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廣宣的暗示破功,再度石化掉。
看來不明說的確不行,卓文君腦袋裡頭裝的東西一定和大麥是同種的。
「文文,我說了,你可聽好,我想要和你……和你做『真夫妻』。」不顧禮教,廣宣豁出去似地抓著卓文君的雙臂說。
沒有花前、沒有月下、沒有煙雨蒙蒙、沒有人在沙灘上喊著「來追我啊」……十分不浪漫地,卓文君生平第二次被嚇到,這當然是「活生生的第二次」,他的「血淋淋第一次』是斷送在踹他一腳的大神身上。
鏡頭拉近,沉默了半晌,卓文君眯細了眼,狐疑地瞧了眼廣宣的認真臉色,大腦總算回復運轉。
廣宣要跟他做『真夫妻』?
有沒有搞錯啊!?
穿女裝穿久了,頂多是走路學會不踩裙擺沒再摔得鼻青臉腫,並不會變女的好下好!
更何況他又沒有那種……那種「穿無袖背心」的癖好……難不成,難不成廣宣把他隨口拿來「發四發五」的「賭咒」和「玩笑」還有「隨口說說」給當真了?
「廣宣,你沒生病吧?」卓文君好心地問。
「我一點病都沒有,我是認真的,文文,我喜歡上你了,我想跟你模擬夫妻。」廣宣定定地看著卓文君突然往後退了一尺,連忙伸手一把將卓文君擒住。
要是沒抓著他,說不準這個古靈精怪轉生的卓文君會逃到天邊去。
「你還說你……沒病,我是男的,我怎麼跟你做……真夫妻?」卓文君被告白打得退了兩步。
告白咧!
他自從出生以來都沒被人告白過,每次都是他向別人告白然後就失敗了,現下要如何處理呢?
「文文,我喜歡你啊!為什麼不能跟你模擬夫妻?我們弄假成真不成嗎?」廣宣問得義正詞嚴。
字字句句強而有力,彷彿卓文君要是說個含有否定意味的詞就會被五雷轟頂直接天葬掉一樣。
卓文君全身僵硬,這……這叫他怎麼回答?
腦袋裡一片空白的卓文君張嘴想說什麼卻什麼也沒說出來,「弄假成真不行嗎?」
廣宣居然問得這麼理直氣壯,驪朝……這個朝代有開放到這樣嗎?
「我……不是做賤業的。」卓文君說。
這年頭最低下的五類里就有「妓」這一行,嚇都被嚇過了,魂已驚、頭已痛,現在最重要的就是要保持冷靜以求安全。
「誰說你是妓?你已經嫁給我了,我們拜過堂成過親,你生是武王府的王爺夫人,死也是我廣宣的妻,你忘了嗎?」廣宣把卓文君的手抓緊,生怕卓文君真會不顧道義,真的袍角撩撩轉身逃跑。
一聽到廣宣這麼說,卓文君僵得更直了,嫁人只是權宜之計不是嗎?
這婚姻根本就是舉行來騙人的不是嗎?
「你喜歡和男人做……做那種事嗎?你是……你是……那個?」吞了兩次口水,
好不容易才找到自己聲音的卓文君不解地問。
「我以前沒喜歡過任何人,男人女人都是因為我的身份地位巴上來的,那種事……對我來說只不過是發泄體力,沒有感覺……但你不同,我喜歡你,想和你在一起,當我看著你我就有快樂的感覺,你說我這是中邪也成,橫豎我就是喜歡你啊!和喜歡的人在一起就會做那種事,不對嗎?你說的那個該不是什麼龍陽之好吧!?我不知道我是不是,可是因為我喜歡你,所以……姑且說我是好了。」廣宣時深思、時自語地講完長篇大論。
啊!?這種事還能「姑且」啊?
卓文君又一次被這種「純真」的理論駭倒當場,廣宣的話要是在遙遠到不行的二十一世紀傳出去可會翻天的。
「文文,你是不是不喜歡我?」廣宣看著一言不發的卓文君問。
「我沒有不喜歡啊!」卓文君搖頭。
這是真的,說實話,卓文君心底很感激廣宣對他這麼好,照顧他照顧得無微不至,刻意編出神話擋下一堆閑人入院就為了讓他天天睡到自然醒,不分晴雨傍晚一定陪他出府散步到河渠長堤繞上一圈,只要他說得出口在合理範圍內要什麼必定有什麼,怕他悶找來一堆小東西讓他開心,為他搜羅用字不深的閑書消磨時間,就連他洗完澡都親自幫他擦那頭長發,甚至連「閉關』時都要底下小奴小僕多多看照他和凌方,像廣宣這麼一個男人已經是很少見了,簡直可以直接裱起來當全國男人的典範。
但是……
「那你為什麼不想?」廣宣奇怪地問。
「喜歡一個人」和「與一個男人上床」……這划不上等號吧?
「我沒想到你會這樣看待我,我一直以為你當我是好兄弟。」卓文君吐實。
在卓文君好看的腦袋裡,二十一世紀的社會中兄弟間的應對就是這樣,他也一直以為廣宣只是和他命盤比較對、八字比較合、星座比較速配所以廣宣才願意留他,沒想到廣宣會對他……居然有這種事。
「你不是我的兄弟,過去不是,現在不是,將來也不可能是。」斬釘截鐵地,廣宣咬牙進出話。
「你真的喜歡我?可是為什麼我對你一點特別的感覺都沒有?我沒有看到你就心跳加速,也沒有想到你就臉紅,更別說什麼天雷勾動地火,我們連一絲煙部沒冒出來不是?」卓文君坦誠。
「愛」這種被人歌頌幾千年的東西,不是應該一出場就該配著『這就是愛』的旋律,並且感覺到好象有陣陣電流通過身體那種唰唰唰的感覺嗎?
以他交往過無數女朋友然後被甩的經驗,應該是這樣沒錯啊!
卓文君看著很正經、一點都不像走火入魔的廣宣,他對直勾勾盯著、企圖從他身上挖出一個「膠帶」的廣宣一點這種感覺都沒有,嗯……那個……也不是完全沒有……是有那麼一點啦!真的不多,只有「那麼一點點」……
「文文,每個人喜歡的舉動都不一樣啊!不然我問你,你有新發現時,第一個想到去獻寶的對象會是誰?」廣宣雙手環胸。
「你。」卓文君想都不想就回答。
「那……當你吃到好吃的東西時,第一個想到分享的對象會是誰?」廣宣又問。
「你。」卓文君思考起自己的反應。
「所以,當你想要人陪時,第一個想到的對象應該也是我對不對?」廣宣微微地笑。
「嗯!就是說。l卓文君點頭稱是。
「偶爾發獃時想到的人是我,做夢也會夢到我,一見不到面會擔心我,平常進進出出會想到我,會希望幫我做一些事,偶爾會想靠近我,會想跟我說些體己話……文文,你還不明白嗎?」廣宣伸手彈了彈卓文君的額頭。
「不明白什麼?」卓文君嘟起嘴,廣宣說的話他句句有聽懂啊!為什麼又說他不明白?
「你喜歡的人是我。」廣宣下了結論。
時間繼續前進,卓文君傻傻地愣了半晌,好不容易才在廣宣的關愛眼神下回魂。
「我喜歡的是你?」卓文君的思考跟不太上廣宣的邏輯。
「別想太多,我知道你是喜歡我的。l廣宣趁機偷了個小吻,「我還知道甚至在你有欲求的時候,你唯一想到的對象都?是?我,而且那一次還是你的第一次歡愉,你不許給我否認。」
「唉呀!你你你……」突然被炸紅臉的卓文君小聲地叫。
廣宣實在太惡劣了,他也才那麼一次在「吃自助餐」時不小心哼了聲「宣~」,還在滿足的那瞬間撞倒水盆,弄得一屋亂響被耳朵尖得要死的廣宣聽去,沒想到從此就萬劫不復。
「不但如此,你對女人一點感覺都沒有,對男人卻會梢加留意,特別是對我,你會不自覺地讓視線跟著我的身影轉。」廣宣再度提出鐵錚錚的實例。
「我……我我我……我哪有!」卓文君『意思意思』地反駁。
現下的卓文君滿腦子都只有「被廣宣知道了,怎麼辦」這句話,剛剛還自認為自己很正常的他看起來就顯得相當心虛。
被廣宣點破后,卓文君覺得自己變了。
心境變了,身體也跟著變了,說來奇怪,卓文君躺在屋頂上曬著溫暖卻不灼熱的太陽,他伸手摸摸自己的心臟部位,不明白為什麼自己的心跳最近常常處於失速狀態,想來想去,卓文君歸類出了結論。
他的心跳不正常鐵定和笑得很燦爛的廣宣有關!
怎麼說呢?
自從嫁進武王府,卓文君就扮起既賢淑又有氣質的王爺夫人,成天只干著撲撲蝶、剌刺繡、彈彈琴的日子。雖然每次在撲蝶時都會因為裙擺太長而亂跌一氣,縱使在刺繡時那莫名其妙的「細小兇嫌」老是來陰的,戳得他的手指血洞處處,就算在彈琴時方圓五里都非常凈空,形成「千山鳥飛絕,萬徑人蹤滅」的景況,卓文君的天仙之姿仍然飽受好評。
人美就是有這好處,手腳再怎麼笨都不會有人說閑話。
不會嗎?
卓文君歪頭深思,腦海中映出了某人的身影。
廣宣!
唔!這傢伙,總是出現在他出糗的時候,彷佛專為看他丟人現眼而來。
張開纖掌細數,廣宣這傢伙已經笑過他很多次,多得連手指頭部不夠用,而且這陰險的男人雖然不曾當著他的面說些有的沒的,但是那燦爛到刺目的笑容就已經說明了一切,還說什麼喜歡咧!哇!噁心!
卓文君皺眉,才想起廣宣那張大刀戳不破的笑臉,自己那顆不安分的心臟又活潑起來。
難不成是中了什麼邪法不成?
心裡又癢又難過,好象有東西在裡頭沉沉浮浮。
到底是怎麼一回事?
「你在這裡啊!」
聲響從卓文君頭頂上傳來。
「唷!」廣宣笑嘻嘻地抬手打了聲招呼。
卓文君閉起眼不想理會爬到他身邊躺下的廣宣,剛剛看到廣宣的笑臉,「心臟病」又開始發作,伸手壓住跳得猛烈的心,這事可不能讓廣宣知道。
「怎麼了?心頭不舒服嗎?」廣宣一手撐著頭半側卧地看著美人如西子捧心。
「沒什麼。」卓文君采「不看、不聽、不理會」的「三不政策」企圖將廣宣的關心敷衍掉。
「真的沒什麼嗎?我看看。」廣宣伸出空著的手一把抓了卓文君的手腕切起脈來。
「你幹什麼?」卓文君睜大眼問抓著他手腕的廣宣。
「看看你怎麼了啊!親愛的王爺夫人,我不關心你怎麼行?最近你老是捂著心口跑來跑去,我很擔心。」廣宣用疼愛的語氣說著。
「我很好。」卓文君瞪起廣宣。
卓文君在心裡罵起又突然微笑的廣宣。什麼嘛!幹嘛一臉疼惜的樣子,看了就叫人生氣,不喜歡就別靠近,擺那臉色就好象被誰強迫般,哼!會心跳失速還不是因為廣宣朝他亂笑,要是廣宣不朝他亂笑,他才不會得這種怪病。
「我可愛的小文文兒,你最近是不是覺得身體怪怪的?」廣宣診完脈親切地撫了撫卓文君的額頭。
「誰是小文文兒?」卓文君揮開廣宣的手轉過身,眼不見為凈。
「還用問誰嗎?你就是我的小文文兒。」廣宣大掌一撈,卓文君的細腰就落到「敵區」。
「放開我。」卓文君使出扭力和掌力努力想從牢不可破的鉗制掙脫。
「不放不放,你聞起來可真香啊!」抱得更牢的廣宣把頭埋進卓文君的頸背。
「你!放開我!我快死了啦!」卓文君壓著心房慘叫,那頭該死的小鹿快撞穿他的肋骨了。
「怎麼說快死了?雖說我不是大夫,平常的診脈法我還通一點,剛剛幫你切了一下,你明明什麼病都沒有。」廣宣馬上將蜷成小蝦米的卓文君翻過來擔心地探看。
「哪沒有?我的心跳得痛死了。」卓文君真想一拳槌死眼前的始作俑者。
「跳得痛死了?我摸摸。」廣宣的掌出得比話快,一溜煙穿過衣襟,探進了卓文君的胸前。
卓文君瞪大眼連氣都忘了吸,胸前被一片溫暖貼住,源源不絕的熱力比陽光還溫柔地熨進了胸口,熱熱的溫火包住了跳個不停的心,慢慢地將得了過動症的心頭小鹿給安撫下來。
「這樣,你覺得好點沒?」廣宣看著目瞪口呆的卓文君。
「呃!嗯!」卓文君點頭。
沒事了,剛剛跳個不停的悸動消失了,多神奇啊!
「知道為什麼會這樣嗎?因為……你愛著我。」廣宣不可一世地說。
什麼!?
大條小條的黑線落了卓文君一身,不會吧!
震驚大過於感動,卓文君像條離了水的魚,嘴巴張張合合卻吐不出聲。
雖說早就有預兆了,那些曾說過他是小受而和他分手的女孩子們果然是對的,卓文君知道自己對女朋友的感覺比對哥兒們的感覺還淡,走在路上看帥哥的次數也比瞧美女多,女生的第六感確實很靈,而廣宣比起他的哥兒們是勝了不只一籌,這代表……
「你要信我,你真的是愛著我的,文文,你是愛著我的,你不可以昧心而行。」廣宣大聲宣布。
卓文君晃了一下,這……這樣的愛,不只一點都不轟轟烈烈還是「禁忌」的那種啊!他這樣算是愛上廣宣嗎?
卓文君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被「愛上男人」、「性取向與眾不同」、「對女人起不了性慾」……等等的信息給填到快溢出來,心裡了悟大過驚嚇,長到這麼大才被人指出自己喜歡男人,是不是代表自己很遲鈍!
這怎麼可以?
不行!他卓文君可是很有大腦的人,絕不能讓人發現他有遲鈍這一面,不然要是讓大家笑,他可會羞死。
「可是這樣的愛是不對的,而且一點都不轟轟烈烈啊!」卓文君惱羞成怒。
「什麼是對什麼是錯?愛無分對錯啊!話又說回來了,你要『轟轟烈烈』做什麼?自然平和才是福。」廣宣嘆氣道。
廣宣真的不明白卓文君怎麼會生得一副大事迷糊不已、芝麻小事卻斤斤計較的腦子,又不是在搞叛變或是在戰場殺敵,說什麼「對錯」?做什麼「轟轟烈烈」?
又被廣宣一語推翻,卓文君馬上朝不以為然的廣宣使出一腳,踩得他當場哇哇叫。
「就算你說的對,你在告白時也沒送我花,我為什麼要接受你?」卓文君朝廣宣扮鬼臉。
「誰規定一定要在告白時送花?你愛我,我愛你,我們兩情相悅,你還不接受我?」廣宣真想用手握住卓文君纖白的脖子好好擰一擰。
「事關權益問題,我當然要求得高嘛!」卓文君翻了翻白眼,告白告得雲淡風輕就算了,還要他放棄應享權益,廣宣真是缺乏常識。
不為自己想也該為狄錯月想,看廣宣的急色樣分明就是要當攻,平白無故的,連最基本的好處都沒有,哪個男人會把自己的身體送上門給別的男人吃?
況且,話又說回來了,現在身體是他的,人家說「第一次」很痛,會傷身害體的事他一向敬謝不敏。
「文文兒,你就聽我的吧!我會好好待你的。」廣宣一邊跳腳、一邊苦求。
「好啊!只要你接受你『下』我『上』,我就接受你。」心裡盤算了一下,卓文君綻開笑容。
「真的!?」廣宣喜出望外,腳也忘了痛。
看卓文君的樣子,還真是很難想象他竟是「大驪朝豪放男」中的一員大將,還是「兇猛級」的,分明是個小處子卻想自動自發……光是想象廣宣就快制不住自己翻江倒海而來的滿鼻血氣。
卓文君微皺柳眉,當「零號」有這麼令人高興嗎?
廣宣一臉幸福得要噴出鼻血的樣子……真有那麼舒服啊?難不成痛的會是「一號」?
「我……我改變主意了。」卓文君審慎地開口。
「什麼?你改變主意了?君子不出爾反爾,一言既出快馬一鞭,你怎麼可以反侮?」廣宣的心從天界雲端掉下來,直直落進地獄刀山切成十八瓣后滾進油鍋里。
看廣宣急得那樣,卓文君更肯定了自己腦中的想法。
果然,當「受」比較好,這個廣宣……不是他愛說,真是自私小氣,連這種事都不肯讓給他。
「怎麼,我不可以改變主意?你真是個心胸比針眼小的男人,我就要『下』不行嗎?」卓文君怒目相向。
「你要『嚇』?」廣宣困惑地問。
嚇什麼?
嚇他嗎?
原來是開玩笑嚇嚇他,害他被這個「不恐怖的威脅」嚇出一身冷汗。
好啦!就讓卓文君開心一下也好,反正他都被針線鬼嚇過了,要嚇就嚇吧!
「不行嗎?」卓文君眼波流轉,露出楚楚可憐的表情。
「可以!可以!可以!當然可以,你要怎麼嚇、愛怎麼嚇都行。」廣宣握住卓文君的手以示誠意。
「廣宣,你對我真好。」卓文君忍不住感動。
他還沒聽過在二十一世紀哪個小受願意為了小攻當一號咧!廣宣果真是很疼他的。
「那還用說。」大掌還在吃著豆腐的廣宣笑得比天上日輪還耀眼。
當天晚上,小小凌方被趕到奶媽那兒睡,月兒初上樹梢,涼風徐徐。
「嗤!」的一聲,廣宣以一道氣滅了燭火,淡淡月色中,卓文君的臉色看來好象死人。
「你別怕我。」廣宣將硬化成石雕的卓文君拉到床上。
「我沒有怕。」卓文君正在催眠自己等一下的事就像上廁所一樣平常。
廣宣俐落地將卓文君身上的衣物剝去,連束髮的髮帶都不留。
「你……你一定要把我脫光嗎?」「卓找碴」捉住那兩隻在他身上施暴的手。
「……哦!好吧!」從衣堆里揀出遮也遮不到什麼的中衣再把它套在卓文君身上,廣宣忘了其實他的文文很矜持,很怕赤身露體。
第一步完成,廣宣馬上把自己的衣物也脫了。
「喂!你……你一定要把你自己也脫光嗎?」「卓挑剔」再度有了意見。
「咦……聽你的。」廣宣又從衣堆里揀出自己的中衣套上,半攏的衣掩不住精壯的身軀。
這樣一來反倒像極了書上畫的,怪不得書上說半遮半掩效果更好。
第二步也就定位,萬事具備,廣宣拎小雞似地將卓文君弄上床躺好。
「我們不需要蓋被子嗎?」「卓有意見」看著廣宣越俯越近的臉說。
「啊?」要蓋被子嗎?
廣宣沒想過這問題,從來都沒有,「要」或「不要」的問題開始在廣宣的腦中打起架,好半晌動都不動。
「噯!廣宣,你想快一點,我有點冷。」夜涼如水,一不小心會感冒的,卓文君拉攏了一下自己薄綃織就的中衣。
「噢!馬上好。」還是蓋被好了,不能讓文文冷到。
腳一勾、手一拉,兩人陷在被裡小世界大眼瞪小眼。
「我……」「卓膽小」還企圖開口爭取一點時間。
廣宣一個吻解決煩惱的淵藪,他的文文就是話多,不過這是小事,直接把他吻得說不出話來就成了。
卓文君當場忘了先前反覆告誡自己必須奮不顧身抵抗,忘了剛剛緊張得不知所措,忘了天、忘了地,茫茫腦海里只有廣宣。
一個成功的吻,長長久久地將卓文君淹死在玫瑰色的迷霧中。
開始探險的薄唇順著薄薄的下唇滑到優美的頸,然後悠遊在白哲的胸膛,它火熱地印下一個又一個情慾的密碼,最後烙在尚未綻放的可口小巧櫻色花苞上。
廣宣藉著月色愛憐地以舌尖逗著、玩著,讓被他壓在身下的卓文君大腦就地當機無法思考。
邪笑像煞窗外的月鉤,廣宣將花苞含進嘴裡,未曾有過的甜蜜滋潤讓柔嫩花苞挺脹成飽滿的果實,隱約地散發出令人難以抗拒的煽情媚惑。
卓文君禁不住的輕哼更助長了情慾燎燒,極品!
廣宣滿意極了自己的傑作。
全身化成一攤水的卓文君被壓在床板上,他打從出生以來還未曾與床板如此貼合。
身前灼熱的重量讓他既愛戀又不依,但身後的堅硬床板卻又讓他無處可逃。
這副身體燃起前所未有陌生的感覺,卓文君既震驚又迷惑。
難不成……他是就算了,連狄錯月也不幸的是天生的零號?
這就是「快感」嗎?
起起落落如潮汐的熱流竄來竄去,卓文君分不清是痛還是癢……亦是其它形容不出的怪異,好象練功練到「走火入魔」般冷冷熱熱。
廣宣很忙,根本無暇顧及卓文君的胡思亂想。
左手纏摟卓文君的腰腹,右手直搗黃龍,將卓文君的沉睡小龍給欺負得慾火三千丈。
帶著得逞笑容的唇貼上另一對微顫的唇瓣,銀牙細細地以會造成麻癢又不會破皮的力道啃咬,靈舌恣意妄為地品嘗並卷舞卓文君直躲的小舌。
纏綿。
吮吻了好久,廣宣才滿是色慾地離開卓文君還依依不捨的甜嘴,緩緩的將臉頰偎入頸子,廣宣吐納著令人暈陶陶的氣味,唇齒和鼻間都是「他的文文」的味道。
「廣宣……嗯!」濃濃的鼻音不斷哼哼哎哎,原本就十分撩人,間或情不自禁發出的惑人嗓音又促使身上的男人更加狂放。
熱燙的臉頰挨擦著熏香枕,廣宣在卓文君身上施著無力阻止也不願阻止的妖法,尤其是那來來回回折磨著那裡的手,速度與勁道呈等比級數增加。
再快一點、再用力一點……蜷了又放的腳趾頭再再說明卓文君的興奮,熱流快速地從腳底衝上腦門,他的臉一定紅得不象話。
「你好激動……喜歡嗎?還要嗎?要就告訴我。」廣宣吮咬白玉頸項,文文兒只能是他的。
感覺到卓文君不住地輕顫,廣宣惡意四溢地咬住柔軟的耳垂,手突然一放,讓卓文君的要害全數曝露在涼風中。
「啊!不要!」卓文君忍不住用自己的手去安撫那被拋棄的疼痛,直挺火熱不住地溢著淚。
「不可以自己來啊!」廣宣壓制住卓文君的手,硬是要身下的美人說出羞人的請求。
卓文君不可置信地想掙脫雙手卻連動都不能動,他扭著,企圖靠著挾緊雙腿來抑制自己的「過度反應」。
察覺到這一點,廣宣邪笑著用力蹭入卓文君難捱的雙腿間,如果他的文文想找地方磨蹭,只能靠他的身體。
「我……請你,廣宣,幫幫我,求你。」忍羞低語,卓文君慌亂地發覺自己居然很可恥地用火熱的部位磨擦著廣宣的肚腹來減壓。
「好!我幫你。」廣宣樂不可支,男性自尊全回來了。
很快地,卓文君釋放了。
「我……」害羞到不行,卓文君顫得連話都說不出,天知道光是看到他這模樣,廣宣就願意死一百次。
廣宣的手沾滿灼熱的粘膩,卻不覺得有什麼髒的,只覺得這是他辛苦弄來的寶貝,是卓文君給他最私密的禮物,為此他給了卓文君無數個深深淺淺的吻。
在腦中演練過千百次的景象化為真實,廣宣的手滑進了卓文君沒見過外人的股間,溫柔地在有力的肌理上遊走,緩緩的探入。
緊密又刺激的第一次接觸,讓兩個生手都緊張萬分。
「廣宣!」卓文君尖叫。
就像小時候發燒被粗暴的護士強塞解熱劑,卓文君吃驚地想阻止廣宣怪異的入侵舉動。
「別緊張,我會很小心的。」廣宣隨口祭出一張寫著「玩壞不負責」的保證書。
火熱、濕潤、波浪似的緊縮律動,手上令人著迷的感覺讓廣宣想再多深入一點。
「不要!」感覺到東西入侵,卓文君緊張地以四肢抗拒,想推開身上的野獸。
「文文,忍一下!為我,好不好?」廣宣急忙制住連汗毛都豎起來的卓文君。
「不要!會很痛!」卓文君猛搖頭。
「那我幫你上一點麻沸散,這樣你就不會痛了。」無所不用其極的廣宣狂風似地身影一閃,眨眼間又回來,手上多了瓶精巧的瓷瓶。
嘴上是說「麻沸散」,但是這可不是麻沸散等級的庸俗麻藥,它的價值千金難買,廣宣為了這輕薄短小的宮廷珍品,特地在「閉關」時飛檐走壁到宮裡陪御醫小賭一把,半哄半騙才得來的。
躺在床上連逃都來不及的卓文君看著廣宣詭異兼神秘的笑容,雞皮疙瘩從發梢起到腳底板,廣宣真的打算今晚非吃掉他不可?
「那是……麻沸散?」卓文君很懷疑。
居然笑得那麼噁心,邊笑還邊用眼睛吃他!
兩人身上的被子早被踢到天邊,鬆鬆掛著且門戶洞開的中衣歪七扭八,卓文君渾圓的肩上青青紫紫,白哲的胸膛紅櫻散亂,勁瘦的腰桿點點紅梅,兩條長腿輕輕顫動,纖細的足在朦朧的月光下泛起粉櫻色還隱約閃著珍珠光澤。
廣宣看得連眼睛都忘了要眨,這是他的……唔!是他的,嘿嘿嘿!真想得意地笑。
御醫說了只要有這一瓶在手,不管是什麼貞節烈女都沒關係,只要吸一口,不出半灶香就會自動自發「禍水一夜」。
翩翩佳公子武王爺不著寸縷,掛著那張一看就知道是色魔的臉坐到床邊,閉氣開了藥瓶,小心翼翼將藥瓶湊到卓文君鼻前,看到卓文君輕嗅幾下后馬上將瓶口塞住。
廣宣對卓文君燦爛地一笑,計畫成功!
「葯很難聞嗎?覺得如何?」廣宣故作好奇地問。
「不難聞,但是也不算很好聞。」卓文君摸著自己被嗆得有點癢的鼻子說。
廣宣專心地觀察著卓文君的反應,記得御醫說這葯一下子就會見效。
「有種怪怪……呃!那個……熱熱……我……呃!我說熱熱……」卓文君腦筋轉不動了。
小小的手摸上了人家清清白白的大腿,長長的腳也不由自主地張開。
「文文,你好象很急喔!」廣宣笑著。
「急?我沒有……呃!那個……好癢!好熱!」好滑啊!廣宣好好摸!咦!?他什麼時候偷吃起廣宣的豆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