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第4章

在聽不見聲音之後,丁冉的臉色也眾變,誰說只有女人翻臉不認人的?這不就是個例外?

「是你做的吧?」書生忍住冷熱互換的痛苦和渾身瘙癢的難受,抖著聲問道。

「我可是一整天都待在屋子裡,你可別亂誣賴人啊。」

「小生誣賴你?罷了,誣賴就誣賴吧,小生娶了你這煞星回來也只能認命。」

好熱,但那袖手旁觀的人必定不會幫我,我現在渾身無力又不能自己動手扇風,到時說不定又要發冷,還有這該死的癢,臉都被抓破了,這下子該怎麼完成那些商人的交代才好?

「認命?好你個認命!當初是誰娶我時信心百倍的對丁老爺說會給我車福?當初是誰覬覦我的美貌?當初又是誰急著圓房?現下還真是翻臉不認人,反倒怪起我來了?好你個書生,你有膽怪我,是不是苦頭沒吃盡?」

我不講理又怎樣,書呆說的都對,我不承認,他能拿我怎樣?我就是無賴,哼!

書生聽完,黯淡了眸子,他想反駁,他不僅是看上丁小姐的美貌,他只覺得侵犯到姑娘,他得負起責任,如此而已,他只想好好的過他的日子,娶妻生子,如能再考個狀元更好。

如今呢?如今說這些已無用,什麼都無法挽回,他有機會逃離那個虻蠍男的手掌心嗎?

「小生……小生無話可說,是小生錯了……」哀怨的命運使劉清彥不得不低頭。

「你這是什麼死樣子?給我抬起頭來,怎麼,一點點小病小痛你就沒生氣了?」

丁冉是故意刺激書生的,他就喜歡欺負人,他就是討厭看到窮書呆眼裡沒他的身影,他不喜歡書呆把他當成凶神惡煞,書呆是他的人,他高興怎麼耍就能怎麼耍,他不能反抗他,也不得無視他!他要他下地獄,他就得下地獄;他要他生不如死,他就得生不如死!

「小生……小生求你放過小生……」

「放?」像是聽到什麼天大的笑話一般,丁冉仰天大笑,「聽著,我好不容易才得到這個身份,怎麼會無故放棄?你知道為了這個身份,我的師父為我做了多少?」

憋氣地撇過臉,劉清彥不說話了。

「有件事一直擱在我心裡,正好趁此機會,我想問問你。」

「………」劉清彥不語。

「不說話?沒關係,我也不希望你說廢話。第一次見到你,是在暗巷裡吧,我很好奇堂堂一個書生去暗巷會做什麼偷雞摸狗的事?」

聞言,劉清彥的臉瞬間刷白,驚懼的他早已忘記身上的苦痛。

「哎喲,別害怕,瞧你見鬼似的,我不是鬼,不會吃了你的。」

「哎?還是不說嗎?」

「你就那麼喜歡被一群爛豬碰?」丁冉生氣了。

劉清彥已經完全肯定是丁冉撒的藥粉,但這問題繼續爭論也不會有什麼結果,他不想承認,再怎麼逼他,他也不會說。

「小生沒有,小生把東西交給他們,他們是無意碰到小生而已。」

「無意?你是瞎了還是視而不見?他們那麼明顯的吃豆腐行為會是無意?你是不是男女通吃啊?」劉清彥輕描淡寫的話,無疑是對丁冉火上加油。

「只有你這種無賴會把小生想得如此不堪!小生是有原則的,小生不會忘記書里孔夫子的話,小生……小生……」劉清彥不許丁冉把他的人格踩在腳下,書生的骨氣最重了!

「夠了!小生、小生的,你煩不煩啊?不就是個酸書生嗎?你說你除了讀書還會什麼?這個劉府還真可憐,只靠劉管家一個人打理,你呢,整日做你的狀元夢。呵,要不是我丁家的助力,不到年底你就要餓死了。」

張著一張惡嘴,丁冉不在意他會傷害別人,他本來就是個自私的人,除非有人毫無保留的對他好,就像是丁老爺和丁夫人,還有他師父,其他的,只要有一點點目的性,他就會用他的毒功毒死他們,或是氣死他們。

劉清彥怔住,好半晌都說不出話。

「怎麼,被我說對了?像你這種只會讀書、無事生產的米蟲,最讓人厭惡了,你都沒發現劉府的草都快滿到膝蓋了嗎?多虧丁府的家丁來幫忙修剪乾淨,你說你配娶丁家小姐嗎?就算是真的丁家小姐來了,怕也要被這生活磨到憔悴。」丁冉不停地刺激劉清彥。

「對不起,我不想拖累劉叔的……」

劉清彥也想過要死,他沒有經商的天分,就是讀書讀得好一些,他曾死過一次……是老天沒讓他死成,那夜之後,劉叔的白髮又多了好多、蒼老了好多,他慚愧,他答應劉叔再也不尋短見,誰又想得到,入不敷出的他,心裡的煎熬與承受的壓力不比別人來的小啊!

劉府,是爹娘留給劉清彥唯一的紀念,為了養活自己和劉叔,他能做的,也只有那樣了。

書生病懨懨的虛弱樣使丁冉頓感無趣,吵也吵不起來,還是他師兄帶勁,不管是吵還是打,都會讓他的血液興奮的沸騰起來,碰上了這一沒本事、二沒膽子的書呆,他也沒話說了,一個巴掌拍不響。真無聊!

「收起你的可憐樣,這是解藥,吃完過了半個時辰就會好了。」隨手把藥瓶扔到床楊上,丁冉悶悶的離開。

果然是他。

劉清彥垂下眼瞼,他不明白對方這麼做有何意義,欺負他真的那麼好玩?他想好好的過日子都不行嗎?

***

夫人有好些時日沒去找過姑爺了,夫人離開姑爺書房后,姑爺的病就奇迹似的好了,這種種的奇特現象讓府里的丫鬟們摸不著頭腦。

劉府的環境說起來,其實不亞於丁府,草地修整過後,該有的風貌都顯出來,府里的假山不少,可以說它們的形態比丁府的更加秀美挺立,府里養的樹也鬱鬱蔥蔥,少了旁邊的雜草,更顯壯觀。

每間廂房上的匾額寫得也是蒼勁有力,非常有氣概,比起來,劉府比丁府有氣調,韻味十足。

這時,翡翠和琥珀端著點心一路沿著假山旁的小道向丁冉的廂房走去。

「小姐的心情很糟糕呢!」

「對啊,那天我見著小姐從姑爺的書房裡走出來,那張美麗的臉斂得像是夜叉……」

「噓!你怎麼可以這麼說小姐,小姐不會無緣無故亂髮脾氣的,而且,哪個人不會生氣?小姐會板著臉也屬正常。」琥珀堅持為丁冉說話,丁冉的存在已成為了她的信仰。

「不是我要說小姐壞話,小姐最近真的很怪。」翡翠不想被說成欺負主子的壞奴婢,她這麼說也是有原因的。

「哪裡怪了?」

「小姐看人的眼神讓人心寒,好像……好像是隨時都想設計人的表情,而且,他每次路過書房望著姑爺時的那個眼神啊,就像是男子在掠奪什麼似的,不復溫柔的性子。」翡翠一一回憶起來,說到最後,她的心也慌了。

「胡說什麼?小姐明明好好的,她還會對我溫柔的笑呢!什麼男子掠奪的眼神、什麼心寒的眼神,我都沒見過,不許你再說小姐的壞話。」

琥珀不再理睬翡翠,自顧自的加快腳速。

琥珀聰明是聰明,就是太容易衝動行事,翡翠搖了搖頭,她如果能冷靜下來,必會觀察到這些不尋常。

當兩個丫鬟的身影完全消失時,從假山後閃過一抹黑影,飛向不知名的地方。

***

「探到了?」

「是,屬下不會弄錯。」

「很好,密切關注他們的動向,一有新消息速來回報。」

「是。」

***

劉清彥臉上的紅疹消退了,他又開始密切的外出活動。

趴在屋檐上的丁冉,不悅地看著他把手上的一疊東西交給那日的商人,商人的臉上紅疹依舊,但無損他們令人作嘔的貪婪面孔。

將那疊東西一一分給商人後,劉清彥在原地多待了一會兒,隨後神色愧疚地向劉府相反的地方走去。

那些東西是什麼?看來,書獃子和他們接觸是為了把這東西給他們。好吧,那是他的自由,只要他不要把他的人隨便給其他人碰觸,我是不會管他的,我絕不允許我的東西被任何人或事物侵犯!

丁冉決定不再跟蹤書生,轉而向他師兄的府邸飛掠過去。

「他們追來了。」當師兄一見著丁冉,也不廢話,開門見山的把第一手消息傳達給他。

「他們的情報網也挺密集的嘛。」丁冉閃身走進里室。

跟在他身後,師兄警告道:

「收起你的嬉皮笑臉,他們這次是不達目的絕不甘休,我不希望你受到傷害。」

拿起杯子倒了杯茶,潤好唇后,丁冉無畏的回道:

「我說過了,只要他們不傷害我的人,我不會主動去招惹他們。」

「嘿,說到這事,我想起來了,前幾天聽說你對你家相公下了毒手?你這人還真夠自私的,只准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師兄揶揄的說。

「這是我家的事,你別管。他觸怒了我,這是他應得的,誰叫他不乖乖的在家聽我的話。」

師兄很誇張地翻了個白眼,「拜託,他又不是你的寵物、不是你的下人,他是有骨氣、有思想的書生,你別把你的一套作風強加於他身上,不然,以後出現反彈可別怪我沒通知你。」

「多謝你的關心,可我不需要,那書獃子就欠人教育,我高興怎麼待他就怎麼待他。」

師兄凝望了丁冉片刻,好半晌才開口,「你這種強迫壓制人的性格是從哪裡學來的?」

「還用學?赤紅的心已經被染黑許久了。」丁冉轉了轉杯子,然後一口飲盡,「師兄,染黑的心是永遠漂不白的,只有拖其他人下水,讓他們也染上他的顏色。我的身邊充斥著這種人,如今難得看到一塊白布,害我整日興奮得受不了,我不允許其他人碰那塊布,我想親自染上我的顏色,師兄,你明白嗎?」

丟下這句意味不明的話,丁冉在明滅之間消失身影。

「已到了無可挽回的地步了啊……師父,丁家淳樸的心也無法找回以前那個可愛的師弟……」

***

「琥珀,有沒有見著小姐?」翡翠拉住在府里亂逛的琥珀。

「沒啊,我正在欣賞翻整過後的劉府呢,這裡越看越雅緻。」

「別雅緻了!姑爺受傷了!」

「什麼!」

「原來小姐已經來看姑爺了。」翡翠拉著琥珀,實在找不著人,只好先回書房看管劉清彥。

「翡翠,我怎麼感覺冷颼颼的?」琥珀摸摸手臂,這天氣還沒冷到這地步吧?

此刻,翡翠和琥珀分別站在丁冉兩旁,看著被好心人帶回來的劉清彥。

他是怎麼受傷的?

「小姐,聽那好心人說,姑爺是被突如其來的一個蒙面人砍到手臂的,本以為會殺了姑爺,後來沒砍下去就用武功飛走了,等到那蒙面人走了,好心人才敢站出來問姑爺的住處,帶他回來。」翡翠站出來解釋。

這是對他的警告,丁冉心裡頓時有了個數。

這事不許宣揚出去,近期內任何人不得擅自出府,除了採購日常用品,能不出去就不出去。

丁冉神色凝重的下著命令。

小姐越來越不像原來溫柔的小姐了,翡翠心裡的疑惑是越來越重,她想弄明白小姐是遇上過什麼事,她不希望她所敬愛的小姐變成另外一個人。

硬著頭皮,翡翠開口問:「小姐……你是不是知道些什麼?」也不管問出這話來會得到什麼懲罰,她豁出去了。

翡翠,你在怕我嗎?

臉色一變,女子柔弱的面孔瞬間捕獲住翡翠的同情心。

「奴婢不敢,只是……」

翡翠想解釋什麼,卻找不出詞能修飾方才丁冉的眼神,接著,丁冉伸出手握住翡翠的手,然後在她的手心寫下:剛才嚇著你了吧,很抱歉,因為夫君突然受傷的消息嚇著我了。上次夫君的怪病剛退,現下又出來這種事,我不得不防,我很擔心府里的其他人會遭到毒手,我不想使你們害怕,你們在第一時間內救了夫君,我還要向你們道謝。

一番話寫得是催人淚下,把翡翠的心都說軟了,還能怎麼著?女人家嘛,本就得依靠大家,夫家的人被人害了,不免會害怕,那種寒意逼人的眼神,也是巧合吧。

「小姐,大夫已經看過姑爺的傷勢,說沒傷到要害,休息個把月就可以康復了。」

那書獃子的臉還真蒼白,第一眼見著他的時候臉已經夠白了,那時候就認定他是不事生產的米蟲,這會兒雙眼緊閉,唇兒白白、面色也白白,肩膀上裹著的繃帶與之對比的隱隱透出血紅色澤。

真搞不懂,這書呆怎麼就如此容易受傷?

丁冉的眼裡有不解,他想狠狠搖醒劉清彥,想問他為什麼就不能好好保護自己?是不是只要是有點本事的人就能把他弄得遍體鱗傷?

「小姐對姑爺的感情真深,眼睛里都溢滿憐惜,相信只要姑爺醒來,一定會被小姐的感情所感動。」翡翠推翻她以前的推測,小姐怎麼可能不是小姐?小姐明明就是愛著姑爺的嘛!

我的眼裡有憐惜?對那個書獃子?可笑,不可能的,我只愛我自己!我是眾所周知的自私丁冉,我師兄都說我是那種就算快死了也會拉個墊背的人。

丁冉神色不勻地推開貼身丫鬟,凝步走了出去。

「姑爺這樣子讓小姐很難受吧,如果我能為小姐做些什麼就好了。」琥珀沒把丁冉粗魯的動作放在心上,只當她是傷心過度。

「是啊,小姐能得到幸福就好了。」

自那日後,丁冉沒再去看過劉清彥。說來也奇怪,劉清彥也對丁冉不聞不問,靜靜地在床榻上養傷。

可是屋漏偏逢連夜雨,劉清彥的肩上的傷發了炎,連帶的使他高燒不斷,時不時的還會咳嗽幾聲,這可急壞了劉管家,日以繼夜地在他床邊看顧。

翡翠和琥珀兩丫鬟看在眼裡急在心裡,就算夫人再怎麼傷心,也該來看看姑爺啊!

「姑爺今日咳嗽得厲害,連大夫也束手無策,一開始還說會好的,怎麼就變這樣了,小姐你說那刀上是不是放毒了?」

正在撫琴的丁冉不動聲色地停下手中動作,起身走回廂房。

「小姐……」

翡翠跟在丁冉身後,想進一步說服他去見見姑爺,卻只見丁冉從房裡拿出一張紙遞給翡翠,然後緩步走去書房。

按上面的方子抓藥,我去見夫君。

看見這紙,翡翠皺了幾日的眉頭終能展開,露出個安心的笑,「小姐真了得,還懂醫術,真是謝天謝地!」

***

幾日不見,我的夫君瘦得可真厲害,兩頰都凹進去了,彷佛風一吹就會披捲走。

丁冉嘖嘖地搖搖頭,拂過劉清彥額上的亂髮。

睡得很香呢,他來的不是時候,還真想看看他是怎麼被折磨的,害他整日被丫鬟說得耳朵都快長繭了,無非就是姑爺病危、姑爺咳出血了、姑爺燒得好燙、姑爺晚上發噩夢……等等等等。

他有那麼慘嗎?不像。

輕輕扶起劉清彥的身子,丁冉摸摸他的額頭。

嗯……是很燙,丫鬟們沒說謊,劉家窮得連好大夫都請不起了嗎?

在丁冉看來,劉管家請的全都是庸醫,醫得好才有鬼。

細看,這書獃子長得也不賴,清清秀秀的,睫毛也長長的。

怱然,丁冉頓時失笑,想到如果把他打扮成女子肯定不會比他差,可是真要這麼做,這書獃子恐會受不住侮辱上吊自殺去吧,想想,可能性真的很大。

丁冉用手指頂頂劉清彥沒肉的臉頰,皮包骨頭的,不舒服極了。

這些都是那些人造成的,我該拿他們怎麼辦才好呢?真不聽話,都告訴過師兄,只要他們不出手,他也不會出手,他們這不是在逼我嗎?真作賤,他會讓他們如願的!

丁冉的手在書生的臉上游移著,太瘦了,瘦得讓他心裡越發煩躁。

這書生總是有辦法挑起我的情緒,不管是清醒著也好、熟睡也罷,他的本事真大,連師兄和師父都做不到。

丁冉不喜歡失控,更不喜歡因別人而失控,所以那時,他第一次失態的躲回他的廂房,他要變回自信無畏的自己。原以為透過撫琴能令他心情平靜,可是很可笑的,那他現下想殺人的慾望又算什麼?他真的很想殺死傷害書獃子的人呢!但是不行,他師父要他修身養性、要他別再動怒,他也發下誓言,只因他知道,動了怒的自己是只惡鬼,會毀了一切。

「咳咳,咳咳……」劉清彥面露痛苦的咳嗽起來。

「你醒了?」把劉清彥的頭輕輕放在枕頭上,丁冉退開幾步。

不尋常的潮紅出現在書生蒼白的臉上,「勞煩你了,咳咳。」

心被狠狠一擊,從沒有過的慌亂侵襲著丁冉,為了掩飾自己的情緒,丁冉假意問道:

「別人要砍你,你怎麼不逃?書獃子就是書獃子,連行為力都遲鈍了嗎?」

「怪只怪小生沒……咳咳……武功……」劉清彥苦笑道。

這情況已不如丫鬟們所說的『時不時』的咳嗽,說一句就咳嗽一下,病情很嚴重啊!

「是你自己不想抵抗吧,我看你就是去找死。」

「咳咳,小生不會再尋死……小生答應過劉叔……你的嘴巴還這麼毒,咳,小生不會拖累你的,小生的事小生自己解決……」不知是燒壞了腦子,或是膽子被那刀砍出來了,劉清彥懂得反抗了。

「哎?原來知書達禮的書呆也有脾氣的啊,不過我警告你,你的臭脾氣別用在我身上。」明亮的大眼暗沉下來,他非常非常不喜歡書生的不聽話。

劉清彥索性不去理睬丁冉。

在那個人身上,果真應證了秀才遇到兵,有理說不清,他那種以自我為中心的人,怎麼可能理解別人的痛苦?

「我說過了,別把你的臭脾氣用在我身上,向來只有我負別人,不許別人負我!」一股不知名的怒氣在丁冉的心底里翻騰著。

好吧好吧,既然他不受訓,那我就好好調敦調敦他。

「你這人怎麼就是不講理。」

「我不講理?我會讓你見識到何謂真正的不講理。」俯身揑住劉清彥的下巴,丁冉用力咬住他的唇。

沒錯!就是咬,他要盡情蹂躪那沒血色的嘴唇,他要把他不聽話的嘴唇咬出血、咬出印記來。

劉清彥是第二次被驚嚇了,他無法想像男子與男子之間的親密,就算聽說過達官貴人有養孌童的習慣,可那是別人的事,這會兒落實到了他身上,他只覺不能忍受,讀了多年的聖賢書,可不是用在顛覆傳統身上。

劉清彥抬手抵抗丁冉,可惜沒學過武功的人怎麼能和學過的人相比?內力上就差了一大截,更何況他因病瘦了一大圈,沒幾兩肉的手臂怎麼推得開失去理智的人?只能任其折磨。

唇上的壓力消失后,徒留斑斑血跡,劉清彥抬手擦拭,喃喃道:

「羞辱小生能讓你高興嗎?」

聞言,丁冉美艷的臉立刻僵住,劉清彥用那雙漆黑如星子的眼神望著他,儘管瘦了許多,也依然無損他儒雅的風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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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暖倒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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