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青蛇歸來
喝完酒後她果然唇乾舌燥,面色潮紅,但神志顯然是清醒的。她要了幾瓶礦泉水,大口大口地咕嚕。喝水的時候眼神依然睥睨著我,我知道她心頭怨氣未消。安慰一個女人最好的方式無疑是床上多下些功夫,行動的表現勝過千萬句哄騙。男人越是賣力,女人越容易得到心理滿足,覺得在**過程中能看到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分量。
這一夜,我咬緊牙關當了一回「一夜七次郎」。最後一陣顫抖,令狐青衣緊緊摟住我大汗淋淋的軀幹,細小的香肩萎縮在凌亂的長之中,楚楚動人。黑暗裡保持了約莫一刻鐘的死寂,她一聲啜泣,「少爺,以後再也不要傷害我……」
「嗯。」我將下頷抵著她高燒的額頭,吻了一下她跳動的眼瞼。
翌日我是被電話鈴聲吵醒的,一個小弟用驚慌失措的聲音說:「少爺我被打了!快來救我!」才匆匆說了一句話,立馬又傳來他的慘叫聲。另一個人接過電話:「幫主大人,你的小弟現在像條狗一樣,哈哈哈,好可憐喔。」手機里一片嘈雜聲,隱約聽到有人在呵斥:「給老子學狗叫!」然後耳朵里又傳來帶著哭腔的「汪、汪、汪」的聲音。
我渾身疲憊不堪,一大早接到這樣的電話真他媽腌?。說老實話,我只想收保護費,但巴不得收完錢就束之高閣溜之大吉,不過又想起跪幫那群小弟曾經拚命救過我,還有自己立下的誓言,我打著哈欠迷迷糊糊將衣褲往身上套。令狐青衣抓住我臂膀,問:「這麼早去哪兒?」
「小弟被打了,去了難。」我眼睛還沒有完全睜開。
「我可以去嗎?」
「你好好休息吧。」
她有些失望。「那你要多加小心。」
我洗了個冷水臉,精神些了。趕到宿舍,寢室里已聚了些人。原來那個小弟還給蘇健打了電話,蘇健知道我和令狐青衣正在纏綿,本不打算讓我參與此事,我內心十分希望如此,但還是假裝生氣地說:「健人你太小看我了。」
我們按著來電顯示回撥過去,手機里一片亂鬨哄的雜音。一個**的高亢聲音脫穎而出:「可憐的跪幫啊,哇哈哈哈!」
蘇健冷靜接著電話,說了幾句后,對方把電話掛斷了。
「他們是什麼人?」
「媽的,青蛇幫。劉川邦那個王八蛋……」
許靖嚇壞了,「媽呀,青蛇幫到底是什麼來頭,如果是黑社會大幫派咱們就都完蛋啦。」
史一聰用鄙夷的目光瞅了許靖一眼,說:「管它什麼來頭,跪幫現在好歹也有五六十人!」
其實五六十人只是個虛數,畢竟是學生,就算是不學無術的差生,真正有賊膽的也就那麼些人,而且還有一部分只是畏懼或者為了尋求保護才入的幫會,和社會上的狼心虎崽們比不得。當然,如果不去救那個倒霉的小弟的話,跪幫恐怕就此解散了。紙老虎經不起一戳,大不了魚死網破,玉石俱焚。史廖兩兄弟渾身是膽,將拳頭一掄,把鋁質門板捶了一個坑印。「找傢伙,干!」
被青蛇幫扣押的那個小弟說他是倒霉球一點也不為過,可憐的他只不過在市區一家網吧上網聊天的時候透露了一個可憐的信息,不該向網上一個女孩大肆吹噓自己是跪幫成員,平日里如何如何威風,恰巧他身後站著幾個青蛇幫成員,一不小心就成為了幫派宿怨的犧牲品。
按著青蛇幫的提示,我們趕到了扣押人質的地方。俯王宋飛又缺席了,他又一個姑姑不幸過世。由於許靖三番五次提出讓警察來解決問題,廖一標覺得他缺乏混黑道的骨氣,強烈建議我開除他。而我認為放他離開跪幫剛好便宜了他,結怨在前,堅決不能讓他得逞,反而強逼他參加肉搏戰,並命他為本次活動的先鋒,這傢伙嚇得只差尿褲子。
這是一個廢棄工廠,廠門口還有幾棵森森柏樹,鐵門已經被拾破爛的拆走賣掉了,深陷在水泥牆裡的螺釘銹成了一包黃泥,坪前的荒草和隨處可見的乾癟糞便散播著荒涼之氣,滄桑的廠房和絲網密布的窗框透露著年代感。
天空的陰雲有些低沉,壓抑的黑色煙囪只有進氣沒有出氣。那個可憐的小弟便被關在車間里,車間門口有兩個望風的青蛇幫成員,見營救部隊到來,忙進去通風報信。
我推了許靖一把,說:「先鋒大人,你應該第一個邁入戰場。」
見許靖畏畏縮縮,蘇健沒有給他留一點面子,當著眾小弟踹了他**一腳,嚷道:「踩地雷去!」
許靖深呼吸一口,大有壯士一去兮不復還之悲烈,扎著腦袋闖入車間。他站定后四處望了望,沒有想象中群狼撲涌的場面。我們隨後踏進了車間,裡面所有的生產器具都搬走了,整個車間顯得格外空曠,可以當一個禮堂了。
我目測了一番,對方大概只有三十多人在場,人頭上並不佔上風,質量就不敢妄論了。那個倒霉小弟跪在車間一角,頭被染成了紅色,臉上掛著一條條血溪。身下全是酒瓶碎渣,地上還躺著兩塊紅泥窯磚。他一看到我們就像看到了白求恩,聲嘶力竭地哭喊:「幫主快救我!他們要打死我!」
他哭的樣子夠孬種了,對堂堂身軀是一種莫大諷刺。如果換了我就絕對不哭,我會裝死裝暈,哪怕他們像日本鬼子一樣拿刀試探捅我,我也要熬到救護車到來的一刻。不過這樣也有風險,如果他們做賊心虛的話,說不定一把火將我當屍體給焚燒了。
也不知道他跪在那裡哭了多久,眼淚依舊源源不斷地湧出來,淚水沖刷著血溪,像使用了劣質卸妝油的梨園臉普。
他們當著我們的面用磚頭拍他的腦袋,每砸一下他就嗷嗷慘叫一陣。劉川邦在人堆里朝著我們嘿嘿陰笑,史廖兩兄弟蠢蠢欲動,其他小弟也將手伸到衣服里準備拿傢伙。我原以為對方會喊話,來的路上還精心冥想了一些台詞,不過看這場面,輪不到幫主我顯耀一下深沉的喉嚨了,戰火一觸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