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八節 終曲(上)
想起來了,什麼都想起來了。自己到底是誰,又是如何與宗昊從相識、相知到相愛的。也想起了自己與宗昊的這段感情是如何不被自己的同生哥哥青雅所接受,並且又是如何被他用盡手段生生拆散的。自己又是如何在明明相愛卻不能相守,又在明明知道青雅與自己所定的賭約完全是為了讓自己死心放棄這份感情而設下的另一個圈套時,自己也還是一無反顧的跳了進去這一切的一切,都如果噴涌而出的清泉一般全部的回到了她的記憶中。在得回這些記憶的同時,她那與記憶同時被封的實力卻只是稍稍的得回了一小部分。這一小部分並不是實力修為,而是她作為比梵天、重天界之人更高明的知識。雖然這些知識因為自身的修為實力依舊還是被限制住了大半,而無法正常發揮使用。可對於眼前這個將自己愛了兩次的愛人囚困其中的大陣卻已經有了破陣的辦法,不再只是之前那樣的束手無策、一愁莫展了。
當然如果她能將自己從前被封印限制的力量挽回哪怕一半的話,要解決眼前這個讓自己想救他的人全都沒有絲毫辦法的大陣就根本不在話下,那只是件再輕易不過的事了。但是時間已經來不及了,現在的她比之前更清楚在這座大陣中被漸漸扼殺的他是絕對等不到那個時候的。
不過僅管對於破陣的辦法知道了好幾個,但是也還是因為自己被限制后所剩的實力,真正能夠有效用上的卻只有那麼一個,而且並不之前所用的那種危險笨法子要安全多少。可以說這兩個她現在僅能夠派得上用場的法子其實在道理上是異曲同工的,只是在得回的記憶中想的與之前那個相比較的話,只是更為精確而已。另外就是精確后的法子有著成率幾乎有九成九優勢。但同樣的,這也讓其危險性要更大了。
即使不論別的,以她的現在的心情來說,僅僅只是那個九層九的成功率便能讓她果斷的做出選擇了。為了自己的愛人,她什麼都願意去做,只要愛人最後能平安無事,無論最後是何種結果,她也都能平靜的接受。這是她早在接受青雅訂下的這個賭約時就已做好的覺悟。
幾乎沒有用上任何的考慮時間,得回能用得上的記憶之後,她便絲毫沒有猶豫的調集了自己體內剩下的所有靈魂之力,順著正在抽取自己靈魂之力的那股力量猛衝了過去。
很快以她所有靈魂之力為代價的這一擊,便取得了成效。這座大陣的結構並不足以一次性現吞噬消化盡她所奉上的這份「美味」,反而讓這消化不了的「美味」將構成大陣中最主要殺傷力的結構點給破壞掉了,從而造成整個大陣整體結構的漰壞。也就是說,這個陣終於被她給破了。
不過她也不是沒有付代價,雖然她是找對了突破點,也成功的毀掉了整個陣盤,但是在整個大崩潰的那一刻,陣盤上所有的力量便對她進行了反噬。那時已失去所有靈魂之力自保的她,在面對這股反噬力的時候毫無招架之力。僅管她早就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早早的做好了準備,但還是無可避免的重傷在了這股力量之下。
當整個大陣所在之地接連激起一陣陣巨響,所在山谷也在一陣猛然的地動山搖,在所有這一切的動靜全都安靜下來,揚起的塵土也全都慢慢沉寂下來之後,出現在大家眼裡的便是一男一女兩個躺在地上的人影。
只不過其中男的那個,也就是宗昊已經完全的失去了意識,就只衣裳不整的躺在地上一動也不動。離他不遠的地方,那個讓他們心情更為複雜難辨的背叛者漱玉,卻在看著他所在的方向不斷地爭扎。
因為妖王遭受算計而被困在陣中一事如果被宣揚出去,對於整個正氣勢如虹的妖族大軍來說絕對是個不小的打擊。所以當這裡的情況被那他麾下的那些統領們發現之後,當時便很快將這片地方給封鎖了起來。無論是對內還是對外,都沒有泄露一絲的風聲。而人族修行者那邊也不知道是出於何種的考量,在妖族大軍毫無動靜的情況下也沒有將這種可能性給透露出來。
所以事發之後真正守在這裡想辦法救宗昊脫困的人並不太多,只這幾個人無論是妖界的妖族統領還是那些作為助益與他同樣來自重天界的人,對於正在地上苦苦掙扎著想要過去宗昊身邊的漱玉全都既無法理解,同也更無法釋懷。所以他們在過去宗昊那邊在經過漱玉身邊的時候,每個人都有掃過她一眼,但卻沒有一個人停下來搭理她,就好像她根本就不存在一樣。
全部心思都放在愛人身上的漱玉自然也不會將他們的態度放在心下,不過讓她的心急的是現在如果沒有能摻扶她一把的話,以她僅下的力量是無法讓她跨過與他之間這段短短的距離的。
正在她想要開口叫住其中的一個妖族統領時,他們那邊沒有刻意壓低的議論聲讓她清楚的知道了宗昊現在的情況。特別是在看到一宗昊同樣來自重天界的部屬在伸手探查過宗昊之後面色鐵青的搖了搖頭,然後宗昊那些妖界的妖族部屬們回過頭來用能吃人的眼光憤慨的看向自己時,她的心中便也跟著一沉。
心下大驚的漱玉在也不知忽然從哪裡出來的力量的支援下,硬是掙扎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顫顫巍巍的無視眾人看向她的殺人眼光撲到了宗昊的身旁,親自檢查了他的情況。圍在宗昊身邊的人中有兩個平日就很是衝動的妖族的統領若不是被對她的來歷有所懷疑的重天界人拉住的話,只怕早已衝過來生生的將自己給撕成碎片了。
不過雖然這些人沒有對她動手,也沒有與她說上半句話,但看向她的眼神里那難掩的森寒之意卻將他們的意思表達得再是清楚不過了。
以漱玉那比這些人高出不知何的見識,她很快便捕捉到了宗昊現在的情況。宗昊現在的情況與她有些類似,都是體內的靈魂之力被那座大陣給抽幹了,甚至已傷到了本源。所以別說是以人、妖兩界的判斷法,就是按重天、梵天兩界的看法,他這也就是生機已斷了。不過這在她看來,卻也並非是一絲生機都沒有。
自己到底還是救遲了,不過你是一定不會有事的。漱玉摸著宗昊已經開始漸漸變涼的身子,心痛的她再也顧不得旁人的眼光用指尖輕撫過他俊臉的輪廓。然後在心中下定了決定,便調轉過頭看向宗昊那些正恨恨的看著自己的部屬們。
她眼中的迷離與溫柔也在那個瞬間兌得一干二次,代之的是讓在場所有人都感覺無法直視的銳利,然後沉聲對他們布置了一系列的交待。
在她這種目光的注視下,這些人無一例外的都不由自主的無法對她口中所交待的那些話生出抗拒的力量來。雖然他們全都心有不服,也全都心有疑惑,卻不知怎麼的還是對她所說的有辦法將宗昊救過來這件怎麼看都無可置信的事深信不疑,並且還都無法抗拒的按在她的吩咐去辦。
不多久,這些人中大半的人回妖族大軍的駐紮地穩定局面、指揮大局以外,只留下了幾個她認為還能派得上用場的人。然後幾人秘密的轉移到了離這裡不遠的另一個更為隱避的黑色山谷里,而紅綢一眼就認出了這裡正是她之前去過的黑淵。只是過她去黑淵時,已是萬年之後了。
實際上自己也元氣大傷的漱玉強撐著一口氣,讓留下來的炎烽、豐慶、烏宇等人按照她所說的每一句話去尋找需要的東西,並在她的親自指導之下擺下了一個在他們眼中詭異無比的一個大陣。
雖然他們不知道她擺下的這個怪陣到底有什麼什麼樣的用法,但是在連那些在他們眼中與宗王大人本人一樣神通廣大的蟠龍殿暗影衛們都判斷定了宗王大人已無救的情況下,他們除了相信這個背叛者以外就沒有了別的辦法。當然除了這個不得已的原因之外,讓他們還能再下決心賭這一把的,就是她對宗昊大人那種讓他們不能理解的情感。
就在這幾個人抱著死馬做活馬醫的按照她的指示,一點一點的將這個她口中所謂的禁血元神大陣布置下來的時候,漱玉本人卻什麼也沒有做的定坐在那裡。
其實表面上她好像只是在那裡休息來複原元氣,但實際上她在做的事要遠比這危險得多。
要推動禁血元神大陣這種禁忌之陣,就算之前沒有被抽空靈魂之力的她那樣的實力也是不夠的,就更別說現在差不多只是徒具其殼的她了。所以為了要在宗昊那最後的生機完全斷絕之前,得回能夠啟動這座禁陣的力量,就只能採用另一種更極端的禁法了。
當禁血元神大陣在他們的努力下漸漸顯露出全貌的時候,漱玉這邊也終於用禁法做好了祭獻前的所有準備
番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