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 選擇

「燭龍現在應該已經回了九淵。」千度看著藍咒淡然說道。

千度的話讓藍咒的眉頭緊緊皺了起來，九淵雖然只是仙魔交接處的一個小小的區域，但那裡地勢險要，環境惡劣，幾乎沒有人敢獨身去那裡，更何況誰都知道上古巫獸燭龍就住在那裡，誰也不會沒事去找燭龍的晦氣。

當然，藍咒擔心的不是這個，而是九淵那個地域他根本就進不去。曾經藍咒也嘗試過闖入九淵，可惜每當他身上散出一絲氣息，立刻就有無數的守護之魂纏了上去，那些魂魄都是死去的上古巫獸的一絲殘念。

當初巫獸之所以會滅絕那麼快，其實與上古妖獸有很大的關係，特別是血魔蛟一族，他們身上的毒素是大多數巫獸的噩夢，所以那些已經神魂無存的巫獸的怨念依然不肯放過藍咒。

「你知道我進不去那裡。」

「你想要我去？」

「對。」

「理由呢？」千度似乎早就猜出藍咒的目的，對於他提出的要求並沒有顯現出一絲驚訝。

「燭九陰還不能死，她死了就沒有人能控制得了燭龍。」藍咒的臉上恢復了慣有的戲謔表情，在說這些話的時候他並沒有躲閃千度的目光。

千度定定地看著藍咒，沉默不語，藍咒當初的確是為了制約燭龍，才故意將燭九陰帶回魔界。只是……事情似乎已經開始脫離了藍咒的控制。

起碼在千度看來，藍咒對九陰付出的關懷已經太多了。藍咒雖然身邊從來沒有缺過女人，但他卻從來沒有關心過誰，他更不會用自己的血去給人解毒，這對他本身就是很大的傷害，而燭九陰已經讓藍咒破了所有的例。

「我不會去。」千度淡漠地聲音傳來。「燭九陰地生死與我無關。至於燭龍……我一直很好奇。當初你為什麼不殺了他。」當初燭龍帶著他地妻子去魔界地時候。藍咒曾經有機會置燭龍於死地。可是他卻沒有動手。這件事千度至今都不知道原因。

「燭龍在小時候殺了你藍念。當時他並沒有完全毀掉藍念地魂魄對吧。」千度不再提九陰。而是突然提起一件已經過去太久地事情。關於藍念地事情。除了千度之外沒有人敢在藍咒面前提起。

除了千度之外也沒有人知道藍咒從小就喜歡藍念。所以他才會拚命修鍊。拚命地讓所有人都注意他。他只是為了能配得上被族人稱為天才地藍念而已。

只是當藍咒成了血魔蛟一族地繼承人之後。藍念卻死了。死在燭龍地手裡。雖說那只是誤殺。但燭龍卻毀了藍咒心裡地支撐。可以說藍咒會如此嗜殺無情與藍念地死有直接關係。

「別再提她。」藍咒身上突然迸出一陣強烈地殺意。他泛著淡金色光芒地眼眸冰冷地看著千度。似乎只要千度再多說一句話。他就會動手。

「是你在自欺欺人還是我在自欺欺人。你心裡很清楚。毀了那道氣息有多容易。你又何必費如此大地力氣去找燭龍。你以為燭龍能壓制多久。」

「閉嘴！」隨著藍咒的怒吼傳來，空氣中同時傳來陣陣爆鳴聲。千度卻站在原地一動都沒動，只是神情冷漠地看著藍咒。

藍咒的拳頭最終停在千度的面前，然後慢慢垂下。

「燭九陰被壓在洪澤流光陣下太久，她的身體已經撐不了多久了，趁著還有時間你可以選擇一下，是要她還是要藍念。」千度淡然的目光掃過藍咒的臉，轉身往回走。他的話也只能說到這裡，至於最後藍咒選擇的是誰都已經與他無關。

千度的話讓藍咒立在原地久久不動，其實他心裡很清楚九陰為什麼會變成那個樣子，只是他沒有想到事情會有那麼嚴重而已。

當初燭龍在殺了藍念之後，藍念的殘魂就一直跟著他，一直到他娶妻，並且帶著他的妻子輕輕來到魔界碰上藍咒。

知道藍念還有一絲魂魄殘留，藍咒為了讓藍念活過來竟然把主意打到了輕輕的身上。當時她懷孕不過五十年，按照巫獸的生育時間來看，她的孩子起碼還會在她體內呆上兩百五十年，這段時間足夠藍念在母胎中修復自己的靈魂。

所以藍咒才會將輕輕強行帶走，然後通過秘法將藍念的殘魂強行注入到魂魄尚未成熟的九陰體內。可是後來事情卻並沒有如他想象般的那麼順利，他低估了一個母親對自己孩子的愛，感覺到了體內孩子的不對勁，輕輕竟然強行封閉自己的五感，斷了藍念汲取靈力的來源，直到輕輕難產九陰降生之後，藍念也沒有佔據九陰的身體。

但她的殘魂卻一直停留在九陰體內，而且越來越強大。九陰體內的混沌元氣之所以會有兩種，藍咒早已猜測到原因，只是他心底一直不肯承認罷了。

千度的話只是讓藍咒心裡更加清楚，他該做出選擇了，否則藍念與燭九陰兩個人都活不了。

「燭九陰，你要我拿你怎麼辦。」藍咒低喃，然後身體慢慢淡去，消失在血域迷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