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6章】被擺一道

長沙灣「聚仙樓」的龍蝦三吃果然不是蓋的，一行人個個都吃得唇齒留香，席過半晌，凌薇拿給簫亦楚用的那個蘋果手機響了起來，走到包房外面樂呵呵一接：「處長好。」

「怎麼樣小簫，報道以後工作還順利吧，他們那些人沒有為難你吧？」凌薇在電話里關切的問道，曾經派去長龍灣警署的署長十個有十個都是受不了折磨灰溜溜回了總部，有幾任還因此進了精神病院，這群垃圾警察的「功夫」可見一斑，也正是因為這些原因，長龍灣警署才長年累月沒有再派署長過來坐鎮，凌薇怕簫亦楚第一天就被那些警察整死，所以特意打個電話過來關切一下。

簫亦楚不屑道：「當然沒問題了，謝謝處長關心，我在人際交往方面是個高手，沒有搞不定的人，更加沒有搞不定的事，長龍灣警署的人難以駕馭，恐怕只是個傳說。」

「這不是傳說，小簫，千萬不要大意啊，我怕他們整你，會把你給整瘋掉的，你要知道你已經是這二十年來長龍灣警署的第十七任署長了。」

「第十七任？哇，我很光榮啊！請問處長我的前輩們現在都在哪裡當高官？」

「當高官？」凌薇苦笑道，「十六任署長還現存在世的有六個，四個在精神病院，一個在家玩自閉。」

「那不是還有一個么？在哪？」

「還有一個就是你的前任，也就是我本人。」

「哦，呵呵，處長原來還是我的前輩啊，那你不是好好的么。」

「我好好的？我……我……算了，難言之癮，不提也罷，總之你小心為上，千萬不能大意啊！」

「呃……這個……好好好，謝謝處長你的提醒，我會……我會……我會……」無意間從包房縫隙處看進去，簫亦楚只見剛才還高朋滿座的包房現在早已人去樓空，只剩下一桌子的殘羹剩飯和一個拿著賬單不知道該找誰的服務生，腦袋頓時一片空白，苦笑道，「我已經能夠體會你的感覺了處長，謝謝再聯絡。」

掛了電話想就樓梯那裡開溜，卻被眼急手快的服務生衝出來堵了個正著，服務生還是熱情的笑道：「阿sIR，一共三千二百六十七塊，給你打個虛折除去零頭，一共三千二。」

「三……呃……三千二是吧。」簫亦楚頭大如斗，口袋裡現在連三十二都沒有，別說三千二，從小到大，包括加入到勝聯社當了飛龍堂老大以後，也從來沒有干過這種吃霸王餐的丟臉事，今天卻被長龍灣警署那群王八蛋給擺了一道，小子們，有種！

讓老子知道是誰出的鬼主意，非要劈了那王八蛋的腦袋不可！

「有沒有興趣玩個腦筋急轉彎。」簫亦楚問那服務生道。

「呃……阿sIR，這……」

「來嘛來嘛，很簡單的，說有一個警察，在一個飯店裡吃了霸王餐，結果被送去當地的警察局，你猜結果怎麼樣？」

「阿sIR，你不會真的想……」

「你真是聰明啊，其實這個答案很簡單，沒必要實踐是吧，不如我告訴你這個答案，然後你就當沒看見我，我……走先？」見服務生根本不可能善罷干休，簫亦楚脖子一伸，乾脆道，「沒錢，我也不想賴賬，我可以欠賬，但是從來不會賴賬，你們想怎麼解決自己看著辦吧。」

他十二少簫亦楚說要走，誰攔得住他，可是他在勝聯社裡是出了名的霸氣，不是霸道，吃霸王餐這種丟臉事是決計不會幹的，就算沒錢開飯，吃了別人的，也絕對像他說的只是欠著，不會賴掉，現在這種情況，大不了洗碗還債，男子漢大丈夫，能屈才能伸，回去再找那群王八蛋算賬。

簫亦楚想得倒是簡單，三千二百塊，他得在「聚仙樓」洗多長時間的碗啊？

「喲，簫sIR，嘿嘿，是不是他們吃完飯把你晾這兒跑了？」老鍋頭端著一碗濃湯從廚房裡走了出來，正好遇見簫亦楚，看這老頭一身廚師打扮，原來白天還在這「聚仙樓」里幹活啊。

簫亦楚現在一肚子火，懶得理他，老鍋頭也不在意，把服務生拉到一旁嘀咕了一番，把手中那碗濃湯遞給了服務生，那服務生才搖著走掉。

老鍋頭走過來說：「這種事情在長龍灣警署太常見了，你是新來的，不整你整誰，沒關係了簫sIR，我幫你打了招呼了，飯錢先欠著，改天我幫上補上。」

老無賴還會替人扛賬？這可真是天下奇聞了，簫亦楚叼起一支「春根」煙，笑道：「你會這麼好心？有什麼目的直說吧，別跟老子拐彎抹角。」

老鍋頭眼睛溜溜一轉，盯上了凌薇拿給簫亦楚的蘋果手機：「這個手機再怎麼也值點錢吧，給我行不行？」

如果不是這老鍋頭剛才替他搞定了飯錢，耍無賴耍到簫亦楚頭上，簫亦楚早就抽他了，不過欠賬要還是天經地義的，當初借人五十塊錢都給人一個破單車上的破鈴鐺呢，正好還想把這個肯定裝有秘密竊聽設備的手機送當鋪換糧食，現在倒好，一頓就他媽消化乾淨了，無奈的搖了搖頭，便把蘋果手機給了老鍋頭。

回到長龍灣警察宿舍，痛痛快快的洗了個冷水澡，簫亦楚坐在陽台那裡看著海邊撲騰而至的浪花抽悶煙。

本來是想去找出整他當冤大頭的罪魁禍出來以敬效優的，連用滿清十大酷刑中的那幾樣都琢磨好了，可是沖完冷水澡，整個人也冷靜了下來，如果真想把警察這個職業幹下去，恐怕是不能這麼做，做事就不能再用以前黑社會那種手段了，最起碼在對待同事方面，不好太狠，可是不狠一點那些垃圾不聽話啊，這可怎麼辦？簫亦楚現在確實是感覺到了兩難。

穿好衣服準備回警署繼續「坐」班，卻見李得寶喘著粗氣迎面跑了過來，拽住簫亦楚就說：「簫sIR不好意思啊，剛才那頓說好是大夥替你接風洗塵的，可是你看我們真糊塗，給忘了，誰也沒湊錢，所以讓你破費了，真是不好意思啊，要不然……我下午讓他們湊齊份子，把飯錢還你？」

簫亦楚現在真不知道自己是一種什麼樣的感覺，如果李得寶的話是真的，那倒能夠接受，如果是在裝逼，那演技也太爐火純青得可怕了，擺自己一道還跑來裝好人，這一套接著一套的，難怪老子那些署長前輩們會被他們搞得進精神病院。

算了，警察畢竟不是古惑仔，都是好人，都是善良的，簫亦楚不知道是自己騙自己還是怎麼的，苦笑道：「不用了，昨天說好要請你們大家吃飯，結果你們一個都沒來，今天中午這頓就算補上了，不過……老李，以後如果沒什麼事，就不用一起吃飯了。」

「嘿嘿，簫sIR真是客氣，好的好的。」李得寶訕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