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好黑……這裡是哪裡?
伊曼尚未完全清醒的微微睜開眼,身體沒有被烈火焚身的巨痛了,也遠比以往還要強壯,他可以感覺得到在體內流動的力量,這是前所未有的。
可他還是有些疲憊,再度閉上眼時,他感覺似乎有人趴在他的上頭,微微傳進鼻間的紫羅蘭香氣,讓他胸膛里的那顆心猛烈地跳動起來。
那人並沒有說話,只是靜靜撫摸著棺木,裡頭的伊曼可以感覺到那人正在他的臉上方描繪著他的輪廓,輕劃過他的唇……
明明就沒有觸摸到他,伊曼竟然可以感覺到那人的手指是真真實實觸碰到他,內心一股強烈的騷動,要他抬手安撫趴在他上頭的人,可惜他沒有力氣抬起手,身體沒辦法動彈,意識卻非常的清楚。
無聲的寧靜劃過兩人,伊曼不知道這樣的依偎過去多久了,曾經……好像也有過這樣的寧靜……
伊曼來不及細想,他又再度陷入深沉的睡眠。
那個人不知道陪了他多久,卻一句話也沒說,每當他的意識清醒時,他就已經在那兒陪著他了,每夜都是如此。
***
二十一世紀
一樣的黑夜,一樣的鐘聲,在同一個時刻響起。
這次,伊曼完全清醒了,睜開了闔上四百多年的綠眸,茫然看著自己所處的地方,隱約覺得好像失去了什麼。
他抬起手,輕輕撫摸那人總是趴著的地方,沒有溫度,沒有他指尖劃過的感覺。
伊曼緩緩縮回手,還有些混亂的腦子記起了自己被火焰包圍的最後記憶,還有……阿禔爾……他所愛的人……流淚了……
他輕輕推開棺蓋,抬眼便看見穿著一身黑色洋裝的艾蜜麗。緊身的洋裝,將她苗條的曲線勾劃出來,讓她看來更加美艷亮麗。
「艾蜜麗,這是怎麼一回事?我以為……我已經死了……」伊曼困惑地看著艾蜜麗,等她為自己解答。
艾蜜麗美麗的臉孔露出一股怒氣,她上前甩了伊曼一巴掌。「你還只想著死!你知不知道你這麼做,將其他人都給害死了!」
「我……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伊曼呆愣地捂著被打的臉頰,頗為訝異地看著艾蜜麗,一直以來,她是這麼慈祥溫柔地對待自己,今天對他這麼嚴厲憤怒還是頭一遭。
艾蜜麗惡狠狠地瞪著伊曼無辜的模樣,最後終齡嘆了一聲,「那天你自焚的時候,阿禔爾闖進滿是火焰的房間里去救你,你知道嗎?他看見你全身浴火的模樣悲傷地哭了,也不管會不會燒傷他自己,硬是將你抱在懷中不放。」
「最後更為了你,他殺光了順從他的族人,用他們的血救你,硬是將你從死亡邊緣拉回來,卻不管他自己的傷,日日夜夜的等著你,在這個漆黑的房間里,足足等了你四百年,你一醒來卻問自己怎麼沒有死!你還對得起他嗎?」
「我……」伊曼錯愕地聽著艾蜜麗的指控,他顫抖著跌坐回棺材內,「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為我做了這些,我……我……」
「他愛你!一直都愛著你!你沉入睡眠療養的這段期間,他不喝不睡,一直用自己的血來喂你,搞得自己虛弱不堪。」艾蜜麗輕聲嘆息,伸手撫摸著伊曼的黑髮,「別再說要離開他了,他會受不了的,現在他所抓有的……就只有你了……」
伊曼還未從艾蜜麗的話中完全清醒過來,獃滯地看著前方,眼中的淚水已然流下。
「我去叫他進來……你自己想想該怎麼面對他吧!」語畢,艾蜜麗無奈地走出房間,順手將門關上。
伊曼不知道自己在想什麼,也許什麼也沒想,也許真的有想,但是更為強烈的,是感動和懊悔,來不及細細品味,撲鼻而至的紫羅蘭香氣襲上了他,整個人瞬間被緊緊抱住。
「伊曼、伊曼呀,你終於醒了……終於醒了……」阿禔爾緊緊將伊曼緊抱在懷裡,激動的不停親吻他的臉龐。
「啊……阿禔爾、阿提爾……」伊曼伸出雙手環住他的背,將自己完全貼上阿禔爾的胸膛,硬咽地低喚。
阿禔爾將手放在伊曼腰上,另一手捧起他的臉狂熱地親吻著,失而復得的喜悅讓他難以自抑地不停親吻他,他懷念伊曼口內的甜蜜、他肌膚的觸感,當他疼愛他時,那低沉的呻吟聲,都讓他好懷念……好懷念……
「伊曼,別離開我了……我不要你死,我好愛你……真的好愛……你要我的心我就給你,你要完整的愛我也給你,沒有人可以跟你分享,只有你可以擁有……」
「別說了、別說了。」伊曼痛哭失聲,他將自己的臉貼在阿禔爾天使般美麗的臉孔上,伸手捂住他的唇哭道。
「不、不,我要說,說清楚你才不會再離開我。」阿禔爾拉下伊曼的手,依戀又激動地親吻著。
「是我太過驕傲了,明明就愛你愛得無法忽視你,無法看你哭泣、傷心,我卻希望是你先低頭說愛我。是我錯了、是我錯了,不要再離開我了……每次你一離開,我的心就好痛……好氣……我追得好辛苦,怕你不知道怎麼在外面生活、怕你會被獵殺,太多的害怕……我不想再經歷一次了……」
「不要說了阿禔爾……別說了……」伊曼捧起阿禔爾顯得慌亂失措的天使臉孔,主動地親吻他,心痛地說著。
「啊……伊曼,我的伊曼……」阿禔爾瘋狂地抱住伊曼,激動的回吻他,舔著他的薄唇,撬開他的唇,狂妄地探進他口內,吸吮著他口內的甜蜜。
伊曼不停喘著氣,卻沒拒絕阿禔爾的吻,反而以更激烈的方式回應他。
吻得快喘不過氣時,兩人才甘心分開,依偎在彼此身上,輕聞著彼此的體香,享受這難得的平靜。
「我愛你,伊曼……好愛你……」阿禔爾總算冷靜下來,摟緊懷中的伊曼,溫柔地撫摸他靠在他肩頭的臉龐說道。
伊曼笑著伸手握住阿禔爾的手,依戀地放在頰旁輕輕摩輩,「我也愛你,再也不會離開你了……原諒我的愚蠢,阿禔爾,我愛你,就如同你愛我一樣……一樣的深,一樣的濃……」
阿禔爾輕聲笑了,紫羅蘭色的眼眸散發著獨特的光彩,美麗的……讓人移不開眼。
兩人再度吻上對方,濃烈的熱吻,融化了冰冷的心,溫暖了冰涼的身軀,真的不分開了……不再分開……
Iman……venutoqui……nellamiavitadiimmortality,sieteilmiosoltantoamore……
伊曼……吾愛……在我永生不朽的歲月里,你是我唯一的最愛……
Tiamo……
我愛你……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