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四） 獨孤家族②

轎子慢慢地遠去，只餘下人群踏過後的一抹塵埃而已。

「姐姐大人。」長生扯了扯飄渺的衣袖。

飄渺回神，再一次若有所思地凝了遠去的轎子一眼，這才轉身離去。

是夜，當長生熟睡之後，飄渺才獨自一人離開了客棧，往城外的樹林而去。

她在那個方向感覺到了一股很強烈的妖氣。

一路快走，那妖氣亦漸近，一直走到了最強烈的地方，她才停住了腳步。

這麼強大的妖氣，要不是上萬年的老妖，要不就是聚集著很多妖。

但若是上萬年的老妖的話，那妖氣也不會如此肆意地外泄，所以飄渺心裡認定那不過是很多小妖聚集在了一起而已。

只是她明明已經走到了妖氣的中心，卻又偏偏無法判斷那妖到底藏身何處，於是心底不由地多了幾分警惕。

「妖嬈，你終於出現了。」寂靜的樹林之間突然響起了一道低沉的聲音，似是穿越了無數時空傳至了飄渺的耳畔。

妖嬈？

妖嬈是誰？

難道我的名字叫妖嬈嗎？

飄渺的心底陡升了幾分疑惑。

「你是誰？你認識我？」說不在意過去是假的，即便她總是一副冷淡的樣子。

「妖嬈，你忘了嗎？你竟然忘了嗎？」那聲音笑了起來，卻猶如鬼魅。

飄渺握緊了手中的劍，淡淡地道：「不管你是誰，有種就出來。」

「妖嬈，我沉睡了幾萬年了，如果醒來之際，亦只是想與你相見。」低沉如鬼魅的聲音在飄渺的耳畔纏繞，「妖嬈，我恨你。」

恨嗎？

那又是怎樣的一種感情？

幾萬年嗎？

這果然是一個很難對付的角色。

「你渾身妖力大開就是為了引我出來？」要不然她不可能在那麼遠的地方都能感受到。

「是。」那聲音坦然承認，「妖嬈的氣味，即便是隔了再遠，隔了再久，我都記得。」

飄渺並沒有多大的情緒波動，依舊淡淡地問道：「你要殺我？」

「不，我要和你玩個遊戲。」輕笑，如絲如縷地蔓延了開來，又沉寂於這片夜色之中。

柔麗的唇畔噙著一抹淺到至極的笑，飄渺喃喃地輕語，「遊戲嗎？可是我不想奉陪。我總會把你找出來的，我也總會把你除掉的。你若是要恨，那就恨得徹底一點吧。」

對妖，她從來不手下留情。

「好，這才是我認識的妖嬈。」那聲音不怒反笑，詭異至極，「可是妖嬈，這個遊戲由我開始，也只能由我喊結束。邯鄲城近日必會出現很多妖魔，妖嬈你就慢慢地享受吧。」

「你的名字？」飄渺卻只是徑自問道，絲毫不理會他的話語。

「妖嬈，你竟然真的連我的名字也忘了？」是詫異，是憤怒，亦帶著幾分淡淡的自嘲。

「我為何非要記住？你是誰？我又憑什麼記住？」飄渺並不想多說自己失去一切記憶的事，不管她是不是妖嬈或許已經沒那麼重要了。

沉默了良久，那道聲音才幽幽地道，「滄，我叫滄，滄海的滄。妖嬈，你最好祈禱你不要再一次忘記。」

飄渺的唇角勾起了一抹好看的弧度，「滄嗎？我不會忘記的。因為那將是我除妖史上最輝煌的一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