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第九章

她真的離開他了!

坐在房間里,祖兒輕撫著小腹,肚子里存在的小生命真切地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

這真是莫大的諷刺啊!

在她決定斬斷與他所有的聯繫時,竟發現自己有了身孕。

唉!這樣也好,不能得到他的愛,有一個流著他血液的孩子讓她來愛也好。

他現在好嗎?恐怕已經與他的新娘雙宿雙飛了吧!

原本以為離開他,會讓她的心情平靜,沒想到卻更添對他的思念。

「小姐。」

聞聲,祖兒打開房門,只見女傭站在門外。

「梅少爺來訪。」

若文?!

他怎麼知道她回來了?祖兒疑惑地下了摟。

「祖兒!」

見到緩緩地走下樓的俏人兒,梅若文難掩心中的興奮。

「好久不見!」祖兒微笑著。

「這位是……」

「她叫於婉,是我的行政秘書,也是我最好的朋友。」

「於小姐,你好!」

於婉冷淡地點了點頭。

「祖兒,不好意思,於婉是個面冷心熱的女孩子。」

「你和於小姐交往多久了?」

「祖兒,你別誤會,於婉只是我一個很談得來的朋友而已!」

因他急切的辯白,於婉的明眸黯淡了下來。

「梅總,我想起還有事要辦,就先失陪了。祖兒小姐,很高興能認識你。」語畢,於婉迅速地離去。

「你好嗎?」於婉的離去,讓梅若文再無顧忌,他深情地凝望著祖兒。

「上次為什麼裝作不認識我?」那次在醫院的相遇,一直讓他耿耿於懷。

她無言以答,對他,她始終有一種說不出的內疚。

「我很抱歉!」

「是因為那個男人嗎?」

「是的!」祖兒不想再騙他,更不想他把感情再浪費在她的身上。

「你怎麼可以這麼對我?」梅若文悲憤莫名。

「你看到的人是海。」

「海?!」

這個名字觸動了梅若文的記憶。

「就是他拋棄了你,是嗎?」

「我很可悲,對不對?儘管他這麼對我,我卻無法恨他。」祖兒想強顏歡笑,可淚水卻無聲無息地自眼眶滑落。

「你還是愛他的,他是個幸運的男人!」

若能得到祖兒的愛,他願意放棄一切,可這個幸運兒卻偏偏不是他。

「是嗎?」她苦笑。

「你和他之間出了什麼事?」見她神情不對,梅若文關切地問道。

「如果他能像你這麼想就好了。」

她愛的人不愛她,而她不愛的人卻愛她至深,老天爺這個玩笑開得可開大了。「他已另有所愛,而我不過是他的玩物罷了。

「該死的!」

祖兒是他想捧在手心裡呵護的女人,而那個男人竟這麼對她。難道那個男人不知道,能得到她愛的男人,是天底下最值得羨慕的人嗎?

「忘了他吧!他不配你這麼深愛他!」

忘了他,談何容易啊!

他早巳深入她的四肢百骸,讓她刻骨銘心。

「祖兒,給我個機會,讓我能好好地照顧你。」

「若文,我已懷了他的孩子。」

「我不在乎,我願意做孩子的爹地,並會對他視如己出。」

「這對你不公平。若文,你應該找一個更好的女孩。」對於他的執著,祖兒覺得太過沉重。

「祖兒,我愛你,求你給我一個照顧你的機會!」

「那於小姐怎麼辦?」

「這關她什麼事啊?」梅若文顯得有些莫名其妙,「你是不是誤會了什麼?」

「若文,別逼我,我需要時間好好地想一想。」他怎麼這麼固執呢!祖兒頭痛極了。

「祖兒,我不會放棄的!」梅若文堅定地說道,他絕不會讓機會再溜掉的。

之後,他果真將自己的言語付諸於行動,對祖兒展開了熱烈的追求。「若文,求你不要這樣了!」環顧四周,祖兒發現家中的花已足夠開間花店了。

「花香對你腹中的孩子有好處的。」

「我對花過敏!」祖兒有些賭氣地說道,小臉上凈是不滿。

「那我馬上讓人把花扔掉。」

「若文,不要對我這麼好,這會讓我很有壓力的。」面對他的深情,祖兒有種透不過氣來的感覺。

「好,我不給你壓力,你就把我當作朋友,只要不阻止我對你好就行了。」

「若文,你不該把心思放在我的身上,應該嘗試認識別的女孩。」

「祖兒,就算你不喜歡我,也請別把我推給別人,好嗎?」梅若文深受傷害地看著她。

「祖兒,想不想出去走走?」

「不要,我好累!」

「那你好好休息吧!我明天再來看你。」梅若文深情款款地說道。

「如果你忙,不來也沒關係。」「再忙,我也會抽出時間來陪你的。」他要用行動來證明自己對她的愛意。

好不容易送走梅若文,祖兒無力地癱坐在沙發上。

「祖兒!」

「爹地!」

「你就不能對若文好一點嗎?」

看到梅若文追祖兒追得這麼辛苦,凌競堯也覺得有些無奈。

「你梅姨會很傷心的。」

聞言,祖兒默然以對。

她是不是太自私了,只顧慮到自己的感受,而傷害了別人?

「若文是個好孩子,他一定會讓你幸福的。」若文為祖兒做的一切,他這個做父親的,全部看在眼裡。

「爹地,再讓我想想。」

「祖兒,別讓我和你梅姨失望了。」

望著凌競堯離去的背影,祖兒發現他真的老了。

她真的做錯了嗎?

望著向他走來的祖兒,梅若文眼睛一亮,由衷地發出讚美聲。

一襲酒紅色的晚禮服,包裹在她玲瓏有致的身上,讓她在無邪中流露出些許的魅惑。

「謝謝!」

祖兒含笑的將手交給梅若文,回頭看到凌競堯滿意的笑容。

梅若文邀請她參加這個商業聚會,她本想拒想,可看到凌競堯若有所求的目光時,不禁沉默了。

此時,她靜靜地坐著,腦子裡卻是一片空白,而坐在她身旁的梅若文卻一直凝望著她優美的側面出神。

之後,他挽著她走進會場,接收到眾人驚艷與羨慕的目光,他真是得意極了。

「梅總,上次我們談的企劃案……」

梅若文望著祖兒,一臉的為難。陳老是不能得罪的大客戶,但他也不想因此而冷落了祖兒。

「你的事要緊,我會照顧自己的。」祖兒體貼地道。

「那我快去快回。」

見梅若文走開,祖兒才舒了口氣。

望著舞池裡相擁而舞的男女,她不禁有些黯然。

相同的地點、一樣的氣氛,可伴在她身邊的人卻換了。

那時她和海多幸福啊!她會將那段美好的回憶永遠珍藏。

陷入惆悵情緒的她,忽然瞥見一抹熟悉的倩影。

「於小姐?」

於婉聞聲回頭,見到喊她的是祖兒,眼神很是複雜。

「能遇上你真好,我正愁沒人陪我說說話呢!」

「有梅總陪你,你還需要別人嗎?」於婉略帶妒意地說道。

「我和若文不是你想的那樣!」祖兒坦然地看著她。「另外,我還想奉勸你一句,嫉妒是女人的大忌。」

「作為一個勝利者,你當然有資格這麼說了。」於婉忿忿不平地說道。

「我不知道若文跟你說了什麼,但我可以很肯定地告訴你,我並不愛他!」

「這對他並不公平!」於婉為梅若文抱不平,「你不知道,在你失蹤的那段日子裡,他發了瘋般地尋找你。」

想起那些事,於婉仍覺得心痛,或許她就是因此而愛上梅若文的。

「感情的事本來就是不公平的,並不是你付出了多少,就能得到多少。不過,你比我幸運,至少你還有機會贏得若文,而我已永遠失去愛海的機會了。」

「凌小姐!」雖然她們是情敵,於婉仍為她臉上的悲哀而動容。

「喊我祖兒吧!我希望我們能成為朋友。」祖兒收起悲傷地說道:「若文確實是值得愛的男人,而我卻不是適合他的女人。不要放棄,他遲早會發現你的好的。」

「真的嗎?」

「不要灰心,越是容易得到的東西,男人越是不會珍惜,你不妨對他若即若離,這樣他就會察覺你的重要性了。」祖兒對她眨了眨眼睛,俏皮地說道。

於婉不禁笑了。「希望真能像你說的這樣。」

兩人相視一笑,一種奇特的友誼在她們之間滋長開來。

「我想去花園散散步,你也知道這裡的空氣實在讓人無法忍受。」

「需不需要我陪你?」

「我看不必了,你的心思早飛到若文那裡去了。」從她們交談開始,祖兒就發現於婉的眼神向梅若文的方向瞄了不下十次。

「你取笑我?」

「小女子不敢!」

祖兒含笑地看著一臉緋紅的於婉。唉!能愛一個人也是幸福的,但她卻已不敢再愛人了。

離開喧鬧的會場,祖兒獨自漫步在幽靜的花園。

仰望著點點繁星的夜空,讓她想起之前甜蜜的往事。

唉!她是怎麼了?為什麼總是想起他的好?是因為和他再也不可能相見了嗎?

她又忍不住幽然嘆息了。

早已千瘡百孔的心,又被思念所蠶食,說要忘了他也只是痴人說夢啊!

「好一個水性楊花的女人,這麼快又找到別的男人了!」

聞聲,祖兒猛地轉身看向來人。

「海……海斯?!」

他怎麼會在這裡?

祖兒幾乎是貪婪地凝望著在夢裡的俊臉,很快地,她就察覺出不對勁了。

他的眼神太冰冷了,冷得讓她不寒而慄,雖然他與海斯有著相同的臉,可她卻肯定他不是海斯。

同時,海諾也打量著她。

「你不是海斯,你是誰?」

她肯定的語氣,不禁讓海諾一愣。

「祖兒,你怎麼了?我是海斯啊!你這麼快就忘了我嗎?」

「你不是海斯!」祖兒揮開他的手,向後退了幾步,充滿戒備地瞪著他。

「你說得沒錯,我確實不是海斯,而是他的孿生弟弟海諾。」

孿生弟弟?!

「可以告訴我,你是怎麼分辨出來的嗎?」對此,海諾極為好奇。除了梅蓮娜以外,她是另一個能分辨出他們兄弟的女人。

「直覺!」

除了女人的直覺之外,還有他身上散發出來的邪惡氣息。

「我不認識你,也沒聽海斯提起過你,你找我有什麼事?」她總覺得他對她不懷好意。

「他當然不會跟你提起我,因為,他恨不得我從未存在過!因此,我需要你的幫助。」

「我一個小小的人類能幫得了什麼?」祖兒正視著海諾,目光中充滿了防備。

「海斯奪走我的一切,我要用你把它們都換回來!」

「我?!」祖兒用手指著自己,「你是不是太高估我了,我可沒你想得這麼重要呀!」

「你是否重要,要等試了才知道,不過……,」海諾不懷好意地瞅著祖兒,「你最好祈禱他能答應我所有的要求,否則,你會死得很慘。」

他話語中的威脅,讓祖兒忍不住打了個寒顫。從他的眼神中,她清楚地看到了怨毒。

她並不怕死,卻怕他會傷害到她腹中的孩子,這是她和海斯惟一的聯繫啊!

「你最好合作一點,免得自討苦吃!」

聞言,祖兒嘆了口氣,只得乖乖合作了。

「很好!」

瞬間,海諾帶著祖兒消失了,花園裡又恢復了寧靜。

「你說祖兒在花園,她人呢?」

「她明明說要到這裡透透氣的。」

望著空無一人的花園,於婉也覺得有些納悶。

「你跟她說了什麼?」

梅若文怒視著於婉。祖兒不會獨自離開的,難道是她跟祖兒說了那晚……他酒後鑄下的大錯嗎?

「你以為我會跟她說什麼?」於婉凌厲的氣勢讓他不禁後退。「你以為我會告訴她我們上床的事嗎?我於婉還沒下賤到那種地步!」

「那……那祖兒呢?」

她悲憤的表情,讓梅若文心虛得不敢看她的眼睛。

「你有把她交給我嗎?我有義務幫你看人嗎?她有手有腳,我怎麼知道她會到什麼地方去?」

「她是跟你交談后才失蹤的,你脫不了關係!」

「好!她被我買通的殺手殺了,你能把我怎麼樣?殺了我嗎?」於婉口不擇言地說道。

「求求你,於婉,告訴我祖兒在哪裡。」他苦苦地哀求著她。

於婉覺得悲哀至極。祖兒說錯了,她和若文之間毫無未來可言,—個心中裝滿別的女人的男人,又怎麼會注意、感受到她的情意呢?

「我不知道!」於婉冷冷地吐出幾個字,毫不猶豫地轉身離去,決心從此以後離他遠遠的。

梅若文獨自站在原地。一夜間,他同時失去了兩個重要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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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事不過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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