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呃……該怎麼形容這種情況呢?
雖然有點冷,但風和日麗的,身後玻璃窗內的人群各個談笑風生,馬路上甜蜜情侶對對,多麼和諧快樂的一個日子啊!但是為什麼他所站的這個四方形框框,氣氛就是不一樣啊?
看了眼臉色陰晦的杉本馭然,又看了眼臉色蒼白的某小姐,然後再看了眼臉色沉凝的自家老媽,每個人臉色全這麼難看,是見到鬼了啊?
不對不對,應該不是見鬼了,向來神準的第六感告訴他,他們三個人……好吧!或許跟他也有點關係,他們四個人似乎……好像……不應該碰面的。
「咳!我們大家……」孫衍正想開口緩和氣氛,卻遭自己老媽截斷。
「告訴我,你在這裡做什麼?」
雖然沒點出人名,但是被那雙冷冰冰眼睛瞪的人好像只有一個耶!
順著母親的視線望過去,孫衍開始打量易相逢全身上下。乖乖隆叮咚,先讓老師變臉,現在又什麼都沒做就可以惹毛老媽,這個小姐到底是何方神聖啊?
「媽,你認識這位小姐啊?」先來問老媽。
「談不上認識,但是我知道這個人。」許麗英一臉冷怒。
「這是意外,我不是……我無意違背承諾的……」嘴唇有些顫抖,易相逢很想解釋,卻被這突發的複雜狀況弄得不知所措,只能吶吶地解釋自己絕非故意破壞自己的誓言。
「不是意外,你竟然敢說這不是意外!你是怎麼答應我的!」毫無預警地,許麗英當著所有人的面狠狠地甩了易相逢一巴掌。
雖然對易相逢還有許多不諒解,但是在看到許麗英蠻橫地對待她後,杉本馭然還是忍不住地保護起她。
「這位女士,請你注意自己的態度!」
杉本馭然保護的姿態引起許麗英的注意。「喲~~我還以為衍口中的老師是哪位偉大的鋼琴家呢!原來是杉本家作詞作曲的小音樂家,巫時朗的小舅子啊!」冷哼一聲,不屑的態度十分明顯。
「媽……」哦!拜託,老媽該不會跟老師也有過節吧!孫衍在一旁哀嚎。
杉本馭然對許麗英能一眼認出自己的事感到訝異,同時也為了這項事實皺起眉頭。「這位女士,既然你知道我是杉本家的人,為何還對我身邊的人如此無禮?你不知道這對杉本家是一種挑釁嗎?」
「挑釁?呵,你也太高估你們杉本家的地位了,放眼國際,我們孫家的地位比你們杉本家不知高過多少,區區一個杉本家,我還不放在眼裡!」
「媽……」孫衍因為自家母親那盛氣凌人的丟臉態度繼續哀嚎著。
「既然如此,你也不該隨手打人。」杉本馭然無意跟人比較,只想就事論事。
「哼!我打人關你什麼事,你管得著嗎?」
「我當然要管。」保護性地擁住蒼白顫抖的人兒,杉本馭然悍然地宣布她的重要性。「因為你打的是我的未婚妻。」
「未婚妻?」許麗英聞言先是一愣,然後突然發出刺耳的笑聲,「哈哈哈,原來……原來如此,想不到啊……」
在場所有的人都被那突如其來的笑聲弄得搞不清楚狀況。
「媽,你節制點,你笑得有點難聽耶!」孫衍有點受不了地捂著耳朵。
「衍,你知道為什麼我們要搬到國外嗎?」許麗英突然改變話題。
「記得啊!因為你說有個變態老是愛到我們家附近偷窺我,老爸不放心,所以我們就搬家了。」
聽到「變態」兩個宇,易相逢原本蒼白的臉色更是難看,不敢置信地抬起頭,她無法相信許麗英竟然會把事實扭曲到這種地步,也無法相信她竟然會向孫衍這麼形容她!
「那你知道那個變態是誰嗎?」
「那是重點嗎?媽,如果你今天心情不好的話,我建議你……」
許麗英再次打斷兒子的話。「那個人就是眼前這位杉本家未來的媳婦呢!哈哈哈——」
「媽,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孫衍已經被母親亂七八糟的話弄得快發瘋了。突然跑到台灣就算了,硬要跟著他到餐廳也就算了,但是現在是開玩笑的時候嗎?
而且還開這麼惡劣的玩笑,老師不生氣,他都快生氣了!
「對方可是杉本家未來的媳婦呢!我怎麼敢亂開玩笑?你不信的話,可以問問她啊!問她認不認識你,問她有沒有在遠處偷窺過你。」
「咦?聽老媽你這麼一說,她好像真的認識我耶!我剛剛都沒有自我介紹,她就知道我的名字。」頭一轉,他問向始終沉默的人。「小姐,你認識我啊?」
「我……」看著孫衍,易相逢好想說認識他,無奈礙於承諾,只能無言沉默。
「她當然認識你,我調查過這個女人,她從小就有個怪毛病,喜歡偷窺人,本來我以為搬到國外就沒事了,誰知道過了這麼久,她竟然還記得你,而且為了接近你,還想盡辦法讓自己成了杉本家的媳婦,哈,該說她用心良苦,還是不擇手段呢?」
「請你別胡說,我才沒有!」許麗英不實的污衊話語,讓易相逢氣得握緊拳頭,同時也痛徹心扉。
她知道她恨她,卻不知道她恨她可以恨到這樣傷害她——在她最心愛的人面前污衊她,在她無法相認的弟弟面前踐踏她的自尊,這要她情何以堪?
看到易相逢心碎的表情,許麗英只有快意。
誰教她不能幫她抓住那個人的心,誰教她長得這麼像那個人,誰教她的存在代表了她的侮辱和失敗?
她怨、她恨,但是那個男人卻不會再回頭,所以她要把對那個人的怨恨全轉嫁到這個討厭鬼的身上,既然她身上有一半的血液來自那個男人,那麼她就有權利這麼對她!
瞧!她有多麼像那個令她憎恨的男人,而她此刻心碎的表情又是多麼地令她感到快樂,透過傷害她,她心中多年來無法撫平的傷痛似乎漸漸痊癒了……
「我以為她這毛病會治好,沒想到長大了還是這副德行,我看她啊!是沒救了。」揚起美麗的笑容,許麗英轉身對著杉本馭然說:「對了,既然你是杉本家的人,怎麼還會被人利用呢?瞧!你要的媳婦根本就不喜歡你,她會接近你,只是為了我家的兒子呢!」
看著杉本馭然驟然變色的表情,許麗英終於放聲大笑。
贏了!贏了!此刻自己是世界上最快樂的人了!
她成功地傷害了自己最討厭的人,成功地污辱了那個人現在的家族,也成功地破壞了所有的幸福!她這麼不幸福,憑什麼她最恨的人都可以得到幸福?
她不準!她不準!
多年來的憎恨、委屈、憤怒,全在這場戰爭中得到回報了,哈哈哈——
「媽!」看著母親不曾有過的瘋狂大笑模樣,孫衍此刻才警覺到不對勁。雖然母親多年來一直為憂鬱症所苦,但卻沒有這麼嚴重過。「老師,對不起,我媽今天的狀況好像不太好,我得馬上送她回飯店……至於今天的事,真的很抱歉,應該是我母親胡亂謅的,你千萬不要放在心上。」
轉過頭,看著臉色空洞茫然的易相逢,他也立刻致上歉意。「小姐,我為我母親打你的事致歉,希望你不要在意。」
易相逢其實好想說一句「沒關係」,但是被傷害的心此刻卻狠辣的揪痛著。
看著那雙即使在瘋狂笑聲中依然充滿冰冷憎恨的雙眸,暗藏在內心深處的微薄希冀終於還是落空了。
為什麼要說這種謊話?她真的要逼死她嗎?她明知道她不能……也無法說出那個最真實的答案的。
「你問她,快問她啊!問她是不是真的喜歡你,問她是不是真的沒有其他企圖?問啊!快問啊!哈哈哈——」被兒子拖走的一路上,許麗英還是不斷的大喊,努力不懈地挑撥著已經開始變得脆弱的感情。
半晌,不斷挑撥的聲音消失後,除了行人議論紛紛的低語,易相逢和杉本馭然之間陷入一種前所未有的冷凝沉默。
「是真的嗎?」心中充滿猜忌的人終於忍不住開口。
「不是真的!」她用力搖頭。
「你曾經想見到孫衍嗎?」
「我……」她的眼睛從來就不會說謊,心也不允許自己說謊。在幾分鐘之前,她確實是渴望見到孫衍的。「是的。」她只能這麼說。
閉了閉眼,壓下心中如海嘯般奔騰的憤怒與心痛,他握緊拳頭繼續問:「那你接近我是為了見到孫衍嗎?」
「不是!我從來沒這麼想過。」
「那為什麼不告訴我你認識孫衍!為什麼要騙我?!」猛地睜開眼,杉本馭然抓住顫抖的雙肩用力搖晃。
「那是因為……」被他眼裡盛滿的心碎嚇了一跳,易相逢立刻抬手想拭掉他眼裡的心碎,卻被他一手揮開。
「因為什麼?告訴我!我不要我們之間有謊言,如果你對我是真心的,那就把你心中所有的秘密說出來!」
杉本馭然憤怒心碎的模樣撼住了易相逢,直到現在她才知道他對她的情感竟然是這麼地強烈,但為什麼偏偏是這個時候呢?為什麼偏偏是在發生這種事之後呢?
咬著唇,她眼眶泛淚,卻只能凝淚無語。
要她怎麼說?她曾經承諾過的,如果真的說出來,那麼另一個秘密該怎麼辦?那是他最愛的姊姊的幸福啊!她不能、也沒有權力毀壞這個幸福啊!
「為什麼不說話?難道事實的真相真的是我無法接受的答案?」杉本馭然懷抱著最後希望,告訴自己一定要信任她,他絕對不能妄下定論。「沒關係,你說出來沒關係,如果你真的對孫衍有著感情,我可以……」
「不是的,請你不要誤會,我不說,是因為我不能說。」
「是因為不能說……呵,好個不能說:」她敷衍的狡辯斷了他最後相信的力量,她始終騙著他,到最後還是不肯說明一切,她的態度是這麼的可疑,要他如何再相信她?!
他絕望的表情嚇著了她。「不要……不要懷疑我,我是真的喜歡你,請你相信我,請你不要懷疑我……拜託……」
「我要的從來就不是喜歡,我要你愛我!我要你愛我!」過於絕望的心讓他嘶吼出心中深藏的渴望,但是即使吼出來了又如何?只不過是絕望前的最後一絲掙扎罷了。事實,已經讓他虛弱不堪。「可是你從來沒有說過。或許孫衍的母親說得對,你真正喜歡的人是孫衍,也許你不是故意騙我,只是你不曾發現自己最真實的感情而已。」
「才不是,我不可能會愛孫衍,因為……」
等了幾秒,卻等不到她最真實的答案,她始終只有否認,提不出有力證明的話,讓他心如死灰。
「不要再說了。」絕望地揮開她試圖解釋而伸來的手,他掉頭就要離開。
「不要!」她連忙抓住他,心急如焚地問:「不要這樣就離開我,不要這樣就不相信我,難道我表現得還不夠嗎?難道我真的無法讓你信任嗎?」
「我和你之間沒有真相,既然沒有真相,那我還能相信什麼?」深深地看了她最後一眼,他舉步向前,不再回頭。
「喪家之犬!」看著沙發上落寞黑暗的身影,站在門邊的杉本紫陽沒好氣地下了這麼一個評語。
「為什麼什麼事都逃不過你的眼睛?明明才一個小時前發生的事。」杉本馭然動也不動地癱坐在沙發上,一副要死不活的模樣。
關上那扇硬邦邦的木門後,杉本紫陽先是不怎麼欣賞地看著一屋子冷然無味的擺設後,才淡淡開口,「她在外頭等你。」
「原來是她找你來當說客的。」
「當然不是,是我進門前看到她的。」
「我和她……是不可能了。」不是對她埋怨,而是對自己開始沒信心,無法讓她愛上自己,或許真的是自己哪裡不好。
「這樣就說不可能,原來你對她的愛也不過如此。」杉本紫陽冷冷地嘲弄道。
「你不了解,我和她之間……有太多的謊言,不過最慘的,大概是她愛的不是我,許女士或許說得對,她最愛的人應該是孫衍……」杉本馭然有些絕望地申辯。
「哼!許麗英說的話要真的能信,豬都能飛上天。」她不屑地冷哼,對自己弟弟的智商感到失望。
「但是她說她渴望見到他……」他這輩子沒嫉妒過任何人,但是此刻,他真的好嫉妒孫衍,嫉妒他什麼都沒做,卻可以讓易相逢露出那樣渴望的眼神。
沉默了幾秒,杉本紫陽突然說出了驚人之語,「如果是自己的父親和弟弟,任誰都會想看吧!」
「你說什麼?」自暴自棄中的人突然抬頭。
杉本紫陽繼續道:「如果是自己的父親和弟弟,雖然從一出生就註定不能生活在一起,但是血濃於水,渴望見到親人一眼的慾望任誰都有吧!」
「姊夫和孫衍……」
「是她的父親和同母異父的弟弟。」看著那雙寫滿驚愕的黑眸,杉本紫陽認真地給了正解。
杉本馭然只覺得腦中一片空白,理智有幾秒鐘的時間無法運作。
姊夫是她的父親,而衍是她的弟弟?怎麼可能!
「朗和許麗英曾有過一段兩年的婚姻,但是離婚後他們很快又各自結了婚,可是因為兩椿婚姻都牽扯到一個龐大的企業,所以為了自家的企業形象,也為了他們自己的新婚姻和將來,他們絕口不提之前曾經結過婚,於是他們曾有的那段婚姻就成了一樁秘密,不過這個秘密對我而言——當然不會是秘密。」
聳聳肩,杉本紫陽在燈光下微笑。「我想這就是她的顧慮吧!因為想顧及杉本集團的形象,也因為怕我知道她和朗的關係,所以她不敢、也不能把她真實的身分說出口。天真貼心的小女孩怕自己的存在會毀了我和朗的幸福婚姻,所以始終不敢把事實真相告訴某人,但是某人卻因此誤會了她,真是個可憐的小女孩不是嗎?」
當所有的事情在腦中連成一條線,杉本馭然驀地發出一聲怒吼——
「這種事為什麼不早說!」
杉本紫陽有些惡作劇成功地揚起笑。「如果她不願意讓人知道,我說出來豈不是在欺負她?」
沒有時間再多責怪那要人的姊姊,杉本馭然一起身就往外沖,不過杉本紫陽卻還是能抓住這短暫的幾秒鐘,繼續吐出折磨人的話。
「快一點喔!我剛剛看她哭得好可憐,而且似乎要放棄離開的樣子,你要是慢了,可是會找不到人啰!」
「不要走!」杉本馭然喊住正欲轉身離去的身影。
聞聲,易相逢有些不敢置信地回過身。
「不要放棄,你答應過要抓緊我,不放手的。」
「可是我什麼都不能說,我不能讓你相信我……我……」說到一半,淚水開始潸潸滑下。
她真的對他好抱歉,明明最喜歡的就是他,卻傷他傷得這麼深;明明最不想讓他心碎難過,卻連一句可以讓他心安的話都不能說。
早知道會讓他這麼難過,或許她在最初就下應該跟他告白的。
「什麼都不要說,我都知道了,對不起、對不起……」她的眼淚讓他再次感到心痛。天啊!為什麼他不能再多相信她一些,為什麼他會把她逼到這種絕境?
杉本馭然緊緊地擁住差點因誤會而放棄的寶貝。
「知道什麼?」她不解地抬頭,眼眶裡的淚也順勢流下。
溫柔地拭去她瞼上的淚珠,他柔情地綻開微笑。「你心中所有的秘密——關於你和孫衍以及我的姊夫之間到底是怎麼回事,我全都知道了。」
「你怎麼會知道……」她的臉色頓時蒼白起來。
「沒關係、沒關係,是我姊姊告訴我的,她什麼都知道了。」
他的話不能安撫她的情緒,反而讓她瞼上剩餘的血色在一瞬間消失無蹤。
慘白著瞼,她驚駭到幾乎全身顫抖。「什麼?!那她有沒有怎麼樣?她有沒有很傷心?到底是哪裡出了錯,我明明什麼都沒說啊!怎麼會這樣?怎麼會這樣?」
「相逢,冷靜下來,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他圈住她不斷顫抖的身體,試著解釋,「我姊姊很早之前就知道你和我姊夫的關係,只是沒說出來而已,而且她一點也不傷心。」
相反的,還笑得很開心呢!他懷疑,他們似乎全走入了某人的圈套里。
「啊?」有些令人無法相信。
「真的,我姊姊什麼都知道了,她沒說出來是因為看你好像不願意讓人知道這些事,所以才假裝不知情。」
怔愣了好幾秒,當事情在腦中消化過一遍後,易相逢才曉得應該怎麼開口,「那她有沒有對你說什麼?我是說她對我……」低下頭,她有些遲疑地開口,「她討厭我嗎?」
「是她要我出來追你的,你說呢?」他抬起她沒有自信的小臉。
「可是我是她丈夫的——」還是不確定啊!
「那一點也不相干啊!」他截去她未完的話。「重要的是我們之間吧!」
他的話將易相逢的注意力瞬間拉到另一個問題上,只見原本趨於緩和的臉色又變了顏色,而停止落淚的眼眶又開始泛紅。
「酷哥,我要承認,我不懂愛,因為沒有人愛過我,所以……」頭越垂越低,但是小手卻始終抓住那片衣袖不放。「可是我真的好喜歡你,喜歡到沒有人可以再進入我的心,就算我的父母、手足都不能,難道這樣還是不行嗎?這樣的喜歡不能取代你要的愛嗎?」
「這樣就是愛啊!」杉本馭然突然輕笑起來。
「啊?」她又愕然抬頭。
「是愛啊!我是你的唯一,這就是愛啊!」他說出她不懂、而自己卻忽略了的事。
是啊!她都已經說得這麼清楚了,她說她最喜歡他,喜歡到不能再喜歡;她說只要他、除了他,她誰都不要;她說,他是她這一生最想要的人,只要擁有他,那麼她將是全世界最幸福的人。
她明明就說了這麼多遍,明明就將她對他的愛意表現得這麼明顯,自己怎麼從頭到尾都沒發現呢?
竟然會迷失在「愛」與「喜歡」這種字面上的迷思中,他想,他真是全世界最笨也最不可饒恕的笨蛋了!
「你的意思是說……」一抹笑容悄悄地浮現在嘴角,易相逢因為杉本馭然篤定的話語,重新燃起了自信。
原來她也會愛人,原來她可以給他想要的感情,太好了!
點住她的唇,他溫柔地朝她的心田繼續灌注信心。「你愛我,而我也愛你。」
「我知道你愛我……」他剛剛心碎絕望的模樣已經證明了一切,若不是深愛著她,怎麼會心碎呢?
看著她臉上燦爛的微笑,他握起她的手,語帶懺悔地說:「一切都是我不好——讓你這麼為難是我不好,讓你這麼傷心難過是我不好,我不知道該怎麼做才能撫乎你所受的創痛,告訴我,我該怎麼做呢?」
看著那雙深情的黑眸,她綻開更燦爛的笑容。「吻我,我只要你深情地吻我,讓我感覺我是被愛著的。」
閭言,杉本馭然也綻開一抹笑,然後依言低頭吻上那張提出邀請的紅唇。
「我愛你,我的愛,我的奇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