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嗯…」微啟的小嘴裡逸出一聲細微的嚶嚀。
秀氣的雙眉微微蹙起,余辰凌翻來覆去,不停地挪動身子,似乎想找尋一個能令他心安的倚靠。
海默伸出大手在睡得不甚安穩的嬌小身軀上輕輕拍撫著,在他耳邊不斷地呢喃著使人安心的話語。
在海默柔聲細語的安撫下,余辰凌翻身窩進身旁的溫暖里,輕輕磨蹭了下,緊蹙著的雙眉逐漸地舒展開來,清秀的小臉蛋也露出滿足的笑意。
無限愛憐地望著懷中已然沉睡的小人兒,海默用手指輕撫著他水嫩的粉頰,小臉蛋上隱隱浮現的黑色眼圈,令他不禁微蹙起一雙劍眉。
不知道這是不是他的錯覺,一向天真爛漫、無憂無慮的小東西,似乎有點不大一樣了。
依照常理來講,在他的細心呵護與照顧下,恢復健康又如願地被解除了禁足令的他,應該是最雀躍、最開心的。
可是…不知從何時開始,小傢伙似乎有了心事似的。
在那一如往昔的燦爛笑容中,摻雜了一絲不易察覺的憂愁;如星子般的眼眸里,也彷佛蒙上了層淡淡的雲霧般,不再澄澈、不再明亮。
「小東西,你到底怎麼了?有什麼事情為什麼不告訴我?」
有些擔心、有些心疼,海默撥了撥他有些散亂的瀏海,俯身在他的額前輕輕印下一吻。
「你難道不明白嗎?只要能讓你露出甜美的笑靨,只要你不再深鎖雙眉,不管是什麼天大的事情,就算上天下地,我也會為你完成的。」海默深情款款地凝望著懷中酣睡的容顏。
小傢伙的嬌柔,與那份純真無邪的氣質,在在都讓他想張開雙臂將他納入自己的羽翼下細心的呵護、好好的疼惜。
打從六年前小小人兒含著淚、抖著手,在他手臂上繫上那條蔥綠色的方巾開始,他就牢牢地捉住了自己那顆不曾為任何人悸動的心。
夕陽西斜,在浩瀚的星空中與之輪流出現的,是正高高地懸挂在東方天際,如柳眉般細長的一彎新月。
涼爽的秋風輕撫過茂密的樹林末梢,發出了沙沙的聲響,也為這秋夜增添幾分蕭瑟氣息。
海默從議事廳里走出來,正納悶一向跟隨在後的泉冽為何不見蹤影時,突然遠遠望見此時此刻原本應該肅靜的寢宮,正燈火通明、人聲嘈雜。
其慌亂的程度,就連他前腳已踏入寢宮內,但來來往往的人群仍不斷地從他身旁穿梭而過,未普有人發覺他。
「這是怎麼回事?」望著嘈雜的人群,海默不悅地喝道。
不怒而威的聲音,讓猶如滾燙沸水般的空氣頓時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到地上都清晰可聞。
二一一更半夜的,為什麼如此吵鬧,到底發生什幺事了?」
寒如玄冰的一雙湛藍眼眸,在一個個臉帶驚慌的人群中掃掠而過,就是沒見到那抹令他心繫的嬌俏身影。
「小東西呢?為什麼沒看到他的人,已經睡著了嗎?」海默開口問。
在海默略顯不耐的眼神與咄咄逼人的詢問下,只見人人面有難色、支吾不語。
最後在眾人眉來眼去的推拖之下,統管宮殿秩序的女侍官長希娜只得硬著頭皮站出來。
「回主人的話,小凌他……他不見了。」反正伸頭是一刀、縮頭也是一刀,再說她真的很擔心小傢伙的安危。
閑言,剛拿起杯子欲飲的海默立刻將手中的水杯放下,「你說什麼?再說一次。」望著神色慌亂的希娜,海默不敢實信地問。
「回主人的話,小凌他失蹤了。」
「小東西不見了?是什麼時候的事?好端端的一個人怎麼會不見?」
「小凌他……他從傍晚時就不見人影了,泉冽他們已率人去尋找,但是…至今還未有消息傳回。」
咱的一聲,大掌拍落,震得桌上的水瓶、杯子等盡皆七零八落、東倒西歪。
「這幺大的事情為什麼到現在才說?」海默厲聲問。
「請主人恕罪。」
在海默的怒喝下,希娜一千人等紛紛屈膝請罪。
「全都起來。」擔心小情人的海默,此刻沒有心思去理會其它事。
「可是……」主人將最重要的人交給他們照顧,可現在人卻不見了,再怎幺說他們都難辭其咎。
「想要請罪,也得等把人找回來再說。」海默不耐地說。
「花園與坷饒搶錙扇蘇夜了沒有?小傢伙最喜歡在那裡逗留了。還有北邊的汐殿呢?那裡的路錯綜複雜,說不定他正因找不到路而被困在那裡。」
心急如焚的海默開始指揮,分派眾人前往各處搜尋。
一旁同樣心亂如麻的希娜腦中忽然閃過一個念頭。
「主……主人,希娜剛想到一些事,不知道該不該說?」她剛剛想起,余辰凌在接近正午時曾突然向她問了一些事。
「說!」
「小凌曾經問我到靚幻泉的路怎幺走,希娜想請主人派人到那附近去找找看。」
「靚幻泉?」一向嚴禁閑雜人等進入的西方禁地?
「他去那裡做什麼?」濃眉深鎖的海默心底浮起一絲不祥的預感。
望著窗外的天色,再也等不下去的海默隨手取過一旁的披風,便往門外邁步走去。從不斷回報的衛兵口中一直得不到消息的他,決定自己親自跑一趟。
夜已深沉,秋風正涼,他擔心他在外出時不知道有沒有添加衣物,他的身子本就單薄,再加上前陣子的不適,可禁不起這冷冽夜風的吹襲啊!
「小東西,你在哪兒?」沿著蜿蜒曲折的小路而行,海默朝靚幻泉的方向尋找余辰凌的身影。
走著、找著、喊著,一聲聲殷切的呼喚造成迴音,在空曠的原野中繚繞康矗就是不見那惹人牽腸掛肚的小倩影。
當海默經過清澈溪流,正欲往更深處尋去時,從左側不遠處的一堆矮樹叢里突然傳出一聲壓抑的低泣。
幾不可聞的細微聲響引起了海默的注意,他有些不確定地往樹叢走過去,伸手撥開濃密的枝葉。
「小東西?」映入眼帘的景象,令海默不由得驚呼一聲。
只見幾乎掀翻了整座神殿,眾人遍尋不著、惹人牽挂的小人兒,此刻竟蜷曲著他小小的身子,瑟縮在不遠處的樹底下微微顫抖著。
他全身上下濕豫泳的模樣,就像是剛從水裡撈起的小狗般令人心疼。
「海默中.」嬌嫩的嗓音怯生生地叫著。聽到海默的聲音,余辰凌仰起掛著兩行清淚的蒼白臉蛋,一副可憐兮兮地望向聲音的來源處。
一雙燦爛的星眸中盈滿氤氳的水氣,顆顆晶瑩剔透的淚珠更是在眼眶中不停地滾動,滑落雙頰。
「天!你怎幺會弄成這樣?」見他一身的狼狽,讓海默心疼不已。
趨身上前,海默連忙將身上的披風罩在抖得有如樹梢末端搖搖欲墜的落葉般的小身子上,然後長臂一伸,將他攔腰抱起,緊緊地呵護在懷裡,用白口己的體溫去為他取暖、法寒。
「冷……好冷……海默……我好冷喔……」微顫的聲音中含著哽咽的啜泣聲,小手死命地揪著海默身前的衣襟。
「乖,我馬上帶你回去。」收緊雙臂,海默連忙柔聲哄慰著。
細微顫抖的嗓音、如落水小狗般楚楚可憐的模樣,讓海默的心彷佛被緊緊揪住般,幾乎無法呼吸。
將懷中的人兒用被風包得密密實實,海默不敢停留地直往寢宮急奔而去。
回到寢宮后,兩人立刻引起一陣騷動。
捧著葯、熱水與乾淨衣物的御醫與侍女們,在希娜的指揮下不停地在寢宮裡來來去去、穿梭不休。直到東方天空泛起一片魚肚肚白,持續了一整夜的騷動才逐漸平歇下來,寧靜也重新回到大地。
睜開沉重的眼皮,因落水引發高燒,而整整昏睡了一天一夜的余辰凌在發出一聲呻吟后,終於悠悠地蘇醒過來。
因喉部的乾涸灼熱,他撐起如鉛塊般沉重的身子,掀開覆在身上的被單,欲往床下走去。
「唔……」余辰凌的雙腳才剛著地,就覺得眼前一陣天旋地轉,漫天無盡的黑暗頓時朝他席捲而來。
突如其來的暈眩,使得本就搖晃著的身子緩緩向前撲倒。
「危險!」隨著門外一聲低沉的驚呼聲,嬌小的身軀被樓進一副寬碩、厚實的懷抱里。
「小東西,你沒事吧?」一進門就見到這令人心驚的一幕,海默不禁擔心地詢問癱軟在自己懷中,慘白著一張小臉的人兒。
虛弱的身子依偎在海默的懷裡,拉扯著衣襟的小手微微顫抖著,小小的腦袋緩緩地搖了下,然後靠在身前的胸膛上費力地喘氣。
「沒……沒事……」慘白的唇瓣極為吃力地回答海默的詢問。
海默極其輕柔、極其小心地將小小的人兒放回床褥上,拉起被丟在一旁的被子將他緊密地覆蓋住。
「水……我想喝水……」余辰凌微啞著嗓子輕聲說。
「好,我馬上拿來,你別再下床了。」叮囑了聲,海默立即起身至桌上倒了杯水。
海默回到床邊,扶起余辰凌嬌弱無力的身子,以嘴喂哺的方式一口一口慢慢地將清水喂進他微啟的小嘴裡。
清涼的液體滑過了喉嚨,潤澤了余辰凌乾涸的小嘴,也消退了喉間的火熱,但是親密的飲水方式卻讓他的小臉染上些許紅暈。
海默拭去流下他嘴角的水滴,冰涼的手掌輕輕撫著他微燙的粉頰,心疼地責備著不懂得愛惜自日己的小人兒。「為什麼不在床上好好的休息,卻跑下床來呢..想要什麼東西,叫人去拿就好了呀!」
「對不起……」因體力透支,讓余辰凌連回答都顯得有氣無力。
「算了。」看他一副病奄奄的模樣,海默也不忍心再責備他。
「海默……」柔順地靠在寬厚的胸膛上,聽著不斷傳來令人心安的規律心跳,余辰凌輕輕扯著海默的衣角央求道:「你可不可以帶我到靚幻泉去?」
「不行!在你燒未退之前,哪兒都不許去。」一聽到他病還未好就迫不及待地想出去,海默不覺有些生氣。
「你知不知道,那晚當我看到你的樣子時,我的心臟差點就被你嚇停了。」收緊雙臂,彷佛想要藉此來確認懷中人兒的存在似的,海默將他摟得更緊了。
「對不起,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冰冷的小手安撫地撫上海默的臉龐,余辰凌滿懷歉意地說。說著說著,溫潤的黑色瞳眸又漾起薄薄水氣。
「我只是想去靚幻泉看看,誰知道一個不小心卻掉到水裡,那時天色又黑又暗,我又找不到回來的路,所以才會……我真的很抱歉,讓你這麼擔心,對不起……」斗大的淚珠隨著歉疚的話語滑落。他真的不是故意的……
望著眼角含淚的余辰凌,海默極其溫柔地捧起小臉蛋,用性感的薄唇在微顫的唇瓣上輕輕廝磨著。
「噓,別哭,別哭,你知道我最捨不得你掉淚的。」
海默用無奈的語氣,有些認命地說:「全世界的水都歸我管,我要它們往東,它們絕不敢往西;就只有你那不聽話的淚珠,明知道我最捨不得了,卻一顆顆不停地奪眶而出,讓我心疼得要命,卻又無可奈何。」
「嗯……對……對不起……」余辰凌伸出小手揉著水漾的雙眸。他也想停下淚水,可是他越想停就越停不了。
「別揉了。」海默拉下正摧殘著星眸的小手,一雙原本美美的大眼睛不但盈著滿眶的淚珠,更被揉得有些紅腫。
「唉!」海默嘆了口氣,低下頭用嘴將一顆顆溢出眼眶的淚珠吮去。
「乖,別哭了,等你好點后,我再帶你去靚幻泉,好不好?」海默邊舔舐著不斷奪眶而出的淚珠,邊輕言細語地哄慰著。
只要能讓那哽咽聲停止,不管要他做什幺他都答應。
在小東西的淚眼攻勢下,海默終於勉為其難地點頭答應他的要求,抱著雖已退燒,但仍虛弱的余辰凌來到西方的禁地:說幻泉。
穿越重重的茂林與蜿蜒的溪流,在遠離神殿、位處偏遠的西方邊境上,一座有著神秘氣息的建築獨自矗立於綠草如茵的原野之中。
推開了雕滿奇特圖騰的木製大門,白茫茫的濃霧立刻從門內迎面襲來,然後在他們眼前散開了去。
無視於伸手不見五指的濃濃迷霧,海默邁開步伐往內走入,走了約一刻鐘的時間,一座碧綠水泉頓時出現眼前。
波光瀲靚的碧泉,猶如擁有無盡的生命般,不斷地翻騰、流竄著。而那不分春夏秋冬,、永遠濃郁的裊裊煙霧,彷佛是特地為它蒙上一層白口色面紗般,給人一種看不清、望不穿的神秘感,與縹緲虛幻的朦朧美。
它,就是靚幻泉,一個有著神秘力量,可以實現願望的萬能泉源。
在靚幻泉眾多的功能中,最常被人使用的就屬「幻見」了。
所謂的幻見,就是將所慾望見之人、事,在心底深處全心全意、專註地冥想著,直到原本怖滿圈圈漣漪的水面緩緩澄澈為止?
當翻騰的水面成為一面平靜無波的水鏡時,心中所想也就會慢慢地浮現。
看著一雙星眸眨也不眨地專註於水面變化,海默心裡有些不是滋味。他不喜歡余辰凌把心思放在除了他之外的地方,可是他又十分好奇余辰凌到底想在泉水中看到什麼,如果他沒猜錯的話,那絕對跟他最近的悶悶不樂脫不了關係。
當波紋斂去,清晰的影像也緩緩地浮現在鏡面——
只見水鏡里浮現一個與余辰凌極為相似的婦女,正滿臉哀傷地低泣著。
而她的左右則各站著一個俊逸與豪邁帥氣的男子在安慰她。
「凌兒……我的凌兒……」
「余媽媽,你放心,我們會盡全力將小凌找回來的。」
望著鏡中人影,明亮的星眸開始氤氳濃濃的水氣。
「媽咪、凱哥哥、羽哥哥,我在這裡————」
正當思鄉情切的余辰凌忍不住伸出小手,傾身向前想要去觸摸泉水時,腰間忽然一緊,整個人被凌空抱起。
站在身後的海默一臉肅然地將余辰凌抱離泉邊,彷佛怕他就此消失般,用雙如鐵般健碩的臂膀緊緊地將他鎖在自己的懷中。
「放開我、放開我,我要回去,讓我回去—」嬌小的身軀不停地掙扎,纖細的小手使勁地想要扳開限制他的鐵臂。
看著水中影像逐漸模糊,余辰凌心急地揮舞著小手,想要回到慈母的懷抱。
「不要,不要走!媽咪!」
急切的呼喚、強烈的掙扎,讓海默濃濃的劍眉緊緊地攏聚了起來,他狠下心硬是將他抱離泉畔,往門外走去。
可思親情切的余辰凌只想掙脫他的懷抱,看不見那雙憂心仲仲的湛藍眸子里,正激起拍岸狂浪。
抱著哭成了淚人兒的余辰凌,海默走到不遠處的一座小亭子里。
「別哭,別哭,你的病還沒好,別又這麼激動。」
海默擔憂地望著懷中人兒因過度激動而慘白著一張小臉,就連粉嫩的唇瓣也退去了紅潤的色澤。
小傢伙的身子本就單薄,更何況是現在大病未愈、體弱氣虛的時候。
「我要回去,你讓我回去好不好?」小手微顫地揪著海默胸前的衣襟,余辰凌將小腦袋埋在寬厚的胸膛里低聲啜泣。
「不行!我什麼都可以答應你!就只有這件事不準。」海默以前所未有的強硬語氣說。
「為什幺?為什麼不讓我回去?我好想媽咪……」冷硬的回絕令余辰凌失望地放聲痛哭。
「別哭,別哭,留下來,我會好好地疼你、愛你的。」
捧起淚流滿面的臉蛋,海默以一記深情的長吻封住了啜泣的瓔唇,也封住了不斷嚷著要離開他的話語。
一臉陰鬱的海默沒想到他一時疏忽,竟讓小東西起了思鄉的念頭。
膽怯怕生的余辰凌自從被他救回海神殿後,在他溫柔地呵護下,不但漸漸露出淺淺笑容,也學會展現嬌憨的模樣。
就像一朵淡雅的小白花,、水遠那麼惹人憐惜,讓人不由自主地就想呵護他、寵愛他,將他小心翼翼地納入寬大的羽翼下,生怕隨便一陣強風、或是一場大雨就會傷著他似的。
如此嬌弱的人兒,此刻的情緒與反應竟是這般激昂、強烈,而這一切卻是為了掙脫他的懷抱、遠離他的呵護。這是他所不容許的!
輕哄著懷中泣聲連連的小人兒,他並不想惹他哭泣,但要他放他走,那更是萬萬不可能。好不容易到手的珍寶,他怎能輕易鬆手?
等到哭聲漸歇,海默伸手拭去猶掛在他睫毛上的淚珠,低下頭在小臉上烙下無數個憐愛的啄吻。
「噓……別再哭了,別再說要離開我,你不是答應我要留在我身邊的嗎?」
「可是……可是我想媽咪……」忍不住滿腔的思鄉情懷,讓余辰凌又開始抽抽噎噎。
不等盈眶的淚珠成串滑落,海默又以一記深情熾吻封住微顫的櫻唇,讓他未道的話語悉數消逝在唇間。
不舍的纏綿、狂熱熾情的深吻,讓粉嫩的櫻桃小嘴只能忙著嬌喘輕吟,無暇發出揪人心扉的哭泣聲,與說出傷人的離別話語。
「留在我身邊,哪兒都不許去。你是我的,我一個人的。」摟緊懷中的寶貝,海默語氣霸道地宣示著。
他是他一人專有的,是他的祭品,更是他唯一的新娘。
那顆小巧玲瓏的心裡,只能容納他一人的存在,只能想著他、感受他,絕不許還有其它的思緒。
而他也會全心全意地在那顆心裡,注入他滿滿的愛意與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