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搶劫
因為賀雄的不妥協,房東老闆娘對我們的憎恨更加變本加厲。雖然答應免交一個月的水電費,但房租卻還一直拖欠著。自從鳥人偷了吉它,我們的租所便一直呈鬧哄哄的狀態。因為二樓那間房面積最大,約定成俗成了我們聚會的窩點。恰恰這間房緊臨老闆娘的卧室,每次我們一瘋狂,她就要崩潰。終於,她下了最後通諜:要麼賀雄接受這份忘年戀情,要麼三天之內交滿房租,否則拿掃把趕人。
賀雄一副膽戰心驚的樣子,生怕我們利用他,說實話我們也沒抱這份指望。期限將至,周易將自己喜愛的那根鋼管擦得賊亮,準備趁天黑到外頭撈一筆。說老實話,我一點也不喜歡搶劫時心頭?惶的感覺,但是迫不得已。
這次我們的目標地點鎖定在市郊鶚山公園。鶚山公園地處城南,免門票對外開放,植被茂密,號稱y市的天然氧吧。因為地段偏僻,傳聞前幾年有個靚麗女子被人姦殺,其裸屍就是在鶚山公園斜坡下一棵橡膠樹旁現的。後來又相繼現了孩童的屍體、摩的司機的斷掌,更有欠下巨額賭債的上吊者,因為自殺地點在鶚山深腹,在樹上掛了一個月才被警方找到,吐出的醬黑舌頭已經不能用豬肝來形容……
種種傳聞導致鶚山公園白天人氣極佳,晚上卻少有遊人光顧。《?冠子•環流》里有句話叫「物極則反」,驚險刺激到一定程度就成了浪漫,所以鶚山歷來就是情人幽會的鐘情聖地,僅管搶劫之事時有生,但來花前月下的情人依然不絕如縷。人都有一種主觀意識,總認為一切天災**與自己無關,頂多對於癌症、車禍、地震區示之以同情。周易在某雜誌上讀過一段懷念6幼青老先生的文字,很是得理:每個人有自己的經歷和處境,時辰不到,水潑不進針插不入的。佛教有當頭棒喝一說,能棒喝我們的經常是生活是現實而不是語言。
周易判斷得沒錯,哪怕是月黑風高的殺人天氣,仍然能見到情侶的影蹤。我們在一棵合抱之木的四周蹲點抽煙,鳥人背靠著茂密的鳳尾蕨叢,魏常延突然指著他身後大喝一聲:「那是什麼!」
這一嚇連我們的脊梁骨都汲了一股寒意,鳥人豎著汗毛孔瞬間蹦開了,魏常延哈哈一樂,鳥人才知道被耍了。魏常延笑過後說:「說不定哪叢草里哪棵樹下真埋了幾具屍體呢。」
史一聰將拇指在鼻尖上一刮,酷酷地說:「屍體有什麼好怕,是個美女我保證奸屍。」
「我日,想不到咱跪幫人才濟濟,除了嗜血癖,居然還有戀屍癖。」
雖然史一聰只是句玩笑話,我們不約而同打了個冷噤。
山裡的氣溫極低,想起那些穿著棉襖來幽會的情侶就可悲。我們大多隻套著一件外衣,賀雄喃喃說老了肯定會得風濕。周易到附近搜索了一遍,要我們潛伏到一條松桂飄香的青石路兩側。如果是夏天,藏在這該死的草叢裡必定渾身濕透,說不定還有蚊子啊蚱蜢啊蛇啊什麼的。
遠遠的一對小情侶走過來了,那女孩梳著馬尾辮,一臉陶醉地靠在男友身上,那***男人一隻手掌在女孩**上畫著太極,很是愜意。我們三三兩兩從植物叢中鑽出來,那狗男人撒腿就跑,女孩一頭霧水站在原地。興許前一秒,男友還對她承諾過山盟海誓。廖一彪氣憤不過,追了五六十米一個飛腿將他踢倒在地,然後像拎只貓樣揪了過來。這***在人堆里格外緊張,望著我們嗑嗑巴巴說:「有話好說,有話好說!不知大俠們有何貴幹?」
鳥人摩拳擦掌道:「本來只打算撈點路費。但現在想揍人了。」
「我身上沒錢啊,你們打我也沒用啊,放了我吧求求你們啦。」
蘇健忍不住踹了他一腳,那女孩神情恍惚地走到他跟前,迷離地望著他,然後轉頭向我們說:「他身上有三百塊錢。」接著又從自己腰包里掏出一百,「我再出點打手費,請幫我教訓他。」
那***眼睛睜得賊大:「麗麗你瘋啦!」
「我沒瘋!我傻!」女孩異常平靜。
魏常延笑嘻嘻接過錢,又從男人褲袋裡搜出三百,拿著鈔票扇扇他的臉,嬉皮笑臉問女孩:「你想讓我們怎麼教訓他,僅管點餐。」
這***一臉猥瑣看著她,女孩筆直站在那兒,面無表情,但是淚水源源不竭湧出來,張了一下嘴皮子,說:「一切都是**。我把第一次都給你了,你還要怎樣?」
「我愛你呀,麗麗!」
「愛?這麼一點危難面前就把我輕易拋棄,你是不是男人?」
說老實話,這***自私逃跑的一刻我們心裡就窩了火,這會又聽說他佔有了女孩的第一次,儘管他們的生活與我們無關,但總覺得天下的處女都屬於瀕危物種,讓這王八蛋撿了天大便宜似的,一個個更怒了。史一聰湊到女孩耳畔,裝做說悄悄話的樣子,大聲道:「告訴你一個秘密,這傢伙根本不是男人!」見女孩依然沒有表情,又說:「不信?看我們怎麼操他!」說罷向賀雄魏常延幾人做個手勢,賀雄幾腳就把他踩到地上。史一聰當著女孩面將他褲子扒了,從路邊撿了根粗樹枝,二話不說捅進了後面。這***一陣嗷嗷慘叫,蘇健抓了一把泥土塞進他嘴裡,掄起拳頭像武松打虎那樣照著他腦門猛敲猛擊。魏常延道:「不過癮啊,連血都沒有。」只見他握著裸露的那截粗樹枝,使出氣力一攪。由於這王八蛋被死死摁趴著,痛得將頭胸高高翹起,肌肉高頻率抽搐著。鳥人幽默道:「多像一頭滑稽的海獅在做頂球表演。」
女孩實在看不下去了,眼淚再一次奪眶而出,捂著面跌跌撞撞地跑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