怎麼說，但是你們要是敢把風揚往死里發展，我就逼你們離婚，然後再讓阿南與別的企業聯煙。」

歐陽渺嘖嘖地叫：「放心啦，我不會讓你失望的。爺爺，拭目以待喔。」

風爺爺笑了笑。他望著前方，無邊無際的海，他想，他應該可以安享晚年了。

不久，風向南便像風般卷了過來。他看到歐陽渺，先低斥：「為什麼偷跑出來玩？害我擔心死了！」這才看了看爺爺，叫道：「爺爺。」

「嗯。」他應了聲，點點頭。

「爺爺，我和她有話要說，一會兒再來找你。」說著，風向南一把抱起歐陽渺，就往爺爺看不到的，也沒幾個人影的海灘跑去。

歐陽渺的臉飛紅，「你幹什麼？」

風向南放她下來，深情凝視她，「你呀，病還沒好，而且還……到處亂跑。」

歐陽渺呵呵傻笑。

「你當真越來越壞了。」他捏捏她的臉，「這麼大的事情都不告訴我。」

「什麼氣這麼大的事情」？」歐陽渺疑惑地問。

「就是這個啊。」風向南的大掌撫上她的小腹。

歐陽渺的臉瞬間紅透，怎麼一見面他……「你幹什麼啦！」

「你說是男孩還是女孩？」風向南笑笑著問。

她越來越納悶了。「什麼男孩女孩？」

「你肚子里的寶寶啊。」風向南春風滿面地擁著她，「你知不知道，當我發現你有寶寶了，我有多高興。」

這……什麼跟什麼？寶寶？她哪來的什麼寶寶啊？

歐陽渺哭笑不得，「誰告訴你我有寶寶了？你得了妄想症嗎？」

「還想否認嗎？」風向南早有準備了，他從西褲中掏出那張驗孕報告遞到她面前，「怎樣？人證物證俱在，你逃不了了吧？」

歐陽渺接過那張驗孕報告，上面寫著她的名字，而且還明確指出，她已經懷孕三周。她驚訝得說不出話來，「這個、這個……」到底是怎麼回事？

風向南卻把她臉上的驚訝當成心虛，「你真壞，居然想要自己獨享當媽咪的樂趣！還好我發現了。」

歐陽渺揮著手，「慢著慢著，這張單子從哪裡來的？」

「夾在『化學解析』里啊。我剛才回家，看到你不在，所以很著急，不小心把放在桌子上的『化學解析』弄掉到，結果就看到這張單子。」他抱住她，「你不知道當我看到這個單子的時候，我有多瘋狂……啊--我要當爸爸了。」

「向南，你好像有點高興過早了。」

「為什麼？你想把孩子打掉？」他的臉一片灰暗。

「不是啦！是人家沒有懷孕嘛！我也沒有去做過檢查，怎麼會有這張單子呢？這是不可能的啦。」

風向南一臉疑惑地看著她，「那這張單子是從哪裡來的呢？而且這個名字和你的一模一樣，甚至懷孕的日期，也都與我們上次……的時候很穩合。所以你想騙我也不可能了。」

歐陽渺被他的話說得俏臉紼紅。「沒有啦，人家沒有懷孕，你不要冤枉我。」

「那這張單子從哪裡來的？」

「我怎麼知道啊……啊！」她突然叫起來，腦海里閃過蕭肖與方巧巧說的設計她，她不禁抓著他的手叫道：「一定是巧巧和蕭肖啦，是她們陷害我的。」

「怎麼陷害呢？」

「我不知道，反正這張單子肯定是假的。」她認真地望著他。

「是嗎？」他一副不相信她的樣子。

「真的啦。」她急得跳腳，「不然我們打電話跟巧巧與蕭肖求證！」

「不用了！」他撇嘴，「我剛剛真的很高興呢，看起來我真的很想當爹地。渺渺，回家製造一個吧。」

聞言，她的臉火辣辣的，心怦怦直跳。「哎呀，大白天的你就說這個……」

「不行嗎？」

「當然不行啦。」

「誰說不行？」他又抱起她。

她大叫：「不行呀……我們還沒有跟爺爺說再見，這樣就走，不太好吧？」

風向南扯著嗓子喊道：「爺爺，我們回家給你製造曾孫子啦！」

這一番話，讓歐陽渺聽得面紅耳赤。

這個壞蛋，回家一定要給他點顏色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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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幾份大報的頭條都刊登風向南與歐陽渺手拉手靠在一起的照片，看起來十分甜蜜。

本報訊：風向南終於當上風揚總裁，並擇日將與女友成婚，這一對經歷風雨的戀人，他們的明天會怎樣呢？據獨家消息透露，平凡姑娘歐陽渺在嫁人豪門當少奶奶后，並沒有放棄工作的打算。好一個總栽愛上體育老師……祝他們幸福……

一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