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第六章

擎龍會——當今世上最大的華人幫派。據說世界上只要是有華人的地方,就會有屬於它名下的酒吧、舞廳、賭場、娛樂城……可想而知,要做擎龍會的會長必定不會輕鬆。

所以他——司徒烈烽,在解決了彼得堡的地盤之爭后,就得馬不停蹄地連夜趕回香港。

抵達自己的別墅時已是清晨5點,推開門,首先入眼的便是一張令貂禪垂淚、貴妃出家、西施上吊、昭君自刎的絕色面孔。

「Morning。」清澈柔和的男中音飄過來。

微皺起眉,他寒聲問:「一大清早你跑來我這裡幹什麼?」

「自然是來迎接凱旋的會長大人嘍。」男子露出一臉「媚」笑。

「接到了,你可以走了。」

耳朵自動跳過這句不禮貌的話,男子閑閑地喝了口紅酒,拿起餐桌上的報紙,一條粗黑的標題跳人眼中。

「哈!」他怪笑一聲,「又是一個麻雀變鳳凰的故事,現在的女人還真是市儈……不過,這個尹姓女子看起來還不賴。」他正在觀賞標題下的那張通版照片。

「啪」的一聲,手上的報紙瞬間消失,他抬起頭吃驚地看著會長的動作,記憶中的司徒烈烽是從不屑去看娛樂版的。

「喂……」

「走!」丟下報紙,帶著冷絕的表情、駭人的眼神、殘酷的笑意,司徒烈烽道:「去總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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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藍無奈地看著用枕頭蒙住臉的孿生姐姐,「蕾……」

「你什麼都不用說了,這次我絕不會妥協的!」枕頭下傳來悶悶的卻堅定的聲音。

「可是不穿婚紗怎麼結婚?」

「那就不結了!」受不了,真的受不了!尹蕾自認忍耐已到了崩潰邊緣。自從卓家正式對外宣布她是未來總裁夫人後,那些個宴會、招待會、慶祝會、訪問等等莫名其妙的事便猶如狂風巨浪般向她撲來。今天,接到一個電話,一家世界知名的婚紗公司讓她去試穿巴黎來的專為她定做的婚紗,原以為只有一兩件,一問之下,竟有一二十件,並且每換一件就要同時改變化妝與髮型,她差點兒昏過去,當下決定誓死不去,並且有逃婚的打算。

「天哪!」尹藍驚呼道,「你不會是想逃婚吧?那會氣死姐夫的!」

果然是孿生姐妹,她的想法被藍一語道破。等等,孿生姐妹!哈,她怎麼沒想到?尹蕾猛然放下枕頭坐起身,指向尹藍,「你去替我試婚紗吧,反正我們無論身材、面孔都差不多啦。」

「不行!」尹藍想也不想就拒絕,這樣下去可能連婚宴她都會要她頂替,自己則躲在新房裡睡大覺。

「不行?」尹蕾跳下床,從床底拖出一隻旅行箱。

「你這是幹嗎?」

「逃婚。」她已經開始整理衣服了。

「好啦!我……我答應你。」

「哇。」尹蕾摟住她歡呼,「小藍萬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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卓秋旭踏進婚紗店便向尹藍露出抱歉的笑,「麻煩你了,小蕾她……」

「不用客氣,她是我姐姐嘛。」尹藍了解地柔聲道,有時候她真的很同情眼前這個英俊穩重又是鑽石打造的姐夫。

這時女店員走了過來,「您是卓先生吧,兩位這邊請。」

她被帶到一間化妝室,一個小時后第一件婚紗上身了,走出去邊照鏡子邊問身後的姐夫:「這件怎麼樣?」

卓秋旭細細打量了一番,「很適合你,但似乎與小蕾的氣質不太相襯。」

「是嗎?那換一件試試。」說著轉身回到化妝室。

正準備卸妝,可是化妝師突然道:「啊,對不起,卸妝水用完了,我這就去取,請您稍等一會兒。」

尹藍點點頭,化妝師離開后,化妝室內就只剩下她一個人,望著鏡中一身潔白的自己,不禁泛起一絲苦笑,她想這輩子她都不會披上嫁衣了,只因屬於她的那件嫁衣早在十年前就被毀了,說沒有恨意是騙人的,但是她知道在心靈深處自己卻始終無悔……

正想得出神,番然驚覺鏡中多出了一個人影,她還沒來得及做出任何反應,就聞到一股刺鼻的藥味,隨即便陷入黑暗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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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昏迷中漸漸轉醒,發現自己置身於一間漆黑的卧室,惟一的光源就只有窗外那—縷銀色的月光。抬頭望向窗口,奇怪的是她竟沒有一絲不安與慌亂,即使她知道薄被下的自己只著內衣褲,完全是刀俎下待宰的魚肉,不明白啊,為何會如此平靜呢?

「咔嚓」一聲,門被慢慢打開,尹藍適應了黑暗的雙眼看向那個正走近她的高大身影,一觸及來人比月光還明亮的星眸后,她渾身的汗毛立刻根根立正。

司徒烈烽坐到床邊,伸出手覆上她細緻的臉龐,由上至下描繪她的五官,她沒有避開,沉醉於他掌心的溫度……直到他的手沿著她的發來到腦後,猛然加大力道,抬起她的臉同時吻上她的唇。

這突如其來的吻拉回了尹藍的理智,驚覺自己毫無道理的順從,她開始掙扎,無奈她不是她那從小習武的姐姐,自然掙不開眼前這個孔武有力的色魔,但可以確定的是她決不會乖乖就犯。感覺到他的唇徘徊在她頸項間,她斜過臉,瞄到一個映著月光閃閃發亮的東西?不管三七二十一,抓過來就狠狠地往他頭上擊去。

「嘭」的一聲后,預料中的粗暴並沒有降臨,他只是抬起頭,眼睛變成了新月型,他是在笑嗎?被虐狂?!

「想不到這麼多年了你還保留著愛砸我頭的嗜好。」

語帶調侃的男聲在她耳邊響起,她迷惑地看著他,聽口氣他好像早就認識她,那他到底是……心中某個角落閃過某種醒悟,讓她急於去求證,「我不會允許自己和一個連姓名與長相都不知道的人干那種事。」

「喔?」他震指一彈,瞬間室內變得燈火通明。

睜了幾下眼后,她終於看清了他的臉,身體向後一仰,不可置信地盯著他,「你——」

他似笑非笑地道:「別告訴我你忘了我是誰。」

忘?尹藍自嘲地笑了,她怎麼可忘記這個曾令她一度失去自我又讓她愛恨交加的男人——司徒烈烽!是啊,愛恨交加,那麼10年後的今天,她該以哪種心態去面對他?愛嗎?不!她已經付出了太多,再也不願、不敢付出更多,她輸不起!所以——揚起冷凝的笑,她問:「司徒先生,你把我『請』來這裡所為何事?」

「你是時候該回到我身邊做我的女人了。」他傲然地答道。

「你的女人?」她冷哼一聲,「這個名號我可受不起。」

他不接受拒絕,「你可以從現在開始考慮,時間多得是。」

尹藍只覺得一股血氣直衝腦門,「看來你暫時是不會放我走了,怎麼?想收我在身邊當情婦嗎?」何為口不擇言?這就是最佳寫照。

司徒烈烽用怒氣狂飆的眼瞪著她,何時開始她竟然變得如此勢利?難道她嫁給那個卓秋旭也是為了錢?但是,無論她變成什麼樣,他都要她留在他身邊,「隨你,但有一件事必需更正——不是『暫時』而是『一輩子』。」說完站起身向門外喊了句:「讓嶼丘到我房裡來。」便離開了。

「雨秋!」尹藍心碎地倒在床上,看來她這個剛上任的「新歡」連讓「舊愛」下台的魅力都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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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6點,床頭那隻叮噹的鬧鐘準時響起。

睜開眼,隨手關掉鬧鐘,尹藍坐起身望向窗外仍然灰濛濛的天空,看來今天又會是一個雨天呢。但願在尹蕾到達學校前別下雨——她那個運動狂姐姐有每天晨跑到學校的習慣。

從今天開始的一個月,每個清晨家裡都只剩她一個人,父母出公差一個月,而尹蕾5點半就去學校了,當然這不算什麼,16歲的她自認可以把自己照顧得很好。

梳洗完畢,尹藍穿著睡衣打開家門,走下台階去取信箱里的牛奶——每天一瓶牛奶是她長年來不變的嗜好,就如同尹蕾對黑咖啡一般。

突然,不遠處幾聲粗重的喘息聲引起了她的注意,舉目望去,只見巷子深處幾個人影扭打成一團,揉了揉近一百度近視的眼,但奈何光線太暗,她還是看不太真切。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呢?她猶豫著是否應該走上前看個明白,還是……

在她還來不及作出選擇之時,那團人影漸漸向她這個方向移過來。越來越近的影像讓她確定了一件事——他們在打架,而且是很可恥地多打一,但卻反而是那個少數佔了上風。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5分鐘后,原來的多對一已經變成了一對一。眼見同伴一個接一個地倒下,原本仗著人多勢眾的男孩早已是一臉懼意,在退無可退的情況下,他絕望地看向對方手上的那根粗壯的棒球棍——這原本是自己的武器,「不要……」

「住手!」清脆的女音伴著「乒」的一聲巨響!

先是一股牛奶的清香再加上一腦袋粘乎乎的液體,接下來便是血腥味和紅稠的液體。司徒烈烽猛轉過頭,想看清是哪個不要命的兔崽子膽敢暗算他。

「啊!」對上這雙充滿殺氣的眼,尹藍驚叫一聲,本能地往回跑,還好家門就在眼前,衝進去來不及關上門,便被身後突來的一股力量重重地壓倒在地上。

她被嚇傻了,一動也不敢動地撲在那裡。5秒……10秒……15秒……20秒……沒有動靜……輕抬了下肩……也沒有動靜,壯了壯膽,她深吸口氣,用盡全身力氣翻過身,便看見倒在自己身邊的男生,他似乎失去知覺了,額頭上還淌著血——她和那瓶牛奶的傑作。

這……這該怎麼辦?他……他沒事吧?而她……她該不會……不會是殺人了吧?!不!伸出顫抖的手,輕撫開他額頭上的發,仔細觀察了一下傷口,應該還不至於會致命。再學著電視里的動作輕探了下他的鼻息,還有氣……

「隆」的一聲,門外大雨滂沱,鬆了口氣的尹藍站起身先關上門,再走人內屋找出一些棉花與紗布為他包紮傷口——這個工作她很熟練,誰叫她有個從小傷口不斷的姐姐。

包紮完傷口,尹藍原本打算把他抬到床上去休息,但奈何身高、體重與體力上的差距過大,只好作罷,為他疊好枕頭,她也是一身疲憊,看來今天就只好請假了,一切等他醒了再說。她沒有想太多,便倒在一邊的沙發上,盯著天花板等待。慢慢,慢慢,自己也不知不覺地入睡了。

等她一覺醒來,早就不見了他的蹤影,空蕩蕩的房間幾乎讓她以為一切都是夢境,抬眼看向牆上的鐘,已是10點多了。她伸個懶腰,決定蹺課一天,反正一向是乖乖牌的她偶爾消失一天只會得到老師更多的關懷而不是責備。

窗外的雨不知何時停了,藍色的天空白雲懶懶地飄過,尹藍輕笑一聲,對今早的「奇遇」感到莞爾,腦中清晰地記得那個比她大不了多少的男生的容貌,特別是他那雙豹眼……就是這樣了,她以為,他和她明顯是兩個世界的人,從此不可能再有什麼交集。

可惜,她錯了,而且錯得離譜——他成了她每天清晨6點的「定時」夢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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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了。」尹藍放下手中的紗布和膠帶,對目前的狀況真是好氣又好笑,自己什麼時候成了他的私人醫生了?就在奶瓶事件的第二天,同樣是清晨6點,她拿牛奶時在自家門口見到他,兩人一言不發地互瞪30秒后,他伸手指指頭上那塊略有些髒的紗布,意思就是要她善後。於是乎這等「救死扶傷」的戲碼同一時間同一地點連續上演了3天,她甚至還不知道他的姓名。

「喂……」

「司徒烈烽。」

「哦,好,司徒烈烽。」她一邊整理醫藥箱一邊說,「明天你不能來了,因為明天是周末,學校放假,姐姐會在家,所以……」

「名字。」

「啊?噢,尹藍。」她抬眼望向他,如此惜言如金,這人還真是將酷進行到底呀,而他們倆這算是正式認識了嗎?

「早上10點,時代廣場。」這位酷兄鏗鏘有力地丟下這八個字,轉身就要離開。

「等一下。」她叫。

司徒烈烽停下步子,頭也不回靜待下文。

「你什麼意思?」

許久的沉默后,他吐出兩個字,「約會」。

「如果……」尹藍本想開口拒絕,但她突然發現他的耳後根開始慢慢變紅,並逐漸向脖子發展——原來,是個純情少年啊……

「不見不散。」說完又要走。

尹藍笑了,怎麼看都只有4個字可以形容現在的他——落荒而逃,「司徒烈烽!早上10點半,動物園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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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個風和日麗的好天呢,尹藍感嘆。她早到了,看著熙熙攘攘的人群走人動物園,多是父母帶著小孩,也不乏情侶,情侶?哈!她可不以為他們已經發展到這種關係,當然她對他是有一定好感,否則也不會答應他所謂的「約會」。在感情方面,她一直知道自己要的是什麼,不像她那永遠少根筋的姐姐,而那個司徒烈烽為什麼會觸動自己?16年來從未被觸動過的心弦呢?是他乖張的行為和與之完全相反的單純內在吧,或許……或許他還是個處男呢,尹藍暗笑,自己似乎也不像外表那樣無辜嫻良。

伴隨著刺耳的剎車聲和飛揚的塵土,一身黑勁騎士裝的司徒烈烽出現了。他瀟洒地拿下頭盔,露出一張俊帥的酷臉,儼然一副霸主氣勢。

「你好帥……」尹藍由衷地讚美。

引來他的呆愣與……羞赧,又臉紅了,他實在是太容易臉紅了,天呢!好……可愛!當然「可愛」兩字她是不會說出口,又不是嫌命太長,捋虎鬚也要有個度,她深知此道。

「走啦。」他彆扭地別過頭,拉起她的手走人動物園。

尹藍自然而然地跟在他身邊陪他逛動物園,她發現他很興奮,每看到一種動物他都會用力握緊她的手,像是在努力壓抑什麼,明明很開心,卻不肯讓自己的臉上出現任何情緒,一個疑問漸漸在她腦中出現。

「你……不會從來就沒來過動物園吧?」

受傷的神色一閃而過,他裝做不以為意地道:「不可以嗎?」

「可以。」而且可憐,她體內母性的情懷被完全挑起,這個人到底有過怎樣的一個童年?

「哈、哈、哈。」他們身後忽然傳來稚嫩的笑聲,「媽媽,你看,這個哥哥好奇怪哦。」

尹藍轉過頭,只見一個五六歲的小男孩正指著司徒烈烽捧腹不已。他的母親忙不迭地拉下他的手,尷尬地看向她,她沿著男孩手指的方向看去……原來,這傢伙的後腦勺上還貼著塊Ok綳,配上這一身酷帥的裝扮,實在是——好笑!

司徒烈烽盯著她要笑不笑的表情,猛然意會過來,天呢!他忘了!這該死的小鬼!惱羞成怒的他一記殺人的眼光瞟過去,效果是立即的,不出3秒,那小鬼就噘起嘴,豆大的淚珠滑下眼眶。

氣氛一下子降到冰點,原本還有些歉意的母親已經對他們怒目而視,而路人也紛紛駐足耳語。尹藍瞄了眼顯然不知所措的司徒烈烽,輕扯了下他的衣袖,「笑!快點兒……笑。」

司徒烈烽掙扎良久,終於在眾大媽大嫂怨忿的眼神下妥協,只見他努力地抽動起臉部各塊肌肉,使之呈現出「笑」字型。

可惜小鬼不但不領情,反而很不給面子地「哇——」的一聲嚎啕大哭起來,

「哈、哈、哈……」尹藍再也忍不住地大笑起來。

司徒烈烽的臉瞬間變成豬肝色,他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摟起她的腰,輕輕一帶,她整個人就像掛在他身上一樣,而此刻已經笑到虛脫的尹藍根本沒空去計較這個姿勢有多不雅觀,只能由著他把她快速帶離現場。

不知過了多久,直到他把她帶到一個人煙相對稀少的角落,他才放她的嘴自由,也讓她的腳著地,尹藍抬頭看到他一張陰鬱的臭臉,當然,剛才的大笑實在是有些失禮,但也不能完全怪她,誰讓他……好了,好了,她深吸口氣,努力壓下又開始泛濫的滿臉笑意。

「喂——」她推了他一把,「生氣啦?」

他不語。

「好吧,司徒烈烽大帥哥,小女子向您賠不是還不行嗎?」

斜了她一眼仍然不語。

尹藍盯著那張氣鼓鼓的臉,彷彿看見他的嘴不經意地輕輕噘起,媽媽咪呀!他這是在撒嬌嗎?向她撒嬌!這個認知驚呆了她,呆愣中好像冥冥中有一股力量讓她……踮起腳在他右頰上輕輕印上一吻。

腰間的力量驟然消失,她回過神才發覺原來他的手一直扶著她的腰直到剛才……「啊!」這下輪到她臉紅了?四下張望了下,「我去買爆米花給你吃,算是道歉。」說完飛也似的沖了出去。

來到小吃攤前要了份爆米花,尹藍一手摸上紅燙的臉,她該不會是真的喜歡上他了吧?!可是……才4天,他們認識才4天!她對他可以說是一無所知,「不可能。」她喃喃低語,「不可能……」

「什麼不可能?」

「啊!」她驚叫一聲轉過身。

揚了揚手中的爆米花,「你走神了。」他微揚起唇角。

哦!上帝!耶和華!他笑了!不是那種勉強得比哭還難看的笑,而是如此自然、如此親切;如此……如此迷人!她看得痴了,心跳加速,血氣上涌。

「你怎麼了?」司徒烈烽擔心地問。

「哦。」她低下頭,「沒什麼。」

「那我們接下來……」

「回家!我是說我出來太久家裡人會擔心的。」這下輪到她尹藍落荒而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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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尹藍嘆口氣,百無聊賴地走在馬路上,她開始後悔了,後悔那天衝動地一個人跑回家,他再也沒有出現。而她開始懂得思念一個人,這兩天滿腦子想的都是他,其實當天晚上她就確定了自己的心意,她的確喜歡上了他,如果第二天早上他來,她會告訴他,但是他沒來……討厭——笨蛋!死人!她在心底里大罵。

唉……又嘆一口氣,她搖搖頭,決定不再去想了,一切隨緣吧,現在她正在通向蕾的學校的路上,今天學校早放學,為了避免自己一個人胡思亂想,她決定去等蕾一起回家,反正兩人的學校步行也不過20分鐘,看,已經可以看校門了——

「喂,三八!」突然拐角處冒出如此粗魯的一句。

尹藍充耳不聞地繼續向前走,反正她自認擔不起「三八」這個美名。

「喂!姓尹的。」兩條人影竄出來擋在她面前。

打量了兩人一眼,「我不認識你們。」她很肯定自己沒有這類……嗯……衣著品味如此「奇特」的朋友。

「哼。」為首的男孩不屑地抖著那條裹在無數破洞的牛仔褲里的腿,雖說現在流行復古,但把褲子捅成「網狀」也實在太……還有上身的那件皮馬甲,哦,不,應該是皮衣剪去兩個袖子,看肩膀這裡「犬牙交錯」的慘況就知道,瞧!還有線頭,大概是為了顯示手臂上那個骷髏的刺青吧,但她怎麼看那都像是貼紙。

「你們一定是認錯人了。」她重申。

「前幾天才打掉我兄弟一顆門牙,現在想賴賬?」

「對哦老大。」邊上的人插話,「她當時還說是好心幫阿東換乳牙。」

這下她算是明白,這種身手再加上這種風涼話,除了她那雙胞胎姐姐還會有誰。看來這黑鍋她是背定了,現在告訴他們真相也不會有人相信。尹藍冷靜地觀察了一下周圍,因為學校是在住宅區,而現在是上班時間,也就沒什麼人走動,學校里又在上課,好在校門就在不到50米處。如果她跑過去呼救,門衛應該聽得見。

「那……你們想怎麼樣?」她邊問邊不著痕迹地向右邊移。

「怎麼樣?一賠十好啦,阿西!」

「是。」

轉眼那位阿西已向她伸出祿山之爪,一賠十?豈不是要她10顆牙?!她會乖乖束手就擒才怪!看準時機她往他胯下狠狠踢去,命中!在苦瓜阿西的哀嚎聲中她飛奔向校門。

可惜沒跑幾步立即被五六個人團團圍住,身後還傳來那位老大的怪笑,「呵呵,青杉高中的大姐頭,我又怎麼會如此輕敵呢。」

尹藍仰天長嘆:早晚要被尹蕾害死!

「這麼多人圍攻一個弱女子,這就是你們虎嘯堂的作風?」冰冷的男聲彷彿來自北冰洋,讓午後的暖風也透出絲絲涼意。

所有的人都停止了動作,齊望向十米開外的發聲體,白襯衫,黑皮褲,微風中輕揚起幾縷不羈的髮絲,凜冽的眼神,挑釁的薄唇,陽光下若隱若現的流暢結實的肌理,全部散發出令人望而生畏的危險氣息。

直覺告訴虎天鳴這個男人絕不好惹,但他是虎嘯堂少主,決不可在自己屬下面前丟臉,「你是哪條道上混的?」邊問邊向身邊的阿西使了個眼色。

阿西心領神會,一把抓向尹藍,奈何他的手指還沒來得及沾上她分毫,便感到一股力量重擊上自己的下巴,下一秒,他已經卧倒在地上哀悼和哥哥一樣的遭遇——嗚,他的牙齒!

出手的同時拉尹藍入懷,司徒烈烽挑畔地掃了虎天鳴一眼。

「好,你有種!」虎天鳴上前扶起阿西,很識時務地不再戀戰,「我們走。」

壞人退場后,美女掙開英雄的懷抱,非但沒有感激涕零,反而凶凶地瞪向英雄。

「你要不要告訴我為什麼你會在這裡出現?」

「我……」英雄心虛地低下頭。

「別說什麼正巧路過,鬼才相信!」

「……」

「走。」尹藍拉起他,決定找個地方進行一番懇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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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咖啡與白牛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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