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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峰下了線,情緒一直還停留在寫給小海的那封信,「阿仁」讓小峰在感情路跌的莫名其妙,小峰甚至覺得,阿仁給的理由自己完全不能接受,可是,不能接受又怎樣?畢竟真的連一通電話也沒有了。
現在,有了小海,小峰決定把阿仁在自己心裡的位置割劃清楚,喜歡小海,就不能讓阿仁再威脅到小海,算是對小海的第一個承諾,也算對自己負責。
拿出深藏在衣櫃里的鐵盒子,裡面裝滿阿仁給的美麗和回憶,小峰決定讓它成為過去;在抽屜找來一卷寬的米色膠布,「如果把它緊緊封死,就再也不會想起阿仁了……」
小峰幫自己信心喊話,希望回憶也就從此停住,拉開膠布,猶豫了一下,小峰動手了。
「鏗-鏗-咚-咚--」盒子里發出石頭撞擊鐵盒子的聲音。
「該死的石頭,不先固定住怎麼行?」
小峰撕開剛剛繞了兩圈的膠布,心裡一個念頭散過……
「小冠!不是要我幫他帶石頭回來嗎?」
「對呀!我怎麼沒想到!」
「而且這還是墾丁的石頭,如假包換……」
「難道……」
「真的註定我要割捨阿仁給的點點滴滴……」
小峰陷入自己跟自己的拉距戰,每次好不容易下定決心做的事,偏偏就會再找個借口讓自己深陷於矛盾,這就是傳說中,處女座的「龜毛」個性嗎?
以為自己不會再看見盒子裡面的任何東西了,說服自己這次是為了小冠,終究還是打開了盒子,一個一個慢慢拿出了四顆石頭,看見那本筆記本、看見小首飾盒、看見那封信,小峰那股窺視的慾望油然而生……
「算了……」小峰用力蓋上,鐵盒隨即發出刺耳的聲音。
一圈一圈慢慢的困上膠布,也把關於阿仁的記憶……慢慢……慢慢的封住,小峰腦中不想任何事情,只是靜靜困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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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班的時候,小峰在網路上遇見了小海,現在除了寒喧、關心對方之外,兩個人也會互相的問對方
「想不想我啊?」小峰每次都很大方的回答「當然想你啊!」
不過,小海都還只是害羞的回答「跟你一樣!」
小峰倒不介意,反正知道小海有這個心就好了。
小峰跟小海說今天晚上他有點事,可能要十一點多才回到家,要小海如果書讀累了,就先去休息,不用故意等他的電話,畢竟還是課業跟身體要緊,不過小海還是堅持希望小峰迴家給他個電話,也許是比較放心、比較好入眠吧!
小峰十點離開公司,看他車子的方嚮應該是要去「風岩風嶼」,果然沒錯,小峰剛停好車,小冠已經在店門口招呼他了……
「歡迎光臨!」送上招牌笑容當然也是小冠必備的。
「嗨!小冠。」小峰手上除了手機跟皮夾還有一個新光三越的紙袋。
「昨天很累吧?」
「對啊……」小峰有點心虛,昨天累歸累,倒也不至於累到連「風岩風嶼」也不能來,主要是因為答應小冠的事沒辦好,當然就不敢來。
「綠茶還是半糖吧!今天有藍莓蛋糕,要不然來一塊?」小冠走進吧台邊問著。
「也好,剛好有點餓。」
小峰打開紙袋看了看自己帶來的幾顆石頭,心想這些石頭應該可以達到小冠的要求吧。
過了一會兒,小冠端著小峰點的飲料跟蛋糕坐在小峰的同一桌。
「還好你都上下午班,白天可以多睡一點。」小冠把東西放在小峰面前。
「對啊,上這種班有得有失,看自己怎麼去適應了……」
「現在工作蠻難找的,像你們這樣每天工作時數不長,又周休二日,其實很不錯了。」
「呵呵!還好啦,勉強可以接受,像你在這裡工作我就覺得也很不錯。」
「我在這裡時間比較沒有彈性,因為白天要上課,我也不可能上白天班,所以每天除學校就是這裡了……」
「這裡有冷氣吹、餓了有東西吃、又可以看……可以認識各式各樣的人……」
「這裡除了客人還是客人,會變成朋友的也都只是點頭之交……」
「像我們……就會聊天啊!」小峰假裝忙著低頭喝飲料。
「呵呵!其實……我覺得你有點面熟……」
「真的嗎?」小峰一臉驚訝的表情,這會是搭訕的方式嗎?呵呵!自己有這種想法都覺得好笑。
「我也不確定在哪裡見過你……就覺得一定在哪裡見過……」
「在夢中嗎?」
「呵!呵!」小冠笑的有點尷尬。
「開玩笑的。」小峰趕緊打個圓場,因為也自己覺得開過火了,好像跟小冠還沒熟到那種地步嘛。
「我知道。」
「你看這個!」為了避免繼續尷尬下去,小峰趕緊拿出圓場仙丹。
「哇!你真的有帶回來啊?」難得看見小冠驚呼的表情。
「這些可以嗎?!」小峰擔心小冠會不喜歡。
「當然可以啊!很漂亮……」小峰拿著石頭在手上把玩。
「我只……揀四顆……」小峰又說謊了。
「四顆就夠了,下個月周年慶我們會把這些新石頭擺上。」
「你每年都會換新石頭啊?」
「其實這也只是我們的第一年,我們希望可以多改變店裡的擺設,讓客人有不一樣的用猜感受。」
「喔!你們才剛開幕一年啊,很不錯耶,生意看起來很穩定……」
「生意是還不錯,我是希望店裡多做些變化可以留住舊客人,一方面也可以吸引新顧客。」
「你很有生意頭腦喔……」小峰由衷稱讚。
「呵呵……都是跟朋友學的。」小冠接受稱讚卻有些靦腆。
「你們連打在石頭上面燈光顏色也很特別。」
「喔!你也注意到啦!白天呢,我們櫥窗會打著綠光,看起來跟外面花圃顏色相近;如果是晚上,像現在,我們就會配合月光,把店裡天花板和櫥窗打上橘色的光,地板下面透著藍光,讓客人感覺像在海上……」小冠邊講解手邊指著每個講到的地方。
小峰看著小冠充滿自信及專業的表情,感覺的出來小冠很有心在幫「忠哥」經營「風岩風嶼」。
「這些都是你……跟忠哥的idea?」
「也不算是,忠哥他弟弟是設計師,我們集思廣益,把最後的想法告訴他,他設計出來的……」
「感覺起來你們在走『墾丁風』……」
「終於感覺出來啊……呵呵……」
「以前就有種很特別的感覺,只是聽你這樣一講,又更強烈……」
「你看……連石頭都要是從墾丁帶回來的。」小冠拿起其中一顆。
小峰的手機響了,是小海……
「小海喔!」
「小峰你還沒回去喔?」
「對啊,在朋友店裡喝飲料……」
「我把明天要考的讀完一遍了,就……很想打電話給你……」
「是喔……」小冠在旁邊小峰實在不好意思跟小海打情罵俏。
不過小冠專心研究著石頭,看樣子也沒注意小峰在跟誰講電話……
「你什麼時候回去?」
「可能要再等一下,因為拿東西來給朋友,順便討論一下事情……」
「那你待會兒開車小心,回家再打電話給我,我先去洗澡……等你的電話喔!」
「嗯,那待會兒聊……」
小峰掛上電話有點心虛,也不知道自己在介意什麼,就是覺得在小冠面前跟小海聊天有點不自在……
「女朋友唷?」小冠順口問著。
「沒啦!我沒有女朋友啊!」
「你們講話聽起來蠻甜蜜的,呵呵……」
「別糗我了……」其實小峰是怕小冠亂問些有的沒的,擔心自己穿了幫。
「這些石頭……你是在哪一個海灘揀的?」
「就是那個……就在凱薩前面的那個小灣啊!」小峰有點口吃,雖然說那些石頭也真的是在小灣揀的,不過可不是前幾天自己揀的。
「很特別喔,有我們店的Style。」看樣子小冠是喜歡羅。
「這些石頭放在櫥窗……大概一次要放多久啊?」
「如果我或忠哥有再去墾丁,這些就可以功成身退了……如果一直都沒機會去,可能會放一年喔!」
「一年喔?」
「這些……石頭你也想留著啊?」小冠看著小峰,
「沒有沒有……不是……我是說……等你換下來再給我,我……拿回去擺在我家房間……」
「嗯,放在一個小燈泡旁邊,感覺也會很特別。」
「下次我就來試試……」
小峰終究還是想留住阿仁給的回憶。
「反正……就算是朋友送的東西也不會轉送給別人,留下這些石頭應該不為過吧?」
告別小冠離開了「風岩風嶼」,小峰在車上先打了電話給小海,他跟小海說自己大約十五分鐘后就會到家,不過回家想先洗個澡,喜歡乾乾淨淨輕輕鬆鬆的躺在床上跟小海講電話,最好可以講到自然睡去……
在車上除了想著小海,其實小冠也若有似無讓小峰牽挂著,小峰真的覺得自己以前一定見過小冠,只是……真的想不起來了,也許可能只是在Speed的一面之緣還是……在哪裡四目交接過。
回到家,只有自己,小峰習慣性的把自己脫的精光,放著音樂,點上薰香燈「今天來個野薑花吧」。打開柜子,大概有十來瓶的精油,小峰挑了野薑花……進了浴室,才剛把自己淋濕,室內電話就響了……
「應該不是小海吧……算了……先洗再說……」
過了二十秒,手機又響了,是徐懷鈺的「我不要」。
「那麼晚了,家裡找我會有事嗎?」小峰心想應該是家裡打來的吧!
「完蛋了,一定是太久沒回家,連通電話也沒有,媽要來念經了。」
小峰邊擦著頭髮,看了一下未接電話,真的是峰媽打來的……
「媽喔,怎麼知道我在想你啊?」小峰先下手為強。
「少來,都不知道你在忙什麼,那麼晚了,打去你房間你還沒回來……」
「我去喝杯咖啡啦,那麼巧,我只有今天出去,剛好你就打來了……呵呵!」小峰知道,善意的謊言峰媽都聽的進去。
「我好消息跟你說……」
「好消息?怎樣?麻將連莊八喔……」
「你這小孩子……是你姊姊語晴要結婚了……」
「哈哈!語晴上個月就跟我說……品良哥跟她求婚了……是姊姊叫我先別告訴你的喔……你消息太慢了啦!」
「真的嗎?可是……語晴前幾天才跟我說品良跟她求婚……今天品良爸爸媽媽才來提親啊……」
「好啦,別難過啦,要嫁女兒了,很開心喔……」
「不會啊,還要擔心語晴嫁過去過的好不好……」
「放心啦,品良哥看起來那麼正派,部會抽煙不會喝酒又不像你會打牌……嘻嘻……」
「我很久沒打了……別盡說這些啦!」
「你就安心、放心的讓語晴嫁出去吧!」
「你不懂啦,改天你自己當父母親,你就知道……」
「好~父母親真的很偉大、很辛苦、從小就要擔心小孩子,念書、工作到結婚……再到生小孩……」
「你很皮咧,都幾歲了,也不正經點……」
「好啦,那你今天怎麼那麼晚才打電話來啊……你的美容覺咧?」
「就那個嘛……睡不太著……」
「是嗎?呵呵,打牌就打牌,我像那種會笑自己媽媽的人嗎?」
「不跟你說了啦,都愛亂猜咧……」
「那……猜中了嗎?」
「對啦……」
「哈哈」
「小聲點啦,待會把你爸吵醒,我用免持聽筒耶,我在敷臉……」
「那你忙完趕快去睡,我……要去洗澡了。」小峰怕小海電話打不進來,趕快找個借口要峰媽掛電話。
「找一天回來,我們研究一下喜宴的事……」
「這禮拜好了,OK?」
「嗯,你也早點睡……」
「晚安。」
小峰掛上電話,擦了一下耳朵,真的不到五秒,電話又響了……
「小海喔……」
「對啊,剛剛在講電話喔!」
「嗯,是我媽啦。」
「那麼晚了,她還沒睡啊?」
「喔,她才剛打牌回家……」
「找你有事嗎?」
「她跟我說,我姊要結婚了……」
「是……語晴嗎?還是其他姊姊……」小海不知道語晴康復到什麼情形,更不知道語晴復原到可以結婚了。
「當然是語晴啊!我只有她一個姊姊……」
「那時候……語晴不是很嚴重……」
「嗯,語晴她是昏迷了幾個月後才醒來,然後失去記憶幾個月,後來……就慢慢都好了。」其實小峰講到這裡心裡還是很激動,不過看到語晴可以痊癒,甚至可以結婚生子,小峰就很欣慰。
「好想看看你姊姊喔!」
「結婚的時候你可以來作客啊……而且……我未來的姊夫很帥喔……」
「真的喔……比你帥?」
「你知道我姊夫是誰嗎?」
「我……認識的嗎?」小海乍聽之下嚇一跳,還以為是自己認識的人要跟語晴結婚了。
「你不認識,不過你有聽過……」
「我聽過?是之前那個男朋友後來又回心轉意了嗎?」
「怎麼可能!那個混蛋……他也許以為我姊姊永遠醒不來了……」
「那是誰啊,我哪認識你朋友啊?」
「好啦,要公布答案了,是……阿良……」
「阿良?那個酒後開車、肇事逃逸、死不認錯……的阿良……Oh!MyGod……」
「他沒那麼糟糕啦!」
「怎麼會這樣?他……你姊姊失去記憶有痊癒了嗎?要不然……」
「哈哈!你以為我們會在語晴還失去記憶的時候把她嫁掉喔」
「不是啦……我是……覺得不可思議,是……因為內疚,才要娶語晴的嗎?」
「你們怎麼那麼會聯想,去年語晴跟品良哥交往的時候,小馬也跟我說,叫語晴小心喔,別放太多感情,品良哥可能是因為內疚才假裝喜歡語晴的……哈哈!連你這個涉世未深的小朋友也這麼想……」
「你看,不能怪我啊,連你的……姊妹淘也這麼想。」
「什麼!再講一次……」
「呵呵……鬧你的啦,不可以生氣喔!」
「親一個……」
「趁火搶劫……」雖然是透過電話,小海還是有點害羞。
「不管,要不然我要生氣!」
「喔~~都這樣。」
「快!」
「啵--」
「沒感覺!用力一點!」
「啵-啵-」
「好舒服喔,下一次來個真的好不好?」
「看情況,到時候再說!」
「好,你不親我就我親你……」
「小色鬼!」
「那你是小小色鬼!」小峰學小海裝可愛。
「不跟你玩了,我想知道語晴為什麼會跟那個……阿良在一起啊……」
「等我一下……」
小峰下床把燈關掉,他希望可以跟小海聊聊……聊到睡著,房裡就只剩下薰香燈的微光,看來平靜且溫暖。
「我回來了……換你講。」
「我說……我想知道阿良怎麼追語晴的?」
「現在很晚了耶,而且你明天還要考試,下一次告訴你。」小峰看了手機上的時間。
「每次都這樣……」小海一定正嘟著嘴。
「真的,我是擔心你耶,那下一次順便拿語晴跟品良哥的結婚喜帖給你看,裡面有結婚照喔……」
「好好好!」小海開心的像個小孩。
「那……你先去睡覺好不好?」
「嗯……你也是喔!」
「好,老婆大人……」
「亂說啦,我一看就知道是……先生……」
「呵呵,都可以啦!什麼角色我都配合……」
「不過我……只能固定扮演一種角色喔……嘻嘻……」
「是哪一種啊?」
「就是那個啊!」又再害羞了,不知道小海是真的還是裝的,哈哈。
「喔!我懂了,就是……只能被我壓在下面的那一種……」
「你很色咧,小色呸……」
「哪有,我那麼單純……」小峰學會跟小海撒嬌。
「裝可愛……呵呵」
「好了,不玩了,你該上床睡覺了……」
「好,明天要考試,不能太晚睡、太晚睡精神會不好、讀的都會忘光光……」
「呵呵,什麼時候學會大人的口氣啊,好像我在學我媽一樣。」
「你很壞咧,用這招對付你媽……」
「那你改天教她幾招,讓她來對付我啊!」
「我才不敢見你媽咧!」
「為什麼,她很好耶,像朋友……」
「那她如果問我,我跟你什麼關係?」
「那還不簡單,我當著她的面親你一下,啥都不用解釋啦。」
「神經啦你……」
「嘻嘻!逗你的,我也不敢。」
「喔,那我敢……」
「你是故意來找碴的喔!」
「誰叫你都不聽話……」
「天哪!天快亮了,你還不睡啊?」
「怎麼可能……才一點多……50分……」小海自己也看了一下時間,其實是快兩點了。
「好好,這次真的,不說再見不行了……」
「那你也要趕快睡喔!」
「嗯,晚安,明天聊喔!」
「晚安……」
掛上電話,實在是很累,不過看小海這麼開心,小峰也覺得很開心。
希望每天都可以像今天一樣,讓小海帶著幸福的笑容入眠,那應該是兩個人最快樂的事了。
閉上眼睛,看不見野薑花,不過卻充滿了花的淡淡香味;看不見小海,不過卻覺得好近好近。
「真的戀愛了!」
「我真的有人愛了!」
「我真的……有能力去愛上一個人了……」
小峰興奮的不僅僅是遇見了小海這檔事,他慶幸自己已經走出阿仁給他的陰影,曾幾何時以為自己不可能會再遇見愛情,如今,一個小男孩走進了他的生命,接續了他還沒完成的愛情故事……
小峰終於可以宣告世界,
「我-劉-語-峰---要-戀-愛-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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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愛情給的太濃蜜,小峰這一覺睡的既是安穩又甜蜜,睜開眼睛醒來已經是中午了。
「今天考的不錯、昨晚也睡的很好,我要去圖書館念書羅!起床記得喝一大杯的水……永保安康喔!」小峰看見小海留在手機的訊息。
「呵-呵-」小峰覺得有人關心的日子還蠻不賴的。
小峰下床的第一件事就是趕快喝下500C.C的溫開水,他覺得這一杯水是為小海喝的。
呆了一會兒,精神慢慢清醒……
「語晴真的要步入禮堂了!」
小峰除了祝福就是感謝了,感謝天在三年前讓語晴奇迹式的醒來,感謝天讓語晴可以跟其他女孩子一樣,穿起婚紗挽著疼愛她的男子步入禮堂。
「品良哥……應該會對語晴很好……」
「中午?阿傑跟小馬應該也休息了,趕快跟他們說這個消息……」
小峰撥了電話給阿傑跟小馬,兩個人都覺得語晴嫁給品良哥,這是意料中的事,他們見過品良哥幾次,一致認為他將會是新好男人,有時候還會跟小峰開玩笑……
「小峰,你要叫語晴把她男朋友看緊一點,要不然改天被你電到?那還得了!」
「對啊,小峰你單身那麼久了,語晴男朋友又是你的菜,你千萬要忍著,別傷害你姊啊!」
「語晴好不容易接受新感情,如果這次栽在自己妹……弟弟身上……天啊……」
「語晴上次沒被病魔打倒,如果她發現你上了……她男朋友,她可能會再次受到刺激失去記憶喔……」
「如果真是這樣,你跟語晴要上社會新聞比較快……」
呵呵!每次小峰想到他們兩個講的這些,都覺得很好笑,不過,小峰自己也不否認,當在醫院第一眼看到品良哥的時候,就覺得……他怎麼會像酒後駕車、肇事逃逸的人呢?長的還……算小帥啊!
「我當然不會對不起語晴!」
小峰這樣告訴自己,尤其是他即將成為小峰的姊夫。
有時候小峰非常討厭這樣的感覺,為什麼這種事自己還必須刻意告訴自己,品良哥是姊夫,千萬不能怎樣怎樣,難道同性戀就這麼沒有人性?或者只要是看對眼的人,就可以不顧一切的去嘗試?至於後果到時候再說了!
每次明知到阿傑小馬他們是在開玩笑,偏偏小峰有時候會當真……
有幾次品良送語晴回家,語晴上樓換衣服、到廚房切水果的時候,客廳就只剩下小峰跟品良,因為品良跟家人都很熟、也常常來家裡,所以一副自然且習慣的樣子,但是小峰就會開始有點緊張,腳不知道往哪擺才好、手也不知道放哪裡才自然、原本躺在沙發的身子也突然覺得僵硬,甚至……不敢直視品良的眼睛,那種感覺就像……面對自己喜歡的人一樣……
「我當然不會對不起語晴!」
小峰只能用這句話去掩飾自己的慌張跟不安。
語晴跟品良交往的這一兩年來小峰都是這樣,可能也是因為小峰那時在當兵、現在又住外面,比較少回家、也少遇見品良哥的關係吧。
小峰記得當兵那時后休假,回家常常會發現,自己的房間有人動過、甚至有人睡過的感覺,後來一問才知道原來是品良哥來借住,可能峰爸峰媽都在家,品良哥不能跟語晴一起睡吧,所以只好睡在小峰房裡……
這其中,還有一次最讓小峰難忘的經驗……
大約一年多前,小峰還在服役的時候,休假方式是每個月隔周休三天,星期四晚上離開軍營,星期天晚上收假返營,正常來說每個人每個月都有六天假,有些人是固定休一、三周而小峰下部隊這一年半來一直固定休二、四周。
前年剛過完聖誕節的那個禮拜,星期天小峰剛收假回來,連長召見小峰,跟小峰說下禮拜要送一批士兵到台北受訓,要小峰先造冊把人員篩選出來,接下來這幾天就是把那些阿兵哥的基本資料,送上營級單位,準備申請出差費用及公假公假的後續動作,後來因為連上任務需要,幾個排長皆因為有公務在身,而無法陪同即將受訓的阿兵哥北上報到,最後連長挑上了小峰,要小峰代替排長出這趟任務,雖然說是任務,不過這倒是一個「爽缺」,小峰其他士官同僚,大家都羨慕小峰,因為除了可以請公假順道出去玩外、還有差旅費可以領,可好的是,公假回來再過幾天又輪到自己的例假,這樣算起來,幾乎每個禮拜都可以到外面呼吸自由新鮮的空氣,對在軍中心情一直鬱悶的小峰來說再好不過了。
星期五一大早帶著阿兵哥往台北出發,下午的時候就把他們交給了受訓中心,這麼簡單的任務半天就完成了,接下來的兩天半就是額外多出來的時間。
本來計畫好要在台北好好玩個一天再回去,不過因為沒時間可以事先聯絡住台北的大學同學,所以小峰也沒找到什麼人可以陪他,自己一個人在台北看完電影,也真的沒地方去,最後就搭上了晚上九點多往高雄的公車,因為晃了一整天,實在很累,一上車小峰倒頭就睡著了……因為沒有人知道小峰休假、家人也不知道,所以一路上手機也沒響過,小峰就這樣一路睡到了高雄,最後還是司機把小峰搖醒,小峰一看,天啊!都快兩點了……
因為沒有事先告訴家人要回家,又都凌晨了,所以小峰自己搭了計程車回去,小心翼翼的進了家門,心裡還想說,沒有人知道我回來,明天早上可以嚇嚇他們……
當小峰一走近自己房間,發現小夜燈還亮著,房裡也開著小暖爐,床上竟然躺了個人,小峰自己先是嚇了一大跳,差點叫出來,慢慢走近一看,發現那個人是——品良哥,他只穿了一件小內褲,半裸著睡的很熟,連條棉被也沒有,雖然在軍中看過不少裸男的身體,不過像這樣靜靜、一動也不動的半裸身體,倒是很久沒看過了……
小峰有些害羞,可能也是害怕品良哥突然醒來,自己心虛吧!
這樣的畫面很吸引人,平常見到的品良哥都是西裝鼻挺的,眼前這樣的畫面,讓小峰有點捨不得把眼神移開。小峰迴過頭走了幾步把房門輕輕關上,自己很小心的卸下身上的背包和衣物,在寬衣的同時,只要想到背後躺著這樣一個赤裸又帥的男人,小峰就……情不自禁的亢奮,生理心理也都起了反應。小峰翻找著自己的盥洗衣物,最好的方式就是趕快離開這個地方,到浴室沖個澡,讓對品良哥的遐想降到最低……
不過事與願違,當小峰轉身看著品良哥的胸肌,隨著呼吸規律的起伏,自己體內的血液流動的也越來越急促……
可能是被情慾沖昏了頭,小峰當下也沒想太多,也許男人的生理需要從來就不假大腦思考,透著小夜燈的微光,加上小峰房間原有的精油香味,催情的激素讓小峰呼吸隨之急促,一步……一步……
品良哥的樣子越來越清楚,終於,來到了品良哥的身邊,一覽無遺的身軀,小峰半跪在床緣,伸手就可以撫摸到眼前這個裸體,從來沒有這麼近看著品良哥,現在連品良哥呼吸的氣息就在小峰的眼前,小峰從頭打量著品良哥……濃濃的眉毛、閉合的眼睛、英挺的鼻子、微張的雙唇、微翹的下巴、脖子、微凸的喉結……突然,頸鏈上語晴的心型相片,把小峰拉回到現實世界……
「他是語晴的!」小峰做了個深呼吸,心裡這樣吶喊著。
退了幾步,小峰擰著浴巾,靜靜的看著品良哥,雖然理智稍稍的敲醒小峰,不過小峰的生理需要還是持續著,小峰在猶豫……
「如果我只是看著品良哥,站在這裡……這樣算過分嗎?」
小峰掙扎了好一會兒,決定往前走回到品良哥身邊,突然股起一份隱藏罪惡感的勇氣,手慢慢……慢慢的往品良哥大腿放了上去,就輕輕的放著,感覺到肌膚的接觸,小峰頓時全身亢奮到了極點,其實小峰很想很想……就這樣向前一撲,抱著前面這個誘人的裸體……如果他不是品良哥的話……小峰會的。
突然品良哥手伸了一下,可能小峰做賊心虛吧,嚇了好一大跳,退了好幾步……就站在大約剛剛站著的地方,小峰伸手進去自己的內褲里,卻……手卻……遲遲無法行動,那個心型項煉讓小峰感到無比大的壓力,最後小峰轉身出去,進入浴室想著一牆之隔的品良哥,完成剛剛沒有完成的事……
唉!小峰每次只要想到這件事,都會懷疑自己心理是不是有問題,現在品良哥要跟語晴結婚了,即將成為小峰的姊夫,關係越來越親近,小峰心裡的疙瘩越來越難放下,深怕哪一天,在言語上、行為上甚至眼神上泄了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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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上班,開始有些公文需要小峰處理,小峰覺得這樣好一點,不然每天看大家在忙,自己閑著反而尷尬,公司網路全天候開著,小峰邊工作邊把自己掛在網路上,這時候趁同事比較忙,小峰還是忍不住想上BBS逛逛,主要當然想給小海捎封信。一輸入ID、密碼,郵差又還按鈴了……
「奇怪,小海不是忙著考試,怎麼還有時間寫信啊?」小峰擔心耽誤到小海念書。
「小峰午安,今天起的很晚對不對,沒關係,睡飽最要緊!早上考完試,我有去圖書館念書喔,剛剛在餐廳吃完飯,書也念不太下,電腦這裡教室又有冷氣,我在這裡很舒服的,因為想你又怕吵到你,所以就沒打電話給你,不知道你今天想我了沒?小海」
「小海,最近你常考試,有時候又要熬夜,白天難免比較累一點,有時間可以在桌上眯著休息一下,不用常常寫信給我啦!雖然說收到你的信我當然很開心,不過希望你好好熬過期末考羅!每天晚上我都會打電話給你,我也想聽聽你的聲音啊!等暑假一到,我們就可以一起出去玩,嗯……就是我們初戀的墾丁好不好!正想著你的小峰」
小峰晚上十點一離開公司,在車上就打了電話給小海……
「你下班了嗎?」
「還在車上,一下班就想打電話給你了。」
「真的喔……我也在想,十點了,你可能剛下班,知道你在開車……」
「沒關係,我用免持聽筒,而且我開車很安全的!」
「還是等你回家我們再聊好了,而且手機又那麼貴……」
「好!不過要晚一點點喔,因為我要順道去喝杯飲料吃個東西……」
「沒關係啊!剛好十一點電話會打折,十一點以後我們再聊好了。」小海是不好意思讓小峰花了太多電話費在他身上,連打折時段都查好了。
「那你想不想我?」小峰故意撒嬌。
「嗯……」
「什麼嗯,我聽不懂,想不想我啊?」
「想。」小海還是很害羞。
「想誰啊?」小峰故意鬧著
「想……小峰啊!」
「誰想小峰?」
「我……啊!」
「你是誰啊?」
「你不要鬧啦!」想必小海都臉紅了。
「快點,我要聽完整的句子。」
「你很皮咧,又不是小朋友……」
「我要聽嘛!」小峰用哀兵政策,目的就是讓小海可以勇敢說出〝我想你″。
「你自己都沒說還要我說……」
「我現在好想小海唷!」小峰馬上說的很大聲,反正車上也只有自己一個人。
「我也是啊!」
「嗄?聽不清楚……」小峰裝蒜功夫一流。
「我……想……你……」
小峰很滿意的掛上電話,總覺得小海應該多點自信,多點膽量秀出自己。其實小峰也算是被動的一個人,可能是因為跟阿仁分手這段時間,真的是悶壞了,又加上遇見小海這個小他六歲的小男友,於是小峰把自己定位在成熟、必須帶領小海進入愛情世界的角色。
小峰覺得老天爺真會安排,先是讓他遇見阿仁,嘗盡被人呵護、受人重視的滋味,現在因果循環,小峰要去照顧別人了。
雖然說以前阿仁對小峰百般寵愛,但是小峰自己心裡清楚,兩個人在一起是互相的,並不是誰照顧誰、誰遷就誰感情就可以維持,所以以前阿仁也常常稱讚小峰「懂事、善解人意……」,不過從小到大,小峰聽過最喜歡、覺得最欣慰的讚美卻不是這些,而是「善良」。什麼可愛聰明,小峰都覺得那是自己與生俱來,要裝可愛還不簡單,耍小聰明學著也就會,唯有善良是偽裝不來的;從以前到現在,只有兩個人用「善良」形容過小峰,一個是在軍中遇見的阿兵哥,另一個就是阿仁了。
在軍中的那位阿兵哥,其實只有國中畢業,入伍前,也是跟著他們家鄉那邊的小混混四處遊玩,一開始對小峰這樣對他們而言是「知識份子」的人,非常有排斥感,不過有一次因為小峰的舉手之勞,讓那位阿兵哥卻感動萬分,尤其在其他弟兄面前礙於面子問題,他也沒有當場謝謝小峰,隔了幾天在他與小峰獨處的時候才故意不經意的誇讚小峰,雖然只有一句「善良」這樣平凡的字眼,小峰卻一直牢記到現在。其實小峰以為再不會有人這樣稱讚他了,因為自己也好像沒有這樣稱讚過別人,不過就在跟阿仁相處不久的日子,有一次在醫院,阿仁也稱讚小峰「善良」,那時候小峰除了驚訝當然也非常高興,那時候小峰也順便跟阿仁講了那個阿兵哥的故事,阿仁聽了當然把小峰抱的更緊……
「就是因為你這麼善良,所以跟你在一起的人一定會幸福,就像我一樣,一旦抱住了,就不想放開」。
想著想著,就這樣到了「風岩風嶼」,不過腦海里還盤旋著阿仁講的那句話……
「什麼不想放開,就無緣無故一腳把我踢開了……」
停好車子,趕緊忘掉那不愉快,小峰知道自己也不希望再因為阿仁的哪句話壞了自己的情緒。
「奇怪,小冠今天怎麼沒出來迎接啊?」
也許習慣了小冠親自開門、笑臉迎接的日子,小峰今天覺得怪怪的,可能自己想太多了,「小冠沒事怎麼可能一直站在門口等我啊」。
小峰還沒走進「風岩風嶼」,透過玻璃門,就可以看到小冠坐在椅子上跟一個男孩子在聊天,看樣子聊的還蠻愉快的,「原來小冠跟客人都這麼好喔」也不知為什麼,小峰突然有一種落寞……小吃醋的感覺。
「歡迎光臨!」小峰一推開門,腳都還沒踏進去,小冠反射性的招呼聲已經到了。
「小峰喔!咦?幾點了?下班了嗎?」小冠抬頭看了一下時間。
「都十點多了,你忙過頭羅!」
「沒啦,聊著聊著都忘記時間了。」小冠站起來,準備招呼小峰。
「沒關係你忙,給我一杯綠茶半糖就可以了。」小峰選擇了隔壁桌坐下。
「剛好大學同學過來討論報告,這禮拜繳完這最後一份,我就要畢業羅!」
「恭喜你羅,四年一下子就過了,很快喔!」
「呵呵!對啊。小峰,跟你介紹一下,他是齊世軍,是我大學同學,大家叫他G……小齊。」小冠站在小峰跟小齊之間,介紹一半話又縮回去。
「你好,其實好朋友都叫我小齊,不過像小冠這種損友才會叫我英文名字『GiGi』……」小齊跟小峰點點頭打了招呼,然後給小冠一個白眼。
「呵呵!你好,我叫小峰。其實『GiGi』也蠻好記的,你眼睛那麼大還蠻像梁詠琪的……」
「才怪!都是他們亂叫的,有幾次在外面,他們大老遠就叫我『GiGi』,我看其他人都在東張西望,一定想說是哪個美女,被稱做『GiGi』,害我都不敢回答,只能假裝不是在叫我……」
「哈哈!」小冠笑的挺開心的。
「你還敢笑,都是你們那些不三不四的朋友……」
「好啦好啦!不要鬧了,小峰你今天不吃個蛋糕啊!」
「不要了,我今天中午很晚才吃,晚餐也就跟著順延了,所以……還飽飽的咧。」小峰故意挺起肚子拍拍肚皮。
「小『ㄈㄥ』?」小齊加重了第二個字,給小冠一個眼神,不過小冠沒有會意過來,倒是敏感的小峰聽出小齊的話中帶話。
「怎樣,『ㄈㄥ』很奇怪嗎?呵呵!」小峰略帶開玩笑的也加重了「ㄈㄥ』這個音。
「小冠你……」小齊把小冠拉開一兩步。
「怎樣?」小冠還搞不清楚發生什麼事了。
「『ㄈㄥ』啊!『風岩風嶼』的風啊,那他也是Gay羅!」
「咦?我沒想過,不過應該不是啦!他是這裡的客人,你別亂開壺,小聲點……」
「是嗎?看起來還蠻有那股味道的……」
「好啦,別說了……這樣不太禮貌。」
小冠送走小齊之後,還是拿了一個藍莓小蛋糕出來……
「小峰這是最後一個了,我看你就幫我吃了吧!」小冠把蛋糕推到小峰面前。
「雖然有點飽,不過看起來……很好吃……呵呵!」
「沒關係啦,你又不胖,今天店長請客喔!」
「不用啦,算我點的。」
「不要緊啦,如果沒賣完,還是會要工讀生拿回去……」
「是嗎,那你也吃一半,這樣我才不會不好意思,嘻嘻……」
「好啦好啦,還討價還價……」小冠轉身到吧台拿個小叉子。
兩個人邊吃邊聊、有說有笑,只是兩個人對對方來說,都還是個謎,尤其是小峰對小冠更是充滿了好奇,好奇他跟忠哥的關係、還有忠哥說過,小冠有個陰影一直走不出來……之類的。今天又看見小冠跟「GiGi」在一起,感覺似乎不像……只是大學同學那麼簡單,說直一點,小峰懷疑那個「GiGi」也是Gay,只是小峰不好意思進一步跟小冠確認而已。
其實小冠也沒閑著,小齊提醒了他一件事,小峰也有「ㄈㄥ」,會不會小峰也是呢?
「算了,等6月19日周年慶那天,看小峰有沒有帶那通訊息來就知道了……」
「可是,萬一小峰不是,如果他那天來了,發現來的那些人都有點Gay氣……」
「不行不行,周年慶的活動,如果沒有事先讓小峰知道,他一定覺得我不夠意思,尤其小峰也是這裡的常客……」
「怎麼辦?」
小峰低頭喝著飲料、右手邊翻著雜誌,小冠因為腦子裡都一直想著該怎麼瓣,所以自己先回到吧台,假裝自己在忙……
小冠拿出自己皮夾,從夾縫裡抽出一張照片,自己看的入神……
「如果你不要離開,我就可以放心去當兵了,也不用擔心忠哥找不到人來看管這間店……」
「如果你希望這間店還可以經營下去,一定要說服大嫂回來高雄……」
「畢業后,我就要離開這裡了……還沒完成的事,我不會放棄的……」
小冠又把照片放回自己的皮夾,抬頭這個角度剛好可以看到小峰的側臉……
「看起來這麼正常的人,會是Gay嗎?」
「如果是,他怎麼可以活得這麼自在、過的這麼有自信?」
「我如果去試探他,萬一被識破,恐怕連朋友都做不成了……」
「如果6月19日,小峰真的收到我發出去的訊息,如果他跑來問我,會不會很尷尬?」
「不行,我一定要在這之前,先確定小峰是不是……」
滿腦子的疑問,小冠多了一點憂鬱。
十一點了,小峰看一下時間,該回去打電話給小海羅!雖然說愛情沒有佔去小峰大部分的時間,不過每次收到小海捎來的短訊,還是BBS上的信,小峰都覺得有人關心自己的感覺很棒,自己牽挂一個人的情緒也很充實,告別小冠,小峰迴家去了。
目送小峰離開后,小冠要工讀生開始收拾,自己一個人坐在剛剛小峰坐的位子……
「從來也沒聽小峰提過女朋友之類的話……」
「我干麻那麼關心他,我不會……喜歡上小峰吧……」
「不是啊,不是那種感覺。」小冠自己搖搖頭,釐清自己對小峰的感覺。
「怎麼試呢?」
「我的功力還不夠,不能一眼就看穿對方是不是。」
「如果請小齊幫忙,只怕會搞雜了……」
「對喔!」突然有個點子在小冠腦子散過。
「下次跟小峰要電話,看看小齊給的那幾個號碼裡面有沒有就知道啦!」
「不過那也不一定,才二十幾個號碼,即使小峰是,那機會也很小。」
「咦?『顧客意見調查表』不就有小峰的電話」
小冠離開座位,從抽屜還有自己的筆記本,拿出〝顧客意見調查表″和小齊給的那張電話號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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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海喔,我在回家路上了,你在做什麼啊?」小峰一上車就撥電話給小海了。
「剛剛在念書、現在在吃水果。」難怪小海話也講不清楚。
「那麼好,誰買給你的,我也想吃。」
「好啊,你來我就喂你吃喔,嘻嘻……」
「那我現在開車上去找你。」
「真的假的?不行啦!你會很累!」小海嚇一跳,不知道小峰是不是在開玩笑。
「你不想見到我喔?」小峰開始撒嬌了。
「想啊,可是我不想你太累。」
「不管,這禮拜我們一定要見面。」
「好哇!不過要等到六日,你不用上班、我也不用上課。」
「不過你要準備考試對不對?」
「對啊,還是6月等我考完……」
「不要啦,太久了,我上去可以順便陪你念書啊!」
「你在開車喔,那等你回到家再聊,開車講電話危險。」小海聽到話筒里傳來喇叭聲。
「嗯……你先去洗澡。」
「好,Bye。」
只要跟小海通過話,小峰心情都會變的好愉悅,可能是在公司跟同事只能談正經事,每天下班去「風岩風嶼」,也像例行公事,尤其跟小冠也不太敢講心裡話,現在有了小海,小峰感覺離幸福似乎越來越近。
另一方面,小冠在「風岩風嶼」的吧台前,手裡拿著小峰寫的那張「顧客意見調查表」,小冠很緊張,對他來言,這種行為像在揭人隱私,所以,小冠心裡有點沉重。不過……因為對象是小峰,感覺又好像如果發現小峰也是,那麼……小冠的「驚喜」會大於罪惡感。
「0937831***」小冠看著那張紙,默背著小峰的電話。
翻開準備好的那本「花名冊」……
「啟鋒……0922不是……」
「國豐……0933不是……」
「風慶……0935不是……」
「宇峰……0937……206……不是……」
「小豐……」
小冠很仔細、慢慢的從第一個名字、電話依序對下來,就怕遺漏掉任何發現小峰秘密的可能性。
「……不是……」
「……不是……」
「言峰……0937……831……***……天啊!」
小冠迅速地把名單翻過去壓在自己的手心,似乎怕別人看穿這個秘密。小冠做了一個深呼吸,慢慢把手拿開,慢慢的把紙翻過來,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應該說頓時間還不能接受這樣的……矛盾……跟喜悅。
「言峰……0937……831***」小冠不敢置信的再對了一次。
一個數字、一個數字對了又對,感覺像中了好幾位數的發票一樣。
小冠一個人坐在吧台發獃,只有幫客人買完單的時候才會說聲謝謝,其餘的時候,也不知道如何整理突然擠滿在腦海里的那些事,索性就先讓他空著,啥都不想,就發獃。
送走了最後一桌客人,工讀生也把環境都整理好了,小冠讓他們先走,關上外面的霓虹燈,自己沖了一杯咖啡,想讓自己清醒點,晚上可能還要熬夜趕報告,主要……當然是因為小峰的事,讓他意識模糊了。
「現在知道了,我怎麼跟小峰開口……」
「如果小峰知道他的電話號碼外流了,他會不會追查……」
「到時候就害了小齊的朋友……小齊?對喔,問他言峰的電話哪來的……」
「快接喔……」小冠馬上撥了電話給小齊。
「小冠喔,什麼事啊?」小齊聽起來沒啥精神。
「我問你一件事,你上次拿給我那張……很多名字跟電話的……」
「對!他們都是Gay……而且都是好朋友的好朋友……如果你敢打去就打去……」小齊打了個哈欠。
「不是啦!你在睡覺喔,趕快醒一下,我有事問你……」
「問啊,人家才剛睡著……」
「那張名單裡面有一個叫『言峰』的,是誰的朋友?電話怎麼拿到的……」聽起來小冠蠻急的。
「『言峰』?不是我朋友啊……」小齊一副慵懶的聲音,小冠一聽就知道他還沒完全清醒。
「我當然知道不是你朋友,他今天有來……沒有沒有,那他是誰的朋友……」小冠差點說出你們兩個剛剛還在「風岩風嶼」碰過面,還好及時打住。
「『言峰』喔?我記不清楚了啦,那麼多名字……」
「不行,你一定要想起來,要不然我不讓你睡……」
「大少爺你也行行好,他有那麼重要嗎?除了我,你連一個圈內朋友都沒有,即使我告訴你,你也不知道誰是誰啊……」
「我……就……突然想知道啊!」
「要不然你告訴我原因……莫非……他就是你要找的人?」感覺小齊突然清醒。
「不是不是,真的!」
「少來,像你這樣沒有七情六慾的人,還有誰讓你有興趣啊?」
「不要開玩笑啦,你想一想,『言峰』的號碼誰給你的」小冠很正經。
「他喔,那你看看那個名字用什麼顏色筆寫的……」
「黑色簽字筆啊,沒什麼特別的……耶!不過他的筆跡像在寫POP。」
「POP?!很像在畫海報的字對不對」
「嗯。」小冠用力點點頭。
「那我知道了……可惜我那個朋友你不認識……」
「說看看啊,說不定……」
「其實那個『言峰』,我也不認識……」
「嗯。」小冠當然知道小齊不認識。
「不過我知道他是阿傑跟小馬的好姊妹……呵呵!超級好朋友啦!」
「你認識阿傑跟小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