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第一章

這年的五月,剛成年的紀曜暘在大學有了著落之後,即常與一群閑在家裡沒事幹的米蟲朋友聚在一起玩樂。這晚,他們又結伴出外找樂子。

「哪,小紀,分你一個吧。」

朋友從皮夾里掏出一個保險套給紀曜灑。

「給我?」紀曜暘的拇指與食指戰戰兢兢地拎著小套套,瞪大的黑眸顯得很興奮緊張。

「對呀,想很久了吧?」朋友揶揄。

「別擔心,小紀,你的味道最合女人胃口了,尤其是成熟火辣的大姐姐。」

「真的?」紀曜暘眼神閃閃發亮,簡直要而口水了。

高中男生有女朋友令同學羨慕,尤其對方若是大學生或美艷成熟的杜會人士,更令人眼紅忌妒;成熟女人大都身材火辣、理智穩重,更是經驗豐富的調情高手,若有幸能把到火辣姐姐,鐵定是爽到最高點。

而堪稱是白馬王子型的紀曜胸,高中三年來卻沒有交過半個女友,朋友的話讓他不禁心癢難耐,腦中開始出現各色各樣的綺麗幻想。

「等一下你就照我的話做,保證今晚絕對讓你永生難忘。」

聽著朋友拍胸脯保證的話,紀曜暘興奮地猛點頭。

「好啊、好啊」嘿嘿,永生難忘、永生難忘耶!

一行人來到熱鬧的PUB門口準備大顯身手時,紀曜暘的手機突然響了。

「喂?……嘿嘿,我們在PUB啊……幹嘛?想來啊?來不及了啦,你明天就等著羨慕我吧。」_

紀曜暘一個人走在朋友們的後頭,他得意地與話機彼端的朋友炫燿道:

「本帥哥出馬絕對手到擒來,我已經浪費時間在無聊的課本上太久了,不過還好我聰明,輕輕鬆鬆就混到一間大學。」紀曜暘大言不慚地自吹自擂。

「小紀,幫我留一個啦。」朋友苦苦哀求。

「誰叫你要重色輕友跑去聯誼?怎樣?被一群暴龍手拿刀又圍在中間的感覺如何啊?」

「嗚……來救我……」嗚哇!又一滴口水滴到頭頂了。

「我跟她們轉告一聲:廉價物品不成敬意,還請笑納,退貨不收。哇哈哈哈——」紀曜暘毫不留情地哈哈大笑,低頭走上樓梯。

「可惡,我沒醉啦!」一名靠著兩個男人攙扶的醉漢正口齒不清地發著酒瘋。

「你醉了。」扶著他的其中一個男人面無表情地回道。

「沒有」醉漢大聲反駁。

「有。」男人冷冷地反駁。

「沒有!」

「喂,夠了吧!」另一個男人不灰白了一眼蒲非實,跟喝醉酒的人講道理只會讓他酒瘋發得更嚴重。

蒲非實才不管他是醉成死屍還是醉成白痴,他蒲大王牌可是出了名的出心肝律師,沒有時間被他拖來PUB看他捶胸頓足、啼天哭地。如果不是顧忌見死不救這個罪名被關進監牢,他早閃人了。

「我為什麼被甩?他怎麼可以甩了我?!」

醉漢突然大吼,教蒲非實皺起眉頭,感到耳膜非常不舒服。

「因為你窮。」

「我窮?我只是沒那個大富翁有錢。」他有一份正當工作,年紀不過二十七,各公司搶著要的知名談判顧問,而且還是個身高一八五的大帥哥。這麼好的條件,哪裡找啊!

「所以我說你窮。」真是吵死人了。

「我這麼年輕,他居然選擇了那個臭日本老頭!這是什麼世界啊?!」好恨啊!

「不爽就去把人搶回來。」吵得耳膜都在震了。

「我去!」醉漢把兩個同伴推開,在樓梯邊緣又開始發起酒瘋了。」我就拿炸彈去找他,兩個人同歸於盡!我拿刀買槍,提早管那個臭老頭送人棺材!」

這應該不算教唆殺人吧?是他自己發瘋的。蒲大律師思考著法律條文,沒理會醉漢的咆哮。

「我已經可以聽到音樂聲了,今晚一定很high,假日人超多的,哈哈哈哈,不用忌妒了啦,我會很大方將我美妙的體驗分享給你的。」

紀曜暘得意地與朋友哈啦著,完全沒注意到前方有個危險的醉漢。

「他算什麼?他憑什麼把我見了?只不過是個大學生而已,根本還沒出社會,我竟然被一個才滿二十歲的小子給甩了!我不接受。如果對方是個年輕有為像我這樣的大帥哥,那還情有可原,可是他只是看上他的錢所以我說我討厭小鬼!比大人還奸詐卑鄙,在你面前裝小紅帽,背地裡卻是只披著人皮的狡猾大野狼!幼稚、無聊、虛榮、哇啊——」醉漢激動跳腳地破口大罵,不過他醉醺醺地一個沒跳穩,人便掉下了樓梯。

走在樓梯上的紀曜暘講手機講得不亦樂乎,笑得毫無節制,他一個仰頭時,一團恐怖的黑影隨即襲擊而來。

「哇啊——」

慘叫一聲,紀曜暘被醉漢撞得一起滾下樓梯,還好他離平地不過五格樓梯,但當他倒在地上時,醉漢那充滿濃重酒氣的唇瓣竟不們不倚地壓上他的嘴!

剎那間,紀曜暘變成不折不扣的」植物人」,完全動彈不得。

紀曜暘完全傻愣了兩秒有餘,陌生的唇瓣貼著他的嘴巴不動,可是到了第三秒時……

唔、唔,啊——動、動、動了!那兩片軟軟的東西竟然在他唇上蠕動——

「為什麼……你怎麼可以這樣……」

醉漢已經醉得一塌糊塗了,囈語般地傾訴滿肚子的不平,完全沒注意到自己的雙唇正老實不客氣地磨蹭著人家的唇瓣。

紀曜暘瞬間起了滿身的雞皮疙瘩,腦子被雷擊劈得裂成兩半。

惡、惡啊——那柔軟的摩擦、那溫熱的酒氣,天、天、天啊!

「咿、呀啊——」

紀曜暘尖聲慘叫,連忙將醉漢推開,還一邊手打腳踢、連銀帶爬地逃離醉漢的身下。

好、好冷!紀曜暘的雙手發冷,背脊發涼,渾身戰慄,手心亦被冷汗沁濕。

「你怎麼可以……怎麼可以……」躺在地上的醉漢哺哺自語,被蒲非實一把抓起。

「真抱歉,這個傢伙醉瘋了,你想怎麼接就怎麼接,千萬不要客氣。」把軟綿綿的醉漢推到紀曜暘面前,蒲非實的俊容冷到冰點。

濃重的酒氣撲鼻,教紀曜暘嚇得連連後退。

「不要靠近我!把這個傢伙弄走廠紀曜暘情緒失控地張嘴大叫,一副避之唯恐不及的樣子。

蒲非實將醉漢拉起,然後粗魯地將他推給一旁的同伴老黃。

「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擾。」蒲非實朝紀曜暘伸出手,禮貌性地想要將他拉起,紀曜暘卻嚇得縮起了肩膀。

「別碰我」渾帳醉漢、渾帳醉漢的同伴,統統渾帳!

不領情,那就算了。

凡事只做一次的蒲非實是不可能道歉兩次的,雖然這位可憐的少年被殘酷地」強吻」了,不過,這可不關他的事。

蒲非實有力的手臂拖著醉漢,隨即離開。

坐在樓梯口的紀曜暘瞪著醉漢的背影,眼睛幾乎要噴出人來,雖然他很想把那欠扁的傢伙狠狠海扁一頓,可是卻極度厭惡靠近他,遑論是碰觸他了。

紀曜暘拚命克制衝動,蘊藏怒火的黑眸掃到了掉在水溝蓋上的手機。

「喂喂?小紀,怎麼了啊?你跟人杠上啦?」電話那頭的朋友不明白紀曜暘怎麼突然失蹤,只傳來他的怒吼聲。」跟你說過火爆脾氣要改一改了啦,你成年了耶,不能做壞事了啦。」朋友還以為是紀曜暘的硬脾氣又替他惹了麻煩。

紀曜暘忍著殺人的衝動,準備站起來走向水溝蓋撿起他親愛的手機,卻在此時,……一輛機車駛過。

好消息是:車輪沒有壓到手機。

壞消息是:車身震動了水溝蓋,輕巧的手機微微一跳,卡進水溝的縫隙,顯得搖搖欲墜。

紀曜暘瞪大了眼,心中一驚,趕緊飛撲向手機——

當他修長的中指指尖與手機剩不過三公分時,噗通一聲,手機卻掉進水溝里。

滑壘失敗的紀曜暘像只裝死的青蛙,整個人趴在人行道上,整個身體僵硬得動彈不得,震愕的眼睛得得老大。

此時,一滴小水滴掉到他小巧挺直的鼻尖上。

他緩緩抬眼,忽然,又一滴小水滴落入他深邃澄澈的星眸中。

「哇啊,好痛!」紀曜暘痛得眨眼、拚命揉眼睛。

天空在此時下起了豆大雨點,瞬間,成為傾盆大雨。

雨中的紀曜暘錯愕無比。他仰望黑鴉鴉的天空,俯視黑鴉鴉的水溝,最後望向黑鴉鴉的街道,一臉的呆愣愕然。

他唯一能想到的是:他倒楣透了。

「該……」狠狠地咬牙切齒。

紀曜暘握緊拳頭、歪斜扯開了嘴、仰天狂叫:

「該死的下雨天——」

慘絕人寰的哀嘯傳遍了悲凄的迷濛大雨,傳進了遠方的醉漢耳里,令他茫然地轉過頭,口齒不清地啟口:

「嗯?隨叫偶?」

蒲非實的心情已經夠不爽了,突然下起的大雨更讓他的剋制力盡失。雨這麼大,這傢伙卻還不進車,簡直是討打!

「給我進去!」蒲非實粗魯地按住醉漢的頭,連打帶踢地把人塞人後座廟力甩上車門。

大雨是惡意的恥笑,紀曜暘站在雨中,不動不躲,任嘩啦啦的雨水淋濕他。

他是呆了、傻了、氣絕了、發瘋了,胸中的熊熊烈火外加狠毒的詛咒怒罵,令他徹底漠視不斷砸向他的大顆雨點。

下次……下次再給他碰到……他一定會……一定會……

殺、了、他——

紀曜暘的俊美,連男人都會煞到。肌膚透明如冰,潔白如雪,無暇的臉蛋常暈染著一抹紅果般的淡雅粉嫩,教人看了怦然心動;黑眸璀璨得像晨星,紅唇似含櫻,皓齒如編貝,黑髮猶似烏絹,全世界最美麗的女人,恐怕都要自形慚愧了。

他的身高一百八,身材比例如美國際名模;他的成績優秀,各類運動都難不倒他,堪稱文武雙全。當他不講話的時候,他是名副其實的白馬王子。

不過,他只要一開口,就破功啦!

「后!你這寒酸歐巴桑,你耍什麼小器啦!」紀陽場講話粗魯慣了,連對自己的親生母親都如此沒大沒小。

「要買機車不會自己去賺錢啊?在你這個年紀老娘都結婚了。」紀咽腸的美人娘親講話用語也沒什麼」修飾」由此可見,美男兒子紀曜暘的」快人快語」,百分之百是遺傳。

「你把爸爸騙到手跟我買機車有什麼關係?」死歐巴桑!轉移話題。

「那你買機車又跟你娘有什麼關係?」夭壽小子!

「借一點錢會死喔?寒酸老太婆!」

「你不會自己去賺錢啊?老娘在你這個年紀都生你了。」這臭小子搞什麼推薦甄試上了大學,已經閑閑沒事在家當米蟲礙眼兩個月了。

「你搶著上車後補票又不投錢關我買機車什麼事啊?」所以說他討厭跟歐巴桑講話啦,每次都轉移話題。

「我哪沒投錢了?家裡還不都是我在整理?」臭小子,敢說老娘的不是!

「愈整愈亂啦!只有在客人來之前才趕快大掃除。」偷懶的歐巴桑。

「最亂的就是你房間。」

「是廚房。」明明就是歐巴桑的地盤最亂。

「你房間。」老娘用兒子。

「廚房!兒子回瞪老娘。

「你房間!」瞪回去。

「廚房!」再瞪。

「別吵啦。」紀文溫吞吞地介人這對無聊母子。

煩死了,吵了十八年了,俺都累了。

「教訓你兒子!」老婆命令。

「管好歐巴桑!」兒子抗爭。

「你敢叫你爹訓老娘?」老娘怒目。

「你少勉強爸爸站在你那邊。」兒子無畏地說出事實。

「什麼?老娘轉而針對老爹。」你勉強嗎?!」

「怎麼會……」紀父笑著,話還沒講完,兒子也來逼問。

「你不勉強嗎?」

「倒也不是。」紀父笑著歪歪頭。

「你說什麼?!」老婆發飆。

又來了,無聊的唇舌激辯又開始了。

紀家這對母子的爭論永遠得不到結果,因為歐巴桑太會轉移話題了,當紀曜暘終於發現話題偏差想要拉回時,又會被紀老娘扯到另一個話題,扯來扯去,沒完沒了。

去煮綠豆湯好了……紀父想了一下,決定緩緩步出這對無聊母子之間。煮一鍋綠豆湯,剛好給他們吵完止渴。

嗯,就這麼辦。紀父呵呵笑著,悠閑地踱向廚房。

都是因為小器的歐巴桑不給他錢買機車,害他現在頂著大太陽找工作,快熱死人了。

「唉,熱死了!乾脆去找\'月人十萬\'那種工作好了。」

紀曜暘邊走邊低頭看著手中的報紙求職版,自暴自棄地想著。憑他的姿色,月人二十萬都沒問題。

可是,他覺得那種工作好可怕,他太帥、太美、大英俊、大漂亮了,應該會被迫推人牛坑,遭人蹂躪……

嗚哇!光想就打顫發冷。

「再找一個沒有,就回家吧。」

他從小養尊處優慣了,不想做太費勞力的工作,又沒有特殊技能,東挑西撿的結果是實地面試了幾個工作后,馬上落跑謝謝再聯絡。

「零二……二七三六……」紀曜暘吃力地讀著報紙上小小的電話號碼,酷暑的陽光又熱又刺眼,令他頭暈目眩。

五月的意外讓他的手機被殘忍地淹死,不敢告訴母親真正的原因,只好亂掰說是走路跌倒掉進水溝,害他被歐巴桑笑了好久。

事隔兩個月了,他對那位醉漢的恨意非但沒減,反而怨恨愈積愈深。那該死的傢伙不只奪去了他的初吻,更害他得了」接吻恐懼症」!只要一接近別人的嘴巴,他就會嚇得連連後退,當時柔軟的觸感以及噁心的酒味歷歷在目,令他渾身戰慄,猛起雞皮疙瘩。

所以,雖然期待的」夜生活」已經體驗很多次了,不過夢想中的」刺激」全部轉變為」夢魘」。

美女,很辣,但性感的紅唇,超惡!

因為那個醉鬼,他白白拒絕了數不清的辣妹;因為那個醉鬼,他逃避掉一次次變成」真正男人」的機會;因為那個醉鬼……嗚……他變成遜了丫了啦……

「我不是遜了丫!」紀曜暘忽然仰天大吼,還好街上沒什麼人,要不然一定會被這個瘋子嚇哭。

氣死他了、氣死他了!他要殺了他、他要殺了那個醉鬼!紀曜暘緊緊握著手機,咬牙切齒,美麗的黑色眸子發直,活像地獄殺人魔。

「來不及了!來不及了!」

紀曜暘的旁邊是一棟高聳的辦公建築大樓,玻璃門內衝出了一個男人,他西裝筆挺,看起來年輕有為,不過卻神色慌張,急急忙忙跑下樓梯。

他身旁還跟了一群人,每一個人手上都捧著文件公事包,看起來都年輕有為,也都同樣焦急倉卒。

如果紀曜暘沒在咬牙詛咒的話,一定會注意到這群朝他而來的倉皇職員,也一定會看到為首的高大男人長得極其面熟。

對對對,沒錯,就是那個該死該死該一一死的醉鬼!

可惜他忙著咒罵,要不然就可以報」一吻之仇」了。

一群職員衝下樓梯,氣勢頗為嚇人,為首的醉鬼男人邊講手機邊回頭叫道:」剛剛查到的最新價錢記下來了沒有?」

「記下了,可是還差一家。」其中一人高舉手中的磁片。

「沒關係,我們已經找到了。」

碰!

「記得通知葉大姐一聲」說完,男人繼續講手機:」我們現在正要去機場,準備好我要的東西……對,到時候傳給我……」

男人忽地一愣月側是什麼聲音?

男人疑惑地轉頭問旁邊的同伴:」我是不是撞到了什麼?」

「沒有啊,快上車吧!」同伴根本不知道男人在問什麼,只知道飛機不等人。

猶如龍捲風的職員們一窩蜂湧進停在大門口的箱型車中,啪地一聲將車門關起,火速沖往機場。

一下子,街上又安靜了下來,只剩紀曜暘一個人像只裝死的青蛙趴在地上。

他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他只記得自己在很努力很努力咒罵的時候,突然被一股衝力從側邊一撞,害得他整個人飛了出去,擦撞上堅硬花崗岩砌成的牆壁然後倒在地上,眼冒金星。

牆壁上貼的廣告被紀曜暘的」撞力」給扯落,紀曜暘緩緩抬起頭,覺得剛剛好像被大草原上的一群奔跑水牛給撞到。這是怎麼搞的?視線好黑耶,好像撞成了腦震蕩……

獃滯的眼神飄到了前方的手機,手機孤零零地躺在地上,此時,視線中出現了迎面駛來的機車。

紀昭曬一驚,連忙火速跳起來沖向手機。

不,他的手機——他不會再讓任何人謀殺他可愛的小手機——他飛撲向手機,誓死保衛它。

機車騎士嚇了一大跳,哇!這個突然衝過來的神經病不要自殺在他的車輪下啊!

唧——

可怕的煞車聲猶如死神的鐮刀從紀曜暘頭顱旁劃過,機車騎士緊張得全身發冷,好險閃過這個瘋子。

「他媽的死肖一!要死去馬路上,別在人行道上自殺?」

機車騎士丟出忿怒的叫罵,機車噴出難聞的廢棄,揚長而去。

「咳、咳、咳!」

紀曜暘抬手揮散廢氣,明明就是對方的錯,人行道上禁行機車的啊!

還好他救回他可愛的小手機了,當紀曜暘準備感動得痛哭流涕時,一張黃色的紙輕飄飄地落到了他面前。

他撿起它。

「急征工讀,急缺人手,工作極忙,待遇胡優.急速聯絡,急速洽談,急死了、急死了、急死了……」

莫名地念完廣告紙上的宇句,紀曜暘看了看空白的背面,又看了看寫滿了」急」的字句,一臉困惑。

「這是廣告嗎?」運用三個「急死了」,反而讓人感覺不到傳達的緊急,倒像是在開玩笑。

「地址:敦化南路二段五百號……」

坐在地上的紀曜暘呆了許久,然後才輕輕皺眉,頭緩緩地抬起,痴獃的視線移到了身旁的大樓。

門牌號碼正是五百,而一旁的牆壁上,還有透明膠帶黏著的黃色廣告單一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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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男之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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