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慕容空蘭不愧是不拘小節、不受禮教束縛的江湖俠女,打從一進客棧就纏著解遙不放,從吃飯搶最好的位置,到住宿搶客人訂好的廂房,客棧掌柜的被她弄得頭昏腦脹、灰頭土臉。
而小命子則是沒那個心情跟她計較位置和廂房的問題,因為從頭到尾她都在數數,從一數到一千,再從一千倒數回一。
她不斷的告訴自己要專心、要專心,千萬別再去想那張秀色可餐,惹得她心痒痒的面孔,絕對不能去想,再也不能去想,真的不能去想。
所以,她很專心的吃飯,很專心的數數、很專心的走路、很專心地回到自己的廂房、很專心地梳洗睡覺、很專心地念著色即是空,空即是色……
「詠命開門……」
「喝!」
門外虛弱倉皇的聲音嚇得小命子從床上彈起來,瞪著門板,口中的空和色全亂了,全變成色就是色,空就是空。
「詠命……快開門啊……」在小命子的遲疑中,門外的解遙終於忍不住難受的呻吟起來,「救我,我好難受……」
救?難受?公子!
當思緒連成一種驚駭想法的同時,小命子已打開門板。
月光下,解遙的臉浮著潮紅,目光散亂,轉瞬間已不穩的癱倒在小命子的身上。
「哇!公子你怎麼了?」
看到人往身上倒,小命子本能地往後跳了一步,不過又想到這樣肯定會害公子跌個狗吃屎,於是連忙又往前跳,慌亂地張開雙手接住解遙。
「葯……有人對我下藥。」
「下藥?」聲音抖地拔高三度,捉著解遙的衣裳,小命子緊張地狂問:「什麼葯?誰下的,會不會死人啊?公子你別死啊!」說到最後,聲音已變成哭調。
「魂……媚笑,是魂媚笑……」像是很難受似的,解遙把頭埋在小命子的頸間喘息呻吟,整個人的重量都壓在她身上。
「魂媚笑!」那、那個不解就會要人命的春藥!大叔說過那是最狠毒下流的春藥啊!聲音瞬間又高了兩度。「怎麼會這樣?公子怎麼會被人下這種葯?」
「我……我不知道,傍晚慕容姑娘幫……幫我送來一壺茶,我……喝了之後就這樣了……」
「什麼!竟然是那個壞女人乾的!」
小命子怎麼也想不到慕容空蘭會使出這種手段,就因為公子不肯做她的男人,所以用這種卑鄙的手段佔有公子,實在是太可惡了!
「詠命……我好難受@@」
聽著解遙難受的呻吟,小命子除了心痛不舍外,更有濃濃的驚慌,扶著他到床上躺下后,她擔心地看著解遙。
「公子先忍耐點,我馬上去幫你叫大夫。」
「不,沒……沒用的……魂媚笑,無葯……可解……」喘息更加急促,原本俊逸斯文的臉因痛苦而扭曲。
「無葯可解?!」一聽到無葯可解,小命子一愣,隨即猛烈搖頭,「不可能,不可能,怎麼可能無葯可解,一定有葯可解的,等大夫來了,大夫一定知道怎麼辦的,公子你忍著,我……」
拉住亟欲離去的身影,解遙勉強睜開渙散的雙眼喃喃道:「真的無葯……可解,妳別費心了……」
看著解遙難受扭曲的表情,小命子心陡地一沉。
無葯可解……其實她也知道魂媚笑無葯可解,叫大夫只是一種心裡安慰而已,要不她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公子被藥性摧殘折磨至死。
死……
想到再也看不到公子那張迷人的俊臉,再也無法聽到公子喚她詠命,再也無法跟公子一起吃飯,心就好痛好痛,前所未有的劇痛!她撫著心臟,啜泣聲一出,她隨即六神無主地趴在解遙身上放聲大哭。
「哇~~我不要,我不要公子死啦!公子你不要死啦!哇~~」
「詠命……別靠近我……」
沒聽到解遙夾著喘息的警語,小命子只是更緊張的抓著他的大掌,一把鼻涕一把眼淚地猛搖頭,把眼淚鼻涕都往臉下的衣裳抹去。
「公子,你不要死,你不能死啦!我不要你死,你死了我會很傷心很傷心,很心痛很心痛的,還有我一定會哭死的啦……嗚嗚……」
「詠命!」胸前一次又一次的摩擦讓解遙重重地呻吟一聲,胸膛更是劇烈的上下起伏,「別……靠近我啊!離開……快離開!」
「為什麼?我不要離開,我不能離開,如果我離開了,公子怎麼辦?」
「聽話,別……別靠近我,我怕我會……控制不住……」
夾著呻吟的喘息聲更劇烈了,揪著衾被,手背和俊逸的額上綳起了一條條的青筋,身軀也微微顫抖了起來。
抬首發現公子更加難受的臉色,小命子心弦一顫,更加靠近解遙。
「公子!」
「快走……」
「不要。」
「快走!」把大掌從小手中抽出,解遙推著小命子離開。
「不要不要不要!」抓回大掌,小命子將大掌握在雙手裡,看著那張更加扭曲的面孔,眼淚流得更凶了,「公子你別死,如果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嗚嗚……別離開我嘛……我不要你離開我……嗚嗚……」
「可惡!」
大力地吸了一大口氣,雙掌一握,像是下定某種決心似的,下一秒,大掌一扯。
一陣暈眩后,小命子發現自己竟然已從床緣變到公子的身下,而公子正睜著饑渴幽深的藍眸對她吐著熾熱的氣息,吞吞口水,小命子頓覺口乾舌燥。
「公、公子?」
「我說過要妳離開的。」
「我知道。」眼淚停了,臉卻漸漸地紅了。
「是妳堅持不走的。」
「我不想丟下你嘛!」空氣很多,呼吸卻很困難。
「那就別怪我。」
「怪你……」「什麼」兩個字還沒說出口,眼前藍光一閃,迅速地逼至眼前,瞪著那雙飽含饑渴、危險和熾烈慾望的藍眸,銀光一閃,某個畫面躍進腦海里,「哇~~老虎啊!」
呼喊快速地被含在另一張嘴裡,又舔又親,溫潤的嘴唇不放過每一個小空白,由外到內地慢慢侵略。
「都是妳不好。」粗喘著氣,大掌緩緩卸下兩人間的阻礙。
「唔--」
瞪著那雙令人頭皮發麻的藍眸,小命子一如在夢中被嚇得渾身僵硬、無法動彈,只能任由大掌侵入到衣裳下的肌膚。
「誰教妳這麼可愛,每分每秒都誘惑著我……」
跪起身,大掌扯下身上的衣裳,接著毫不猶豫地進攻到凌亂衣衫下的粉色細繩。
因為藍眸的鎖視,小命子依舊無法動彈,但她能感覺到脖子上的細繩緩緩地被拉開,兩人間的溫度愈來愈熾熱,藍眸里的慾火也愈來愈濃旺。
隨著藍眸逐漸的逼近,小命子不由自主的渾身顫抖,眼角也淌出眼淚。
「不……不要……」
「都是妳不好……讓我忍了這麼久……」
「我……唔--」聲音又被含住,看著藍眸里的決心,小命子終於絕望的閉上眼。
嗚嗚……她就知道,她就知道她最後一定會被老虎吃掉,噩夢果然會變成真的。
都怪陳叔……嗚嗚……說什麼老虎會嫌她笨,不會吃她,結果都是騙人的,瞧!她現在不就正在被吃嗎?
嗚嗚……好的不靈壞的靈,每次都這樣,她不玩了啦!
不知打哪來的冷風吹進被子里,小命子抖地一縮,下意識地往身邊散著熱度的東西靠去,可幾秒后,某種怪異的感覺隨著稀落的鳥叫聲竄進腦海里,眼睫顫了顫后,緩緩掀起。
「肉?」迷迷糊糊中,映入眼帘的是一塊相當結實的豬肉,正當懷疑自已床上怎麼會有塊豬肉時,豬肉卻開始慢慢移動,隨著移動的方向,小命子一愣,「豬……腳?」
「豬腳?妳肚子餓了嗎?」慵懶迷人的聲音輕緩地傳入小命子的耳朵里。
「豬肉會說話?」又是一愣,小命子滿臉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相當結實,顯然運動過度的豬腳。
「豬肉不會說話,說話的是我,詠命。」慵懶的聲音透著笑意,勾引著小命子緩緩抬起頭。
「公、公子?」這次不用愣了,因為她根本就傻掉了。
「早安,詠命。」
「你……你……你……」
「妳想問我為什麼會在妳床上對不對?」
小命子猛點頭。
「妳說呢?」
瞪著那雙含笑的藍眸,小命子突然間感到頭皮發麻,於是偷偷地把視線往下移,可映入眼帘的景象卻又讓自己倒吸了一口氣,連忙把目光收回到兩人中間的被子上。
但當她看到被緣上頭那緊密貼合的肌膚時,苦命隱忍的恐懼終於爆發,全部化為尖叫。
「啊啊啊啊--」
震耳欲聾的驚叫一點也不影響解遙的好心情,勾著笑,對著緊貼他胸前的耳畔輕喃,「別叫了,再叫就吻妳。」
話才落下,驚叫聲瞬間停止,可取而代之的是兩串決堤的眼淚,「哇~~怎麼會這樣啦!怎麼會這樣啦……哇~~」
同床共枕!
她竟然跟公子同床共枕!
上次兩人衣著整齊,勉強還可以說是蓋棉被純睡覺,可是這次兩人竟然是一絲不掛,而且還肌膚相親!
這下怎麼賴也賴不掉了,怎麼辦?
事情怎麼會變成這樣子?昨天晚上明明還生離死別的,怎麼一轉眼就變成眼前這副德行?
對了!春藥,都是春藥的關係,所以公子才會對她……
可是……
可是她竟然沒抵抗也沒拒絕,嗚嗚……不會吧!她真的沒抵抗也沒拒絕嗎?仔細回想,她真的沒以死相抗衡嗎?
想想想,她努力的想,她絕不相信自己真的毫不抵抗就跟公子這個那個了。可是想不出來,真的想不出來,她一點也想不出來自己有抵抗過啊……
「詠命?」
捉著衾被,小命子眼淚一顆接著一顆的滴。「無葯可解……公子你明明說魂媚笑無葯可解,所以我才沒叫大夫的,早知道……早知道我就叫大夫了啦……嗚嗚……」
「是無葯可解,可還是有其它方法可醫啊!」好無辜的語調。
「其它方法……哇~~」一想到他口中其它方法所代表的意思,小命子的眼淚落得更凶,而且完全陷入罪惡的情緒里。
嗚嗚……她是壞女人,半推半就也就算了,起碼還有點矜持,可她竟然一點也沒抵抗,這就代表她一定是猜想公子很久了。
她的個性她最清楚了,對漂亮的東西她一向沒抵抗力,而且公子昨晚那一笑的確是讓她動了色心,雖然昨夜有一半是被那雙藍眸給嚇到不懂得反應,可是這一點也不足以成為借口,因為昨夜的記憶全是歡愉的……
歡愉……哇~~她果然是壞女人!
「魂媚笑只有一種解法,是我壞了妳的清白,我會負責的。」
「負責?」
「就是娶妳。」
「娶我?!」一聽到解遙這麼說,小命子的眼淚瞬間從滴變成泄,而且哭得更大聲,「哇~~我是壞女人,我對不起小姐,對不起老爺夫人,對不起大叔陳叔,對不起全天下的人,我不想活了,我要以死謝罪!」鬆開緊握衾被的雙手,小命子猛地就往床柱上撞去。
「詠命!」解遙快速地把人拉回。
「公子不要攔我,讓我死了吧!」邊說邊掙扎著。
「詠命,妳這是幹什麼?冷靜一點。」
「我怎麼能冷靜?文大叔和陳叔要我保護公子別被其它姑娘指染,結果卻是我指染指了公子,小姐本來是公子的未婚妻,結果現在卻因為我不能嫁給公子,還有老爺夫人這麼信任我,結果……結果……」一想到自己曾做過的好事,內疚、慚愧、不安的情緒一時湧上心頭,小命子哭得不能自己。
「詠命……」
「公子,我知道你中了春藥才會不得已對我……可是我沒辦法原諒自己竟然……竟然……」
「竟然怎樣?」
淚汪汪地看著解遙,小命子懺悔似的說出自己的罪狀。
「竟然覺得公子你的笑容好漂亮,看起來很好吃的樣子,每次看你就會臉紅心跳和流口水,而且昨天晚上我也沒有抵抗,還覺得很歡愉……」
說到重點處,小命子根本沒臉再面對解遙,於是把臉埋在衾被裡痛哭失聲,「哇~~我是壞女人,不折不扣的壞女人……嗚……像我這種對不起大家的人根本不配活在世上!」
她的懺悔聽在解遙的耳里根本就是一種告白,不由得地笑咧了嘴,眼裡也溢滿的柔情。
「傻丫頭,妳根本沒對不起大家啊!」
「公子你不用安慰我了,待會我就上街去買條繩子,然後找棵大樹上吊自殺,昨晚的事你不說沒人會知道,所以請你安心地去跟小姐成親吧!我在地府會祝福你們的。」
話是這麼說,可是心好痛啊!但沒辦法,是她對不起所有的人,除了死,她沒有第二條路可走了。
聽著她口口聲聲說要死,解遙有點惱,卻也覺得心疼。
這個傻丫頭為他想,為其它人想,怎麼就是不為自己想?
他的命是拿她的清白換來的,如今他能活著,她居功厥偉,她怎麼就不往這個角度去想咧!
一聲聲的哭泣聲打在心底,他皺起了眉頭,他可從沒想過要讓她哭得這麼傷心啊!輕輕地把哭到渾身顫抖的人兒擁進懷裡,像是安撫小娃兒般輕輕搖著。
「詠命,妳聽著,我跟妳家小姐根本沒婚約,所以妳根本沒有對不起任何人。」
「什、什麼?」從衾被中抬頭,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什麼。
揩去她眼角、頰上的淚珠,解遙笑得好不溫柔。「我和妳家小姐根本就沒婚約,大家從頭到尾都誤會了。」
「怎麼可能?!」
「是真的,爺爺說解、文兩家必須成為親家,但可沒說妳家小姐嫁的就一定是我啊!妳說是不是?」
看著一臉含笑的解遙,小命子也回想起一個月前老爺在大廳上說的話。
的確,當初下棋決定兩家必須成為親家,但從頭到尾都沒說公子就是新郎,公子只不過是受他爺爺的命令跟著老爺夫人一起回到文府而已。
看到小命子眼裡的領悟,解遙又道:「解家的人不少,沒娶妻的更多,所以該娶妳家小姐的絕對不會是我。」
「公子怎麼會這麼確定?」
「因為我曉得該娶妳家小姐的人是誰。」藍眸里閃過一抹戲弄。
那個人現在應該快到京城了吧!等回到京城后,肯定有一場好戲可看。
「可公子你都沒有糾正老爺夫人,而且陳叔喚你姑爺的時候,公子不是也沒反駁。」瞇起眼睛,她懷疑公子根本就是故意的,故意讓所有的人誤會。
「嫁的又不是他們,只要妳家小姐明白誰才是她的如意郎君就好了。」
「你是說……你是說小姐也知道?」好驚愕。
「沒錯,跟我一樣一開始就知道了。」笑。
「既然知道,那……那為什麼她也不說呢?還有,為什麼還讓公子出來取葯?既然姑爺不是公子,依小姐的個性絕對不會麻煩公子的啊!」
「嗯……關於這些問題算是交換條件吧!」撫著胸前的嫩頰,解遙開始心不在焉。
「交換條件?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啊……」微微拉開兩人間的距離,他垂首緊鎖住疑惑的雙眸,「既然我不再是妳家的姑爺,那嫁給我,嗯?」
「呃……」這話題也轉得太快了吧!回視近在咫尺的面孔,小命子驀地臉紅了起來。
「昨晚我毀了妳的清白,但相對的妳也毀了我的清白,我願意負責,那妳呢?」
小命子是個坦白的姑娘,明白自己喜歡公子,一聽見公子願意娶自己,心裡當然很高興,但心底卻仍有些疙瘩存在。
怯怯地回視藍眸,她有些自卑地說:「我……我很笨。」
「笨得很可愛,笨得我很喜歡,笨得很合我的胃口。」
「我很會吃……」
「能吃就是福,而且我喜歡看妳吃,我說過,妳吃東西的模樣總是讓我很心動。」
「我是孤兒……」
「解家沒門第之見,而且錢多到不需要再娶個有錢的媳婦。」
「我長得不美……」
「我就喜歡妳這模樣。」
「我一點也不賢慧,而且沒讀過書。」
「我喜歡妳活潑有朝氣的模樣,至於有沒有讀過書……大唐不招女秀才,妳讀書做啥?」
聽著解遙窩心的回答,小命子發現自己所有的自卑在他眼裡根本微不足道,他喜歡的就是這樣又笨又會吃又沒家世的她,是她源源本本的模樣。
小姐說過,真正喜愛自己的人會接受原本的自己,如果公子答的全是真的,那不就代表公子是喜愛她的?
如果是這樣,她喜歡公子,公子喜歡她,那她何必在乎那些問題。
「好,我嫁。」
「很好,那現在換妳回答我的問題了。」
「什麼問題?」
「妳現在還會覺得我的臉很恐怖嗎?」
「不會了。」
微微一笑,又問:「我的身材真的很沒看頭嗎?嗯?」
臉一紅,垂首輕輕搖頭。眼前的胸膛根本完全不是自己想的樣子,雖不至於壯得驚人,但卻精碩結實。
「那再告訴我,我的速度……應該可以吧?」
「啊?」語氣中的曖昧讓小命子猛地抬頭。
「我一向很慢的,所以妳總說我很慢,可是昨晚……妳卻說我太快了……」邪魅一笑,大掌撫上那因驚訝而微張的檀口,「我明明就是照著平常的速度啊!為什麼會這樣呢?所以妳說,我該怎麼辦?」
瞪著眼前笑得很壞心的解遙,小命子覺得自己快暈了,因為羞赧而暈。
這種話……要她怎麼回答啊!
「要不我們再試一次好了,找個妳我都滿意的速度,妳說好不好?」笑得好勾引、好魅人。
「公子,你不要再說了。」捂著臉,頭一遭她覺得公子好邪惡,也覺得聽得懂的自己更邪惡。
「叫相公……從現在起我就是妳的相公了,而妳就是我的娘子,夫妻相愛天經地義,妳說是不是?」
手指一彈,看著睜著驚愕的眼睛往後倒在床上的小命子,解遙一把扯開兩人身上的衾被,然後在驚呼聲中,朝自己的妻子進攻。
呵呵,他的妻子,他的小笨奴,他終於把她釣到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