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你怎麼在這裡出現?上海的事業呢?」
袁骕用修長的手指撩了一下長發,他再冷酷也會關心眼前一身冶麗裝扮的刑魅,畢竟是一起長大的好友。
只是他不懂,何以一個好好的大男孩,可以為了感情放下一切,只為追求一個不可能得到的人?
「別提了,上海的事交給雷了。我丟下一切追著你的秘書兼保鏢跑,上天下海的,只差沒把命賠給他而已;可是那個該死的絕世大白痴,竟然躲我像在躲什麼病菌似的,氣死我了!」
越說越氣的刑魅,一掌拍上了桌子,一雙被濃密眼睫所勾勒出來的邪魅大眼,閃動著熠熠的火光,可知他有多麼、多麼的生氣了。
也許是刑魅的美艷太過逼人,畲嘉文才會失去他平日玩世不恭的浪蕩,躲他躲得連他這個老闆都看不過去。
「誰教你天生就是這種熱情如火的性格呢?動不動就點燃大火,燒得別人是又熱又痛,誰見了你都怕啊!」不是誰都有好運氣聽到冷酷的蒼狼說教的。
可名為「火狐」的刑魅人如其名,行事熱辣燙手,連感情生活也是火辣精采,只可惜……
忽地,袁骕一顆心緊緊的揪了起來。
人呢?小傢伙呢?
他換了個姿勢,心想這正好可以監視到小傢伙的動靜,誰知原該有人的座位卻早就空下來了。
「我又不是故意的!咦?怎麼了?小傢伙呢?」
正想向袁骕抗議的刑魅,卻在他臉上找到了不可能、也從未出現過的表情,因而順著他的目光望去……
哈!他了解袁骕出現那個表情的涵義了,原來小傢伙對他這麼有影響力啊!
「小傢伙的身上說不定握有對蒼狼不利的『證據』,如果被軍閥的爪牙找到了……不好。」
原本還處於發現新大陸的興奮中的刑魅,忽然閃過一個不好的預感,笑臉瞬間消失,顧不得身上的旗袍和高跟鞋,第一個沖了出去。
袁骕的臉色更差,他深蹙著眉,心裡想的卻是另一件事。
他真恨不得把小鬼丟到水裡讓他清醒一下,這裡可是龍蛇混雜之地,亂跑是會出事的!
***
「幸好沒跟來,不可以再麻煩別人了。」
邵倫是偷溜出來的。外表看似柔弱的他,其實有著固執到極點的性格,一旦決定去做的事,就義無反顧、絕不後悔。
看著四下無人,他打算騎馬離開,想他從小修習騎術,騎馬對他來說只是小事。
可是當他將馬牽出來時,卻遇上了大麻煩,一個非常大的麻煩。
「小鬼!你敢賞老子耳刮子,就該想到後果。抓住他!」
邵倫見到剛剛在酒館內被他賞了耳刮子的男人,嚇了好大一跳,不自覺的握緊手上的韁繩。
完了,怎麼會遇上他呢?還帶了人來……慘了啦!一定會被打死的。
那人一張滿是鬍渣的臉佞笑著,一手還不停的搔抓著胯下,動作十分不雅。
「你做什麼?別碰我!」
邵倫一個翻身利落的上馬,韁繩一扯便抬起馬前腿,阻止了意圖不良的人;但,逃走才是上策。
「可惡!老大,近不了他的身。」
開玩笑!被馬蹄踢中的話,是會沒命的。
「讓開!別擋路!」邵倫漲紅著臉大吼。
天哪!他身體好熱……難道又發燒了?
***
「你不去救小傢伙嗎?他可是你帶來的喔!」
刑魅語帶嘲諷的說,他和袁骕老早就看到這一幕,只是他不願失去看好戲的機會;看著怒火正燒上袁骕冷如冰霜的五官,看來他認真了。
可惡的小鬼,三番兩次的給我找麻煩,氣死我了!
一股從未有過的憤怒,讓袁骕發狂似的沖了出去。
「別碰我,別……呀!」
意識逐漸模糊的邵倫一個不注意,被人扯住小腿,整個人跌下馬背,重重跌在地上。
「抓到他了!把馬趕走。」
邵倫跌下馬的那一幕,看得刑魅和袁骕大吃一驚;尤其是袁骕,臉上的怒潮瞬間退去,取而代之的是比冬雪還嚴酷的冰寒。
「把他的腿抓住……哇!」
砰!
還來不及有所反應,發號施令的人便被擊了出去。
「放開小鬼,那是我的東西!」袁骕冷聲大喝,因為邵倫的被襲,他成了真正的「狼」了。
「什、什麼你的東西……看拳!」
不信邪的人又撲了上去,但也只是螳臂擋車罷了,袁骕輕易的就扭斷他的脖子,面不改色。
看到他的冰藍色眼眸,就像看到死神似的,令人害怕、顫抖,卻又教人移不開視線。
「大……大爺饒了我吧,下……下次不敢了。」
瞪著眼下拚命求饒的人,袁骕冷漠得不像人類。
這時,一個攻擊邵倫的男子從地上緩慢的掙扎爬起,欲襲擊袁骕。
只是,他還沒來得及偷襲背對著他的袁骕,就已經趴在地上了,背上插著一把匕首。
「沒想到小傢伙對你這麼重要,蒼。」
刑魅優閑的踏出陰暗處,一張冶艷的小臉掛著絕美的微笑,身上卻有著一絲血腥味。
「你要再敢看戲,小心我叫雷好好修理你!」
從頭到尾都沒回過頭的袁骕,一臉寒霜的警告著,他早知道刑魅會出手。
「嘻!你明知道我不會置你不理的嘛!去看你的小傢伙吧!」一抹笑容爬上刑魅絕色的臉蛋,惑住了不知死亡到來的小羔羊。
「唉!你們真是不知死活,膽敢惹上『冰神蒼狼』,讓我想找借口放了你們都不行……」
抬起修長的美腿踩住屍體,他彎下腰伸手握住刺入屍體上的匕首。
合身的旗袍因為彎腰的關係,整片撩開,一雙優美、白皙的長腿,深深的蠱惑了小羔羊的心。
一道銀光閃過,無聲無息的就結束小羊的生命,生命之泉正不斷流出,倒地之前只看到一個艷如桃花的——死神!
「下雪了。」
下雪?袁骕有剎那的停住思緒,今年的初雪竟然在這時下了起來,就像懷裡的小小身子,柔軟、纖細,不沾一絲塵埃……
抱著暈過去的小傢伙,袁骕不得不承認有一種陌生的情愫在冷漠已久的心萌芽了……
「回去吧!小傢伙。」抱緊臂彎里的小小身子,袁骕喃喃的說著。
刑魅整好衣裳,替兩人攔了馬車,便又隱身入那小酒館內。
***
「為什麼你會在這裡?」
挑著眉,袁骕話里的不悅與怒氣,毫不隱瞞的對著每天來別館報到的刑魅發出。
「為什麼我不能來這裡?這裡有可愛的小倫啊!對不對?」刑魅換上唐裝,剪掉一頭及臀長發,那一張嘻笑的臉孔,依然艷麗、無與倫比。
「那也用不著把你所有的家當全搬來吧?」袁骕指著放在客廳的大小箱子,竟然有二十餘個,太誇張了吧?
「哦?我忘了告訴你,我打算住在這裡長期抗戰了。」說話的同時,邪魅不忘眨著大眼。
然而,刑魅的回答立刻讓袁骕火山爆發。
「刑魅,你這個大混蛋!你……」
無視於袁骕怒氣沖沖的刑魅,他優雅的旋身,進廚房找可愛的小傢伙去了。
***
「哇!這能吃嗎?黑黑的……」
看著桌上一坨又一坨黑壓壓的「食物」,刑魅快昏倒了,他咽著口水想阻止自己反胃的生理反應。他實在不想傷了邵倫的心,可是,吃下去傷的可是自己呀!
袁骕看了一眼猛盯著自己瞧、微濕潤的一雙大眼,他眉頭不皺一下,臉色不改的將那坨「食物」一口吞了下去,然後又示威性的將碗盤翻開,好讓想吃閑飯、住閑屋的刑魅瞧瞧,住在這裡的代價。
天哪!真的能吃嗎?他……刑魅打了個冷顫。
「我知道我的手藝不好,可是,我已經很努力……」
氤氳的水氣立刻布滿邵倫可愛的大眼,委屈的模樣讓從沒遇過這種人的刑魅慌了手腳的解釋。
「小……不是啦,你看,我吃了!」刑魅慌忙的夾起面前看起來還算熱的食物往嘴裡丟。
天哪……咚!
刑魅受不了的暈倒在地,沒想到邵倫這種無害的人,竟可以做出如此具殺傷力的食物。
「火!,火他……」邵倫蹲到刑魅的身邊,看著直冒冷汗的刑魅。他還不知道發生了何事,只能看著袁骕,十分的不解。
「別理他。就當給他的見面禮吧!走,我們出去吃。」
哼!沒本事就別住到別人家丟臉。袁骕起身,拉起一臉擔憂的邵倫,把他推到書房裡。
邵倫很喜歡看袁骕認真時的臉,專註於批閱文件的時候,完全投入、專心一志的表情,簡直帥呆了。
兩個月前,邵倫就把復仇的想法告訴了一臉寒霜的袁骕,他沒有表情,連生氣也沒有,只罵了邵倫兩個字:小鬼。
雖然不服氣,但邵倫卻哭了,也笑了。對啊,他本來就是小鬼嘛!大人的事還輪不到他來煩惱;所以,原諒他,也原諒自己吧!
「喂!你幹嘛不請傭人啊?小倫那麼瘦小,你還讓他整理別館,你虐待人家喔。」
跟著走過來的刑魅看不下去了。邵倫住在這別館少說也有兩個月,整間屋子冷清得嚇人,如果他沒強行搬來同住的話,這麼大的別館還真可以叫鬼屋了;而且還叫小倫這麼可愛的孩子做整理的工作,太過分了!
「虐待?你自己去問他吧!」忙著查閱帳簿的袁骕,連頭都懶得抬的響應道。
看到他的反應,刑魅火大了,他衝上前拍著桌子。
「夠了吧!人家不過刺了你一刀,沒必要這樣欺負人家吧?」
「我欺負他?哈!真是滑天下之大稽。我有必要為了一個家破人亡的小鬼弄髒我的手嗎?」袁骕終於抬起頭,兩道冰藍色的眸光,冰冷且殘酷的射向刑魅。
刑魅渾身一顫,冰神、蒼狼……不正是眼前這個男人的外表和內心嗎?
全聽到了,他全聽到了。溫暖的液體不自主的滑下邵倫慘白的面龐,一股從心臟竄出來的疼痛,蔓延上他的身體和四肢,空白了他的腦袋。
邵倫清楚的知道,自己下不了手的原因了……
***
十二月,是冬季最冷的日子,東北的氣溫,最冷可達使湖面結冰的冷寒。
「蒼老頭,我要帶小倫去溜街,可以嗎?」刑魅故意叫袁骕「蒼老頭」,以表達他的不滿。
看了一下低垂著、戴著毛帽的頭,袁骕仍然沒有任何的表情。
「走了、走了!」刑魅拖著包得像肉棕的邵倫離開,他怕要是再待下去,恐怕會忍不住一拳擊向袁骕那張該死的冷臉。
「火,彆氣了,你嘟嘴的樣子好好笑喔!」邵倫用手指戳了戳刑魅的臉。
「不行!我快被袁骕給氣死了,那個老頑固。」
老頑固?可他一點也不老。邵倫狐疑地想著。
「對了,說說你追的那個人吧?他是什麼樣的人?可以讓你一路追遍了整個中國。」
一提到這件事,一向行事大膽、作風火辣直率的刑魅,竟然臉紅了起來。
喔?害羞了。邵倫微笑了。
「他是個絕世大白痴,我明明就說喜歡他了,他竟然逃走了!懦夫!」刑魅說出口的話和臉上的害羞成反比,語氣里充滿不平和傷心。
他追了他五年,那個絕世大白痴也躲了他五年,他以為他的心臟有多強啊?五年……好累……
「他……不要你?」
突然的傷感,籠罩住兩人的思緒。
刑魅緩緩的搖頭。「不!他要過我,卻不願被情感羈絆,誰都沒有例外。」
沒有例外……註定心傷的愛戀。如果從沒愛過的話,就不會有這麼深刻的痛楚;濃得化不開的痴戀,像把利刃,深深的刺進心底,再狠狠的抽出,剩下的,只有流不盡的血和無法癒合的傷口……
「好了!別提那麼傷心的事了。對了,小倫,你談過戀愛嗎?」
突如其來的話,問傻了邵倫單純的腦袋;好一會兒,他才紅著臉搖頭,他以前沒試過,將來……
「你知道嗎?初吻的感覺非常的美喔!那是一種麻麻的、痒痒的,卻又舒服得像要飛上天似的感覺。」提起戀愛的感覺,刑魅露出一臉幸福的笑意,與平時嬌艷陰柔的樣子是完全截然不同的表情。
「戀愛啊……」
長這麼大,邵倫從來沒想過自己會有愛上別人的一天,現在呢……他不敢想,一抹心痛竄過全身。
刑魅注意到邵倫異樣的表情,他想喚他,卻被他驟變的艷麗側臉給驚得說不出話來。
頓了下,刑魅拉著陷入沉思的邵倫往冰湖的方向而去。
「難得今天沒下雪,咱們去冰湖瞧瞧。」
***
「看到了沒?是邵家幺子。」
「是啊!要是弄到手,一定能得到大筆賞錢。」
「廢話少說,動手吧!」他們一步步走近邵倫。
沒來由的,刑魅直覺周遭不太對勁。
「小倫,你過來一下。」刑魅斂下神色。
邵倫雖然訝異,但還是聽話的上前。
刑魅一把將他扯到身後,一雙狐狸般的魅麗大眼,一瞬也不瞬的注意著人群中的某一處;霎時,一陣肅殺之氣罩住刑魅的周身,他又變回火狐的狠戾。
「那個女人好象是個狠角色。」
「胡扯!不過是個女人。動手!」
「是!」
一群人正打著邵倫的主意,但也要先贏過他這隻狐狸才行,渾身是火的狐狸……
一抹媚笑漾在絕色的臉蛋上,他不會讓小傢伙受傷的,不然就太辱沒他火狐的名號。
「火,我……」邵倫不解的想問。
但從四處竄出的人影,解答了邵倫的疑惑,他想起上次被襲擊的事……一股恐懼襲上了他。
「小傢伙,等會兒千萬別離開我的身邊,懂嗎?」刑魅慎重的說道。
邵倫乖乖的點頭。
「女人,把你身後的小鬼交給我們,也許我們會考慮放你一馬。」來人狂妄的笑著。
「我有一個更好的提議,你們要不要聽?」刑魅用他那甜死人不償命的嗲音軟軟的說著,一雙貓般的大眼,閃著惑人的神秘光芒。
「哦?什麼好提議?」
刑魅一手放在腰間,一手拉著邵倫,仍舊是一臉的魅笑。
「就是……小傢伙我帶走,你們的命我也要了。」
說完,一條黑影從刑魅的腰間飛出,迅速的一揮,立刻有人應聲倒地。
沒料到這美人有此一著,瞬間敵人大亂陣腳。
「快跑吧!小傢伙。」刑魅吐了吐舌頭,拉著邵倫跑了起來。
敵人見狀立刻大喊:「快追!將軍有令,一定要抓到小鬼!」
***
這時,身處市區宅邸中的袁骕,接到了分佈在各地手下的情報,指出原本潛伏的軍閥爪牙當街抓人。
「知道他們目前的位置嗎?」
又來了!這種莫名糾結的感覺到底是什麼?他只是個沒大腦又家破人亡的小鬼,為什麼會令他焦急不安?這不像他,不像蒼狼……
「在花樓那兒。」
花樓?那不是妓院嗎?火帶小傢伙去那裡做什麼?
帶著滿腹的疑問,袁骕立刻下令:「帶人在花樓附近布樁,別打草驚蛇。」
「是!」手下領令后立即離去。
「備車,去花樓。」袁骕又命令道。
他要好好的把這兩個闖禍的傢伙,抓起來打屁股。
***
一股詭異的氣氛,在邵倫、刑魅和畲嘉文之間流動著,但很明顯的,邵倫是局外人;他有些尷尬的卡在兩人中間,偏偏兩人又都死撐著不看對方、不說話。
氣氛冷凝得令人頭皮發麻……
「你們……說些話好不好?」邵倫苦笑著左拜託刑魅,右哀求畲嘉文,他說得口水都幹了,這兩人還是不為所動。
「除非你叫那個絕世大白痴先跟我道歉,否則免談!」刑魅終於開口,面對傷了他五年心的人,他已無話可說。
「你才是花痴第一名咧!追了我五年,女孩子都沒你那麼纏人。」
畲嘉文不甘示弱的反擊,狠狠的刺中刑魅的心。
「你說什麼?」
「怎樣?」
天哪!這兩個年紀比他大的人,竟然吵了起來,邵倫快被兩人給打敗了;就在他搖頭放棄時,門被打開了。
「三位大爺,我找姑娘來陪你們了……」
進來的老鴇,話還沒說完,原本互瞪的兩人,異口同聲的指著她大罵。
「滾!沒看到我正在吵架啊?」
被嚇得魂兒差點飛掉的老鴇,踉蹌的領著姑娘們跌了出去。
在她們離去后,這兩人又對峙了起來。他們真是活寶一對!
其實,一向好脾氣、總是笑臉迎人的畲嘉文,會這麼生氣不是沒有原因的。
因為刑魅一見到從花樓里摟著女人走出來的畲嘉文,理智立刻喪失,上前就是熱辣的一記耳刮子,連邵倫都嚇了一跳。
每次見到刑魅,他總是一副火爆的樣子,熾烈的情感以畲嘉文不敢想象的速度纏上他的身,令他往往失去平日的理智,做出失常的舉動。
「你們在幹什麼?深情對望嗎?」
一道沉厚的男性嗓音,冷冷的貫穿空氣,冷卻一觸即發的火爆。
「別開玩笑!誰會和任性的小毛頭深情對望啊?」不過要了他一次,就粘了上來,畲嘉文非常的不屑。
任性?說我任性?他的話語深深的傷了刑魅的心。
「小鬼,我來接你的,回家吧!」
接我?真的嗎?邵倫欣喜若狂的睜著可愛的圓眸,不敢置信的盯著袁骕瞧。
「都親自來接你了,還不快過來?」袁骕一點也沒發現自己說這話時的語氣有多麼的理所當然,連平常銳利得像把刀的冰藍眸子,似乎也有融化的跡象。
「嗯!」
邵倫高興的上前,握住向他伸出的大手。
「你,隨便什麼時候回來都行。」看向刑魅,袁骕說完便牽著邵倫離開。
目送兩人離去的刑魅,心底的酸澀就如潮汐一般起起落落;突然,他嫉妒起小傢伙了。他站了起來。
「你去哪裡?」畲嘉文出聲叫住想離去的刑魅。
「與你無關吧?畲少爺,任性的小鬼想休息了。」他好累,追得好累……不想再受這種傷害了。
「你這任性的傢伙!」
「反正我在你眼中除了任性,別無所長了嘛!」
火狐的火焰,竟然熄滅了!難道是因為他的那番話?
還來不及細想,一陣爆炸聲和槍聲奪去了兩人的注意力,他們不約而同的往外跑。
***
「可惡,竟然敢在車子里裝炸藥,幸好沒上當。」
摟著懷中的邵倫,袁骕咬牙切齒的低咒道,但他愈生氣,那張好看的臉就愈冷凝。
他一手摟著邵倫的腰,一手握著槍,面對敵方的彈雨,他雖無懼,卻怕手中顫抖的小小人兒受傷。
「……」邵倫的一雙小手緊緊的抓著袁骕的大衣,他是嚇壞了,但他更膽心袁骕的安危,一顆心快蹦出胸口了。
「蒼,發生什麼……哇!」一排的子彈險些打穿探頭出來的畲嘉文的腦袋。
望著拉自己進來的刑魅,他只能呆笑一下,因為刑魅那雙貓魅般的大眼,瞪得他頭皮發麻。
「別出來,外面敵人不少。」
袁骕吼著,花樓的人和街上的行人早避難去了。
「!」邵倫沒來由的尖叫,一把推倒袁骕高大的身體。
就在那麼一瞬間,一顆、二顆、三顆子彈接連著穿入邵倫的左肩、右肩、上腹部,再穿出他的背部。
跌在地上的袁骕楞住了,腦袋轟的一聲,痛苦的情緒爆發……
「啊——」
接住邵倫暈死的身子,袁骕痛楚的悲鳴出聲,震撼了所有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