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假日的台北街頭,是熱鬧的。
不但有各式各樣的商店林立,還有跟警察玩捉迷藏的攤販,難怪總是吸引形形色色的人種在街上四處流竄。
逛街,除了可以血拚外,還有一個免費的附加利益,那就是──有養眼的俊男美女可看。
如果你想看帥哥辣妹,那麼來東區就對了。
這裡彙集各家流行名店和服飾百貨,吸引眾多時髦男女光臨,每個人都將當下最流行的行頭穿上身,深怕被旁人給比下去,包準你看到兩眼發直。
若再仔細一瞧,乖乖,他們的身段和長相都不比偶像明星差哩!一個不小心被人發掘出道,搞不好就成了FX或是XX少女組,紅透半邊天!難怪每個人都卯起勁來梳妝打扮。
繁華的街角,一個頭戴白色鴨舌帽、黑亮秀髮紮成馬尾,身穿紅色短袖T恤和牛仔褲裝扮的年輕女子,正鬼鬼祟祟地對著來來往往的男女評頭論足。
「嗯……那個男的長得是不錯,可惜……矮了一點。」
「這個女的,肉有點多……」
「這個男的又太瘦……」
「唉,怎麼都沒有一個看得上眼的!」連續在這裡罰站三天,不敢稍歇地觀察著人來人往的男女,宋沅媛的眼睛都快抽筋了。
「再找不到人,公司就真的要關門大吉了!」
她上個月被半強迫、半誘騙地接下這個燙手山芋──一間搖搖欲墜的經紀公司。
而那個陷害她的老爸,隔天就立刻啟程跟老媽去作環島旅行,說是要找一個世外桃源,享受悠閑的退休生活。
她那對父母,真可算是世間少有的寶貝父母,完全不在乎社會的世俗眼光,所以膽敢在二十幾年前的封閉社會未婚生子,生下她哥哥后才奉子成婚,婚後也是各過各的。
直到最近,突然想到要一起頤養天年,即知即行,現在不知道跑到哪裡逍遙去了。
「真是的,直接將公司關掉不就得了,幹麼硬要我接下這個爛攤子?」想到他們兩人不知在何處樂逍遙,自己卻得苦命地在太陽底下揮汗如雨地「看人」,心裡就湧起一陣陣不滿。
抱怨歸抱怨,她還是認命地繼續睜大酸澀的眼睛,努力看著過往的行人,免得公司在她手上「壽終正寢」,那她的臉就丟大了!
「咦!」沅媛轉來轉去的眼珠,忽然在一個男人身上自動定格,兩眼直發光,不由自主地嚷道:「就是他了!」
這個男的真是極品啊!
不但身高夠高,身材比例更是一級棒,而且長相帥氣,看起來性感迷人,每個人的目光都會不由自主地往他身上瞟。
短短一分鐘,她已經看到三十八名女子與他擦身而過,但又猛地拽回頭紛紛死盯著他看,差點沒把脖子給扭斷。
可見得這個男人的魅力十足,真是極品中的極品啊!
她雙腳不受控制地朝那名帥哥飛奔而去,展開手臂擋人。「先生……等等……」
突然被人攔下的宮非,表情微愕,戴著墨鏡的眼睛,閃過一絲不耐。「有事?」這種搭訕的舉動他碰多了,只覺得厭煩。
沅媛痴痴地望著他的臉,久久說不出話來。沒想到,這個男人近看更帥,長得跟當紅韓國明星元彬還有幾分相像呢!
亂中有序的短髮,讓他用手隨意撥弄過,顯得格外有型;戴著墨鏡的臉看起來酷酷的,散發出一股神秘氣息;筆挺的鼻樑和厚薄適中的性感唇形,更讓人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這張臉只有一個字可以形容,那就是「帥」!
真是帥斃了!
不知道摘下墨鏡后,是否也一樣迷人?好想看喔……
沉醉在他男性魅力下的沅媛,沒察覺出他的不悅,只覺得他懶懶的迷人嗓音和誘人的出色外表相得益彰,真是極品啊!
被人當作「俎上肉」看了良久的宮非,沒好氣地出聲嘲弄。「喂,口水擦一擦。」看她一臉色迷迷的模樣,就知道她「心懷不軌」。
雖然早就知道自己的相貌不俗,也習以為常被人觀望;但還沒有女人敢這麼明目張胆地瞪著他瞧過,像是要將他生吞活剝似地。
他看起來有這麼「秀色可餐」嗎?
沅媛一聽,連忙伸手擦嘴,還好只流下幾滴,尚未泛濫成災。
「嘿嘿……」隨手擦完口水后,她淌著一臉笑,再次詢問:「先生,請問你現在有空嗎?」
「你笑得很奸詐。」再度指出她掩藏不住的不軌意圖。
這個有著黑白分明大眼的女人簡直就像個透明人似地,反應直接、也非常好玩;對他的強烈興趣和「不懷好意」的企圖,全都明白寫在臉上,藏也藏不住。
會嗎?她已經很努力掩藏了ㄝ!沅媛趕緊胡亂地再抹一把臉,妄圖抹去一臉的「心懷不軌」,換上一張「單純」的笑臉,鍥而不捨地再度提出邀約。「先生,你有空嗎?」
沒錯,就是他了!
他就是她這幾天所極力尋找的人,只要能簽下他,她那間搖搖欲墜的經紀公司就可以起死回生!
宮非雙手抱胸,看著眼前這個傻傻的女孩,眼中多了几絲戲謔。「小姐,我知道自己是長得不錯,不過,你也太主動了吧!」
「不,你誤會了,我不是要跟你搭訕,我『絕對』沒有那個意思。」她急得滿頭大汗,深怕被誤認為花痴。
「喔……『絕對』沒有?」聲音往下沉,眼睛微微眯起,她的話讓人聽了還真不舒服呢!
「是真的。對了,名片……我的名片……」沅媛趕緊從褲子的口袋裡掏出一張縐巴巴的名片,遞交給他。「我叫做宋沅媛,開了一間模特兒經紀公司,我想請你……」
自我介紹還沒說完,便被他一句話打斷。「我沒興趣。」
淡然拒絕後,他輕快地越過她離開。
他對於當個讓人評頭論足的公眾人物沒興趣,否則光憑他家在媒體界的勢力,就算他長得像豬頭也能大紅大紫,還輪得到她來發掘嗎?
「欸……等等……」好不容易趕上他的長腿,又讓她流了幾公升的汗水,追得她上氣不接下氣,像是跑過馬拉松似地。
宮非難得聽話地停下腳步,等著看她用什麼法子說服自己。
「我可以把你捧成最紅的模特兒喔!」毫無根據地先畫個大餅再說,事實上她這個菜鳥經紀人,甚至連怎麼捧人都不知道哩!
「換點新鮮的。」哪一個星探不是這麼說的?沒什麼稀奇。
不上鉤!好,再來一個。「我可以給你最好的分紅。」這下總可以了吧!
「多少?」他懶懶地問著。她鍥而不捨的傻勁和越挫越勇的精神令他覺得有趣,忍不住想逗著她玩。
上鉤嘍,就不相信他不愛錢!
「五五分。」她大方地說出條件。
一般業界對於新人都是給固定底薪,而且是那種只能算是車馬費的低薪,所以她算是非常慷慨的僱主。
「太低。」他轉身欲走,立刻被她飛快地擋在前頭。
不甘不願地提高傭金。「六……四。」雖然有些不甘心,但是只要能簽下他,絕對會有源源不絕的工作上門,四成的傭金也夠瞧的。
他搖頭。看她一臉不甘心的模樣,心情更好,眼底已有笑意。
她咬牙喊出。「七……三。」
他還是搖頭,笑意已在他嘴角飄揚。
心一狠,吼出。「八……二,這已經是我的底限了,不能再多。」
她的心,痛哪!
「可以。」看她痛心疾首的表情,他樂得繼續鬧她。「還有呢?」
「還有?!」她驚駭地瞪著他,重申。「這已經是我的極限了!」再降,她就無法維持公司運作,只能關門了事。
大太陽底下,她很認真地談交易,絲毫沒意識到自己已被對方當成逗開心的玩具。
他理所當然地開出條件。「總要有人侍候我吧!」
「侍候你?!」有沒有搞錯?他又不是大牌,哪需要這麼大的派頭?
「不給?那就算了。」語罷,他再度轉身,腳步都還沒邁開哩,就被她給拽回來。
「就……」她咬牙切齒地答應。「就給你一個助理。」要不然還能怎麼辦?
這人真夠狠的!偏偏他又是她唯一看上眼的人,只能任他宰割。
「你……」他明知故問。「該不會就是我的助理吧?」
「怎樣,你有意見?」一口白牙險些咬碎。
早在接下這間入不敷出的公司時,她就已經遣退所有的冗員,她現在的身分是「校長兼撞鐘」,除了她以外,公司已經沒有其他可以使喚的人。
「我只是想說……」他伸出右手與她交握。「合作愉快。」
他決定接下這份差事,反正他最近正無聊得慌,想找點事解悶。只是不知家裡頭那些「大老」在看到他「拋頭露面」后,會不會氣得腦充血?
跟她要了一張名片,又賞她一個分不出東西南北的笑臉后,邁開大步,繼續走他的路。
留下被他的笑容眩昏,久久不能回神的沅媛,痴望著他漸行漸遠的背影。
隔了好久,她才開始懷疑自己是真的和他談好交易,還是……
讓人給耍了?
※ ※ ※
隔了幾天,宮非才依著名片上的地址,找到這間位於破舊公寓二樓的辦公室。
只見他小心翼翼地推開不甚牢固的鏽蝕鐵門,走進屋后,看到一名女子正埋頭苦幹為牆壁添上新色彩,粉白色水泥漆滴得她全身都是,看起來狼狽得可笑。
他認識的女人中,沒有一個會親自動手做這種粗活,更別說是讓自己以如此邋遢的模樣現身;她們每回見到他時,莫不打扮得花枝招展,深怕有一絲不完美。
跟他認識的那些女人一比,她果然是個奇怪的女人哪!
宮非拿下墨鏡打量屋內狀況,評道:「你這間公司還真是『歷史悠久』哪!」
剛走進這間老公寓時,他簡直不敢相信有人會在這裡設立公司,雖然之前已有心理準備她的公司大不到哪兒去,然而它破敗的程度仍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乍聞他的聲音,讓沅媛拿著刷子的手一頓,立即轉頭。
果然是他!
「你來啦!」她驚喜地站起身往他衝過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得直逼窗外的艷陽。
空等了三天,她還以為他不會來了呢,還好他依約前來。
「停。」伸手制止她的繼續前進,他今天仍然穿著一身黑,可不想變成「大麥町」。
她會意地停下興奮的腳步,露出爽朗的笑容。「我正在粉刷牆壁,打算重新整修一番。」
「是該好好重整,否則好不容易找上門的客戶也會被嚇跑。」要在社會上生存,門面是很重要的。
沅媛有聽沒有到,眼睛牢牢地粘在他臉上,痴痴望著他沒戴墨鏡的俊臉。他戴上墨鏡就已經夠帥了,沒想到摘下眼鏡的他,更是迷人!
漂亮的眼睛,好象裝了磁鐵般,牢牢吸住她全部的注意力,讓她陶醉其中……
「小姐,妳不要每次一看到我就看傻了,好不好?」雖然被人欣賞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但被人用眼光「吞噬」,又是另外一回事,會讓人覺得毛骨悚然的。
「嘿嘿,對不起,又看呆了。」被人當場抓包,讓她羞紅臉。「你長得真的很帥ㄝ,一定可以一炮而紅!」
她對他的魅力極具信心。天啊!她真的挖到寶了。
回了她一個白眼。「那還用說!」
若不是時值「非常時期」,讓他有心想做件讓家人暴跳如雷的「好」事,他也不可能出來「賣臉」。
只能說她有著天大的好運,誤打誤撞撿到了天上掉下來的禮物。
「你打算怎麼安排我的事業?」他根本不在乎自己是否會走紅,但是看她這間公司的狀況,如果再沒有生意上門,隨時有關門的可能。
他可不希望因此造成他生命中唯一的敗筆──待過一家因營運不善而宣布倒閉的公司。
「我打算帶著你的照片去四處推銷,相信看了你的照片后,一定會有人願意用你的。」她準備挨家挨戶去拜訪與她父親有過往來的廠商,以他出色的相貌,就算沒有知名度,應該還是會有人欣賞的。
對於這個行業,她是個道地的菜鳥,不但沒經驗也沒門路,只能靠著一股衝勁和傻勁,努力往前沖……沖……沖。
不會吧他在心裡哀嘆。他可不想讓自己的模特兒生涯有如此可悲的開始,屆時他還沒接下案子,可能就已經被接回老家管訓。
「算了,你暫時別行動,我會先去探探哪裡有模特兒試鏡或是名牌服裝的發表會,到時我們再作篩選。」寧願自己辛苦一點,以免她接了不三不四的工作回來。
「好。」沅媛無異議地答應,接著她才想到一個非常重要的問題。「對了,我還不知道你的名字呢!」
「我叫做宮非,皇宮的宮,非常的非。你可以叫我阿非,我朋友都是這樣叫我的。」
「宮非……」非常特立獨行的名字,跟他的感覺很搭配。「很特別的名字ㄝ,你要以它當你的藝名嗎?」
「不行。」想都不想就直接回絕,他不想將宮家牽扯進來。
凝神想了一下。「我的藝名就用『元彬』好了。」
不少人說他長得跟韓國明星元彬很像,雖然不知道他是何方神聖,不過就暫用他的名號,搞不好可以魚目混珠,矇混過去。
由於宮家的企業跟演藝圈的淵源頗深,舉凡報章雜誌和電視媒體,宮家都有涉獵,而且是處於龍頭地位;若讓家裡人知道他頂著宮家的姓氏出來拋頭露面,可能還沒有露臉機會,就被「請」回家關禁閉了。
「可以嗎?」沅媛滿是疑問,會不會被告啊?
「誰規定不能同名同姓呢?『元彬』只是個名字,又不是註冊商標。」只要願意,取名為「陳水扁」都沒問題。
「說得也是。」世上同名同姓的何其多。「我們就用『元彬』吧!」
「你還要繼續?」看了一眼她越刷越花的牆壁,他的眉頭也跟著越皺越緊。
這就是他未來要上班的地方?還真是不堪入目哪!
「我今天應該就可以完成,請你明天再過來正式報到。」除舊布新,先讓公司有新氣象,也等於有個新的開始。
「你確定……你是在粉刷,不是在畫符?」牆面刷得坑坑疤疤的不說,顏色也沒調勻,有深有淺,活像在畫潑墨山水似的,只不過是屬於難看的那一種!
「我當然是在刷牆壁啊!」她得意地指著自己的傑作。「你看,我才刷兩個小時就已經刷了快一半了ㄝ。」
原本不想弄髒衣服的宮非,再也看不下去,乾脆捲起袖子,接過她手上的刷子。「我來。」他可不想在「月球表面」上班。
「可是……」他身上的衣服看起來很貴ㄝ!
「我刷上面,你負責下面。」此時的他已經忘記身上的昂貴衣服。「記住,我刷完后,你再刷,要慢慢地一次刷勻,不要來回刷好幾次。」
吩咐完后,他拿起滾筒刷走到牆角開始重新粉刷,蓋掉原先的坑疤。
沅媛樂於從命,拿著刷子跟在他後面。
聽他說得頭頭是道,應該很有經驗吧!只是他那一身衣服,怕是……
在劫難逃嘍!
※ ※ ※
經過一個多小時后,一面嶄新、光亮又平滑的牆壁終於誕生。
「阿非,你是不是學過?技術真好呢!」跟現在的成果比起來,她之前的工作只能用慘不忍睹形容。
難怪他會親自「下海」指導。
「我也是第一次做這種工作。」他滿意地欣賞這次的成果,沒想到他連粉刷都很有天分,果然沒什麼事能難倒他!
「不會吧」他刷的牆面又勻又順,算得上是師傅級了。
宮非不客氣地嘲諷道:「這種事,用腦子稍微想過,就應該知道要怎麼做了吧!」
言下之意是她可能沒用腦,要不就是沒有腦。
好想扁他喔!暗中一槍的沅媛心裡不悅地想著,但在看到他一身被粉白油漆「蹂躪」過的狼狽模樣后,忍不住爆出大笑。
「哈哈……你看起來……好象……大麥町……哈……」剛好又是黑白配,真的是太像了!
宮非聞言立即低頭一看,臉上的輕謔也跟著消失,他身上這套才剛買的PRADA衣褲,全都報銷了!
望著笑得蹲坐在地上,眼角還有淚水溢出的不知死活女子,他的心情更惡劣。
也不想想這是誰害的,還敢笑得這麼明目張胆!
既然她愛幸災樂禍,就別怪他出手無情!
只聽見他涼涼地丟下一句話。「這筆費用,我稍後會跟你請款。」
打蛇打七寸的道理他懂,這女孩的弱點應該就是「錢」;記得前幾天在讓出傭金時,她那臉「心痛」的模樣真是令他難忘。
「欸……怎麼可以?是你自己要幫我刷的呀!」是他自願幫忙的,怎麼能將帳全算到她頭上?不公平!
「不願意?那我們也不用合作了,我不喜歡小器的老闆。」他轉身作勢欲走,立刻被雙手沾滿水泥漆的沅媛拉回,袖子登時又多了兩個白手印。
她咬牙切齒地說道:「好啦,我……付。」但先聲明。「可是要等到你接到工作以後。」否則她存在銀行內僅剩的數萬元生活費,可能還不夠賠哩!
老爸和老媽當初離開時,除了留下這間破公司和樓上的住處以外,什麼錢都沒留給她;所以她只能期望宮非的魅力奏效,讓她能夠增加收入,銀行餘額不再只減不增。
只是他那一身衣物看起來好象是名牌貨ㄝ,一定很貴吧!
嗚……還沒開始抽佣,就無端惹來一大筆負債,心好痛喔!
「沒問題。」這下子換他樂了。
他不在乎這身衣物,不過如果有錢可拿,又可以看到她逗趣的表情,這一舉兩得的好事,何樂而不為?
「我先走了。」笑夠了,他該去找人問問有什麼好的露臉機會,否則光是靠她這隻菜鳥打理工作,他的模特兒之路鐵定坎坷。
既然要做,就要做到最好,這是他做人處事的一向原則。
她對著他的背影嚷道:「對了,阿非,麻煩你明天多帶幾套衣服過來,我要幫你拍照。」她這裡什麼資料都沒有,怎麼幫他毛遂自薦?
他沒回頭,僅以擺手表示收到,心中不免再次「讚歎」起自己的「好運道」,竟然挑到一間最沒本錢的破公司。
公司沒錢也就算了,竟然還碰到一個毫無經驗的經紀人,凡事都得他自己想辦法,還要自己去找門路!
瞧瞧他這身「大麥町」裝,還沒正式上工呢,就已搞得自己一身狼狽。
不禁再次自問,他幹麼沒事找事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