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之後整整三個星期,丁小裘每天下班后,程東生都準時在公司大門等她,與她共進晚餐,而夏恕倫也真的沒再出現過。
丁小裘躺在一點燈光也沒有的房間里,張開眼睛看著漆黑的房間,感到好寂寞,再加上窗外的滂沱大雨,更讓她的寂寞加倍。
以往這個時候,天使總會和她並肩躺在床上天南地北閑扯,可自從那天吵了一架,天使就消失不見,一直到現在她連個影子也沒見過。
真是的!有必要為了那件事氣到現在嗎?她的氣早在第三天就消了,而這天使卻氣到現在遲遲不肯現身,真……真教人好想他啊!
沒有天使在她身旁,她才發覺她的生活中已經少不了他了。每次和程東生約會,她都得幻想自己正在和天使約會才行,否則她一定半路就放程東生鴿子。
唉!她嘆口氣又翻個身。
以前她只要一翻身,就可以碰到天使溫暖結實的身子,可是現在她什麼也摸不到。好空虛呀!她多麼希望天使能夠突然出現,像以前一樣和她嬉笑怒罵。
天使,快出現吧!
嗯?還是他的任務已經完成,回天堂去了?會嗎?連句再見也不說,就這樣走了?
丁小裘的眼淚開始撲簌簌的往下掉,她蒙著棉被啜泣不已。
為什麼?為什麼就在她發現自己對程東生一點感覺也沒有,反倒是天使在她心中的份量與日俱增時,他卻消失不見了。
「嗚嗚嗚……」她開始哭出聲音。
這在半夜聽來甚是恐怖,阿福嚇得全身縮成一團。
為什麼,她直到現在才發現她好愛好愛天使呢?可是就算早點發覺也沒用,天使和人類怎能結合呢?
嗚!她哭得更大聲了,為什麼她好不容易找到了真愛卻無法廝守呢?究竟誰才是她的真命天子?
窗外又劃過一道閃電,跟著就是一陣雷聲轟隆隆作響。
丁小裘下床,到廚房拿了水果刀和蘋果,並在梳妝台上點了二隻蠟燭。她瞄一眼鬧鐘,十二點,時間到了。
她一邊哽咽一邊低頭削蘋果,削好蘋果后,她小心翼翼的抬起頭看著鏡子里的男人……她未來的老公……這男人和天使長得好像……咦?她立刻回頭,果然天使就站在她身後。
「你……我……」丁小裘指指夏恕倫又指指鏡子。
不該出現他的,鏡子里出現的人應該是她人生的伴侶,不是守護天使。
「因為你削蘋果、又點蠟燭,所以我來了。」夏恕倫拉她起身,一把抱住她。
他好想她,雖然這幾個星期他還是放心不下的跟在她身邊,可是不能碰她、不能和她說話,真讓他痛苦極了。現在總算讓他抱到她了。
「可是,你……是天使,我……」難道她快死了,所以可以上天堂和他在一起?
「你不高興看到我?還在生氣?」夏恕倫抬起她的下巴迎上她的淚眼。
「我早就不氣了,而且……我真的很高興見到你,這陣子沒看到你,我還以為你回去了,以為我們以後再也見不著面了。」說著說著,丁小裘又哭了。
「不要哭,我一直沒有離開你。」他將她摟得更緊。
「太好了,你終於又出現了,我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呢。」丁小裘將臉埋進他的胸膛里。
「我也是,我也有好多話想對你說。」夏恕倫低聲溫柔說道。
「你先說。」丁小裘抬起淚眼看著他。
「不,女士優先,你先說。」夏恕倫笑著以鼻子親密的碰碰她的鼻子。
好,她就先說吧!這次她一定要把握機會,不再讓自己後悔,即使明知自己的話很荒謬。
「呃……你說,人類如果愛上天使……會不會有結果?」她終於紅著臉說出來了。
夏恕倫的嘴震驚得變成O型,然後漸漸的笑開來。
「哈哈哈!」他笑得連眼淚都出來了。
「喂,你別笑我,我只是問問而已,你可別自作多情對號入座。」夏恕倫依然狂笑不止。
「你還笑,你敢再笑,我、我就……」丁小裘羞紅了臉,不知該如何威脅他。
「你就怎樣?」夏恕倫開始摘下天使光環,拿下背後的假翅膀,然後動手脫白袍。
這半年來可真憋死他了,可這種事情他又堅持一定要找自己喜歡的女人做,現在他不僅找到了,也找到心甘情願和他做這件事的女人。
「你做什麼?」丁小裘拉住他的手不讓他繼續脫;雖然她很想看。
「你不是一直想知道天使到底穿不穿內褲?」夏恕倫開玩笑說道。
「是沒錯,可……」「也想知道人類愛上天使的後果?」他打斷她的話,繼續說下去。
「對,但是……」「那就對了。」夏恕倫脫去長袍,拉她上床壓住她。
「你想做什麼?」難道天使也有情慾,也會想做那檔事?
「別急,你會知道的。」夏恕倫神秘兮兮的吻住她張開的嘴。
不久,她終於知道了。
丁小裘喘著氣看看鬧鐘。四點多了,天使就是天使,體力簡直驚人,凡人根本沒得比嘛!從昨晚一直搞到剛才,害她全身酸痛得要命。
她揉揉發疼的肩膀。
「痛不痛?」夏恕倫體貼地替她捶背。
「現在才問不覺得太晚了點?」丁小裘翻身想下床。
「去哪?」夏恕倫拉住她不讓她下床。
「找水喝。」她做個口渴的表情。
「不必,水已經來了。」夏恕倫變了杯水在手上,一口一口親自喂她喝。
丁小裘喝完水,張著眼睛看著床下的天使道具。
「沒想到這些東西還可以拆來拆去,你身上到底還有哪些東西能拆下來玩啊?」不曉得這東西能不能裝到她身上,借她玩一玩?
「能拆的你已經看到了,不能拆的你也全都摸遍了。」夏恕倫語帶雙關,曖昧的說。
「別再說了。」丁小裘酡紅著臉,嬌俏的打了他一下。
「是是是,我知道你害羞了。」他拉開她的手。
「哪有?」「怎麼沒有,那這些紅紅的是什麼?」紅紅的?丁小裘敏感的看看床單,他是指昨晚的落紅嗎?
「小姐,你看錯地方了,我是指這裡。」夏恕倫指指她紅撲撲的雙頰,得意地道:「雖然我下面也很好看,但現在請你將注意力放在我上面好嗎?」敢情是她會錯意了?她的臉又更加紅了。
「我……是因為太熱了。」她以手輕輕扇了扇。
「嗯,我也很熱。」夏恕倫不安分的手又開始對她毛手毛腳。
「喂,你該不會又想……」什麼叫神力?她現在總算「親身」體驗到了。
「你會不知道嗎?」夏恕倫充滿情慾的看著她飽滿的紅唇。
「不行,我好累。」她伸手擋住他的嘴。
「小裘。」「嗯?」「我愛你。」啊!丁小裘先是震驚一下,然後眼淚馬上掉下來,教她分不清臉上究竟是淚還是汗。
「別哭,你不希望我這麼說嗎?」他溫柔的抹掉她的淚水。
「我也愛你,也想聽這句話好久了。」她老實承認,一點也不打算隱瞞。
「我知道。」她還在哭。
「別哭了,你是喜極而泣嗎?」「對了一半。」「另一半呢?」「哭我們雖然相愛卻無法在一起,人和天使永遠也不會有結果的。」人和天使會不會有結果他不知道,但他可以肯定,他和小裘絕對會有個圓滿的結局。
「不要再哭了,事情往往會有意外的驚喜。」夏恕倫以額頭抵著她。
「嗄?」什麼意思?難道她會升天當仙女?
「受限於天堂的束縛,許多話我不能說……」夏恕倫突然覺得全身暖洋洋,他瞄一眼窗外。
慘了,天快亮了,他瞄一眼時鐘。果然,快六點了,他記得半年前他是六點上天堂的。
「小裘,我愛你。」他將她緊緊抱在懷裡。
「我也愛你。」不明白他在急些什麼、緊張些什麼,直覺好像有事要發生。
「小裘……」夏恕倫的身體漸漸發出亮光,亮光慢慢的將他全身圍住。
「天使?」看夏恕倫的身體漸漸變得透明,丁小裘開始害怕了。
難道因為她和天使做了那件事,所以現在上帝要來處罰他?
「你怎麼了?」她伸手想抱緊他,卻只抱到一團空氣。
「小裘,去找你的老闆,去找你們董事長!」夏恕倫看到上帝派來的正牌天使,知道他和丁小裘就要分開了。
「為什麼?我找他做什麼?」不是應該上教堂找上帝商量嗎?
「記住,一定要找……」話來不及說完,夏恕倫就消失不見了。
「天使!」丁小裘對著突然失去的亮光高聲大喊。
「喂,我拜託你,別再哭了好不好?你已經哭了整整一個月還哭不夠嗎?」王雪琴從面紙盒裡抽出一張面紙遞給丁小裘。
「嗚……」回答她的是丁小裘的啜泣聲。
「唉!不要哭了,不管如何,明天你一定得去上班。再不去,不用你自己請假,主任會直接要你回家吃自己,休息到你高興為止。」王雪琴看看面紙盒。空了!天,她還真會哭。
「我……我不知道該怎麼跟你說,總之你不了解啦。」丁小裘擤了擤鼻子。
「我快看不下去了,你別哭了。我知道我的腦子不好、智商不高,但你不說又怎麼知道我一定不了解?」「這……你聽了可別誤會我精神不正常。」丁小裘猶豫著要不要說。
王雪琴點點頭。這個月來丁小裘的表現已經夠反常了,她不會介意她再添一筆紀錄。
「我愛上一個人。」丁小裘掙扎一會兒,終於說了。
「誰?程東生嗎?」王雪琴的眼睛霎時亮了起來,耳朵也跟著豎起來。
丁小裘搖搖頭,「不是,是……」「是誰?你別吊我胃口。」「他……沒有名字。」丁小裘說得吞吞吐吐的。
「沒有名字?你該不會學人家玩那種不留名的一夜情遊戲吧?」王雪琴以高八度的聲音來表示她受驚的程度。
啪!丁小裘賞她一個火鍋。
「我像那種人嗎?」丁小裘白了她一眼。
「是不像。」「他……唉,我實在不敢說,說了准被你當瘋子看。」更可怕的是王雪琴還會到公司四處宣傳。
「向來只有你把我當白痴耍,我從沒機會耍過你。快說吧!我倒想看看這個人哪裡比我介紹給你的程東生好。」「嗯……好吧。」丁小裘豁出去了,反正兵來將擋、水來土掩。「他的個性很開朗,當我生氣的時候,他會說笑話逗我開心。」她一提到夏恕倫,臉上不由自主的露出夢幻般的微笑。
「嗯,了解。」王雪琴點點頭附和。這點程東生這個二楞子是絕對辦不到的。「還有呢?」「他很厲害,幾乎無所不能,常幫我解決生活、工作上的疑難雜症。」「這點程東生也可以啊,如果你願意對他提起的話。」丁小裘無奈的嘆口氣。她都已經告訴王雪琴她愛上別人了,她還想推銷程東生?
「可有幾點是程東生絕對辦不到的。」丁小裘看著王雪琴,一臉堅定。
「哦,說來聽聽。」王雪琴擺出一副洗耳恭聽的模樣。
「他會飛。」「飛?他是飛行員?」「不是。此外,他還可以隔空取物。」「隔空取物?變魔術的嗎?」「他也不變魔術。他……還可以穿牆而過。」「穿牆而過?」什麼樣的職業可以任意穿牆而過?「啊,他是鬼!」「難道你就不能往好一點的方面想?他是正義的一方,上帝的使者……」「假面超人。」王雪琴自以為很幽默。
啪!有人卻不這麼覺得,丁小裘又賞她一個火鍋。
「你電視看太多了,他不是鬼也不是假面超人,是天使。」丁小裘終於公布正確答案。
天使?王雪琴露出看瘋子的表情。
「我看你才電視看太多了,和天使談戀愛?就算我再笨你也騙不倒我。真是不識好人心,虧我還好心的想安慰你,沒想到到頭來卻被你耍了。」王雪琴氣憤的抬起下巴。
「我沒耍你,我真的和天使談戀愛。」「是呀,我還是撒旦的情婦呢。」王雪琴拍拍她,「好了,我看你還是再休息個幾天,等你精神狀況好點再上班吧。」「我就知道說出來只會被人當白痴看。」丁小裘自認倒霉的嘆口氣。
「是你把我當白痴耍,還是我拿你當白痴看?請你自己先搞清楚,再來怪別人好嗎?」王雪琴生氣了。
「你……」丁小裘火氣也來了。
眼看兩個女人就要吵起來,阿福趕緊跳出來站在她們中間,希望她們別再吵了。
「是你自己問我的,怎麼可以怪我!」丁小裘不服氣的指著王雪琴的鼻子罵。
「我想聽實話,可沒要你隨便唬弄我!」看來這場架有愈演愈烈的趨勢,阿福被她們兩人兇悍的氣勢給嚇得四隻小腿顫抖不已。
快別吵了,它可不想當西西馬福呀。
「註:西西馬福,狗狗日記的主角,因主人吵架、疏忽它而死!」鈴……鈴……就在她們正要破口開罵時,電話適時響起,暫緩緊張的氣氛。
「你接!」丁小裘霸道的命令王雪琴。
「為什麼你不接?」王雪琴反問她。
你們都別吵了,還是我來接吧。阿福看看自己的腳,唉!它在說什麼狗話。
鈴鈴……電話一直響個不停,可見是件很緊急的事,王雪琴馬上奔過去接。
「喂?喔。」她看了丁小裘一眼,將電話遞給她。
丁小裘接過電話。
「主任?嗯……喔,好。」丁小裘應了幾句,放下電話沒力的坐在沙發上。
「怎麼回事?他叫你明天不用去上班了?」氣歸氣,王雪琴還是關心的問她。
「不,剛好相反,他叫我明天一定要去上班,否則他就不必上班了。」丁小裘尚未從剛才的震驚中恢復,眼神有點獃滯。
「呃?你不去上班主任會被革職?嘖嘖嘖!什麼時候你在公司的地位變得這麼重要,我怎麼都不知道?」王雪琴開玩笑的撞撞丁小裘的肩膀。
「我也不知道,只有董事長才知道。」「這又關董事長什麼事?」王雪琴這下子可是聽得滿頭霧水。
「他命令主任不管如何一定要我明天準時上班。」「呃?」「嘴巴別張那麼大,有點女性自覺好嗎?」丁小裘對王雪琴揮揮手。「睡吧,反正明天上班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砰!秘書課辦公室的門被夏恕倫猛力一撞,發出了好大的聲響,全部人的眼睛全盯在夏恕倫身上。噠噠噠!夏恕倫怒氣沖沖的直直走向丁小裘。
全部人的目光像事先說好一樣,全都順著夏恕倫的身子移動,最後定在丁小裘驚訝的臉上。
「你……」丁小裘被他嚇呆了。
她是想天使想瘋了嗎?竟然幻想天使出現在她面前。
「你為什麼沒來找我?」夏恕倫走近丁小裘的辦公桌,雙手往她桌面一拍,口氣很差的責問。
夏恕倫一開口,丁小裘驚嚇更甚,張著嘴卻說不出話來。
喔!她真的需要看醫生了,這人不僅長得像天使,就連說話聲音也像得不得了。她……她……快承受不住了。
砰!她眼前一黑,昏了!
當丁小裘醒來時,她先是感覺四周空氣非常清爽,繼之悠悠張開雙眼。嗯?不是在秘書課?哦!對了,她剛才嚇昏了。
這床好軟,沒想到大公司醫務室的床竟比她家的大床還來得軟、來得舒適。她伸手拍了拍……
咦?質感不同,如果她沒記錯,這種材質應該叫牛皮吧,她馬上坐起來,低頭一看,果真是皮製沙發。
她再看看自己身上的棉被……一件男人的深色西裝外套。她到底身在何處呀?
她立刻穿好高跟涼鞋,在空無一人的辦公室里走來走去。這裡到底是哪裡?她又怎會在這裡?
她走到大辦公桌前拉開抽屜,想看看能不能找出些蛛絲馬跡。
有了!她興奮的打開名片盒一看。完了,她的手腳開始發軟。
名片上竟然寫著夏恕倫!這是董事長辦公室嗎?她怎會跑來那個暴君的辦公室?
「你醒了。」夏恕倫正好開門進來,手裡捧著個大紙箱。
丁小裘愣頭愣腦傻笑。慘了,她該怎麼跟他解釋呢?
「醒了還站在那兒幹什麼?還不快過來搬你的東西。」夏恕倫舉起手上的紙箱。
咦?她的東西怎會裝在紙箱里?又怎麼會落到他手裡?天啊!誰來告訴她在她昏睡期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
雖然心中滿是疑惑,她還是聽話的接過夏恕倫手上的紙箱。一對上夏恕倫的俊臉,她的眼光就再也移不開了,眼神發亮的隨著夏恕倫的身體轉來轉去。
夏恕倫拿下領帶、捲起衣袖,指揮家具行的人將全新的辦公桌椅抬進來,並放在定位。
丁小裘眼眶漸漸蓄起淚水。天使走了,現在來個和天使長得一模一樣的男人,一個活生生她可以放手去愛的男人,可是她不能,她沒辦法愛上眼前這男人,他雖然和天使有著一模一樣的外表、相同的嗓音,但他畢竟不是天使,不是她愛的那個天使。
夏恕倫忙完后回頭一看,看見丁小裘臉上掛滿淚珠,一臉悲傷模樣。
「你怎麼哭了?」夏恕倫問道。是因為看到他喜極而泣嗎?不像,否則剛才就不會暈過去。
「沒什麼。」她抹掉眼淚。「先生,你……」「什麼先生不先生的,叫我恕倫。」恕倫?那不就是董事長嗎?
砰!她手一松,裝滿東西的紙箱掉落地上,砸中她的腳。
「哦,好痛!」她的眼淚又流出來了。
「怎麼這麼不小心。」夏恕倫將她抱到他的辦公桌上坐著,彎下身子蹲在地上幫她脫下鞋子,為她揉揉紅腫的腳趾。
丁小裘低頭傻傻地看著夏恕倫,她怎麼會在董事長辦公室里?而一向以火爆出名的董事長竟會彎腰屈膝為她按摩?
夏恕倫抬頭對上她迷惘的眼神,他帥氣的笑笑,丁小裘立刻尷尬的紅了臉。
他真的好帥!
「原來你偏好白色內褲呀。」夏恕倫像個色狼的看著她的裙下風光。
丁小裘的臉更加紅得不像話,二話不說馬上夾緊雙腿。
「董事長,我不知道……」「我說過了,叫我恕倫。董事長是別人叫的,不是你叫的。」「是,恕倫。對不起,我不知道為什麼我會在這裡,而且……」「我知道你心裡很迷惑,我來告訴你好了。」夏恕倫以臀側擠她,挨著她身子坐在桌上。「你陞官了,直接從秘書課里的小職員調到我身邊當我的私人秘書,以後除了我以外,沒人可以要你做東做西。」嗯?王雪琴不是說她調協理秘書嗎?
「你的東西我已經幫你收拾好,全都在這個紙箱里。你的辦公桌在那兒,缺什麼直接跟總務課說,不用請示我了。」夏恕倫的解釋很清楚,但丁小裘卻愈聽愈迷糊。憑什麼她在公司的地位一夕間三級跳?
「還有問題嗎?」「我……沒有。」她不敢問,不敢問他有沒有個已經死去上了天堂的雙胞胎兄弟。
「好,你沒問題,我倒有問題。你為什麼沒來找我?那天我不是叫你一定要來找我嗎?」夏恕倫兩手橫放在胸前。
她聽錯了嗎?她不雅的以小指掏掏耳朵。他什麼時候叫她一定要來找他了?他們今天才第一次碰面耶!
「董……」夏恕倫瞪了丁小裘一眼,她嚇得立刻改口道:「恕倫,你會不會搞錯人了,我不記得你吩咐過要我來找你耶。」「我以前的確﹃搞﹄錯人。」他恨恨的想,他搞錯了鄭湘湘。「但這次我絕對沒﹃搞﹄錯人,我可以肯定你就是我要的人。」這輩子他們倆是註定搞在一塊兒了。
他緊緊的握住她的雙手,力道之大讓她皺起了眉。
「可是我真的不記得,我今天才認識你,這是我們第一次談話耶。」「誰說的!我已經認識你大半年了,難道你已經忘了這張臉、忘了我嗎?」夏恕倫低下頭逼近她。
「嗄?」是他搞錯了還是她忘了,曾經當過植物人的先生請先回家想清楚再來找她談好嗎?
「我就是……」天使。他大聲宣告,不過沒人聽到。
該死!他暗咒一聲。為什麼在這重要關頭,他的聲音卻失去作用。
丁小裘瞪著夏恕倫一張嘴開開合合老半天,就是發不出一點聲音來,她被他這樣的舉動嚇得奪門而出。「董事長,你等著,我去醫務室找人來。」「喂!回來,不準再離開我!」夏恕倫對著丁小裘後背吼。